“凌風,你父親上次表現的很好!”老爺子突然說道。
曾凌風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老爺子說的是什麼。
那還是在上個月的月中的時候,也就是06年兩會召開期間,蔡靜專‘門’爲他老爹做的一次專訪。那次的專訪,曾凌風也是看了的,自己老爹的確表現的非常‘棒’。
現在聽到老爺子說起這件事,曾凌風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次採訪。
“曾省長,您好!先,我代表中央電視臺全體同仁,歡迎曾省長光臨我們新聞演播室……”蔡靜一身得體的月白‘色’套裙,臉上薄施粉黛,坐在曾垂普對面,知識‘女’‘性’的感‘性’美與青‘春’靚‘女’外在容貌,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益顯得動人心絃。
坐在蔡靜對面的曾垂普,身着中山裝,顯得很是‘精’神。
爲了曾垂普這個現場直播,蔡靜很是盡心盡力,畢竟這個省長可是她好朋友的父親。爲此,蔡靜單獨約了曾垂普兩次,進行“模擬排練”模擬,卻是完全的“彩排”,唯一區別只是沒有現場直播而已。畢竟這是在兩會期間,全世界均聚焦共和國的時候,影響更是巨大。如果這個採訪出現什麼紕漏,那就枉費了一番苦心。
其實,蔡靜也很委婉地向曾垂普提出來,可以先錄製好,再播放。一樣可以打上“現場直播”的標籤。這在技術上毫不爲難,卻可以保證百分之百成功。前幾位接受採訪的省長,基本上均是用的這種方式。甚至,她還向曾凌風也表達了讓他勸說一下自己的父親的意願。
不過,兩父子的的反應是出乎意料的完全一致,都是微笑着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政治,有時候也是需要誠實的。一省之長,連面對現場直播的勇氣都沒有,談何領導全省共同富裕?談何更進一步?
見兩父子都這樣堅持,蔡靜自也不好再說,只能在心裡暗暗感嘆這一對父子,果真有些“另類”。
其實蔡靜不知道,曾垂普在前些年所有接受的採訪中,全都是如此。這只是她第一次爲曾垂普這個好朋友的父親做專訪。
“你好,蔡記者。感謝中央電視臺對我的邀請,也感謝蔡記者的盛情。我代表八千萬蜀地兒‘女’,對中央電視臺和蔡記者表示真摯的感謝。”曾垂普微笑着答道,氣度甚是鎮定從容。這樣的事情,身爲一省之長的他面對這樣的情況早已是家常便飯一般。
“曾省長,請您給我們大家談一談,就您看來,目前四川省的經濟發展情況是怎麼樣的呢?”蔡靜臉上帶着職業微笑,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這個也是標準套路,先要就全面的東西做一個基本的表述,然後方能“各顯特‘色’”。
“就我個人看來,目前四川省的經濟發展,取得了很不錯的成果,去年全省實現了百分之十一的增長度,超過了我們去年制定的目標。我們去年制定的增長目標是百分之九……”曾垂普微笑着將《政fǔ工作報告》的部分內容複述了一遍,說道:“……當然,四川省地處內地,和沿海省份比較起來,沒有區位優勢,也沒有‘交’通優勢。從歷史上來說,四川省是傳統農業大省,工業底子薄,基礎相對較差,比較而言,我們的經濟發展,還處於追趕沿海發達省份的位置上,差距是客觀存在的,我們並不迴避這個問題。”
蔡靜微笑點頭,說道:“那麼,曾省長,今年省政fǔ打算怎樣着手促進四川省的經濟展呢?”
曾垂普沉‘淫’一下,答道:“在今年年初的省政fǔ常務會議上,我們經過集體討論,確定了今年四川省經濟建設的七個方向。第一是繼續堅定不移地執行中央的宏觀調控政策,嚴格禁止重複投資等‘浪’費行爲,繼續清查全省在建的基礎建設項目,做到政令暢通,令行禁止……”
2003年下半年以來,中央政fǔ爲防止經濟出現新的過熱,開始實施一系列的宏觀經濟調控措施。這一行動一致持續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年。看樣子,這仍然會持續下去。
蔡靜微微點頭。
“第二點,就是堅決貫徹中央的關於逐年減輕農民負擔的文件‘精’神,依照總理在去年的《政fǔ工作報告》中指出的,在今年之內,全部取消農業稅。我們省在去年年底已經提前完成這個目標,但是,這還??很不夠,我們需要繼續加大對三農的投入,進一步促進全省農業和農村的展,進一步讓農民減負增收。無工不富,無農不稂。四川省作爲一個傳統農業大省,必須要切實加強對三農問題的重視和投入,才能真正促進農村和農業的大展……”曾垂普沉穩地談了自己的第二點看法。
蔡靜微笑說道:“曾省長,聽說您在重慶市擔任市長的時候,一九九九年就在全市取消了農業稅?好像是全國第一個完全取消農業稅的省級行政區,是吧?”
“是的。重慶那幾年的經濟展比較快,財政收入連年增長,已經具備了全面取消農業稅的條件。四川省和重慶市在條件上雖然有一些差異,但是經過我們持之以恆地加全省的經濟展,我們省終於在去年年底在全省範圍內徹底取消農業稅,這是非常難得的。”曾垂普臉‘色’平靜的說道。減免農業稅,曾垂普是肇始者,說到這方面,他自然最有發言權。
蔡靜點點頭,說道:“請曾省長繼續。”
“第三點,就是以科技興省。我省科技力量非常雄厚,這尤其在成都市以及綿陽市這兩地表現最爲突出。成都市作爲西部的核心城市之一,雲集了數十所高校,科技力量以及人才儲備都非常充足。而綿陽市作爲中國的科技城,這裡集中了大量的在特殊時期搬遷到這裡的研究院所以及其它一些機構。正是因爲這些條件,使得我省有了科技興省的基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資源充分的發揮利用起來。”
“第四點,就是徹底整頓現有的開發區、經濟區、高新區和合資區等特殊經濟區。我們四川省省的很多經濟區,大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立起來的。當時這些項目上得比較急,沒有經過很好的論證,帶有一定的完成指標的意向在內。經迂多年的運作,一些經濟區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沒有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對於這些經濟區,省裡決心在今年進行全面的清理,凡是不能產生效益的經濟區,一律撤銷,或者合併。每設立一個經濟區,都必須要起到應有的作用,不然就是白白‘浪’費財政收入。”說到這裡,曾垂普揮動了一下手臂,以此表示自己的決心。
曾垂普談的第五點,是大力展特‘色’產業。這個也是曾垂普主政丹興地區和重慶市時,行之有效的好辦法。因地制宜,因時制宜,不拘泥於過去,不拘泥於經驗,要努力培植一批本土的著備品牌,走品牌強省的道路。
談到這一點時,曾垂普略略加了一點自由揮。他很隱晦地指出,目前國內有這麼一種思想,就是滿足於成爲一個“製造業大國”,換言之,就是滿足於“全球工廠”的定位。製造業再發達,沒有自己的品牌,始終只是一個“加工商”,賺取的只是一個加工費和勞務費,真正的附加價值,全部被品牌擁有者賺走了。而我們卻要因此承擔龐大的資源消耗。用我們的資源、人力和技術,在爲很多外資公司無償服務。
曾垂普認爲,四川省要高展,必須大力培植自己的品牌,揮自己的特‘色’,形成支柱產業和龍頭產品。爲此,省政fǔ決定成立一個專‘門’用於扶持品牌開的研究機構和基金會,免費爲全省的企業提供諮詢服務,同時對於本土自創品牌在政策上,資金上予以照顧和扶持。
富民強省的第六策,乃是振興老工業基地,成功實現西南部和東南部數個資源大市的經濟轉型。盤活了老化的國有資產,不但對經濟建設有很大的貢獻,也對社會安定有不可估量的正面作用。
四川省礦產資源豐富且種類比較齊全,能源、黑‘色’、有‘色’、稀有、貴金屬、化工、建材等礦產均有分佈。已發現各種金屬、非金屬礦產132種,佔全國總數的70%;已探明一定儲量的有94種,佔全國總數的60%,分佈在全省大部分地區。有32種礦產保有儲量居全國前5位,其中鈦礦、釩礦、硫鐵礦等第一位。釩、鈦具有世界意義,鈦儲量佔世界總儲量的82%,釩儲量佔世界總儲量的1/3;另外,天然氣、鋰礦、芒硝等第二位;鉑族金屬、鐵礦等第三位;煉鎂用白雲岩、輕稀土礦等第五位。
四川礦產資源有四個特點特點。
一是資源總量豐富,但人均佔有量低於全國水平;資源種類齊全,但多數礦種儲量不足,除釩鈦磁鐵礦、岩鹽、芒硝、鉛鋅、硫、鐵礦、石棉、雲母、金、磷、水泥灰岩等儲量可滿足開發需要外,多數礦產資源都存在資源數量不足、質量差、探明礦山不足的問題。
二是分佈相對集中,有利於形成綜合‘性’礦物原料基地。如川西南以黑‘色’、有‘色’金屬和稀土資源爲優勢,是我國的冶金基地之一;川南地區以煤、硫、磷、岩鹽、天然氣爲主的非金屬礦產種類多、蘊藏量大,是我國化工工業基地之一;川西北地區稀貴金屬(鋰、鈹、金、銀)和能源礦產(鈾、泥炭)資源豐富,是潛在的尖端技術產品的原料供應地。
三是共、伴生礦產多,具有重要的綜合利用價值。如攀西地區的釩鈦磁鐵礦是我國著明的三大綜合利用共生礦之一。
四是已探明儲量的礦產中貧礦多、富礦少。除鉛、鋅、鎘、銀、岩鹽、鈣芒硝等品位稍高外,其他礦產多爲中、貧礦。
合理開發利用這些礦產資源,對發展全省經濟有着極大的作用。
“富民強省的第七點,其實並不是一個具體的經濟建設項目,而是一種思想的轉變。我們的部分幹部,在經濟建設過程中,存在着一個認識上的誤區。判定一個經濟建設項目的好壞,完全以直接的經濟效益作爲標準,這個其實是不對的。至少是不全面的。”曾垂普沉聲說道。
蔡靜饒有興趣地問道:“曾省長,不以直接的經濟效益作爲評判標準,那麼應該以什麼作爲評判標準呢?”
“應該以羣衆的需要,作爲最終的評判標準。譬如說,建設一個造紙廠,生產和銷售,都沒有問題,可以產生很好的經濟效益。但是,造紙廠會污染河流,消耗大量的木材,這個時候,我們就要算一算賬了,到底是經濟效益重要,是增加財政收入和就業機會重要,還是環境保護重要,是羣衆的身體健康重要。毫無疑問,是後者更加重要,我們不能以羣衆的身體健康去換取短期的經濟效益。再比如,引進一個項目,我們不但要考慮它的直接經濟效益,還要‘春’慮它是不是能最大限度地帶動周邊地區的羣衆一起致富。執政爲民,共同富裕,一直是我黨堅定不移在追求的目標。我想這一點,應該時時刻刻都體現在我們具體的施政過程之中,而不僅僅是一句口號。”
“說得太好了,曾省長!”蔡靜輕輕爲曾垂普鼓起掌來。
看着陷入沉思的曾凌風,老爺子等了一會兒,在曾凌風回過神來之後才又說道:“垂普這幾年在老家那邊乾的不錯,我這個老傢伙爲家鄉有這麼一個做實事的省長感到非常幸運。”
曾凌風笑了笑,說道:“爺爺,這是我爸他應該做的,牧守一地,造福一方。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爲民做主,不只是體現在爲民伸冤上,更體現在爲民謀取實際的經濟利益,改善人民生活。或者說,這後者纔是爲官者最應當盡到的職責。”
兩位老爺子都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曾凌風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
“凌風你說的不錯,垂普做的也不錯。這些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是看在眼裡的,時間到了,黨和國家不會虧待他的。”老爺子說了一句讓曾凌風眼睛一亮的話。
也許是看見了曾凌風的表情,老爺子又是笑了笑,說道:“可能,我是說可能,垂普還得留在四川五年,不過,他會成爲那裡的班長,在黨內也會更進一步。”
曾凌風更是高興了。成爲班長,那自然是更進一步成爲省委書記,這倒是在曾凌風的計劃之中。而在黨內更進一步,那可是非常不錯的了。現在曾垂普是中央委員,更進一步,那就至少是候補政治局委員了。到時候,稱呼自己老爹那就是“曾政局”,而在他的名字前面,也會冠上“黨和國家領導人”這樣的稱謂。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曾凌風的意料。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政治局組成,會和曾凌風記憶中的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