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你們給我住手！”總是溫暖如微風般的男生，在此刻露出了少有的凌厲神色。
那幾個女生回頭才發現說這話的竟然是黃瀨涼太，看到他沉下那張漂亮臉蛋，認真的神情不亞於球場上的他。這讓女生們驚訝不已，第一次看到黃瀨親這樣吼人家，呀~好怕怕。
莉香和其餘女生對上眼色，迅速換上了文靜淑女的形象，回溯到平安京時期裡那些笑不露齒的閨秀們，妹妹有禮，姐姐謙讓，喲，夕紀小妹妹你摔傷了哪，讓姐姐瞧瞧。面對大明星本尊依然變得面不改色，大島莉香內心笑得很猖狂，什麼叫做骨灰級腦殘粉的實力，來見識見識。
黃瀨目睹這羣女生的虛假做作，臉色很不快。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女生生氣，要對女生進行重新定義。印象中女生是溫柔與善良的，在此刻黃瀨的心中被徹底顛覆，他是親眼看到那個好像叫做大島莉香的女生要對夕紀扇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止，夕紀的半邊臉都會腫起來。
這種暴力行徑，黃瀨是極其反感的，即使這個女生是他粉絲後援團的成員，也曾捧着親手做的巧克力等候在他教室面前辛苦一天才塞給他。可以換上天真的笑顏對他微笑，也可以變成惡魔對人暴力相向，女孩子的世界他終究是有些不理解。雖然此前瞭解到在後援團中，以及不同的後援團之間，女生們總會有爭執，但對於女生之間的矛盾他從來不曾過問。
對女生我可以隨便，但對籃球絕對不會。他曾這樣以爲，也一直奉行‘對女生隨便就好啦’的態度。看來，是他太過隨便了。
“我說，這位同學，我好像沒有說過允許我的粉絲去傷害人這種事吧？”聲音不再飄忽不定，男生的神情很認真。
“傷害？我們可沒有碰她哦。黃瀨親這樣說對我們不公平呢。”莉香立馬擺出了無辜的樣子，其他女生也跟着點頭擺手，像是預演過一番整齊的排練。
這邊夕紀在黃瀨過來試着扶她之前，她已經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只是膝蓋擦破了皮，並不是全身神經癱瘓。她站在那，站成尋常的姿勢，雙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黃瀨突然心裡很不好受，想試着說一些更溫柔的話，展露更溫暖的笑容。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說什麼好，不經意的瞥到女生膝蓋上的血流到了白色襪子上，滲出了殘酷的紅色。他胸口一下子縮緊，想起某人那句話，你看看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總之，是他的錯，是他帶給她的麻煩，自己的粉絲沒管好。黃瀨指着夕紀腿上的血，絲毫沒有跟這羣女生開玩笑的意思，“小夕紀都磕破膝蓋流血了，你們還想抵賴？”
“是嘛？大姨媽來了吧？啊，對了，我還有備用的衛生棉，可以借給夕紀同學哦。”
應付這樣的情況，莉香早就輕車熟路，想當初教訓某個跟黃瀨一起值日的女生，到最後那女生還以爲她一直都是好朋友呢，真是太讓人感動了，多虧她刷新了報復方式的新紀錄喲。
“夠了……你們今天所做的太叫人失望，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黃瀨對於這羣奇葩粉絲已不想再多說什麼，迄今爲止第一次不想成爲一個與人好好相處的人。
變得有些煩躁的他，手不停的抓頭髮。“小夕紀，我帶你去保健室吧？”
“不用了，我有OK繃。”夕紀想先把垃圾倒了，因爲赤司君還在教室裡等她回去。
“嗯？垃圾？對了……”黃瀨想起方纔去教室找夕紀，還沒踏門而入就被一道冷清清的聲音打退到門外，教室裡的人說‘她不在，倒垃圾去了’。此刻才發現那灑了一地的垃圾，鐵錚錚的證據在這，黃瀨對那羣厚顏無恥的女生討厭程度又上升了一個階。
這位食指還帶着精緻時尚尾戒的大明星，一聲不響的直接彎腰撿起那些散落在四處的垃圾，一個一個扔進垃圾桶裡。
這樣的舉動嚇壞了他的粉絲們。莉香不忍直視，啊呀呀，怎麼能讓黃瀨親撿這些喂，XX，XX你們快點去撿。於是XX和XX迅速清理完垃圾向黃瀨獻笑。黃瀨親，你這樣板着臉不說話人家好怕呢~可不可以獎勵人家啦~
黃瀨額頭上爆出了幾個井字，剛想說點什麼，身後冒出一道冷颼颼的聲音。
“……你的腦殘粉今天讓人大開眼界。” 語速不緊不慢，話語簡單卻不能讓人忽視的威嚴。
“這個……我很抱歉……”黃瀨內心愧疚，軟綿綿的看向說話的少年——赤司隊長。
赤司披一件球服外套，雙手抱臂，俊臉沉得很黑，冷冷的眼神裡似乎在說，‘每次都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巴嘎’。
“小赤司，其實這件事……”黃瀨還沒解釋完，赤司未睬他直接就走過去看夕紀的狀況。
在教室等得太久，赤司還是決定出來找找她到底跑哪去了。結果看到這樣的場面，聰明的他立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此前看到個別女生因爲黃瀨的關係被其他女生排斥，隊員的個人生活，他無須多管閒事。然而這次，他無法做到置之不理。目光匆匆掃過夕紀的膝蓋，他冷着一張臉交代黃瀨帶她去保健室，夕紀依然堅持不用去。
赤司臉上一愣，轉過那對幽深的瞳仁望向夕紀，看到她近乎平常的淡然表情，他眉頭微仄，這個有些反應遲鈍的女生在遭受危險時沒那麼哭哭啼啼需要人修復受傷的心靈，所以遲鈍在這個時候也是有好處的？但這畢竟是校園暴力事件。還是……赤司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習慣被人欺負？
沒有什麼比習慣這種東西更爲可怕。秉性來自習慣，性格源於秉性，性格決定命運，在帝王學裡曾有這麼一種說法。但這個少女總讓人匪夷所思，參不透的感覺似乎微妙。赤司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而每次面對她時，他會格外柔軟了聲線與目光，雖然赤司已洞悉到了自己這份習慣，卻不願探究。他放輕聲音，臉上流露出一種微妙的關心，“你沒事吧？”
“垃圾還沒有倒。” 她拎起垃圾桶，有些着急。
“……”
——誰要問你有沒有倒垃圾啊！少女！
赤司沉默片刻，嘴角浮起的淺笑略有興味，看來他的謹慎有些多慮了，說到底就是一個單純到一根筋的女孩吧。
“傷口如果感染了會更糟，還是去保健室清理一下。”赤司繃緊的酷臉此刻終於和緩，語氣也軟下來，“下次值日，我們一起去倒垃圾。”
夕紀哦了一聲，接着就被黃瀨拽去保健室，剩下赤司斜眼看向兩人的背影，眉梢又仄了仄，那傢伙還是這麼亂來……
接着迴旋一道冷酷的眸光，赤司橫掃一圈這羣欺負他同桌的女生們。在看到她癱坐在一堆垃圾中的瞬間，心中翻江倒海的憤怒是他始料未及，但剋制情緒到平靜如常的神色，對赤司徵十郎來說，三秒都是多餘。
“傷人後要道歉，這點不用我來教你們吧？” 一雙冷到沒有溫度的眼，少年的瞳孔深凹了下去，從他內心滋長的另一份秉性隱隱出現。
“道歉？你開什麼玩笑啊？”莉香此刻恢復了痞子形象，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把赤司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個成績還不錯的嬌貴少爺嘛？自以爲是的傢伙。“嘖嘖，別以爲你是黃瀨親的隊長，就可以教訓我們。哼，老孃纔不吃你那套帶小孩玩家家酒的隊員制度喲……道歉？真是搞笑，切！”
“你最好給我跪着說話。”
“哈？”
話語剛落，莉香只覺得肩膀被誰用力一摁，接着完全找不到北的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連頭都擡不起來，因爲被人不偏不倚的踩住了頭，壓低的視線裡只能看到對方的白色籃球鞋。
“呀啊啊啊……你在幹什麼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啊！”驚嚇過度的女生髮出了尖叫，這前後不過一秒的功夫就被人踩住頭匍匐跪地，這樣的情況實在誇張到無法相信，她大島莉香活到今天，究竟遇到什麼怪物！？赤司徵十郎他絕壁的不是人！
這人正氣定神閒的一腳踏在她頭上，擡眼，吐字。“你們怎麼還沒跪下，要我親自動腳？”
被他森冷危險的眸光盯住，周圍那些驚呆的小夥伴們全都噔的一聲跪下，雙腿發軟。
盲黑的眸子裡映出了她們的低頭臣服，從脣角勾起的弧線上揚，赤司滿意的笑了。樹枝織就的圓形穹頂上，瀉下的淡淡天光落滿他雙肩，紅髮少年立於那束光下，如同神祗般不可忤逆。
而後在少年放下腳後，莉香才稍微擡起頭，毫無招架的看到上方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逼過來，逼近她那張嚇白的臉，赤司徵十郎以絕對帝王的姿態命令道，“記住，跟我說話時，別把眼擡得太高，那是我最討厭的視線！”
靠近看那對無光的黑瞳仁，詭秘的恐懼感讓莉香當場嚇哭。黃瀨親的隊長原來這麼危險，黃瀨親以後要怎麼活在籃球隊啊……退隊吧黃瀨親。
“我想，你們以後也看不到他打籃球了。”
脣角掛着陰冷的笑，赤司讓這羣人報上名字，記得滴水不漏。原先只是想讓她們道歉，但很不湊巧，對方的眼神和態度讓他極度厭惡。對於討厭的東西，要清理得乾乾淨淨。相較於某位小天使不希望她們出現在眼前，赤司徵十郎認爲這種人就不應該出生在這世界上——礙眼。
討厭的東西，清除掉就對了。此後學校理事會收到了關於大島莉香等屢次違紀的調查報告，很不幸的，這些女生都被學校開除了。
另一邊走廊，無形之中被誰保護的少女跟在那金髮男生的身後，被他抓住手腕的她，看他沉默的背影不說話，夏天的風迎面吹來將他的白色校服吹得鼓脹，這次輪到夕紀來打破這份沉默。
“黃瀨君，能走慢一點嗎？”
“嗯……”
“在生氣嗎？”
“不是。”金髮男生十分喪氣的垂下頭，“對不起，我沒有管好我的粉絲，傷害了我重視的朋友。”
他的聲音飄飄蕩蕩在前方，卻像溫暖的風吹拂過來，儘管沒有看到他天使般的笑顏，夕紀在多年後回憶起來，這個被風吹得衣服膨脹成白氣球的男生，背上撐開了天使的白色翅膀。
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夕紀想，今天還不是那麼壞。
清理完傷口後，夕紀真想早點從保健室出來，這位伊藤老師身上的煙味實在讓人受不了，開的玩笑也是很不正經。說什麼這次換了黃瀨同學當護花使者啦，下次是不是青峰同學啊？小夕紀人氣很不錯喲。
赤司踏腳走進保健室裡正好聽到了屋內的笑聲，注意到女生腳上的OK繃和臉上的OK繃遙相呼應的畫面，不由得失笑。這份笑意被黃瀨意外捕捉到後，內心有點發怵，隊長笑了說明大事不妙！不會又是五百個俯臥撐吧！上次已經把他累吐血了！
但是……好像，隊長的視線方向是……夕紀？黃瀨歪着頭竄進了某人的視線區，掐斷了他筆直的目光終點。“小赤司，很擔心小夕紀麼？”
“我來給她送書包。”赤司波瀾不驚的一手撇開黃瀨，走過去把書包遞給了夕紀。
夕紀這纔想起來書包落在教室了，這個同桌真是細心，她禮貌的謝謝他後，以專注倒垃圾三十年的口吻問，“垃圾倒了嗎？”
“……”“……”
赤司深吸一口氣，“值日已經結束了，淺井同學安心回家吧。”
夕紀這才放心的準備回家，這時黃瀨一拍腦袋，“啊——不是說好了去吃鐵板燒嗎！？小赤司也一起去吧，人多吃起來更有意思呢！”
“我不去了。” 赤司看了下時間，這會司機應該已經過來了。家教嚴格恪守家規的他每天的日程安排一切按部就班，不會出現需要改變的時刻。
黃瀨只好牽着夕紀先走一步，留下身後的紅髮少年，眼睛不自然的盯上某人那隻牽住少女的手。
出了校門走在街道上，黃瀨也沒有放手的意思，或者說根本就沒意識到。
“那個……我可以一個人走的。”被男生牽着總有些不習慣，夕紀把手縮了回來。黃瀨才意識過來，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解釋，因爲夕紀看起來太像小貓小狗的一類東西，很想牽着上街呢。
“遛狗嗎？”夕紀直直的望着他。
“哈哈哈，不是啦不是。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啦，哎呀不對不對。”黃瀨神神叨叨一串也沒說明白，直接跳到下一個話題，“說起來小夕紀的郵箱是什麼啊？我一直都想知道呢。”
跟朋友交換郵箱是必須的環節吧。夕紀慢吞吞的從包裡掏出手機，還沒打開手機蓋就被黃瀨搶了過去，聽到對方一個勁的感嘆手機真高級，就像當時明美她們看到她手機表情時一樣，“小夕紀是有錢人嗎？用這麼貴的手機。”
“不是。是爸爸買的，我對這些不太懂。”夕紀小聲的回答，那位父親雖然是個不會自理生活的工作狂，但給女兒的絕對是最好的東西。
“這樣啊……”黃瀨摸摸下巴，他能用上高級手機完全是符合明星的品味啦，像國中女生一般用的手機他也是很清楚的，“不過這樣就更簡單咯~我們的手機都有這個功能哦，按下這個鍵，跟我來碰碰~”
“碰，碰？”夕紀睜大眼睛瞬間懵了，這時男生的手機已靠了過來，跟她的手機碰觸後，信號燈忽地一閃，接着聽到嘀一聲，對方的郵箱號已傳輸成功。
“真厲害……原來還有這個功能。”夕紀後知後覺的對手機君很佩服。黃瀨摸摸她的頭，帶領她繼續探索手機的功能，這個還可以360°無死角旋轉拍攝哦，全景照也沒問題呢，還有自動修圖功能誒，不信我們來試試吧。
於是就在人羣熙攘的街道上，高個子的漂亮男生擡高了手機，拉過旁邊穿着制服的矮個子女生，嘴裡說着‘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V手勢）’，她喃喃的問‘可以了嗎’，他說，‘好啦好啦，要笑哦’，咔嚓——兩個人挨着頭一起微笑的畫面被手機記錄了下來，兩個人肩並肩靠在一起的畫面映在了恰巧經過的一輛黑色轎車玻璃上，透過厚玻璃溫馨又刺眼的落進車內少年的眼裡。
這是帝光中學學生上下學必經的一條街道，沒有其他的路。車裡的少年，紅髮，制服整齊，手中一本書。他看着街道兩旁倒退的風景，若有似無的抿起脣，做好的決定也會有突然後悔的時候。少年擱下了手裡的書，沒有心情再看下去。
街道上的兩個人還湊在一起看手機裡的照片，男生一臉興奮的體驗新功能，讓女生嘀一聲傳照片過來。這種無聊的事情，黃瀨涼太做得格外開心，甚至要求再來一張！剛纔夕紀的沒有舉起剪刀手不算！
“是這樣嗎？”夕紀對於和朋友拍照必須剪刀手的規定還不是很熟悉，手背對黃瀨比了個二，立即就被男生嚷嚷，反了反了，不對！
“吶，記住了是這樣啊，以後拍照一定要這樣哦！”黃瀨擺正好夕紀的手勢，十分得意的將他中二精神傳授給了這個乖孩子。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那個……不是要吃鐵板燒嗎？”夕紀想到了這件正事，黃瀨恍然大悟，準備牽着她的手又縮了縮，放慢腳步顛顛的跟在她身邊，說這說那。
這個朋友，遇到他以後會很熱鬧吧。夕紀仰起頭看電線杆上錯落有致的麻雀，無預警的笑了。
到了鐵板燒屋前，走在前面的黃瀨掀開藍色簾子，興高采烈地跟老闆打招呼，而夕紀進店聞到一股油煙味就打了個噴嚏。由於夕紀也不太懂，於是點菜都是黃瀨一手操辦。黃瀨表示這頓是他請客，要表達對夕紀的歉意，包括今天的事情。“感覺欠小夕紀很多呢，想好好彌補。”他虔誠的微低頭，雙掌貼合。
“不，不用了，這個已經很好了。”夕紀指這頓大餐已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還以爲只是普通的吃飯，看到菜單上的價位，她還是小小的咂舌，有點貴吧……這家店。對於一天三餐吃飯都從簡的夕紀來說，這相當隆重了。
“嗷，小夕紀不要這麼善解人意啊，這樣很容易被人欺負呢。”黃瀨一本正經的告誡她，尤其某些男生心懷不軌的一定要小心！
“謝謝黃瀨君告訴我這些。”
“要是有誰欺負小夕紀，記得打電話給我哦，我會教訓他！”
“嗯，好。”
“啊，對了。小夕紀有交往的人嗎？”黃瀨一手扶腮，半眯起漂亮的眼睛，左耳上的耳釘在店裡暖橘色燈光下閃爍着光芒。
夕紀連忙搖頭，不要說交往的人，就連喜歡誰也談不上，這件事被明美和嵐還拿來開玩笑，‘單純的小夕紀不要騙了’。面對黃瀨此刻的詢問，她也如實稟告。
“誒~~~”男生的感嘆有些意味深長，就連看向女生的目光也有些意義不明的閃爍。
這時店裡的服務員已端上了食材和工具，黃瀨點的是牛肉鐵板燒，粉紅色的生肉在鐵板上漸漸變成顏色深沉的樣子，夕紀盯着那發出響聲的油煎泡泡，濃郁的香味飄在鼻尖，她嚥了下口水。
發現少女有些迫不及待想嘗的眼神，黃瀨俏皮的眨了下眼，非常得意的進行示範，“這個板燒啊，要加調料纔好吃，嗯，我比較愛加番茄醬哦。”隨手抓了一瓶紅色的醬料，倒在上面塗抹均勻。雖說聞起來跟此前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自信滿滿的黃瀨打包票說，超級美味。
夕紀點點頭，慶幸這個朋友對吃的似乎很在行，那麼可以放心了。距離上一次吃板燒還是跟爸爸來的，由於兩個人都不太會弄，最後燒糊了吃起來感覺很糟糕。
黃瀨夾了好幾塊塗有紅色番茄醬的牛肉放在夕紀碗裡，露出優雅紳士的笑容，“請用。”
“謝謝。那麼我開動了。”夕紀懷着感激與期待的心，一口咬下去，吃第一口感覺很嗆，她心想也許後面會好點，畢竟是朋友好心給她弄的，所以把全部的都吃完了。
吃完後，就哭了。
黃瀨看着夕紀滿臉都是淚，連忙抽紙巾塞給她，“怎麼啦怎麼啦？怎麼哭了啊……？”
夕紀被辣的說不出一句話，眼裡不停的冒眼淚，像徹底壞掉的水龍頭，完全控制不住的掉淚。她保持着微張嘴的動作不斷哈氣，兩頰上淚水嘩啦啦的流。看上去實在是可憐，連服務員都趕緊爲她端來了果汁，讓她先緩緩這股辣勁。
原來是他把辣椒醬當做番茄醬加上去了。黃瀨涼太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只好手忙腳亂的一邊道歉，一邊給夕紀擦眼淚，可他忘了自己剛剛拿過辣油瓶，手上沾的辣油無意間又弄進了夕紀眼裡，就這樣……夕紀的淚水如山洪暴發決堤八萬裡山河淹死了黃瀨一顆幼苗般的心。
最後折騰半天，一頓原以爲愉快的晚餐草草結束。黃瀨永遠也無法忘記人生中第一次主動請女生吃飯，就把人請哭的囧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淒涼和無法訴說的苦衷，先給一貫會安慰人的小黑子打了個電話。
“怎麼辦，第一次主動請女生吃飯，把人吃哭了。好差勁……越想越有要哭的衝動。”
黑子正喝着香草奶昔，對手機那頭的黃瀨提議，“塗點牙膏比較好？”
“那是燙傷了才塗的東西吧！小黑子！”
“哦……這樣啊。”
“……”接不下去話的冷場。
“再見。”
“再見。”
黃瀨接下來打給青峰，那傢伙好歹也是看XX雜誌的男人吧，雖然這沒什麼邏輯關係。青峰的確正在家隨手翻XX雜誌，接到黃瀨的電話感到很意外。“什麼啊，這種事你爲什麼要問我啊，對付女人你不是很得心應手嘛？”
“這次是把她弄哭了啊……”
“哎呀，沒事啦，女人哭哭就好啦，就這樣啦……”然後就毫無預兆的掛掉了電話。
“……”
黃瀨盯住手機，順着通訊錄看下來，點擊紫原的名字，接通後立即就聽到那邊咔吧零食的聲音，他吸吸鼻子，委屈的解釋剛纔的事。
“誒？鐵板燒好吃嗎？”完全沒有找對重點。
“我在說我把一個女生弄哭了啊。”
“什麼味道的嘛？好吃我也想吃啊……”完全沒有聽進對方的話。
“……”接不下去話的冷場。
黃瀨掛掉電話。打給綠間詢問今天的星座運勢。果然，他雙子座今天墊底！！！
打完一圈，說不定還是隊長麻麻最好。黃瀨強忍住淚水，打通了赤司的手機。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只聽到隊長尋常的平靜語調。“什麼事？”
“嗷……我把小夕紀弄哭了……我請她吃錯了辣椒油……小赤司……怎麼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後，語氣冷了八個度，“明天基礎練習你多加500個俯臥撐不解釋。”
哈？爲什麼啊？這是爲什麼啊啊啊！？求解釋啊。黃瀨淚流滿面的問。那邊已經掛電話，只剩忙音嘟嘟嘟嘟嘟嘟……
作者有話要說：媳婦要被搶走了，隊長你腫麼辦？
隊長：二黃過來吞剪刀！
二黃：嗷~~~~好像很好玩耶，我要試試！
夕紀：電視上說了請勿模仿。
不要霸王，多多留言，小天使們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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