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里-穆薩!”瘋哈利說,“長相對,我還不知道他給海盜做中間人呢?這傢伙信得過,說明他們是認真的。”
“安娜不想在蒙巴薩交錢。”
“讓她別任性,誰也改不了他們的計劃,我覺得您和阿里-穆薩數完錢後就可以脫身了。安娜-利茲和她那兩個德國小丑陋完全可以去蒙巴薩,就是給海盜的代理人送一趟錢嘛,三歲的孩子都能幹。”
“我也是這麼想的。”張永明說,“現在可以轉到B計劃了。”
“那本來應該是A計劃的。”瘋哈利說,“希望有一天上帝能幫助我們擺脫官僚主義。”
張永明沮喪地想,他真希望換一個輕鬆點的任務代替即將到來的冒險,眼前的羅家園無法接受自己的計劃沒能實現,心裡挺不好受。
“到了蒙巴薩,您應該堅持親自交贖金。”張永明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安娜也在堅持親自交贖金呢,您是不是已經準備承擔負責?”
情報站站長心緒不安地問:“您什麼都沒給德國人說呢吧?”
“沒有。”
“好吧,您還是可以去蒙巴薩的,至少在那裡仍然有機會發現一點線索,否則我們也只能按哈羅德的想法辦了。”
張永明動搖了,反正去一趟蒙巴薩也要不了他的命,並且還有個可人兒的德國女人陪着,“可以。”他接受了,“我在這裡等着安娜-利茲帶錢來,哈羅德給請給我們準備了一輛車,還有司機。”
這一次,他們是五個人:兩個德國特工、哈羅德-切斯特納特派來的黑人司機保羅、安娜-利茲和張永明,車子是一輛破舊不堪的越野車,五個人坐車來到阿里-穆薩辦公室所在的衚衕口,兩個德國情報局的特工一直陪着安娜-利茲和張永明來到阿里-穆薩的辦公室門外,在樓下等。
張永明和安娜-利茲拿着錢上了樓,五分鐘後,他們從樓上下來。
安娜-利茲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張永明想,該放出實驗氣球了,“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張永明說,“您再也不需要我的保護了,在蒙巴薩交贖金只是走個形式,海盜沒有要食言的意思,他們都是商人,當然是按他們認可的規則行事。有這兩個德國情報局的小夥子陪着,您可以放心地去一趟……”
德國女人象被雷擊一樣呆住了,“怎麼,”她的聲音都變了,“您不想和我一起去了?”
張永明露出無可奈何的微笑,“您也不是一個人去……”她搖了搖頭,幾乎有點失控了,“我就想和您一起去!您答應過的,說話不算數,太不像話了!”她一急,又說起德語來。
張永明很紳士地拉住她的胳膊,“好好好,我和您一塊去還不行嘛,不過我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不對。”安娜-利茲說道,“您不在身邊我就不踏實,就害怕。這個國家讓我害怕,這些黑人讓我害怕,我就想快點回德國去。”
他們上車,然後返回,現在可以通知哈羅德-切斯特納特啓動艾哈買德-穆罕默德-奧馬爾參議員這個通向索馬里北部的渠道了。
哈羅德-切斯特納特在酒店的酒吧等到了張永明,他一邊品着薄荷酒,一邊微笑着聽張永明帶來的最新消息。
“和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女兒一起去一趟蒙巴薩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再說您也可以在那裡再多瞭解一些情況,我敢肯定海盜在那邊有一個很重要的聯絡站,您坐飛機去吧?”
“對。”
“好吧,我和保羅看看能不能在當地給您準備一些五金工具,說不定就用得上,那邊也一樣,到處都是亡命之徒,要是讓人知道了您帶的是什麼貨物,您就看好兒吧。另外,希望阿里-穆薩沒有亂嚼。”
“什麼意思?”
瘋哈利笑了笑,“他要是隨便給什麼人透一點口風說您帶了什麼,您手上的東西就完了,他還能得百分之二十的好處,挺值的。這事兒我來處理,回頭讓保羅和您聯繫。”
肯尼亞航空公司的飛機在瑞士一樣秀麗的土地上方飛行着,安娜不錯眼珠地盯着腳下裝着贖金的黑皮包,對窗外的一切毫不關心。
到蒙巴薩德五十分鐘,這可是非洲的一個重要交通樞紐,聯接着所有的非洲中部國家。
德國女人興致勃勃地轉過臉來對張永明說:“您不知道,您能陪我來我太高興了,海因裡希和路德維克也很高興,我覺得住的酒店那裡好像到處都是……”
“是吧,反正夠他們倆用的啦。”馬二可承認道。
女人又問:“蒙巴薩怎麼樣?”
“可怕,反正我就記得這麼多。”
“有酒店吧?”
“過去有……四季酒店三年前關門了。”
“那咱們住哪兒?”
“住海灘酒店,打車用不了半個小時,反正比一些被窩裡都是蟑螂的酒店強,今天太晚了,就不要聯繫安德魯了,大半夜的,就別拿着兩百萬美元到處亂跑了,明天再和他聯繫。”然後他們都不做聲了。
飛機降落在一個不大但卻挺新的機場,去酒店的路兩邊都是貧民窟,路上全是些手推車、自行車以及破舊的出租車,天氣又溼又熱,和內羅畢的感覺又有所不同。
安娜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一對飽滿的白胸罩,她喃喃地說:“熱死我啦!”
到了海灘酒店,他們還以爲來到了一個四世紀的寄宿學校:瀕臨印度洋、環境秀麗、一羣羣的遊客吃着莫明其妙的東西,一個運動員一樣的黑人把他們帶到一個向海的平房,房內空氣溫熱易人,印度洋吹來的海風穿堂而過,海浪拍擊着海岸,周圍的椰樹沙沙響着,再沒有別的聲音,幾隻小猴子跑來跑去,一點也不怕人。
張永明看了看他們的小別墅:一個大房間內有一張帶天蓋的大牀,掛着一頂蚊帳,還有一個小點的房間,裡面放了張單人牀,沒有蚊帳。
“真不象話,我訂的是一個有兩個房間的套間。”張永明說,“算了,我讓他們再加一個房間,這一套太小了,不方便。”
“別,千萬別。”安娜忙說,“我一個人害怕,我看到猴子了,我特別怕猴子。”
“好吧。”張永明只好逆來順受,“那我就睡這個小房間,那就讓……”
“我餓了。”德國美女又說。
五分鐘後,他們前來到了酒店的前臺,真可怕,只有一個菜單,幾個上了歲數的老服務生小聲地嘀咕着什麼。
“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吧,我知道一個餐廳挺不錯的,在尼亞利,和內羅畢的名字一樣,也叫塔馬林,只是得坐出租車去,不過比在這兒好。”安娜同意了,這時候他就是說去天邊她也不會有反對意見。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塔馬林餐廳,餐廳位於蒙巴薩比較漂亮的一個區,就在尼亞利橋對面,一個寬敞的大廳點着燭光,正對着一個海灣,客人們都挺得體,甚至還有個樂隊。
“這兒太棒了!”安娜-利茲讚歎不已,“龍蝦真鮮!”安娜-利茲稱讚不絕,眼裡閃着不尋常的光芒。
他們兩個人喝了整整一瓶香檳,其中德國美女喝了四分之三,張永明要好好享用一下這突如其來的機會,他看了一下手錶,說:“明天早上九點我就給安德魯打電話。”
安娜-利茲變得憂鬱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得和他見一面,再把錢給他……”
“就這麼就給他了?連個收條也沒有?也沒有保人?我可承擔着責任呢……”
“我知道。”馬二可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堅持直接交給海盜,在塞爾號船上交,不過這個方案太危險了……說不定我們也成了人質了……”
她一聲不吭地回味着他的話,看來心裡非常矛盾。
女歌手唱着一首布魯斯,張永明站了起來,把德國美女拉到舞池裡,“明天會是新的一天……”
這是一隻憂鬱的慢搖滾,只有三對客人在跳,很快,安娜就沉浸在音樂之中,不再矜持,幾乎融化到了張永明的身上,他們就這麼跳着,直到歌手歇下來。
回酒店的路上,安娜-利茲沉沉欲睡,直到看到了酒店,她一把抱住張永明,“有猴子!”
“猴子晚上也要睡覺的。”張永明安慰道。
他們出門時忘記開空調了,房間裡熱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張永明來到自己的那個小房間,開始脫衣服,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
十秒鐘後,安娜-利茲跑了進來,身上只有三角內褲和胸罩,雙眼幾乎瞪出眼框外,一頭鑽到張永明懷裡,“我牀上有個特大的動物!”她叫道。
張永明只享受了一秒種她溫熱的身體,馬上就隨她來一到大房間,透過蚊帳,看到一隻黑色大蜥蜴正想悄悄地爬走。
“這是個壁虎,不傷人的。”他打開蚊帳,抓住蜥蜴,然後打開門把它仍了出去,“好,沒事兒啦,這環意兒不喜歡空調。”
安娜靠在牀柱上,死死地盯着張永明,配着白色的胸罩,異常的性感,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打扮了。
“好了,晚安!”張永明說。
他還沒走出半米遠,安娜-利茲就粘到了他身上,嘴脣緊緊地貼到他的嘴上,只是在喘息之餘才說了句:“別走!”
當兩人渾身精溼地躺在牀上,發現蚊帳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安娜難爲情地說道:“我太不好意思了!我還不瞭解您呢,就和您……”
張永明糾正道:“您過去不了解我,我過去也不瞭解您,可我很快就發現您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轉過臉去,“您千萬別和那兩個人說,否則他們會寫到報告裡的,他們會說我是個不要臉的……”
“什麼?”張永明不解地說道。
她笑了起來,是真正的歡笑,“在德國,我一辦這事兒就緊張,就一直不熱衷這事兒,今天也不知怎麼了……”
“這兒是非洲嘛!”張永明用手機撥出了安德魯的電話,突然感到有東西爬到了他的身上:不是蜥蜴,而是安娜-利茲長滿金髮的腦袋壓上了他的下腹,他閉上眼睛,感受着她,他們終於相互瞭解了……
“喂?”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張永明忙答道:“是安德魯嗎?”
“是的,你是誰?”
“我是阿里-穆薩的朋友,給你帶了點東西。”
安德魯停了幾秒鐘,然後說:“你中午來皇家城堡酒店。”然後就掛掉電話。
張永明馬上對安娜-利茲說:“約好了。”
頭暈眼花的張永明筋疲力盡地躺在牀上,心想,看來在蒙巴薩的開局不錯,只要弄清海盜和青年黨的聯繫方式,下面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畢竟梅姑姑那裡要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