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號主炮射出的熾熱介子流被半蠍半蛛巨獸微微扭動身體用背甲擋住,蛛化幽魂已經凝聚成實質的能量甲殼被蒸發了一大塊,巨獸發出淒厲的慘嚎聲。不過就聲音的洪亮程度而言,這些小傷似乎僅僅只是激發出了它的怒氣,不但沒能降低對方的戰鬥力甚至還有使其狂暴化的可能。
這隻由第六王族某一隻10階晶甲巨蠍殘魂培養的蛛化幽靈,明顯不是李墨陽現有的攻擊手段所能對付。
“真不知道這羣水狼蛛是怎麼將晶甲巨蠍的靈魂弄到手的……”天生的Vajar王族與後天進階成功的王蟲級種族之間的差別就像新興貴族與傳承數個世紀擁有悠久歷史的古老伯爵一樣,也許客觀上的實力可以因爲時代的機遇與崛起而彌補,但兩者之間涵養與底蘊上的差距,卻需要時間一點點的淡化。
被黑龍號攻擊了的蛛化幽魂惱羞成怒,六隻蠍腿兩隻螯鉗揮舞這就向李墨陽衝來。不過才走了兩步就被藏身於陰影之中的指揮者喝令,不甘地朝火焰舞步藏身的方向吼了吼,然後繼續追擊雪莉露,對黑龍號之後的騷擾攻擊也是視而不見。
“嗯?”李墨陽的戰鬥經驗可能不多,他從《2012》裡出來進行冒險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半。不過他的幻想文化閱讀史,還原成各種世界設定、各種力量設定、各種場景設定的戰鬥經驗之後,絕對稱得上戰術高手,即使只是理論上的戰術高手。
肚子裡的壞水咕嘟咕嘟轉了幾圈,他計上心頭,默默唸道:“破曉~今日就是你初戰建功之時!”
新近收取了先知白鯨作爲劍靈的破曉劍迴應着李墨陽的呼喚,歡快地飛到他身前,一條白白胖胖的迷你鯨豬從劍上顯出身影,悠揚的鯨鳴之聲響起,鮮紅的靈魂光環一圈圈地播散開來。是的,這正是破曉劍現階段所能使用的少數幾個技能之一,戰鬥波紋.狂熱之血。
身形本就龐大無比的蛛化幽魂在接受了狂化加持之後又漲大了一圈,破壞力大增的同時也突然像李墨陽所期待的那樣,陷入瘋狂狀態。一頭擁有智力的犀牛與一頭瘋狂的猛獁,對於處於弱勢的小山貓來說還是後者更好對付些。
巨大蛛化幽魂身上閃着邪惡的紅色光芒,瘋狂地攻擊所有進入視線範圍內的物體,不論其是人族戰艦還是蟲族自己的戰士,鉗碎、撕裂、吞噬靈魂、仰天長吼,這是殘損的晶甲巨蠍靈魂在培養的過程中吞噬萬千水狼蛛獻祭靈魂而刻進靈魂最深處的痛苦本能。
不得不說李墨陽有時候的直覺真是驚人的準確,其實這蛛化幽魂的魔法抗性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不要說攻擊類的塑能魔法,就是防護系、幻術系的加持效果也會被它固化了靈魂能量的甲殼削減至最低,蛛化幽靈在智力上的弱點,它的使用者當然清楚。
唯有屬於先知白鯨、屬於最有天賦的Vajar母皇才能使用的戰鬥波紋之力在蛛化幽魂培養的過程中被設定爲盲點,使用戰鬥波紋之力能大幅提升這彙總幽魂的作戰能力。如果有一天連第一王族和那些母皇們都背叛了,那就只能說是整個Vajar的整體戰略轉變。他們纔是整個Vajar的領導者,有他們在的地方,纔是有Vajar存在的地方。億萬萬的普通蟲兵,只是保衛種族延續的消耗品,Vajar的種族文化是依靠這些王蟲才得以延續。
當下戰場中哪一方的兵力最多?當然是蟲族自己。在這頭蛛化幽魂狂暴化之後受損最爲嚴重的也是蟲族自己的部隊,接連數個蟲陣被擊破之後他們的對雪莉露乘坐艦船的包圍網已經散亂。李墨陽趕緊悄悄地收起兩套顯眼的飛劍,發動火焰舞步上的電子迷彩,將整個身體變爲黑色,正好與漆黑的空間背景融爲一體,藉着飄蕩在空間中的蟲屍與戰艦殘骸的掩護一點點前進,不一會就摸到了那艘7階驅逐艦邊上。
也確實難爲這條7階的戰艦能支撐到現在,在這一羣如狼似虎的精英蟲羣進攻當中,8階9階的戰艦都沉沒了數十艘。空曠的驅逐艦甲板上的艦炮被拆除了個乾淨,不是蟲族乾的,而是人族自己乾的。新增加了4條電磁彈射軌道,原本用於存儲彈藥和生活物資的船艙也被改造成了機庫。爲了增強這艘戰艦的戰鬥力,小小一艘驅逐艦上竟然被配裝了3個特種飛行小隊,3*12共36名優秀的變形戰機駕駛員。VF-19王者之劍是這三個小隊的主要裝備,三名小隊長中更是有兩人駕駛者VF-22雨燕式戰機,剩下的一名小隊長則駕駛着銀河人族可變式戰機技術的巔峰之作,VF-25銀色之翼。
就在李墨陽想要聯繫雪莉露,悄悄摸進這艘驅逐艦中將她轉移到黑龍號上之時,陷入混亂的蟲族部隊遠處,黑暗虛空中的一點,一隻鮮豔的像是甲殼綱又像是華麗飛魚的奇異蟲族顯出身形。這隻五彩斑斕的蟲獸背部甲殼打開,一顆閃着幽藍光芒的球體緩緩升起,空靈而悠遠的歌聲傳來,使用着也許是蟲族特有語言的歌詞李墨陽無法聽懂,但傳遞於這優美樂音中的關愛與撫慰之意,卻成功衝破種族間的界限,讓他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aimo~aimo~アイモ~鳥のひと。”
第一個詞語是夢想——
從天地未開之時就存在我們,從來都沒有失去。
第二個詞語是風——
讓我帶着你們揮動翅膀,飛向更深更遙遠的宇宙。
指給我前進的方向!
第三個詞語是記憶——
悲傷的往事,隨着時光流逝。Vajar的輝煌,銘刻在血脈中的,是永不言棄。
金色的蘋果又有一個掉落在我的身旁,捧在手心,閃爍着耀眼的光……
第四個詞語是期待——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我們從未見過的影象。最深最久遠的金色飛魚,還記得嗎,那就是我們Vajar一族誕生的地方。
那最終的歸宿,正等待着第一個生命的造訪。
在這靜靜的夜晚,我擁抱着你們,我們從不孤獨,我們從來沒有迷茫;
在這靜靜的夜晚,我要用最古老的歌謠爲你們歌唱,我的孩子們,有我在,一切都將安好,一切都不會改變。
最後一個詞語是傾聽——
敞開心靈,讓我的歌聲與與你們一直在一起,過去、現在、和遙遠的將來,直到我們尋到那金色飛魚誕生之地,直到我們都回歸一切生命誕生的望鄉。我將一直陪伴着你們,陪伴着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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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李墨陽明明聽不懂這語言,卻在心中描繪出一幅綿延數億年不停歇,從一個晶壁追逐到另一個晶壁,尋找着自己誕生之地的悠長曆史畫卷。璀璨的遼闊海面之上,一羣金色的飛魚層層疊疊地躍起,濺起的水花就像是愉快的歡笑,從生命的原初之液中誕生,僅僅是短暫飛翔就讓他們迷失其中,直至今日仍舊找不到回家的路。
李墨陽突然意識到,所謂的地外生命,並非一定會在思維模式或者元素構成上與人類有多麼巨大的差異。也許在種族意識上的一絲分別,就決定了兩種生命截然不同的發展方向。Vajar從一個晶壁遷徙到另一個晶壁,吞噬生命,毀滅文明,在人類看來這個種族絕對是一種邪惡而殘忍的遊獵種族,但在Vajar們自己的意識中,他們僅僅只是在尋找家鄉,補充給養,以及……清除雜草。
而人類的存在又是爲了什麼,渾渾噩噩地擴張,毫無目的地追逐力量,永遠無法滿足的控制慾,卻又高喊着真善之美的虛僞。
“糟了,這蟲族的歌聲不僅能撫慰它們戰士的心靈,還具有一定的策反屬性!!”李墨陽在通訊頻道中怪叫了一聲,惹得小憂咯咯直笑。然後,他自己也笑了。
那顆由甲蟲背部升起的淡藍色光球緩緩朝李墨陽的方向飛來,模模糊糊毛玻璃一樣的淡藍色光球中似乎有一個纖細嬌弱的身影晃動,這熟悉的輪廓,李墨陽差點鼻血狂噴,竟然是一隻小釘釘裸體蘿莉。(雖然是打着碼的……)
VF的戰機似乎要上前阻擋淡藍色光球的接近,在這些沒有天眼識的駕駛員眼中,這光球怎麼看怎麼像一顆大威力炸彈。李墨陽是看到了其中嫩白的纖細蘿莉,而雪莉露卻是從對方歌聲中感受到了與奶奶教給自己的祭歌同源的力量,還有這歌聲中想要與自己見面的請求。
雪莉露阻止了VF駕駛員們不友好的動作,自己走到甲板上用通話器在火焰舞步的頻段上喊了句:“墨陽,帶我過去。”奇怪,雪莉露怎麼知道火焰舞步就在附近,這種短程通話器材的作用範圍也就幾十公里而已而已。
去除電子迷彩,在VF駕駛員們見鬼的眼光中施施然降落在驅逐艦的甲板上,李墨陽跳出駕駛艙將雪莉露一個公主抱摟住,迅速回到火焰舞步中關上艙門。守衛雪莉露的政府組織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我們的歌姬爲什麼會與這個男人如此親密,那被抱在懷裡時順勢樓上他脖子的動作是多麼的熟練,還有那帶着些埋怨的表情,竟然一點都不吃驚!可見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被那個男人抱着!
確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要說雪莉露在黑龍號上生活了近20天,李墨陽怎麼可能錯過與其親密接觸的機會。彼此間的打鬧,早就讓兩人熟悉了曖昧的身體接觸,或者說是身體上熟悉了彼此的曖昧接觸,其實這個意思差不多,對有些人來說。
淡藍色光球中的小蘿莉微微一笑,“原來這個據說是自己最大競爭對手的女人,還是有可愛的一面。但那個男的卻不是記錄中的阿爾特君,算了,這種扭曲過的信息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可信性。”
“好的!就像諾拉叔叔說的,你是最棒的!”捏着拳頭自我鼓勵的小丫頭有着一頭奇異的綠色短髮,剛纔因爲發現自己所收集到的劇情信息沒有多少價值而有些耷拉下來的頭髮,在自我鼓勵時竟然又充滿活力地躍了起來,可愛到爆的一幕。
(感謝‘銀術鍊金士’和‘17歲的阿湯哥’同學的再次捧場,明天端午放假,試着多碼幾章,預計一萬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