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塊墓碑上，都只有幾個大字——烏城守夜人！
是的，沒有任何的累贅，甚至連名字和代號都沒有。
按理說，人死後，特別是那種有過一番作爲的人，墓碑上總會刻下一生中的豐功偉績。
沒有，什麼都沒有刻，亦或者說……不需要！
他們的功績無需書寫，這整整一片的妖魔殘骸和鬼怪殘氣，就是他們的功績！
外頭的每一個小土包，每一個土包裡的殘骸，都是他們身上的勳章！
何必累贅複述，我自榮耀無雙！
路一白手持獅傘，不知何時走到了整片圓形墓地的最中間，好似站在了圓心處。
他將體內的能量光點匯聚於眼部，然後往四周看了看。
果然，每一塊墓碑上，好似都拴着一條條淡金色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則伸向外圍的妖魔殘骸，就像是要將它們死死鎖住一樣。
一條接一條的鎖鏈，就這樣匯聚成了一張張巨大的網！
而四周牆壁上的金色符文，則給這些墓碑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
這些守夜人先輩的遺骸，就這樣時刻鎮壓着妖魔殘骸和周邊的殘留鬼氣！
林小七曾經給路一白惡補過一些常識，比如自然死亡的妖魔鬼怪和被殺死的是不同的。
像夜依依這種融入人類社會中的妖魔，守夜人不會對她們怎麼樣，可終有一天，她們同樣也會老去，同樣會死亡。
這種生機流逝的死亡，其實剩下的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骸骨。
可如果是中途被殺死的就不一樣了，正如路一白如今所見，每一副妖魔殘骸上都還有着淡淡的妖魔之力，同時，他們的殘骸能滋生出大量的鬼氣與陰氣。
陰魂不散！
路老闆讀書的時候就是那種老師比較喜歡的聰明學生，雖然他一天到晚看起來都很沒有精神且哈欠連天，但他很懂得舉一反三。
林小七剛給他講完這個常識，他就立馬反問道：“那守夜人呢？”
是的，同樣擁有超凡力量的守夜人呢？
是和普通人類一樣，還是說和妖魔鬼怪一樣？
林小七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路一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過了片刻後，她回答道：“和它們一樣的。”
看來，非正常死亡的守夜人，遺體內也會殘留一部分守夜人之力啊。
當時，路一白並沒有太當回事。
可如今親眼見到身邊的一座座墳，一塊塊墓碑，衝擊力根本不一樣。
這他媽不就代表着沒幾個是正常死亡的？
在這裡他能感受到澎湃的守夜人之力啊！
果然是高危職業啊。
而且說實話，守夜人與普通人畢竟還是不一樣的，他們是黑夜中孤獨的守護者。
路一白問過林小七：“會感到孤獨嗎？”
一向大大咧咧的林小七聽着這個問題都微微一愣。
過了片刻，她用一種很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偶爾也會啦。”
路一白手握獅傘，就這麼靜靜站了一會，把周邊全部看了一遍。
看着一個個埋葬着妖魔殘骸的小土包，感受着其間的妖魔之力，淡淡道：“陰魂不散。”
不過，那又怎樣？
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被鎮壓着？
陰魂不散，英魂……亦不散！
……
……
朝着烏城先輩們的遺骸再次鞠了一躬後，路一白轉身離開了這個墓中墓。
他的心情比較複雜，有些情緒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從未想過，曾經有那麼一批人，他們爲了這座城市戰鬥過，哪怕死後，也依舊“戰鬥着”！
這個墓中墓，直接刷新了路一白對守夜人的認識。
以往老覺得是一批很不靠譜的傢伙來着，整個組織也給人感覺很逗比。
現在再想想，感覺就有點不一樣了。
他不由得想起曾經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
【你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爲有人把黑暗擋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
一羣爲了萬家燈火負重前行的人啊。
當然，或許也有一些致力於人與妖魔和諧相處的妖。
倒是鬼怪都是神志不怎麼清醒的貨色，哪怕是強大的鬼怪，也多爲高級智障罷了。
像那種個體意識產生的厲鬼和怨鬼，就像是路一白之前在醫院碰到過的那一種。或許一開始還留有點神志，但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散的乾乾淨淨。
很多厲鬼和怨鬼剛剛產生地時候，僅存的意識或許還有想着：“哈哈哈！老子又活了！”
過一會後……
“咦，我剛剛想啥來着？”
再過一會……
“我剛剛困惑啥來着？”
再過一會……
“草！老子石樂志了！”
再過一會……
“草……”
再過一會……
“艹……”
最後……
鬼怪：“？？？”
而像鬼煞這種鬼氣與陰氣的集合體，是多種意識匯聚在一起的混沌生物，更別指望它能有多清醒了。
沒有神志的東西，依靠本能活着的玩意，都比較可怕。
比如它們餓了就會想吃東西，也不管對方是誰，哪怕……對方是同類！
所以，妖魔或許有好妖，但鬼怪基本上見了就好宰了。
而且如果世上真有輪迴的話，也方便早死早超生嘛。
守夜人組織內部，有人類有妖魔，但暫時還沒聽說有鬼怪的。
畢竟玩過遊戲的應該都知道，和弱智玩意是很難打配合的。
該猥瑣的時候它浪，該上的時候它慫，很無解啊。
往“墓中墓”走了一遭後，路一白越發確定了這一點。
妖魔死後，哪怕是被殺死的，殘骸依舊還在，且暗藏妖力。
鬼怪死了，那就真的變成一股氣體了。
好吧，它們或許本來就是死的，但如果再被“殺”一次，就真的變成跟“屁”一樣的存在了，還是那種散不掉的屁。
在墓中墓裡，之所以鬼氣和陰氣那麼濃郁，除了因爲妖魔的殘骸比較容易產生這些東西外，也因爲守夜人擊殺鬼怪後，會把那些難以消散的鬼氣與陰氣一同封印在墓中。
一念至此，路一白眉頭一皺，看向了手中的獅傘。
獅傘裡不就關了一隻嗎？
雖然感覺獅傘裡的鬼怪有點皮，也有點逗比，但它絕對是有自主意識的！
這是很違背常理的事情，本不該如此纔對。
完全和你們鬼怪一族的設定相矛盾了啊，成了一個bug一樣的存在！
別的同族都身中“降智光環”，爲何它能倖免？
這貨在剛剛還給了自己提示，告訴自己小平房的地底下有古怪來着……
路一白靜靜地看着手中的獅傘，心裡想道：“獅傘裡面到底關了個什麼玩意？”
……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