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立即漲紅了臉,看樣子手舞足蹈,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即便女孩家臉皮薄,在這個亂世裡也薄得有限,立馬接茬說:“好吧!我承認,劉大哥當時是跟我姐姐相親!但我姐姐沒同意,是她貪財,而不是我!當時我要是有我姐姐那個歲數,我保證讓物質什麼的滾一邊去,一切都要爲愛情讓路!再說我姐姐已經結婚了,而且死了!她不能再來了,我也到歲數了,我怎麼就不能替我姐姐試試啊?鐵大哥,你現在發慈悲給新人一個機會,以後我做了……那個……你的嫂子,我保管什麼都向着你!你要考慮這投資多麼划算呀!你讓我進去,說不定劉大哥馬上就喜歡我了臨幸我了呢?你替我跟劉大哥彙報說,我是處*女!是真的處*女!三王會那三個流氓非要弄,我就說我得梅*毒了!硬是沒讓他仨得逞!我出生的時候找大仙算過,天生的富貴命!我一直留着,我要給最值得給的人!不是我吹噓,你問問現在世界上還有處*女嗎?”沒等鐵翔說出“滾”這個字,她最後這句反問激怒了身前身後不少年輕女性,於是幾個人迅速開始撕扯起來,尖叫着抓咬對方,滿地亂滾,後面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爲前面有人進去了,於是忙不迭地向前推,一時間摔倒不少人,又開始踩踏起來,人羣中發出了慘叫聲。
鐵翔一見這個情況,變了臉色,但他根本沒能力控制局面。
然而陡然間,包括鐵翔在內,集體失重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是錯覺,或者是食物匱乏供血不足,但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自己被一層層軟綿綿看不見的氣體包裹住,充實而溫暖,緩緩地落地,起身,沒有誰再誤傷了誰。
“劉……”鐵翔還沒出口,腦海裡就傳來劉言的聲音:“大肥,我確實很累了,沒辦法出來。而且我拙於言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們信服。都是人類同胞,不可能厚此薄彼,我和文瑞森先生都是靠電腦精密挑選首先能被醫治成功率最高的人首先醫治,不能按照遠近親疏來劃分,不然會寒了大多數人的心,也不利於穩定局面。現在我們太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了……你幫幫我,跟大家說明吧……”
鐵翔還沒多說,裡面一個滿臉憂色的婦女跟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湊上前來,兩人似乎努力了好久才扒開衆人,等湊近鐵翔便語無倫次地喊:“救救我老公!他……快不行了!”“救救我爸爸!鐵先生!我們是劉大哥的鄰居,住在一個樓的!我叫樑杳,我爸爸叫樑子寧,和劉大哥的爸爸也認識……”後面又上來抱着一個孩子的一對夫婦倆:“我是孟林,請告訴劉先生!我們都是知味小區一個樓的!我們結婚劉先生還參加過婚禮……這孩子叫立寰……劉先生還幫忙取名……”
眼見人們又要亂起來,鐵翔拿過喇叭大吼一聲:“都住嘴!”他這一聲用盡全力,加上他日益濃郁的凶氣,這一嗓子吼得挺可怕,衆人都震了一下,立即安靜下來,他們被劉言的氣團攫住,不能激烈動作,原本只能依靠口舌,現在卻鴉雀無聲,因爲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認爲,鐵翔是文瑞森的人,屬於冷酷的軍方。
霍蘭星頓也被鐵翔這一嗓子弄得挺詫異,饒有興趣地望過去瞧他接下來怎麼演講。
鐵翔掃視衆人,緩緩地說:“都滾回去。十分鐘以後這裡再有一個人,就地正法!”他兩手抓住隔離帶的金屬欄杆,當即扭成一團麻花,現在的他做到這一點也還是不難。
人羣錯愕了,驚恐了,……沉默了,不知道是誰帶頭第一個轉過身,默默地離開,身後的人也都安安靜靜,沒有擁擠沒有爭吵,緩緩地跟在後面,也就是五分鐘,住宅附近走得一個不剩。
霍蘭星頓倒沒想到是這個結果,衝着鐵翔複雜地一笑,也轉身走了。
鐵翔回過頭望了望別墅,旋即轉過臉,在心裡默唸道:“劉大哥,我就是想讓你看看,這世道維持暴民的秩序,其實是很簡單的。文瑞森做得天怒人怨,其實不是他太強硬,而是恰恰相反,他的規矩制定得太模糊了。只要理在自己這邊的前提下,還是有這個不服那個不忿的,那麼不聽就殺!是這個世界維持秩序唯一的萬能規矩。你我歷經磨難,你甚至曾經被逼得連血也不屬於自己,連未婚妻也不能保護,這些我都看在眼裡,要是還不能悟到這個道理,那過去的那些血腥就沒有意義了……”
——————————————————————————妙語連珠,幽默風趣,水來土掩,舌綻蓮花,讓無數滿腦子挑剔思想的各路記者,甚至包括鋼谷派來的吹毛求疵的記者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譚覺滿意地站起來,正了正綠馬褂,優雅地向周圍鞠躬,之後被保鏢簇擁着在一羣不甘心的記者羣追猛打的追趕中離場。他這套綠色馬褂也是爲了正對鋼谷的白色西裝設定的,表示每時每刻都堅決走綠色環保經濟發展道路的決心,萬年不動搖。
回到房間,蘇克提辛和隱樹已經在沙發上等待了。譚覺也並不想問他倆是怎麼進來的,更不會因此而慍怒,他現在幾乎完全依仗這二人了。
隱樹鼓了幾巴掌,微笑道:“譚秘書真是好口才,人類的語言就是奇妙,看似似是而非卻又滴水不漏,同樣的文字,你想把話說成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他們想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真是高明呀!”
譚覺也不理會他是不是諷刺,倒了三杯香檳,笑着說:“您過獎,這次能成功可不光是口才,我如果戰戰兢兢心裡慌張不安,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再好的口才也沒用。不是兩位幫我掃平了後顧之憂,我也沒有發揮這口才的安定環境呀!來,爲了咱們之間長久的合作以及未來必然的成功,乾一杯!”
隱樹笑眯眯地說:“很好,譚秘書年輕有爲,卻難得這麼謙虛。很多優點集中在同一人身上,實在是可貴。譚秘書你是少見的聰明人,跟你合作,真是舒心痛快。”
蘇克提辛象徵性地喝了一口,說:“譚秘書,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應付這些記者是次要的。鋼谷那邊號稱要舉辦公正公開的全民議政大會,讓綠園四門公正選取席位,你怎麼應對?”他講話很直接,這意思就等於在說“鋼谷這假惺惺的共議舉措完全是個圈套陰謀,用不着上當。剛纔記者會上這問題首先就被提到,譚覺也明確表示“鋼谷這一舉措無論真假,起碼形式上是值得擁護的,如果真想要和平,起碼我們這邊一定會支持和平”,把鋼谷的主動請和說得不疼不癢輕描淡寫,再強調自己這邊熱愛和平,把球踢回去。但記者會是記者會,那些套話不是真的想法,蘇克提辛是想問譚覺在應付了媒體的同時,是否真的跟對方取得聯繫。
譚覺沉默一陣,說:“蘇克提辛先生,您是自己人,我不瞞您。鋼谷真要有誠意的話,我就真的親自去,讓他們說不出話來,自己下棋把自己將死。”他的後招在半小時之內就會實現。
“這太冒險了吧?”隱樹精明得很,其實他與譚覺是一類人,相互欣賞又相互看得透,“您就不怕他們暗算您?”
“呵呵,隱樹先生,咱們是熟人,也不用繞彎子了。”譚覺並不想把自己抖得很乾淨給別人看,只是隱樹在這裡隱藏多時,必然清楚了他的計劃,要是隱瞞反而不美,於是說,“我猜這些記者朋友們今天大有體會,一定會大力宣傳我們綠園的,這肯定會爲鋼谷所不喜。按照文瑞森錙銖必較的性子,很難說這些記者朋友下一步會面臨什麼。我想等等看鋼谷的反應,要是這些記者朋友們被允許客觀公正地報道我們綠園的話,那我就相信他們真有誠意,我就會親自去。當然,如果能榮幸得到兩位的陪同,我就更無所畏懼了。”他這話留了很多餘地,也基本上向隱樹暗示明白了:要是按計劃擊毀了記者們的飛機,併成功嫁禍給鋼谷,那話語權就掌握在自己手裡了,那時候自己不去是理直氣壯,去就更是偏向虎山行的孤膽英雄。隱樹當然也清楚他想幹什麼,於是點頭笑着說:“好,譚秘書有大家風範,您這樣的人別說在人類中出類拔萃,就是到我們聯盟來做官,也會前途無量的。”
蘇克提辛冷冷地說:“那也好,但願別出什麼岔子。你加油吧。”把剩下的酒喝完,起身出門。隱樹衝他笑笑,也跟了出去。
譚覺微微地吃了一驚,暗想:“這人可不是個只會暴力的莽夫!隱樹起碼還在人類世界呆過幾十年,他是初來乍到,可聽他這話,竟然是都聽明白了……!看來他說話辦事直接不留情面,那完全是性格使然,跟智商沒關係……”
他悠悠地坐了半個小時,恍惚中隱隱感覺一股不安,越來越強烈沉重,原本以爲是太過焦慮產生的錯覺,可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屬下還沒傳來消息。這一個半小時,鋼谷的先進客機足夠記者們飛回東京。
他忍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抓住手機,又怕被鋼谷監聽,一時猶疑不決。驟然間,一隻鸚鵡撲啦啦從窗外飛進來,落在譚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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