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小區外的知味軒連鎖餐飲分店)單知語飛快地向樓上的大鐘瞥去一眼,隨即鼓足了勇氣,怯生生地推開了教室的門。同學們齊刷刷地望向她,目光中多少都有些幸災樂禍。
講臺上的班主任一臉忿然,淡淡地質問道:“你又來晚了,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單知語臉色緋紅,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我知錯了老師,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班主任“哦”一聲,冷冷道:“不用什麼懲罰,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照實回答就足夠了。可以嗎?”
單知語一聽有門,忙不迭點頭:“您說,我知無不言。”
“好,那我問你,你聽清楚了。”班主任若無其事地問,“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怔了怔,接着感到天塌地陷,不敢相信地反問:“老……老師,你剛纔問什麼呢?我……我是不是聽錯了?”
班主任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愕然十幾秒,啞口無言。她眼角的餘光偷偷窺望臺下,同學們竟然沒有什麼特別反映,都在認真地盯着她,似乎也很渴望知道答案。
單知語的臉頰因爲激怒而漲紅,毫不客氣地大聲說:“老師!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想幹什麼,可你這個問題……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你怎麼能問這種問題?既然你這麼不尊重我,我也不用跟你講什麼禮貌了,你算什麼老師!?”
班主任驀然走下講臺,來到她跟前,又陰森森地重複道:“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勃然大怒,摔門就要走,可卻被跟上一步的班主任一把抓住胳膊,班主任湊近她的耳畔,陰惻惻地問:“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由悲憤轉變爲極度的惶恐,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一邊掙扎一邊顫慄着叫道:“我、我是!我是處女!……你快放手!好疼呀!”
班主任狂叫一聲,猛然擡起頭,單知語看到她的喉部正在古怪地蠕動,彷彿內裡有幾百條肉乎乎的寄生蟲在不停地翻滾。班主任緩緩地垂下頭,骨骼和肌肉發出吱嘎吱嘎的怪響,等到單知語重新看到她的臉孔時,那已經不是班主任的臉,而是一張單知語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面孔。
那面孔慢慢地往外吐着字:“你……永遠都是處女,永遠都是處女!”
單知語高聲慘叫着,慘叫打破噩魘的隔閡,將她及時送返現實。她抱着雙腿在牀上抖了半天,好容易鎮靜下來,然後拉開窗簾,想享受一下溫馨的陽光。
可今天是個陰天。單知語吞下幾口哈喇子,用力地捋了捋凌亂的長髮,對着鏡子發了好一陣呆。驀地,她覺得家裡很不安全,有一些難以言喻、卻又能干涉現實生活的可怕東西總會在寂寥無人的時候悄悄接近自己。
單知語簡單地刷牙漱口,把昨晚剩下的黑胡椒牛排拿到電餅鐺裡面重新煎烤一次,打上一個荷包蛋,匆匆地吃了兩口,便下樓去了。等到了小花壇,當她看到大家都提着豆腐、洋蔥,牽着孩子有說有笑地向這邊走時,才拍了拍腦袋,暗中罵自己這些日子緊張過度了,自己一覺睡到傍晚,還以爲陰天!樓上的鄰居們見她睡眼惺忪,又有點頹廢清減,也都只是和善地笑笑,他們理解這可憐的孩子,結婚第二天就成了小寡婦,這附近的人從來不聚衆議論,並非是因爲他們很有原則,只因單覺金在四間村的巨大影響力,使得這一帶上千戶居民都對單家又敬又畏。但他們心裡也多半認爲,這些有錢人賺錢太多,報應不爽也是必然。單知語當然也知道這些,自從那次婚禮過後,她的性格大變,甚至比尹心水更穩重沉默。
走着走着,她忽然覺得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便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爲還算可愛的笑容,對路旁的雞柳攤小販說:“來一份麻辣味的!”說完之後本該覺得心情略好,可她連笑容也迅速凝固了。
劉言一邊吃一邊不停地抻着着舌頭說:“真辣!我說,你還是別要麻辣味的,容易流眼淚!”
單知語的心情跌落到了低谷,冷冷地說:“小劉師傅,不管是協同警察調查還是私下談話,我都跟心水說得夠透徹了。當初我們倆交朋友的時候,你們倆還不認識呢。你又來幹什麼?心水非要抓着我不放,一定要看着我被槍斃才滿意麼?我再重申一遍,我敢對天發誓,我沒有殺人!向奇航……奇航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言陡然間擡起頭,把吃完的竹籤扔在地上。單知語心裡一寒,不知道是不是激怒他了。她親眼見到這個人直接從一樓跳上二樓,而且性情古怪,連邢坤似乎都有些怕他,不免惴惴不安。
“我只想問問你,向奇航留下了什麼遺物?”
“他?他哪有什麼遺物?可……可能是有個存摺什麼的,你知道的,我還在乎他那點積蓄?我把他屋子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寄回他老家了,而且還堅持要我爸爸給了二十萬。二十萬吶!對我來說這是不多,可也是我爸爸辛辛苦苦掙來的,不是簡單的數字疊加,二十年前在街上撞死人私了也最多萬八千的,何況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我還不夠仁至義盡嗎?就連他父母也沒有抱怨我,只是說孩子名薄,倒插門給豪門折了陽壽……總之,我沒有貪拿他半個私人物品,而且他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起貪念!”
劉言點點頭:“樊巧說她沒有拿,你也說你沒有拿,如果你們說得是真的,那就是被另外的人拿走了。換句話說,我清楚他身上真的有東西,可火化時,甚至他死的時候,你們的房間裡就已經沒有這個東西了。那麼,他是自己藏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了?你不用質疑心水和你的感情。這麼說吧,心水不知道我來找你。或者說,我來找你不是因爲她的案子。我只想知道,向奇航的遺物——按照他認識你的時間推算,你肯定見過,那條有寶石的鏈子?”
“我確實沒有注意到這條鏈子,就是真鑽石鏈子我一年也換好幾條。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好嗎?有沒有,也都跟我無關。我沒什麼線索提供給你,況且他那條鏈子就是真的值錢,也是人家父母的事,輪不倒你來操心!”單知語毫不客氣地揮揮手,“你請便吧!”
劉言卻沒有走的意思,甚至目光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住單知語的臉。單知語倒不會因爲這樣臉紅,但她對這種無禮行爲很惱火,皺眉問:“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劉言對旁邊的小攤說:“來個炸臭豆腐。”然後對單知語安慰性地笑笑:“你要是真心積極配合,肯定會多少想起來點事情。向奇航自從失蹤以後回到公司一直到死,他只在公司、他家、你家這三個地方反覆呆着,除了公司同事和小區鄰居,他只跟樊巧和她僱用的人通過話,也只跟你交往過。只要你把細枝末節想清楚了,我總會把這些作爲參數綜合到一起弄得更清楚一些。作爲交換,我也可以幫助你。”
單知語冷哼一聲:“我用你幫助?我沒什麼困難,需要你解決!”
劉言簡短猶豫了一下,說:“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你的臉色和動作。你……是被一種……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是說,你被一種相當於電腦病毒一樣惡意制定的規律纏住了。我說的是真的吧?”
“你永遠都是處女!”這夢中的蠱話忽然涌上腦海,單知語臉色發青,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鼻涕也流了下來。旁邊的雞柳販子笑着說:“吃這個麻辣口味的,誰都得流鼻涕!哈哈!”
單知語狠狠地瞪着劉言,半晌才問:“你……你怎麼能看得出來?……你能幫我解決?能嗎?再說……”好在她腦子靈活,差點說漏了嘴,馬上止住,心裡也開始猶豫:“向奇航已經死了,詛咒應該解除了吧?……也說不好……”
“我對這方面沒有研究。不過……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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