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怔了怔,說:“不用了吧。我沒什麼好說的。大家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就好。我也沒什麼見識……”
鐵翔很想蹬劉言一腳,可惜距離太遠,大家又沒有桌子圍着,便衝劉言使了使眼色,他希望劉言保持着神秘和強硬的氣質,不要隨波逐流,降低威信。劉言想起昨晚鐵翔的話,連忙坐直,不再一副隨意的樣子。
楊兆林和溫啓泰對望了一眼,又都望向冼雨。鐵翔只能悻悻地說:“對對,女士優先。冼姐應該先說。”
冼雨很感激溫啓泰一直維護並推崇自己,可惜自己也沒什麼主張,她老家在南方很偏遠的山村,自己隻身一人來濱都的女工區打工,不論說話還是工作,每個動作領導總要自己“負責任”,於是她愈發小心翼翼,同時也逐漸厭惡“負責任”這個詞,她覺得自己努力了就好,憑什麼每一步都要負責?玻璃碎了,機器壞了,花色串了,都有很多原因,憑什麼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攤給自己,並且要時刻保證它正常?也許是想多了,冼雨皺眉許久,大家見她不高興,都不明所以。
冼雨回過神來,她本人在這裡無牽無掛,心裡是極度贊同繼續呆在這裡,並把這裡改造成一個堅固的碉堡的,說:“各位,我和劉言的想法一樣。我們只是比普通人體力強些,但我們都是工人而已,他是個養殖車間工人,我是個織布廠打工妹,這不是原始社會或者猴羣,憑力量決定誰說了算的年代,而是要靠頭腦和見識。我不敢代表劉言妄言,起碼我不是這塊材料。還是楊大哥和溫大哥拿主意吧。當然,邢警官和明警官也都是警察,你們也比我有發言權。我拿捏不準的事情,大家就不要逼迫我拿主意了,我不願意看到因爲自己判斷錯誤而造成傷亡,我不負這個責。”她又恢復了當初在囚車裡的冷酷態度。大家雖然覺得她很善良友好,但似乎總不愛將自己的內心袒露出來,現在更是覺得她在逃避責任。
劉言見此,只好補充說:“那個……各位,我們的意思不是說,我們不管。我和冼雨都說過,有了這份能力,就有了這份責任,我們將全力保護大家的生命安全,這是造物主賜給我們力量的同時賦予我們的使命……”鐵翔聽到“造物主”一詞,略微震驚了一下,但見劉言的神情,沒有什麼異樣。
“可我們真的不能做能力之外的事。這很有可能會造成大損失。我也建議,以後率領團隊的大事,還是交給經驗更豐富的楊哥和溫哥來做吧……”
鐵翔的腦袋像是捱了一鐵錘,垂頭喪氣地想:“我昨晚說的話都白說了?”
不過他也並不反對,楊兆林當老大是毫無爭議的好事,而溫啓泰更是自己的表哥,當首領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溫啓泰沒有表態,只是說:“我談談我的看法。昨晚大家睡熟了,可能聽不到。我和兩位女警官,我們值夜的時候在槍頭安裝消音器,打死了十來個吸血傀儡。到了夜晚,它們的嗅覺和聽覺都異常敏銳,同時身體對周圍溫度的高低也有比較精準的判斷。從昨晚的事我們就能看得出來,一輛車被它們無意識碰過後開始拉警報,於是周圍的七八個屍體都向這邊集結了,而旁邊的昏黃路燈和所有發出亮光的東西,也是吸引它們的主要因素。我覺得,我們偏安一隅在這裡,晚上並不安全,還是應該想辦法離開這裡纔是。終究哪天我們不得不製造出大聲響或者比較強烈的亮光時,也許會吸引數以百計甚至千計的怪物來襲擊。到那個時候,我們想要在黑夜裡離開,無疑是瞎子在蛇洞裡突圍了……”
他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大家還是因爲都想回去救自己的親屬,才紛紛附和說“所言極是”。
楊兆林儘管明白大家都毫無疑義地通過,可作爲警察,他還是在心底略覺得這做法有些霸道,起碼應該做表決,尤其是第一次會議,應該讓所有人都發言,形成公序良俗,日後纔不至於混亂。於是他點頭說:“我看咱得表決一下,寫紙條太麻煩lang費時間,就舉手表決吧……”
這時候,門咚咚咚地敲響了。
田志立離門口最近,猶豫着得到大家的默許,打開了門,見居然是胡科長、高科長以及小白、小馬、小仇等原心翔海業的人。
屋內的人都愕然,本想說“你們來幹什麼”,又說不出口,胡科長先開了口:“我聽說大家都在,所以也來湊個熱鬧。我們幾個商量了一晚上,想跟大家說說我們的看法。”
鐵翔暗想:“你們是什麼東西,也來發表看法了?除了媚上欺下作威作福,還會幹什麼?”可他仍舊笑眯眯地說:“請進。”心裡在激烈地思考着對策。
“大家都在啊,太好了。昨晚小卓跟我們說,現在咱們人多了,所謂蛇無頭不行,需要選出一個領導者,來領袖羣倫,引導大家走向光明……”
鐵翔暗罵道引你媽個逼,心裡恨極了卓芷筠,才消停了幾個小時,又出來搗亂了?正想着,卓芷筠居然來到門外,並大大方方地坐下,好像一點事兒也沒有,她顯然把大家都叫來了,身後跟着一大批人,大多數是女老師和女學生,她們聽到這個提議,也都紛紛響應,一副全民大會一起決定大事的意思。
鐵翔知道這時候的實力對比跟當初在車上又兩樣了,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美麗女子曾經的所作所爲,很容易被她蠱惑。由於怕卓芷筠有什麼異樣舉動,便搶先一步說:“這個想法很不錯。不過要選也只能從劉言、冼雨、楊大哥、溫啓泰、明警官裡面選擇。楊大哥是散打冠軍,曾經舊世界的刑警支隊長,個人實力和領導能力有目共睹,廣見博文那也就不必說了。咱們這些烏合之衆,活到現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賴了楊哥的實際領導。不是有句話說,一隻獅子率領一羣羊,能打敗一隻羊率領的一羣獅子嘛?關鍵不在於羊本身軟弱,而在於手下既然有獅子,那憑什麼羊當選?必須選強者才行。”
楊兆林被他說得相當不好意思,可惜鐵翔不瞭解他,他這個人,誰越輕蔑和挑釁他,他就非要做出成績壓服對方,誰越推舉他誇獎他,他就越避讓。於是楊兆林擺擺手說:“各位,說一千道一萬,現在不是正常的時代,我連這個時代的警察也沒得做了,更何談領導大家呢?我抓個罪犯也還行,可咱們面對的不是罪犯,而是怪物,是地獄裡出來的惡鬼。所以大家還是另選賢能吧,只要選舉公正,選出誰我就全力輔佐誰。”
鐵翔反應快,連忙說:“楊哥謙虛,再就只能說劉言了。不是因爲他是我的結拜兄弟我才選他的,”他不斷在各種場合強調自己與劉言的特殊關係,除了警醒大家,也是爲了不斷強化劉言本身的記憶,“劉言的本事怎麼樣,那也就不用我多說了。他被咬後也不會變異的體質,是領導的最佳基礎,試想一個領導要是不能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不保護大家反倒要大家保護,那還選他幹什麼?”他這句旨在譏諷胡科長和高科長,他倆當初在單位就很熱衷於拉票選舉,這裡也是爲了強調讓他們別妄想,在強者如林的團體中自不量力地冒尖,“你們殺雞也沒有他殺怪物那麼容易,就衝着這一點,劉言也是當仁不讓!當然,冼雨也和劉言一樣,可以當副手……”
冼雨忽然插口道:“我再強調一遍,我什麼都不想當,你們愛誰誰。我只按良心辦事。”她這話說出口,鐵翔像是生吃了個子彈,不好再說了。
而卓芷筠、胡科長和高科長則本來就不打算選舉劉言,於是掌聲稀稀拉拉,也沒什麼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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