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知誰從背後掃過一棍,金正宇吃不住力,不由雙膝跪地,一時間數人一擁而上,拳腳棍棒相加,金正宇雙手抱頭,跪伏在地上,任憑拳腳棍棒如雨而至。其中有一個還不解恨,提了一口戒刀上前欲砍。
“不要……嗯……”燕若男哭着喊道。她被血袍反剪雙手,更是凸顯出驕人身姿。
燕若男看到心目中的正宇哥因爲自己而束手待斃,現在被人打得是鼻青臉腫,嘴角開裂,衣衫破損,頭髮凌亂,實在是心痛不已,這下又看到一個人拿刀欲砍,眼看着金正宇到了生死關頭,她哪裡還忍得住。
其他一衆外室弟子看到金正宇這般捱打,也是心中不忍,看到有人舉刀欲砍,大半都撇過頭去,實在不忍目睹接下來血腥一幕。
“住手!”就在那柄戒刀堪堪及身的一刻,血袍叫停了。“暫且留這小子一條小命,刀劍就不用了,拳腳棍棒都無所謂!”
提着戒刀之人,聽得血袍言語,悻悻拋下戒刀,隨手操起一根鐵棒,照着金正宇當頭砸下。
金正宇感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眼冒金星,意識漸漸淡去,就在他慢慢倒下的一刻,還有幾根棍棒狠狠砸向他的前胸後背。
“正宇哥,不要管我,你快走吧!嗯…嗯…”燕若男痛哭流涕。
“若男,…對不起…正宇哥保護不了你了。”金正宇悽然絕望的看了燕若男一眼,又聽見兩聲胸骨碎折的聲音,噴出一口鮮血,闔上了雙目。
“正宇哥……”血袍看到金正宇昏死過去,便放開了燕若男。燕若男撕心裂肺的撲了過去,嚎啕大哭。
血袍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這個死變態好像有欣賞別人生離死別的嗜好。
“好了,小美人,以後就跟着老夫吧,我保證比這小子懂得憐香惜玉。哈哈哈哈,來人,將金正宇裝上囚車,送往梨山,將這小美人送進我的馬車。今日事成,大家少不得都有賞賜。”血袍一陣指揮安排道。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衆人剛要動手,突然聽到一人吟誦詩經,奇怪的是聽了這幾句吟誦,在場衆人都感覺內息散亂,有些修爲淺的都雙手抱頭在地上打起滾來。
“什麼人,什麼人?不要藏頭露尾,故弄玄虛。”血袍驚悚不已,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蒹葭大師!”五老起身,肅穆施禮。
“蒹葭大師!他是何人?”血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開口相詢。突然眼前一花,多出了一個銀髮婦人,左手捧着一柄拂塵。
血袍雙目圓睜:“你是?”
“蒹葭!”
“蒹葭,啊!”血袍突然感覺右肩一痛,左手趕緊捂住鮮血噴涌的右肩,原來也不見什麼動作,他十幾年修煉溫養出的兒臂竟再次被人截去。血袍臉上陰晴不定,忍着鑽心劇痛,看着對面若無其事的蒹葭,真想拼個魚死網破。
但他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人,常言道:人老精,樹老靈。他天人交戰良久,權衡再三,最後還是在一聲“滾”中,一手捂肩,飛掠而退,轉眼間已無影無蹤。
其餘一幫烏合之衆,見血袍已遁,也各展逃命絕技,都是去得極快。
一時間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只可用作鳥獸散來形容。
最後,場中只剩下蒹葭大師,南山五老,燕若男及昏迷不醒的金正宇。
“蒹葭大師,我五人爲虎作倀,請降罪!”
“唉!你們五個小兒本性不壞,只是受人利用,罷了,自去吧!”
“謝大師不罪之恩。”五老齊道,紛紛展開遁身法術,頃刻間也都消失無蹤了。
燕若男趴在金正宇的身上,以破爛的外衫擦拭着他臉上的血漬,淚涕齊下,期期艾艾。身外之事早已與她無關,天地間,只剩下眼前一個倒伏的男子。
“姑娘,你的情哥哥即便不死,也要被你這般壓得背過氣去。來,快起來將衣服穿好了吧!”蒹葭大師和藹說道。
燕若男擡起一雙淚眼,看到一個如觀世音菩薩般慈悲和藹的婦人,她道:“是您救了我們,您是說我的正宇哥還活着,請您快來幫我看看,他要是死了,我也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