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出了宸王宮的大門,遠遠地便看到一大羣身着朝服的官貴等在門外,有宮人來來回回奔走着,想來是這些朝中大臣得知蕭意樓和寧九回京、被輔政王殿下召來的消息,紛紛跑來打探情況。
然而有一點很明顯的是,風若宸必然是推了所有人不見,否則也不會讓這麼多宮人跑了那麼多趟,都始終一無進展,沒有一人進得了這宸王宮的大門。
倒也沒有一個人敢闖的,畢竟,闖了宸王宮的後果可遠比闖了皇上寢宮的後果還要嚴重。
蕭意樓身後的隨從見了,冷冷一笑,道:“這位輔政王倒還真的沉得住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連皇上的命都賠進去了,他竟然也能這麼泰然自若,不見任何人。”
另一人道:“屬下記得皇上的棺木一早便送回帝都了,他們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其中緣由,再者,誰人不知皇上根本就是個傀儡皇上,有他沒他都不重要,只要這位輔政王還在,這朝堂就不會變了天去,所以,與其說他們是來關心皇上遇刺情況的,倒不如說是得到了消息,來打探前太子的事的。”
身邊的人聞言,連連點頭應和。
“你們似乎對此事很有興致。”蕭意樓停下腳步,微微側身掃了一眼。
兩人立刻噤聲不語,半晌,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靠近蕭意樓,壓低聲音道:“將軍,咱們要去見他們嗎?”
蕭意樓並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在人羣中來回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其中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身上,那老者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順着目光回望過來,正好與蕭意樓四目相對。
兩人都沒有出聲,只是這麼靜靜地相識片刻,而後只見老者不着痕跡地微微點了點頭,蕭意樓便抿脣淡淡一笑,搖頭道:“不用,我們從側門走。”
身後,那名老者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身邊一名扶着他無奈地直嘆息,道:“殊老,您倒是說句話呀,這……這輔政王不見咱們,咱們可怎麼辦纔好?”
殊老呵呵一笑,後退一步道:“老夫已辭官,如今是兩袖清風,無官無職,老夫又能說些什麼?”
那人連連搖頭,“殊老,話可不能這麼說,您畢竟是三朝元老,是當年蕭逸太子之師,沒有人比您更有說話的權利了。如今既是傳聞,蕭逸太子沒死,而且活着回來了,您更應該站出來纔是,這蕭逸太子的真假,您最能分辨清楚了。”
這位被稱爲殊老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太子之師、大月乃至整個九州都聞名遐邇、德高望重的文者殊君賀。
此時聽那人這麼一說,殊君賀連連擺手,笑得清冷,“蕭逸太子?蕭逸太子不是在那一場宮變混亂中喪生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蕭逸太子?這事兒,老夫是摻和不上了,也不想摻和,老夫現在只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這最後幾年就好,其他的……”
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掙脫了身邊的兩人,嘆息一聲,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見勢,其餘的人也連忙跟着退出門來,不解地看着殊君賀,其中一人問道:“殊老,您這嘆什麼氣啊?”
殊君賀略有沉吟,良久才緩緩道:“老夫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來,蕭逸太子他……”
後面的話卻並沒有說完,他只是更加沉重地嘆了口氣,而後輕輕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見之,一大羣大臣紛紛跟在身後,喊着“殊老”,跟着他一起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