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和凌珊幾個人都是故地重遊，再次看上第四次黑霧行動中的那隻巨大的“壁虎”，不過…早已經腐爛成爲了一堆骨骼。
而旁邊不遠處那顆十幾個人組成的“樹”，被炸燬後又經歷了這麼長的時間，居然已經腐爛的絲毫不剩。
這很讓喬飛疑惑，正常來說，總會有骨頭留下的…
秦蘭這纔給他解釋：“他們早已成爲了一個整體，經過變異…他們連骨骼都完全融化了。”
“你當時帶回去了六管血液樣本，進行DNA測序的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因爲基因完全是混亂的…我們當時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是人類了，更何況骨骼。”
“那他們能是什麼？”喬飛平靜的問道。
“是人，卻變異成爲樹，半人半植物之間吧…誰又能界定呢。”秦蘭思考了許久，纔給出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再次回到了當時凌珊住的小房子，楊老第一次見到房子後“人類植物造型”。
他不禁感嘆，這是另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怖…不過，感慨之後，楊老堅持取走兩棵藤類植物的人類植物造型，帶回啓明局研究。
在前方，就是白化病喬飛的屍體所在地了，當時他和凌珊兩人，將自己的僅剩的白骨簡單的埋了起來。
喬飛一路上都在考慮，是否去祭拜一下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爲從來沒有人能站在自己的墳前，爲死去的自己禱告。
估計自己的墳頭草，已經有半人多高了…喬飛自嘲的笑了笑。
本想自己一個人偷偷過去，完成這個人類史上沒有前例的“創舉”，但是經過那個岔路口的時候，看到凌珊古井無波的表情，喬飛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凌珊已經從蔣慕軒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如果過去，哪怕只是自己一個人，也會讓她知道，併產生一些聯想，喬飛不想讓她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
最終的終點，就是那條斷崖了，雖然楊老並不顧忌自己年事已高，堅持要下去繼續考察，卻被核輻射測試儀顯示的紅色數字打斷。
丁凱看了看儀器上的數據，確定斷崖這裡就是核輻射的分界線了，再往前去，輻射量就會達到對人體有害的程度。
楊老這纔打消了念頭，看到天色已經暗了下去，便帶着衆人返回基地。
第三天，他們沿着原路返回，出了黑霧殘骸後繞了一大圈，從另一側的渭河支流再次進入。
兩條不同的考察路線是有必要的，因爲黑霧殘骸內的植物變異是完全無序的，多探查一些區域，就能夠多發現一些變異的類型。
楊老畢竟年事已高，經過前兩天的奔波已經非常疲勞，必須有人攙扶才能勉強走路。
在秦蘭的堅持下，楊老留在裝甲車裡休息，她和凌珊，丁凱代替他，進行後續的任務。
喬飛跟着秦蘭，帶着幾名特戰組隊員和考察小組，沿着河岸走走停停，直到核輻射測試儀紅燈大亮。
最後的結果是，植物變異類型超出了喬飛的想象…整個黑霧殘骸像是一個巨大的基因改造場，毫無顧忌的打破所有的規律，強行的，甚至不講理的進行DNA的分離，並隨意的合成——
他們居然發現一些植物上，長出了有蹄動物的角，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個刺蝟，甚至同時包括了山羊的直角，以及綿羊的彎角…還有一些樹木明顯的呈現出菌類的特徵，從樹幹到枝條，都有白色的菌絲涌出。
最爲詭異兩棵樹被發現長出了類似人類身體的器官，一棵樹的樹幹完全腐爛，卻從根部長出了許多巨大的葉片，一層又一層的茂密生長，葉片背面覆蓋着密密麻麻的，貝殼大小的人類指甲，材質也同樣是角蛋白…有密集恐懼症的秦蘭看到這個情景，忍不住一陣噁心乾嘔。
而另一棵樹則…長出了許多黑色的頭髮，在短短的兩個多月內，如同被噴了霸王洗髮液一樣，長度足有五六米。
看到隨風飄蕩，如同幽靈一般的叢叢長髮，喬飛沒忘記吐槽一下：如果這種變異的分子生物學機理被研究清楚，估計就不會有爲髮際線後退而發愁的中年大叔了。
三天的辛苦考察匆匆而過，攜帶着大量資料的團隊回到啓明局，進行了足足一天的整理工作。
晚上收工後，喬飛收到了啓明局系統內一條通知——參與第五次黑霧區域行動的人員，9月1日公休一天。
還真是人性化…喬飛心裡小小的開心一下，迫不及待的將喜悅傳遞給洗漱完畢，剛從衛生間出來的秦蘭。
“明天放假，可以在宿舍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多補覺。”喬飛對她笑着說道。
“明天放假？”秦蘭先是一愣，想明白這是啓明局的通知後，臉上突然一陣神秘的笑：“睡什麼覺？浪費生命！”
“啊！”喬飛被她的反應弄的也是一愣，卻聽見秦蘭一本正經的說道：“睡那麼多覺幹什麼？你睡不醒嗎？”
“睡眠有助於美容，和身體健康。”喬飛撇了撇嘴，告訴秦蘭自己其實是站在她的立場，爲她考慮。
“以後要少睡覺，不要睡不醒，而是睡不行！”秦蘭湊到喬飛身邊，輕聲說道：
“明天別窩在宿舍了，我們開車出去，去看電影，去逛街…”
我暈！原來你在惦記這個事情，喬飛不由得一陣苦笑…秦蘭是不是上癮了？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假裝屈服說道：“你是領導，你說了算。”
轉眼天明，喬飛一起牀，就發現秦蘭已經穿戴準備好，坐在椅子上注視自己——似乎一直在等自己醒來！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喬飛有點哭笑不得。
“沒，我只是有點興奮，醒的比較早！”秦蘭淡淡的說道，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的行爲，和你淡定的樣子很不相符…喬飛看到她眼神中滿是期待，卻和一臉淡然的表情搭配起來，覺得特別好笑。
“等我洗漱，五分鐘。”喬飛也不耽擱，直接跳下牀。
只是剛穿上拖鞋，還沒進入衛生間，宿舍的座機突然急促的響起…
喬飛頓時一愣，座機意味着啓明局內部專線，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上面顯示的號碼，是候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