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羅娜格麗驚慌失措的衝兩人喊道。
幾名警衛打量了一下房屋,看了看在地上抽搐的阿卡,仍然豪不鬆懈的用槍抵着地上的“萊迪布什”,甚至包括滿臉血污和汗水,頭髮蓬亂的羅娜格麗。
確定了“萊迪布什”已經死亡,帶頭的一名警衛才向下揮了揮手,讓同伴將舉着的衝鋒槍放下。
阿卡此時半睡半醒,似乎正在昏迷,不然一定會認出他們手中端着的,是父親最爲鍾愛的AK-47。
“發生了什麼事情?”警衛頭頭用着不太標準的“鋼”國法語,皺着眉頭向羅娜格麗問道。
羅娜格麗像是驚嚇過度,滿臉驚慌着用顫抖的手,指着地上躺着的阿卡,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正要帶孩子,離開…這裡。”
說完,她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萊迪布什”,繼續解釋道:“它突然衝了進來。”
“它?”高大身材的警衛頭頭咂摸了一句羅娜格麗話中的主語,的確是代表“它”或者“她”的法語“elle”,而不是代表着“他”的“il”。
“這隻母動物闖了進來,要傷害我們。”羅娜格麗一手捂着胸口,一邊快速的解釋道:“我用磚頭還擊,把它殺了!”
動物…的確是“它”,而不是“她”…警衛頭頭似乎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它傷到了我的孩子…”羅娜格麗突然哭的撕心裂肺,痛苦的吼道。
一轉身一彎腰,她將地上的阿卡抱起,緊緊的摟在懷裡。
警衛頭頭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只是外面嘈雜的槍聲,和地上的“動物”屍體讓他無暇多想,他彎腰檢查了一下“萊迪布什”破開的顱骨,就馬上站起身來,衝着羅娜格麗說道:
“女士,你居然殺了一隻黑蟲子,你真英勇…”他看着緊抱孩子的羅娜格麗,用高亢的語調說道:“你的孩子…這個孩子,被傷到了哪裡?”
羅娜格麗像是怕對方搶奪懷中的阿卡,向後退了一步,眼神倉皇的說道:“它胳膊上的長刺,刺進了他的肚子…”
警衛頭頭輕輕的點了點頭,向身後的幾人說道:“沒有問題…你們兩個,將黑蟲子屍體擡上車…”
說完,他衝着羅娜格麗報以尊敬的微笑:
“女士,你可以帶着孩子,延着城鎮公路一直向東走…到了先祖祭祠附近,會有卡車送你們去難民營。”
看到羅娜格麗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思考自己剛說的話語,警衛頭頭又凝重的加了一句:“快走吧,這個城鎮就要被封鎖了,到處都在抓捕黑蟲子!”
羅娜格麗這才猛然一愣,像是得到了什麼巨大的恩賜一般,連忙低頭說了幾聲謝謝,抱着阿卡走出房門。
出門的時候,她還不忘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些黑蟲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房間裡的警衛頭頭正和幾名隊員,正在低頭給衝鋒槍更換彈夾,聽到羅娜格麗的問題後,他略一沉吟,回答道:“他們是野獸,我們以前沒遇到過的野獸…你快走吧,這種野獸會傳染埃博拉病毒…”
……
此時的阿卡,陷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昏迷中…明明緊閉着眼睛抵抗疼痛,卻仍然朦朦朧朧的知道周圍發生的情景。
腹部的火熱絲毫沒有減退,熱量似乎正在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全身彷彿都在燃燒…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羅娜格麗正在抱着自己,離開自己的“家”,沿着城鎮中心公路狂奔。
上次被母親抱在懷裡…阿卡想了好久,居然想不起來羅娜格麗以前是否抱過自己。
整個城鎮塵土瀰漫,到處都是冒着黑煙的房屋,道路兩盤散亂的停着好多破舊的,被人丟掉的汽車,和已及經過爆炸,燃燒起火的摩托。
偶爾傳來的密集槍響和爆炸聲…甚至能夠看到動作敏捷的黑色動物,穿過泥濘的土路,在房屋和巷道中穿梭,身後追着一羣端着槍械的警衛。
那個類似蜘蛛的“動物”,一邊高聲吼叫着,一邊用手臂上的長刺,刺穿好幾名警衛的身體,才被隨之而來的子彈打成篩子。
更遠一點,有最先出現的那種高大動物,從胸口噴出熊熊的火舌,將身前的房屋和好幾名警衛全部點燃。
到處都是硝煙的味道…
道路上有不少警衛的屍體,死狀極爲恐怖,有的甚至身首異處,滿是沾滿泥污的屍體殘骸下,是已經發黑的大片血液。
明明僅僅只有十幾只的“動物”,竟然讓整個城鎮亂成一團。
城鎮的居民原本不少,只是在第一聲槍響之後,就有不少人向外奔逃,此時阿卡母子,已經差不多是最後一批“後知後覺”的人。
羅娜格麗沿着公路的牆邊,一路抱着自己小跑,偶爾停頓下來,躲避黑色動物和警衛。
一名胸口在汩汩流血的,倒地的警衛突然擡手,拉住了羅娜格麗的小腿,呻吟着喊道:“救我…救我…”
羅娜格麗擡起另一隻腳,狠狠的踢向警衛的頭顱,將他直接變成一具屍體。
真不知道,羅娜格麗的力氣居然這麼大,阿卡感覺到她緊抱自己的雙臂,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穿過了好幾條街道,躲避了好幾次突然跳出的黑色動物,槍聲和爆炸聲終於越來越遠的被甩在了身後,前方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米黃色房屋,那是城鎮的先祖祭祠。
先祖祭祠後面,就是城鎮的邊緣了,已經遠遠的能夠看到,前方的大量人羣。
最先出現的,是身穿黃色迷彩服的大量軍人,他們手持形形色色,五花八門的武器,甚至有不少的大型機槍和厚重的吉普車散落其中…他們沿着道路的兩側拉出一條漫長的隔離帶,像是正在做戰鬥準備。
阿卡朦朦朧朧的意識中,居然看不到隔離帶的盡頭,想必整個城鎮都被完全封鎖了。
隔離帶的軍人後面,有不少身穿制服警衛,和圍攏在一起的,大量的城鎮居民…不少居民身上滿是傷口和血污,甚至還有人只能躺在墊着一張薄布的地上,生死不知。
一名帶着貝雷帽的警衛站在一輛吉普車頂部,手中握着大喇叭,向人羣不斷的怒吼:
“快點,你們這羣笨豬…經過檢查的,快上卡車!”
“那邊的人擠什麼?再不老實,你們幾個開槍…”
“那個人,狗屎…你給我滾下來,讓女人和孩子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