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看到兩條毀滅之蛇張開猙獰的巨口吞過來,不說白素仙,就連遠處的那些人都爲張鐵捏了一把冷汗。
但張鐵卻平靜的看着那兩條毀滅之蛇,我自巋然不動,臉上似乎還帶着一絲笑意。
就在毀滅之蛇幾乎要衝到張鐵面前只有幾米的時候,兩條蛇的嘴巴合上了,擦着張鐵和白素仙的衣角衝了過去,帶着一股勁風,吹得白素仙的長裙飛揚起來。
衝過張鐵和白素仙的毀滅之蛇又轉頭飛遊了過來,但沒有再攻擊張鐵,而是在張鐵身邊盤旋了起來。
同一時間,剛剛正在和那些騎士戰鬥着的數千傀儡戰偶也同時停了下來,只是在空中圍繞着那些騎士飛舞着,沒有再做進一步的功夫,剛剛還戰氣縱橫的洞天之內,瞬間就風平浪靜。
所有人都呆住了。
“哎”,一聲悠長的嘆息突然出現在大荒洞天之中,這嘆息之聲不大,但卻清晰得宛如在每個騎士耳邊響起一樣,普通的騎士莫名詫異,而幾個蒼穹騎士則是臉色鉅變,作爲蒼穹騎士,他們對這聲嘆息之中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有着最直觀的感覺。
就在這聲嘆息之中,一個身影,如夢幻之中的泡影一樣,又如同畫家筆下正在修飾的人物,就那麼由淺到深,宛如從另外一個時空之中跨來一樣,就那麼慢慢出現在了所有人頭頂上面穹頂的天空之中。
出現的那個人影,看樣子年紀似乎不大,從面孔上看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但是,頭髮卻已經全部白了,而且整個人身上,卻有一種極其蒼老的氣息,他居高臨下,俯瞰着下面的所有騎士,眼中沒有憐憫,只冰冷的火焰一樣在跳動着,而他身上的氣息,對張鐵來說,卻是無比的強大,至少比張鐵見過的魔族的深淵君主,還有左丘明月都要強大,這個人一出現,他的氣息就充斥在整個大荒洞天之中,如黑暗之中的烈日一樣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視。
毫無疑問,這個人是一個聖階,一個強大的聖階。
這個人一出現,那兩條剛剛在與蒼穹騎士戰鬥的毀滅之蛇就朝着他飛了過去,而那個人也只是一步,整個人的身形就消失,只是一步跨出,空間對他來說彷彿就像不存在一樣,再次出現的時候,卻已經站在了那條金蛇的頭上,銀蛇圍着他飛舞,猶如神祇降臨一般。那強大的氣場,瞬間就讓大荒洞天之內鴉雀無聲,所有人,包括張鐵在內,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沒想到大荒門覆滅這麼多年,今日來此的騎士之中,卻依然還有人能夠發現到我的存在,叫上我一聲前輩!”那個人站立在金蛇上,朝着張鐵看了過來,張鐵一和那個人的目光對視,就感覺自己識海之中的萬靈塔猛然跳動了一下,在識海之中發出嗡的一聲,震得自己腦袋瞬間有發麻的感覺,而萬靈塔中自己點燃的十六層以下的塔身,也在這個時候發出燦爛的光華,一個個的大荒印契在萬靈塔中飛速旋轉了起來。
我靠!
張鐵心中大罵,只是一瞬間,張鐵就明白了這是修煉同種秘法帶來的某種共振,因爲萬靈塔瞬間的變化,一下子就讓張鐵知道,自己修煉大荒經的秘密,在那個人面前,已經不再是秘密,那個人修煉大荒經的造詣,絕對要在自己之上,同時,那個人打開的萬靈塔,有可能已經到了二十層以上,要不然絕對不會帶給自己這樣的壓力。
就在張鐵擔心那個人會開口把自己的秘密揭破的時候,那個人看着張鐵的目光,只是瞬間微微一凝,就恢復了正常。
“看在這聲前輩的份上,今日你和你的同伴,都可以安然的離開此地,我不爲難你們”那個人對張鐵說道,聲音在整個洞天之中迴盪着。
“多謝前輩!”張鐵也瞬間鬆了一口氣,拱手說道。
聽到這句話,張鐵身邊的白素仙,遠處的德陽真君還有白潤山,瞬間鬆了一口氣,他們不知道張鐵是怎麼發現這個洞天之中還有另外一個聖階高手存在的,但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之下,能不用和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聖階去拼命,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張鐵他們這邊聽到了好消息,而對有的人來說,噩耗卻馬上就要來了。
“至於你們”那個人看了看太乙玄門和執天閣中那些騎士的方向一眼,用手指着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則必須要死”
聽這個人一說,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兩個人都面色一變,而原本就聚集在太乙玄門和執天閣附近的騎士們,更是嘩啦一下子,如逃避洪水猛獸一樣,就連忙散開,生怕被牽連一樣,一瞬間的功夫,太乙玄門和執天閣的兩羣騎士,就孤零零的矗立在天空之中,猶如孤家寡人一樣。
“你是何人,敢對太乙玄門和執天閣說這樣的大話,今日這裡的一切,是否都是你佈置的陷阱?”百劍神君大聲質問,太乙玄門的底氣,讓百劍神君在這個時候哪怕面對聖階都能不見得畏懼,“那兩條怪蛇剛剛殺死我門派之中諸多弟子,今日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交代?”那個人看了看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一眼,突然悽慘而又悲涼的狂笑了起來,“我殺你幾個弟子要給你交代,那當年你們裡應外合屠滅我大荒門時,我大荒門的無數長老弟子慘死在你們手中,血流漂杵,你們又要如何給我交代!”
“你說什麼,休要含血噴人!”雲龍神君也站出來大聲說道。
“含血噴人?”那個人看着雲龍神君,“那一夜,你和他黑衣蒙面,各自都還只是一個幻影騎士,我雖然認不出你們的樣子,但你們的戰氣特性我卻記得很清楚,剛纔你們兩個一出手,我就認出來了”那個人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冰冷徹骨的微笑,“我知道你們想要大荒門的大荒經,但你們恐怕想不到吧,這次的這個陷阱,我就是特意爲你們準備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知道,只要有大荒經的消息,當年覆滅大荒門而又沒有得到大荒經的那些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再衝出來,你們果然來了,太乙玄門,執天閣,很好,很好”
聽着這話,周圍的所有騎士都譁然,大荒門滅門之案當年震動太夏,爲太夏百年來最大的懸案之一,來到這裡的騎士都沒想到這太夏懸案居然會在今日完全揭開謎底。
“大荒門已經覆滅幾十年,當年大荒門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你今日在這裡假裝大荒門中人,污衊我太乙玄門和執天閣,不知是何居心?”百劍神君喝問道,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承認大荒門之事和太乙玄門有什麼相干。
“當年大荒門覆滅那一夜,我剛剛掌握身外化身之術,正在一個自己找到的隱蔽之所修煉,化身成一隻雲雀,完全沉浸其中,就忘記參加那夜門中的大會,當你們正在屠戮大荒門的時候,我只能在一旁看着,無能爲力,到了今日,你們無論說什麼,都晚了”那個人看着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哂笑的表情,“你們是不是正在與門派之中的聖階聯繫,想讓他們快點趕來,就算現在他們趕來也沒有用了,這大荒洞天是太古異寶,門戶一旦封閉聖階都難以進入,我今日就先收回一點利息,拿你們的命告慰我大荒門衆位英靈”
這句話一說完,那個人就直接朝着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兩個人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
在那個人撲過去的時候,一道綠色的光柱在那個人背後一下子展開,那道光柱在沖天而起之後,如天幕一樣,瞬間展開百里,接着如一口大鍋一樣倒扣而下,眨眼之間,就把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兩個人所在的空間完全籠罩住了,讓兩個蒼穹騎士連逃跑都跑不掉。
“聖階領域”已經來到張鐵身邊的德陽真君微微驚呼了一聲,周圍那些看熱鬧的騎士,這個時候更如同被驅趕的鴨子一樣,能跑多遠跑多遠,一個個都被聖階的領域力量嚇壞了。
寶焰神君和建木神君兩個人也再次飛到了張鐵這裡,一個個臉帶震撼的看着太乙玄門和執天閣的所有騎士被那領域籠罩在內。
“我們現在怎麼辦?”建木神君直接傳音給張鐵與寶焰神君,“那個人敵友難辨,會不會”
張鐵知道建木神君想要說什麼,但是還不等建木神君說完,張鐵就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還能怎麼辦,神君沒有看到那兩條飛舞在那個領域之外的怪蛇嗎?就算你們現在兩個衝過去,又能幹什麼,是想與那兩條怪蛇再打一架,等那個聖階高手出來的時候與他爲敵,還是想要讓自己捲入到那個人的領域之中”張鐵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這是大荒門與他們的恩怨,你們想要無故捲進去嗎”
寶焰神君和建木神君都不說話了。
而看着那被領域籠罩在內的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兩個人,雖說幸災樂禍不對,但張鐵卻真的忍不住想要大笑,心中感覺痛快無比,這一次,如果那個人不出手,張鐵也絕不會讓百劍神君和雲龍神君兩個人再活着走出這裡,現在這樣的局面,對張鐵來說,最好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別人或許看不清那領域之中發生了什麼,但張鐵微微眯着眼睛,眼中蓮華狀的光華若隱若現,那個領域之中的一切,卻完全映入張鐵的眼中。
這裡是大荒門的洞天,但那個聖階的領域之中,卻是一片綠色的莽莽羣山,太乙玄門和執天閣的所有騎士,都被那莽莽羣山包圍了,不知道爲什麼,包括兩個蒼穹騎士在內,每個人在那領域裡面似乎都失去了飛行的能力,而羣山之中的各種兇猛野獸如潮水一樣的涌來,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兩大門派之中兩個蒼穹以下的騎士包圍了,一片血肉橫飛,不斷有騎士在裡面隕落,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張鐵就看到雲龍神君的雲龍法相掙扎着想要從地面上飛起,但還不等法相飛起,那雲中之龍被一隻身高千米的巨猿跳過來一把抓住,直接撕咬扯斷。
法相崩碎,雲龍神君已經斷了一隻手,整個人全身噴血,還來不及慘叫,就被那隻千米巨猿一腳狠狠踏在了地上,在領域內地動山搖,雲龍神君那胖胖的身體直接炸成一團血霧碎肉,就像踩爆了一個氣球
尼瑪,太暴力,太血腥了!
在這聖階領域之內的殺戮太讓人震撼,蒼穹騎士在聖階領域之內都如土雞瓦狗一樣,和當初張鐵在軒轅之丘看到的韓正方在孟師道的半聖領域內的戰鬥根本無法相比,這次的戰鬥,幾乎完全就是一面倒的,讓張鐵看了都忍不住狠狠嚥了一口吐沫。
“你來幹什麼?”
耳邊傳來白素仙充滿敵意的冷哼,張鐵收回眼光,就看到臉色慘白的方心怡已經飛了過來。
“你欠我一個人情,那日軒轅之丘望日之變的時候我在軒轅之丘遇到了你,韓家父子絕對都折在了你的手上,你別否認,包括我師傅在內,我都沒向任何人說起過,所以你今日必須帶我一起離開”方心怡沒有理會白素仙,而是直接傳音給張鐵。
尼瑪,這也叫人情?
不過這個女人也實在太厲害了。
張鐵看着方心怡,臉色不鬱。
“我是廣南王的女人,我如果死在這裡或者受辱,廣南王府難道就臉上有光?”方心怡開了口,直接對白潤山和白素仙說道,就這一句話,讓正準備再次開口說什麼的白素仙都閉了嘴,只能狠狠的瞪了方心怡一眼,白潤山則看了張鐵一眼,眼中的神色,似乎也不想讓方心怡死在這裡。
今日這裡的情況太過兇險,方心怡和瓊樓的人混在一起,最後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從現在開始,在我身邊不準亂說亂動,要是敢給我惹什麼麻煩,我管你是誰的女人,小心老子先奸後殺”張鐵瞪了方心怡一眼,傳音警告道。
方心怡點了點頭,就站在張鐵身邊不遠處,果然不亂說也不亂動。
張鐵又把目光放到了聖階的領域之內。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聖階領域之內能活着的騎士,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和廣南王白潤天之間,其實一直都沒有夫妻之實,我在他身邊,只不過是任務而已”耳邊再次傳來方心怡的傳音之聲,張鐵心中一震,轉過頭看了方心怡一眼,方心怡剛好也轉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又各自分開
這個女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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