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算，結果太小了……”
“這次的不錯，勉強可以……”
“我不能總是讓它重來，所以這次就這樣吧！”
有時候投擲骰子的時候點數太小，康納會很慷慨的不把這次投擲算作是一次嘗試，他覺得這些小數字對那些人不太公平。
如果只保留大數字，在沒有誰明顯的領先別人時，康納覺得如果選數值最高的那個，顯然是不公平的。
因爲其他人可能比他只差了二，或者三點，這不是不能彌補的距離，下一次投擲時肯定就會不同。
最終，在重投了好幾次之後，他把記錄着點數的紙撕的粉碎。
“這次，我絕對不再重來了，投出來多少，就是多少！”
他認真的開始投擲骰子，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喜好，沒有人能夠做到絕對的公平，從來都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最後一次”投擲完後康納覺得應該再投一輪，這樣好讓“命運”更公正一點，然後就是第三輪，第四輪，以及……最後一輪。
“這是我最後投的一輪，不管如何，都不能再加了！”
他下定了決心，閉着眼睛開始投擲，投擲七次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
這不是那種離奇的電視劇，幾秒鐘的內容能拖拽整整一集，幾個月的事情能拖幾年。
它就是把骰子抓在手裡，然後丟出去，就是這麼簡單！
那些骰子不會在原地一直旋轉，它跳幾下就會徹底的停穩。
最後一輪結束，看着勝出的人的名字不是自己討厭的人，康納頓時滿意極了。
他把那張記錄了點數的紙又撕成了碎片，隨後提起了電話，按着秘書的按鈕，“把……的檔案拿過來，前幾天我纔看過的那份。”
沒多久，秘書就把一名候選人厚厚的檔案袋送了過來。
裡面有這位候選人從中學開始的各項記錄，包括了他的成績，他的愛好，他的交際水平等等一切可以記錄也值得記錄的事情。
像他在高中時期就把同學肚子搞大了的事情肯定不會記錄在檔案上，就算有人那麼做了，最終也會被擦掉。
對於政治世家來說想要一份完美的“答卷”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看完檔案之後，記住了其中一些能夠拿出來說的，康納拿出了一份任命州長的正式文件，在“委任_______爲……”的下劃線上，填進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用了比較正式全面的稱呼，全名。
隨後在文件最後，在下劃線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納加利爾三個州的州長已經塵埃落定。
康納很滿意這次的州長競選，他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不是金錢方面的。
短時間裡他和他的家族都不會缺錢了，他們得到的是人脈關係。
在聯邦這樣自由精神氾濫的社會中，人們幾乎不會承認“我欠你的”，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可思議。
事實上就是如此！
林奇幫了康納很多次，康納只含糊其辭的承認過兩次，他欠林奇的人情。
更多時候他只是對林奇道謝，並非是承認他欠林奇一個人情。
不是因爲兩人的關係足夠好，就可以迴避正式的承認這個事實，而是在自由化的社會中，承認自己欠別人的，會很麻煩。
因爲你不知道對方在什麼時候，什麼問題上，要求你必須把你欠的債還掉！
誰都不知道，猜不到，也不敢放任！
所以哪怕的確有人幫助了康納，康納也不會承認“我欠你一個人情”，他只會說謝謝，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像是一場交易，或者單方面的無償幫助。
而這些人，已經明確的表示，欠他一個人情，無論是任何時候，任何問題，只要他說“嘿，該你把人情還給我了”。
哪怕康納的訴求和他們的立場完全相反，他們也只能罵罵咧咧的站在康納這邊。
因爲這就是遊戲規則，你可以耍賴，只是耍賴的後果往往都是人們承受不起的。
有錢，還有了一些人的人情，康納賺大了！
隨後聯邦總統府新聞辦公室的人，向外界說明了納加利爾三個州的州長競選結果，有人歡騰，有人失落。
一瞬間聯邦的電話線路就出現了短暫的故障，經常撥號都會撥不出去。
太多人在這個時候要傳遞信息了，他們需要第一時間，讓斯勒姆那邊的人知道，這場遊戲結束了！
宣佈了結果之後康納自己也顯得很輕鬆，他找了幾個人一起約了一個時間去打高爾夫。
雖然總統的生活很枯燥單調，可總能夠找到一些時間來放鬆一下。
最好的草坪，最好的球杆，最好的球。
還有洞。
消息傳到斯勒姆的時對於這座城市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州長競選已經結束了，社會服務局和環境衛生局開始清理競選殘留的各種垃圾。
像是粘貼的海報，氣球，地上的碎紙屑……
據說還有人把自己頭像印刷到安全套上，且被使用過的套套……可能這就是聯邦人鍾愛的“參與感”，無論什麼事，我們都在一起！
林奇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結果，毫無疑問不是他猜的任何一個人，康納的選擇很違揹他的行爲準則。
康納並不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不會在所有問題上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選項。
換句話來說他其實在很多時候都能夠保持着一份中立的態度，這很難得。
越是這樣人，越是有一種行爲準則，一種習慣，一種邏輯。
以前林奇在分析客戶羣體的時候經常會接觸到這些，你得弄明白自己的客戶在什麼時候，因爲什麼，纔會把錢轉進你的賬戶裡。
否則這就是不可複製的巧合和幸運，不適合像病毒自我複製那樣快速的使財富倍化，膨脹。
康納被林奇已經拆解得沒有什麼秘密了，所以林奇相信，這可能是抓鬮或者投擲骰子的結果。
至少，不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勝選的州長已經開始慶祝了，地點就在林奇的中心酒店，畢竟它是斯勒姆最豪華，規模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超大型度假酒店。
就在市中心的市中心！
和那些黯然收拾東西準備返回聯邦本土的失敗者不同，勝選者的香檳已經噴到了天花板上！
所有參與者都在盡情的爲勝利歡呼，爲權力歡呼，爲財富歡呼！
每年二十億的稅收……這筆錢，真的太他媽好下手了！
州長也邀請過林奇，但林奇謝絕了，他既然選擇了放手，不參與這邊的競選，那就一定會做得很徹底。
他不會讓人認爲他插手了選舉的結果，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出現在慶祝典禮上。
就如同林奇參加保齡球總統的慶祝典禮，就被人們打上了保齡球總統一系人的標籤。
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和過去不同了，他去了，只會把原本的事情弄糟。
但不祝賀也不行，所以他提起了電話。
另外一邊，已經脫掉了正裝，撕掉了領帶，捋起了襯衫袖子的新一任州長正在大笑着和客人們聊着天。
他太高興了，太興奮了，當他知道結果之後一直處於亢奮狀態。
興奮，發熱，流汗，但很快樂！
就在他面對一羣人聊着他接下來的一些想法時，突然，他的管家提着叮鈴鈴響的電話座機，走進了慶祝現場。
略顯刺耳的電話鈴聲讓慶祝現場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人們有些意外，或者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還在響着的電話。
管家用不是很大的聲音，但也足夠到很多人聽到的聲音說道，“老爺，是林奇先生的電話。”
州長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是的，我們之前交談過，他說他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抱歉，各位，我接一下林奇先生的電話。”
其實他沒有必要這麼做，但他又非常有必要這麼做！
沒有必要這麼做，是指他身爲聯邦政府的重要官員，州政府的實際統治者。
按照中世紀的說法他現在就相當於一個公國的大公，地位僅次於皇帝。
即便是聯邦總統，或者國會議員，在他面前，也都是平等的。
碰到那些脾氣不好的，他們甚至敢不給總統，不給國會面子，直接對着幹！
說有必要，是因爲這裡是斯勒姆，是林奇的斯勒姆，而不是聯邦政府的斯勒姆。
儘管無論誰都知道它屬於聯邦政府的管轄範圍，但同樣人們也知道，沒有林奇的支持，誰在這都沒辦法開展工作。
人們都閉上了嘴巴，就連樂隊都在指揮的壓聲中停了下來。
州長提起了聽筒，面帶笑容，“林奇先生，是我，……（他的名字），很高興能夠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和你分享我的快樂。”
“你真應該來這裡……”
“是的，是的，我明白……”
“你說的這些我都很清楚，雖然我不是在這裡出生，但這裡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家……”
“是的，你說得對，很快你就會看見結果。”
“好，同樣祝你有愉快的一天，我們回頭見，再見！”
州長掛了電話，讓管家把電話拿走，他看着周圍的人，臉上帶着一種非常明顯的，希望人們看見的笑容。
“林奇先生祝賀我的勝選，並邀請我明天過去和他聊聊……”
安靜的人羣一下子又變得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