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我慫了
人旳命運，就是這麼有意思。
前一秒你可能還在暢想未來，而下一秒，未來就被一隻更加巨大的手捏成了碎片！
以目前勒馬爾國家銀行貸款業務主管的身份地位來說，他完全站在了這個國家百分之八十五的人的腦袋上，並且有那麼一絲可能，成爲踩在百分之九十的人腦袋上的那個！
但是也就在這一秒，他沒有機會了。
做銀行的人很清楚銀行一旦發生擠兌，偏偏又拿不出錢來的結果，破產都是最輕鬆的！
勒馬爾國家銀行並不是普通的銀行，它的一半股份在勒馬爾政府手中，當然在它的股權分配上不會這麼直接地寫上去。
人們會看見一些根本沒聽說過的人持有這些股份，而這些人他們大多都有一個名頭很響亮的親人。
直系親屬，像是父親，母親，祖父母或者叔侄之類的。
一旦銀行破產倒閉，這些人是絕對不會簡單的認爲破產就破產了，他們會發泄怒火。
所以無論如何，最終銀行的中上層都會成爲這場災難下的犧牲品，甚至是總行長，也會成爲犧牲品。
當有人要爲某些事情犧牲時，總得有個分量比較重，這樣人們才能感受到那種時代的史詩感。
貸款業務的主管已經完全的絕望了，未來只剩下一片漆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讓他墜入絕望的人，又給處於絕望死寂中的他，點亮了希望的火光！
“一旦勒馬爾國家銀行無法支付儲戶的提款要求而破產，我就會着手收購這家銀行。”，林奇從口袋裡掏出了香菸，丟了一根給貸款業務主管。
一根獨立包裝的香菸，他在一場私人的派對上見過，那些二十多歲甚至是十幾歲，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但他們和他們身後的人卻掌握着這個島國最關鍵的財富和權力。
在那場派對上, 貸款業務主管見過林奇丟給他的這種煙，據說這種香菸，每一支都要上百亞雷斯！
他已經忘記了這根香菸的味道，他也不是煙癮特別大的人, 但此時此刻, 他微微顫抖的手用力撕扯着包裝，將菸嘴塞進口中, 點着了打火機。
深深的吸了一口, 煙霧通過過濾嘴涌入他的口中，他能感覺到那些煙霧！
那些煙霧就像是……有實質一樣, 順着他的喉嚨進入了他的肺葉裡！
下一秒, 大腦開始分泌多巴胺，他緊張到顫抖的手，穩定了下來。
整個人彷彿在深吸了一口香菸之後，都放鬆了。
這就是香菸的魅力！
同時, 林奇最後的那句話, 也進入了大腦思維的分析列序, 並從中解析出了關鍵信息。
他看着林奇, 不是那麼確定的輕聲問道, “林奇先生……你確定要收購勒馬爾國家銀行？”
在他的眼中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勒馬爾的人口的確很少, 經濟也不發達, 但銀行就是銀行，而且還是具有發幣權的國家銀行。
收購這家銀行最少也得是財團行爲, 或者國家行爲，而不應該是個人行爲。
貸款業務主管問完之後, 就陷入到沉默當中，他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這肯定不是林奇自己的主意。
有時候當你面對一個神的時候，就別用你固有的思維去揣測每一次對話的結果。
林奇點了點頭, “爲什麼不呢？”
貸款業務主管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 甚至是想笑, “你知道收購國家銀行需要多少錢嗎？”
林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但是莪知道, 我上一次和聯邦政府的訂單，總金額超過二十億聯邦索爾……”
一千多億亞雷斯！
只用了不到一秒, 貸款業務主管就算清了這個數，然後慢慢的張大了嘴！
他無法理解！
他根本無法理解什麼生意能值這麼多錢, 而且從林奇的表情，從他的神態上看, 這個訂單似乎在他眼裡並不算什麼！
而這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在銀行給林奇貸款之前, 他們對林奇提供的一些資產進行了評估, 他們當時就在討論一個問題——
“這個林奇，到底有多少錢？”
此時這一千多億亞雷斯並沒有讓貸款業務主管對林奇的財富有一個什麼全面的印象, 反而對林奇的富有，變得更加的迷惑, 更加的難以看穿！
如果這只是一份訂單，那麼以前會不會有訂單，以後會不會有訂單，以及除了聯邦政府之外, 他會不會和其他人有商業往來？
他的其他公司, 賺不賺錢？
他有多少公司？
一塊石頭浮出水面後, 貸款業務主管已經不敢認爲那就是一塊石頭，它也有可能是山巔的一角，而這座山，只露出了這麼一點！
在大約兩三分鐘後，貸款業務主管手裡的香菸已經吸完，他這輩子都沒有吸過這麼好的香菸，吸完了最後一口，菸頭火星帶來的溫度讓菸嘴都有些鬆軟。
他這次才把香菸掐滅在菸灰缸中。
“夠了……”
林奇滿意的點了點頭，“當我收購了這家銀行之後，我會把它開到聯邦去……”
簡單的對白, 沒有威脅, 沒有恐嚇，沒有暴力，林奇就坐在沙發上說了一些話，貸款業務主管的內心, 已經一點一點的倒向了林奇, 倒向了聯邦，直到最後！
“林奇先生……我能爲您做點什麼？”，他笑着說。
貸款業務主管是勒馬爾唯一的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同時他姑姑的情夫，則是某個大城市的市長，這名市長背後又靠着大家族。
有能力，又有裙帶關係，這纔是他走向成功的原因。
他並沒有以自己的姑姑是別人的情婦，以及需要利用這層關係爲自己鋪路而感覺到羞恥。
沒有什麼可羞恥的，他很清楚這一點，只有卑微的人才會羞恥！
所以當他作出決定的時候，轉變得也非常的果斷，如果林奇收購了國家銀行，就能免除他的法律上的問題。
除此之外，勒馬爾政府如果允許林奇這麼做，那麼一定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勒馬爾國家銀行具有發幣權，政府是不會允許它被外國人收購，除非……
聯想到之前林奇的一些做法，自主黨的一些做法，以及海域外的聯合艦隊，那麼作出這樣的決定還會難嗎？
成年人都不容易，沒必要那麼固執，因爲固執也改變不了什麼。
其實林奇也不需要這位貸款業務主管爲他做點什麼，只是希望他能在一些需要幫助的人申請貸款時，能讓銀行多少批點錢出去……
當天晚上，總統就派人聯繫林奇，但是一直沒有聯繫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酒店堵林奇，結果被告知林奇帶着人出去視察工地了。
一連三天時間林奇都沒有再出現，這也導致了很多在觀望的工人也加入了聲討大總統的輿論大軍中。
無論大總統怎麼解釋，都無法解釋通這個問題。
爲什麼一開始工作都是好好的，大總統安排的人一去，所有的工地都停工了？
大總統解釋不清楚，想找林奇來解釋，林奇人又不見了，這讓大總統一肚子的火。
更令他生氣的是，給他提出了這個建議的人，那個彭捷奧的外交官，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本來他們的想法是找理由今天拖一下林奇的工程，明天拖一下，總之不能讓他舒服了。
結果這邊剛擡手，那邊人就躺下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這些憤怒的工人就是認爲一切都是因爲大總統！
其實無論是在勒馬爾，還是在聯邦。
能讓工人們憤怒的事情，永遠都和他們的工作有關係！
大總統爲了尋找林奇，已經把手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同時他也在向民衆許諾，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訂單，一切又會回到曾經的模樣……
和大總統同樣頭疼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勒馬爾國家銀行的總行長，他把貸款業務主管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平時他喜歡坐在他那張寬闊的椅子上，人坐上去的時候會深陷進去，給人一種牢靠的安全感，他喜歡自己坐着，別人站着。
但今天，他直接站了起來。
“你在發什麼瘋？”
貸款業務主管剛進來，他就大聲的咆哮了起來，這在他的工作中還是第一次發生！
他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下來了，如果不是自己安插的親信告訴自己，現在銀行全部現金加起來連總存款的百分之五都不到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幾天時間裡居然有上萬筆貸款貸出去！
作爲總行長，權力最大，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主管貸款業務的銀行高層給各個分行，允許他們重新開展個人或者企業的貸款申請，並且暗示可以儘快辦妥。
一般來說銀行審批貸款主要有兩步走，第一個是把流程捋完，搞清楚你爲什麼要貸款，這些錢會用在什麼地方，以及你要多少錢，利息多少，以及什麼時候還。
第二步則是搞清楚貸款有沒有抵押，這些抵押的產權歸屬是否清楚之類的。
然後，就是放款。
這個流程可能要持續一週左右的時間，可是在貸款業務主管的暗示或者明示下，這個流程被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