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擂臺上,樑太正,十個退伍特種兵。
“請。”
樑太正兩腳微張,左手化掌向前,右手護胸,擺出了詠春的起手式,微笑地看嚴正以待的是個退伍特種兵。他表面溫和如玉,全身放鬆,不像是在比武,而是在溫酒彈琴。
詠春的打法,在這麼多的武術中,算是比較好看的一個了,許多的人都用來的表演。就今年,在廣東一帶,開了不少的詠春武館,吸引了許多年輕人練習詠春拳,一時熱鬧非凡。
這是宣傳出來的效果,本來名氣不大的拳法,到了如今信息爆炸的時代,經過電影的大力宣傳,就變得家喻戶曉了,就像民國有兩個練家子,他們本身武功不算太高,因爲爲國家做過有貢獻的事情,手下門徒衆多,後來這些門徒紀念,拍成了電影,就一下紅了。
當年的虎頭少保,天下第一手的孫祿堂,在民國時期很多的名氣,到了現在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有這號人物了。黃飛鴻,霍元甲,成了衆所周知的民族英雄加武林高手。
有時不得不感慨,媒體,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東西,他能把一個默默無人的東西,一夜就變得萬人矚目,一隻狗經過了包裝宣傳,也會赫赫有名。
十個退伍特種兵,十分地有默契,圍成一個大圓,互相對望一眼,緩緩遊走,慢慢地包圍氣樑太正,圓圈越縮越小。十人個個以一敵十,現在卻要一起圍攻樑太正一個人,這樣一來,樑太正的壓力就大了,可不是簡單的相加,一個打一百個那麼簡單了。
擂臺下坐着不少人,除了蕭軍亮、蕭雅韻,還有一些他從外地請來的拳師,大概有十個。一些黑道的小勢力,投靠了蕭軍亮,也在這裡,看看這個所謂的詠春化勁高手,是不是真的有幾把刷子。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就算是蕭軍亮說得天花亂墜,這些黑道小頭頭,也不會完全相信的,他們個個都混了十年以上,已經不是那種剛出道的愣頭青,被人一說就熱血澎湃。
這是個退伍的特種兵,都不是蕭軍亮的人,是由這些黑道小頭頭,召集手下最能打的保鏢或者打手,一起圍攻樑太正。
“喝!”“哈!”
十個退伍的特種兵,同時大喝一聲,似有默契,一起衝上來,採取羣攻而上的戰術,四面八方都是拳腳,合成一個圈,讓你突圍都無法突圍,看你樑太正如何招架得住。
想法是好的,可行度也很高,只是事實往往是和理想相違背的。
“來得好!看我如何破你們十人的羣蛇吞虎!”
樑太正沉悶地說話,並不是很大聲,卻清晰地傳入衆人耳中,字字渾圓。這是樑太正的中氣足的原因。
這一刻,最先的一個退伍特種兵一拳打來,這是一個直拳,十足有把板磚打碎的力量,目標正是樑太正胸膛。下一刻,又一個退伍特種兵來到他的背面,一個蹬腿蹬向樑太正的後背。
雙面夾擊,樑太正還是古井不波,在場的許多人已經爲他捏了一把汗,進不得,退不得,左四個右四個退伍特種兵在位,也圍了上來,除非是飛上天去,或者鑽進地底,才能躲開了。
樑太正動了,竟是上前一步,迎上了那個退伍特種兵,兇狠狠的直拳,不過他不是拿胸膛去頂,他的雙手揮動,粘手打出來,動作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粘住對方的手臂,緊身一步,順勢一滑,在狹窄的空間裡,樑太正忽然發力,打出詠春拳中的日字衝拳。
什麼叫應勢而倒?這就是應勢而倒。
那個身體強壯的堪比牛犢子的退伍特種兵,咔嚓一聲,被打斷了胸前兩條肋骨,強大的衝擊力,把他打飛出去,足有三米遠!
不到半秒,十個之中就解決了一個,還剩下九個。
蕭軍亮勝券在握,在擂臺下金刀大馬地坐着,抱着兩手,微笑着看好戲。
擂臺很小,就和平常的一個房間那麼大,十個人站在這裡,更是顯得窄小,樑太正雖然解決了一個,卻也其餘的九個已經來到跟前,拳頭如雨點般地落下,四面八方都是攻擊點。
《葉問》中,就有一個情景,是二十幾個日本人圍攻葉問,場面一度浩大,四面八方都是拳腳,最後愣是讓武功高強的葉問毫髮無損地全部打倒在地。不過有一點,那時是一個武道館,場地很多,葉問有很多閃躲的地方,有宗師實力的他打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現在的樑太正的環境就不是這樣了,在這樣狹窄的擂臺上,力敵十個九個經過訓練的高手,就是隻有九個人,形勢也要嚴峻許多。
後背受敵,樑太正似有感應,腳步一跨,身材高大的他,沒有半點的笨拙,堪堪閃過,快速轉身,以正面面對敵人,這是詠春的一貫打法。詠春粘手厲害,只要碰到了對方的手,就不怕了,會黏住對方,然後一舉制敵。
正面蹬腿,力量不小,樑太正沒有硬接,側身,貼近,取對方的上中兩路,對着那個退伍特種兵,就是一連串的日字衝拳打出,如一輪機關槍掃射出的子彈,砰砰砰,那退伍特種兵臉上大駭失色,架在胸口的雙手被一下破開,一下子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拳,骨裂的聲音傳來,再也擋不住,連中三拳,喉嚨一甜,被打下了擂臺,一口鮮血狂吐出來。
十個,還剩下八個!
樑太正的身法太快,詠春拳的步法被他運用的滾瓜爛熟,電影特技過的“葉問”亦不過如此,三秒的時間,解決了兩個以一敵十的退伍特種兵。
被包圍,徹底地包圍了,四面八方都是拳頭,前後左右,各有兩人,四拳四腳,一起向樑太正招呼,如雨點一般落下,籠罩了他的周身。
這下是同時出擊,幾乎在同一時間裡趕到,除非樑太正三頭六臂才能一下抵擋住了。
“咦,這樑太正是故意被圍攻的?是實力,還是自大?要是真有實力,那就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了。”有一個人看出來了,是一個練查拳的練家子,看到樑太正的情形,情不自禁地站起來說道。
樑太正正是故意被圍攻的,他要充分地發揮出詠春拳的威力出來,有種與葉問試比高的意思。
“給我破!”
拍手直衝、膀手抱拍掌、日字拳砍頸掌。
樑太正意氣風發,氣勢忽然提升,給人彷彿生生拔高了幾分的虛幻感,原因無他,正是他的打法一下凌厲了許多,讓人一下無法適應,眼花繚亂起來。
許多人都站立起來,被樑太正的打法嚇到了。好快的拳速,估計一秒能有十拳那麼快,往往是對方纔剛一起拳,他的拳頭就印到了胸膛上了。不僅如此,他前後有四眼一般,有彈腿,鞭腿在後面開來,纔剛起腿,他馬上就轉身,一腳踢在上面,打法縝密地一塌糊塗,令人找不到他的破綻。
砰砰砰!
啪啪啪!
十五秒,僅僅十五秒的時間,樑太正幾乎運用了所有的招式,偏身捶、毒龍捶、箭捶,用的最多的日字衝拳……都被他用了個遍,全都打在八個退伍的特種兵身上。在這場比賽中,出奇的是,他沒有用一點的暗勁、寸勁,全都是用明勁打人,力道也不是很大。那些退伍特種兵被打倒地上呻吟,卻沒有傷及內傷,都是皮外傷,兩三天就能康復過來。
樑太正撫了撫衣袖,拱了拱手,溫和一笑,宛如教書先生那樣,讓人如沐春風,讓人絲毫看不出他剛纔經歷過一場打鬥,彷彿只是彎腰撿了個石子而已。
“承讓了。”他說了一句,就走下擂臺來。
足足過了三五秒,熱烈的掌聲從臺下響起,蕭軍亮更是得意洋洋,喜色露出臉上,哈哈一笑,站起來說話,“各位如何,樑太正樑師傅的功夫還入得大家的眼吧。”
……
莫逍城整個人站那裡,目光炯炯,臉上一片陰沉,能滴下水來,讓人不敢上前,自然地成了一個屏障,美國黑人猛地後退一步,隨後反應過來,臉色一寒,黝黑的臉黝黑的眼睛,穿着一身黝黑的衣服,好像是白天裡的一個黑影。
“你是誰,有兩把功夫,要比這個垃圾厲害一點,不過不是我的對手,快快離開,不然也把你打進醫院!”美國黑人比莫逍城高上一些,狠狠地說道。不過卻不敢說中國人都是垃圾這樣的話了,他不是白癡,剛纔莫逍城和他硬拼一腳,好像踢在了鋼杆上,熱辣辣地疼痛,知道莫逍城是個硬點子,不好對付。
莫逍城扶起了在地上呻吟的年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賞笑道:“不錯,很不錯!你是練截拳道的吧,是自練的?好精神,也練到了明勁,不容易。就憑你今天能爲咱們中國人打抱不平,雖敗猶榮。你好好看看,我會幫你狠狠地教訓這兩個目中無人的美國人!”
不知道怎麼的,年青望着莫逍城的眼神,充滿了膽氣,連腰桿也正了起來,大聲道:“我洗眼觀看!中國人有孬種,我不是孬種!”
“好漢子!”莫逍城望向美國黑人,走前了一步,“怎麼?不敢說了,怕我真的打死你?你們美國人就這點膽氣!”
“好威風!這人有恃無恐,肯定是個高手,要把這兩個囂張的美國人打倒啊。你看,這個黑人不敢說了。”
“你留意到了沒有,剛纔這個年輕人和黑人對了腳,看看,黑人的腳還在打着顫,肯定是吃了虧,他現在估計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自己孬了下來呢。美國人,真他媽不是東西!”
“美國人,我日他奶奶的,不就會欺善怕惡麼!現在遇到了高手,就膽寒了,剛纔還囂張呢,真不知道有沒有帶把子的!”
美國黑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說得臉紅,一片黝黑,看不出來。他精通普通話,這些人的肯定是聽到了,氣得憤怒不已。
另外一個美國白人靠近過來,眼神和黑人交匯着。
莫逍城說話了,以一種不屑的語氣,“怎麼?不敢說了?你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