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莫逍城也不是第一次和這上海市赫赫有名的“蕭老闆”打交道,在此之前已經見過一次面了。

他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一次郊外練氣的時候,碰巧一個十八年華的女子在閒庭漫步,走步停步,手裡捧着一副畫板,像是在寫生塗畫。

那是正值深秋初冬,清晨。天氣已經轉冷,尋常人都換上了兩三件厚暖的冬衣,像如今那時的季節地帶來說,極少的人會在郊外走動,大多的人都還在被窩裡做着美夢,絕少有人出來。

莫逍城是個練家子,拳腳練的不錯,換句江湖點的話說,那已經算是武林高手了。

清晨,空氣清爽恬淡,紫氣東來,正是蓄氣養神,氣歸百合,清腦明目,練功的好時機。

仔細凝聽,莫逍城心裡小小一驚,他聆聽出來,在這個女子的周圍時刻跟蹤着兩個人,身手矯健,呼吸輕緩,明顯也是好手。他心裡一轉,就知道這兩個高手九成是那女子的保鏢一類。

看見女子就要走近,莫逍城吐出一團白汽,這團白汽凝而不散,頗爲雄厚,竟把地上落下的樹葉吹得飄搖幾轉,就好像是一把風扇對着吹。這是多大的肺活量?

那女子看到莫逍城在這郊外,坐在一尊大石上,對着自己微笑,心裡微微不喜。

像莫逍城這樣的人,她見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相貌平凡,身材亦不是特別地高大,最多帶着陽光活力,這類人大街上隨處可見。

蕭雅韻轉過頭去,不去理睬莫逍城,捧起畫板,對着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作畫。

莫逍城碰了一鼻子灰,微微苦笑一下,也不着緊,那女子以爲自己是那種輕浮之人了。

時候還早,莫逍城今天心情不錯,拋開心裡的雜念,再次盤坐在大石上,勁跟氣動,氣隨念動,念從心動,修習起來。

若是莫逍城現在沒有穿衣服的話,就能看到他全身的筋肉盤起,又粗又青,浮現身上,看起來猙獰到極點。這樣的青筋遍佈莫逍城的大腿和上身,就是到了脖子處收斂起來,因而表面看起來,莫逍城面目平靜,就好像睡着了。

蕭雅韻回頭看到莫逍城的模樣,倒是一奇。

忽地,莫逍城耳朵一動,猛地睜開眼睛,一剎那間,目光炯炯,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把人照耀得刺眼。

殺氣!有人來了!

奇怪,這股殺氣並不是衝着他而來的,不過即便如此,感受到空氣中的這股殺氣,莫逍城身上的毛孔根根豎立,全身的肌肉都微微收緊。

那女子並不知道自己被幾股殺氣鎖定,仍然自悠自得地寫着生。

嘩啦!

一撥草葉,兩個人快速出現在蕭雅韻的面前,兩人一前一後,東西二向守衛着蕭雅韻。這兩人明顯是蕭雅韻的保鏢了。

“小姐,有殺氣,怕是有殺手上門了!”其中一個保鏢低沉道。

蕭雅韻皺了皺柳眉,臉上卻沒有呈現慌亂,鎮定得很。

單是這份鎮定,就讓不遠的莫逍城高看了幾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可能還在上大學甚至是高中,聽到有人有殺手刺殺並不慌亂,絕非普通人家子女。

“出來吧。”蕭雅韻點了點頭,淡淡道。

“哈哈!蕭小姐果然膽識過人,臨危不亂啊,不知道得到你老子蕭軍亮幾分能耐!”

七八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跳了出來,其中一個領頭的大聲道。

“哼!你們是房坤林派來的吧,房坤林這小人,就能做做下作的手段!”蕭雅韻鄙夷道。

“你!好一張嘴!”那領頭怒道:“動手,宰了他們!”

這個領頭手指特別地大條,裹着一層厚繭,指甲又硬又長,一抓之下,牆壁都要被抓出五條大痕。莫逍城一看就知道他是練爪功的。

那領頭凌空跳起,身形如一隻翱翔的飛鷹,雙手作爪,抓向前面的一個保鏢。

同時,又上來兩個殺手撲向後面的那個保鏢,要拖住蕭雅韻的兩個保鏢,其餘的直接向蕭雅韻下手,萬無一失。

蕭雅韻頓時被孤立!

蕭雅韻的兩個保鏢是實在的高手,一個練拳一個練腿,但並不是那種電視上表演的花拳繡腿,招招凌厲直指要害,專門向人體脆弱的地方招呼。

這兩個保鏢身手比其他的殺手要高出一籌,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其中有幾個手裡是拿着軍匕。十幾招過後,兩個保鏢漸漸不敵,體力也消耗不少,身上都多少掛彩。其中那個練拳的更是手臂上捱了軍匕一記,鮮血流下來。

“小姐快走!我們斷後!”一個保鏢大吼。

蕭雅韻毫不遲疑,感激大聲道:“唐叔,李叔,你們撐下去,我去叫人!”

“哪裡走!納命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個領頭在這些殺手之中身手最好,一下跳出戰鬥,快步衝向蕭雅韻,又黑又硬的鐵爪毫不留情地抓向蕭雅韻的頭部。要是被抓中,蕭雅韻一個弱女子,斷無生還的可能!

千鈞一髮!

莫逍城出手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莫逍城踢起一塊石頭,踢向那個領頭的鷹爪。呼呼,拳頭大塊的石頭快不思議,在空氣中劃開一道微不可見的氣浪,發出難聽的聲音。

石未到,聲先到。

領頭一驚,要是他繼續下面的動作,肯定會被石頭擊中。他看的出來,在近距離之下,這塊石頭的威力不下於一個子彈,被擊中的話人他的這隻手就廢了。

於是他急忙一縮,石頭錯過他擊中在不遠的一棵樹上,居然半塊石頭都嵌入樹幹中!

領頭看的發麻,他知道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蕭雅韻心裡剛念我命休矣,就聽到一聲冷哼,連忙睜開眼睛。

莫逍城負手站在蕭雅韻的身前,淡然道:“我看你們也是練家子,居然聯手刺殺一個小女孩?就不怕江湖恥笑!”

“你又是何人?爲何搗我等好事!”那領頭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只是一個武林中人,看不慣如此無恥行爲,出手相助。好了,你等速速離去!”

“呀!唐叔,李叔!”

忽然蕭雅韻尖叫一聲。

原來後面激斗的兩個保鏢體力不濟,心口雙雙中了匕刺,吐出一口熱血,倒在地上,出氣的多進氣的少,眼看就要死去。

領頭大喜,打了個眼色,七八個殺手包圍住莫逍城和蕭雅韻兩人。

“哈哈!我現在再給個機會與你,這件事你就當沒有看到,快快離開,不然定然殺掉你!我身後的大人物不是你小小一個拳師能夠得罪的!嗯~!”

“動手吧!”莫逍城也不廢話,擺出拳架子。

他身後的蕭雅韻眼裡閃過一絲異色,目光一陣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找死!上!”

他顧及對方的身手,不想節外生枝,本想讓對方離去,沒有想到莫逍城會如此無趣,只得動手了。他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好不容易纔遇上如此良好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那領頭的“上”字一落,殺手們立刻撲身上前,各展自己的必殺,欲以一擊得手。

莫逍城面目不變,只是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腳下一踩,揚起一陣塵沙,遮住殺手的視線,身形一閃,如猛虎下山撲入羊羣。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莫逍城動作快若流星,別人也看不清他是用的什麼招式,兩三下的功夫,八個殺手之中就只剩下那個領頭站立着的,其他的殺手都躺在了地上,想掙扎起來卻又起不來,個個臉憋得通紅,氣血不順。

“點穴?!”領頭驚叫一聲。

高手中的高手!領頭心裡一跳,這次是碰到硬釘子了。

“你們實在是討厭,我好久沒有出手,今天就放過你們,以後若是再與我遇上,就沒有那麼好過了,滾吧!”

最後的兩個字“滾吧”,如一聲驚雷落入八人耳中,心裡皆驚駭不已。

穿過了樹林,莫逍城對蕭雅韻道:“就此別過吧,他們中了我的散手,不敢再追上來了。”說完就要轉身而去。

“等等。”蕭雅韻急忙道。

現在蕭雅韻對莫逍城的印象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再是開始那樣,反而給她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連說話都不敢太大的放肆。

本來是陽光男孩,忽然變成一個武功高強的高手,讓蕭雅韻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嗯?小姐還有事?”莫逍城停下腳步。

定了定神,蕭雅韻撫了撫耳側的黑髮,看着莫逍城真誠道:“多謝大哥救命之恩。我叫蕭雅韻,大哥貴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姓莫,莫逍城。”莫逍城道。

“莫大哥,今日真是幸虧了你,要不是莫大哥相助,雅韻早就喪與殺手手上了。大恩不言謝,雅韻誠心邀請莫大哥到雅韻家中做客。”蕭雅韻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莫逍城,楚楚動人。

見蕭雅韻一副請不到就不死心的樣子,莫逍城揚揚眉,答應了下來。

……

想到這裡,莫逍城搖搖頭。

“逍城,你剛纔那手做得好啊。”

莫逍城一進包廂,就傳來了一陣爽朗的聲音。

“哪裡哪裡,我只是看不慣程帥的作爲罷了,蕭老闆過獎了。”莫逍城擺擺手笑道。

“蕭老闆有事便說吧。”

“哈哈,逍城果然快人快語。我也不廢話了,就上回說的,蕭某人慾逍城你幫我打一場黑拳,五百萬。”蕭軍亮哈哈一笑道。

“嗯。蕭老闆安排好了,我隨時可以下場。”莫逍城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道:“一場三百萬,兩場六百萬,童叟無欺。”

“哈哈,好一個童叟無欺。等下一場就由你下去吧,我們的規矩就是第一場勝出的選手要再次迎戰對方的下一個拳手,以此類推,一直到輸了爲止,中途只有三分鐘的休息時間而且。也就是說,你如果不輸,想得到一千五百萬的話,要迎戰對方的五個高手!”蕭軍亮臉色一正道:“逍城你可有信心把握?”

“沒有問題。”莫逍城淡淡道。臉上一片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哈哈,那就好!”

蕭軍亮忽地大笑。

“哦,對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私人的請求。”蕭軍亮又笑道。

“蕭老闆請說。”

“也無大事,我平時繁忙,少有照顧到小女,逍城你武功高強,我想請你擔任小女的武術教師,指導小女,讓小女雅韻有防身的本領。月薪二十萬,如何?”

“蕭老闆言重了,逍城只不過會兩把莊家把子,算不上武功高強,怕是擔任不了蕭小姐的老師。再說,逍城不過是普通人,已有他作。蕭老闆還是另尋他人吧。”莫逍城淡淡道。

聽到莫逍城的話,蕭軍亮身後的蕭雅韻身體微微顫抖一下,眼光也不禁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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