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就隨你了!”裴潔把刀收了起來,眼睛裡深的望着許施傑,許施傑心裡涌動着激,真正的體會到愛戀一個人的滋味:他想不到裴潔爲了他,竟然可以走進青樓,來替他解脫。還可以爲了保全自己的秘密,斷然對陳曼瑤下手!
“多謝!”許施傑似乎除了這句話,也不能再說別的了。
“你保重!”裴潔看着他,瞪了牀上的陳曼瑤一眼,“你最好晚一些再走。”
“你去哪裡?”許施傑忽然問了一句。
裴潔心裡激靈一下,下意識到的說:“回家。”
“你,你住哪兒?”許施傑問完了,覺得自己的話問的有些多餘:自己明明知道她的飛賊的身份,所住的地方,必然極其隱秘,怎麼會輕易跟別人講呢?
裴潔聽了,果然猶豫的看了他一眼:“我想見你的時候,自然就會讓你看見。”說着,一折身,便消失不見了。
“我想見你的時候,自然就會讓你看見。”這句話猶在耳邊響人,伊人香氣還在,房間裡卻一下子空了下來。
許施傑心裡煩躁:難道說,我愛上了她?
桌上還有一些酒,一些菜,陳曼瑤還在睡着。許施傑走到牀前,看着陳曼瑤:她真的很美,美的讓人心神搖曳,酒醉之下,許施傑居然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臉,把手伸到她脖頸的時候,忽然間清醒過來——原來躺在這裡的,並不是裴潔。剛纔,他竟然把陳曼瑤當成了裴潔。
我也許真的是愛上她的!許施傑痛苦的想。我怎麼會愛上她呢?她是個飛賊!飛賊!想到這裡,許施傑頹然的坐了下來,想起了許夫人,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最近幾天時在,彭衡玉天天纏着自己,竟然無法跟天鷹他們取得聯繫。
想到這裡,許施傑心裡激靈一下:我只顧着在這裡想着一個飛賊,幾乎把任務忘記了!
他下了樓,丟給吳豔萍幾個錢,佯裝爛醉的樣子,還故意敞着胸,好像還愜意似的,衝着吳豔萍叫了一聲:“我走了!”
“有空還來!”吳豔萍看到錢,喜的合不攏嘴。她纔不管什麼俊男醜漢的,只要有人給她錢,她就心滿意足了!不過,如今的陳曼瑤,自持身份大了起來,竟然總是推三阻四的,這個不見,那個不接的,不知道白白的少賺了多少花花銀子!男人好看不好看的,有什麼當用的?熄了燈,閉上眼,幾分鐘的事,大把的銀子就到手了,管他長得豬樣還是狗樣的!
雖然這樣想,吳豔萍也不敢太硬逼着陳曼瑤,畢竟這裡頭有幾個相當有身份的人,常常往她身上大把大把的甩錢,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對於許施傑這樣的人物,吳豔萍是很歡喜的:正好合陳曼瑤的味口,不時的丟幾個小錢來賺賺,也是好的——只是這一位許副官,跟旁人不同,似乎不打好這一口。
許施傑出了門,攔了一輛黃包車,打算回家裡去。
“喂!帶我去哪兒?”許施傑早已係好了釦子,他只是假裝喝醉,並沒有真的醉,剛纔裴潔替他擋下了許多酒,他喝的少。
現在,他分明覺得這輛黃包車,拉着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因此,喝問了一聲,伸手就去掏槍。
“公子,夫人已經回孃家去了。派我來接公子回去一趟。”那拉車的似乎十分靈性,早已感覺到許施傑的動作,腳下沒停下來,嘴上卻利索的說了一句。
許施傑聽了,心裡頓時明白:自己肯定是一直被天鷹的人盯着,適才看到自己出了寶月樓的門,這才拉上了自己。便坐在車上,把手收了回來。
“最近想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天鷹看到他,冷冷的說。
“對不起。”許施傑把彭衡玉的事解釋了一下。
“這個我知道。”天鷹看了他一眼,“人有時候長得太好看了,也是罪過。”
許施傑被他這樣說,臉紅了,低着頭不說話。
“這是個趙老闆的地址。”天鷹遞給他一張紙條。
許施傑接過來看了,腦子裡記住了,便把紙條燒了。
“這是聯繫暗語。”天鷹又遞給他一張紙條,許施傑看了,記在心裡,也燒了。
“我們等你的通知。”天鷹說,“一旦得手,我們立刻全部撤退!用最快的速度,把東西送回家去!”
“是!”許施傑壓低聲音回了一聲,擡起頭來看天鷹,“她還好吧?”
“已經到家了。”天鷹說,“你放心吧,也許等你回家的時候,胖兒子也抱上了!”
許施傑聽了,心裡激動了一下:畢竟有自己的後代了。
“你先回去吧。這幾天抓緊時間行動!”天鷹吩咐說。
“我知道,彭堅那邊也催着,怕日本人會下手!”
“日本人?”天鷹愣了一下,“他們也在打這批藥的注意?”
“是的,這批藥是從日本的三浦家族手中搶來的,三浦家族中的忍者,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所以,這次的行動,不但是國民黨這一方,怕日本人也會半路上下手!”
“這樣的話,恐怕會麻煩!”天鷹沉吟着,“我們對付國民黨,倒還可以,就是在戰場上,跟日本人拼一場,也不懼怕他!可是,要是論是暗中的功夫來,我們未必鬥得過他們!他們神出鬼沒的,令人防不勝防!”
許施傑點了點頭:“上次我們跟他們交過手,他們的功夫,的確出神入化!上次如果不是突然間有一夥飛賊出現,幫了我們,國民黨那麼多人,也未必就能得手!”
天鷹聽了,沉吟不語。
他想了半天,忽然擡起頭來:“你上次認識那幫飛賊?”
許施傑聽了他的話,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便點了點頭:“上次因爲他們出手,因爲那批東西本來是從他們手裡奪來的,所以彭堅也算是半搶半買,給了他們一部分錢。”
“你能不能把那幫飛賊弄過來,幫我們幹?”天鷹忽然說。
“這個,”許施傑聽了,擡頭看了天鷹一眼,“我不敢打包票!我跟他們交往甚淺,甚至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
這樣說的時候,許施傑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的直覺裡,裴潔一定會幫他的!可是,這件事,他目前還不能確定,是否應該跟天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