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在宇宙是否存在別的生命啊?”在中國廣州的某個小區裡,一個看上去像是初中的女孩向身旁的看上去像是高中的哥哥問道。
哥哥皺了皺眉頭,身體稍稍後仰,眼睛看向頭頂的藍天,並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不知道哦,也許有也許沒有,現在你應該已經學到生物了吧?”
妹妹將腦袋上哥哥的手撥開,臉上寫着些許不滿:“不要摸頭髮!是又如何。”
哥哥無奈地笑笑,心中想着自己的妹妹怎麼就跟動漫裡的妹妹不一樣呢?
“你現在知道地球生命的組成都是碳基了吧?”
“碳基?那是什麼?”
“額,用你們書上講的就是碳水化合物,當然其實碳基指的是所有以碳作爲有機物質結構的生物稱爲碳基,之後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覺得講了你也聽不懂。”
“那外星生命呢?”
“現在主流的對於外星生命的猜測基本都偏向於硅基與碳基,主要是由於其的化學週期分別爲14和6,啊,碳是6的,硅是14的,你們學到化學了吧,也知道原子組成了吧?”
妹妹點了點頭,示意知道同時也示意繼續。
“碳原子的組成結構是不是2與4?而硅的組成結構是不是2、8與4?你說他們有什麼特點?”
“最外層電子數都是4。”
“對了,他們的最外電子層數均爲4......”
這時,妹妹打斷他:“但是,爲什麼後面的鍺、錫、鉛爲什麼就不在這裡呢,它們的最外層電子數不都是4嗎?”
“是的,但是由於它們的原子構成,它們並不穩定,而地球生命的形成基本上是要形成MH4型氫化物的,而它們的生成焓爲CH4與SiH4最少,因此比其後三種元素,碳與硅的形成大分子的機率都要比後三種要大,比如碳基生物常有的物質蛋白質就是有二十多種氨基酸組成,而氨基酸其實就是羧酸談原子被氨基取代後的化合物......好吧再後面你現在絕對是聽不懂的,簡而言之就是蛋白質一定含有碳氫氧氮。”
“所以組成生命的首先條件就是大分子咯?”
“是的,沒有大分子,生命就等於無法形成鑄型。”
“那文明呢?”
“文明?這個就非常複雜了,因爲形成文明所需要的條件非常苛刻,這個方面到現在都一直在爭議,關於進化論。”
“那你說說你的見解?”
“那我說說爸和我說的見解,他說他是在高中時期和他的一位好友討論得下來的。”
妹妹點點頭,看上去對這方面的東西極爲感興趣。
哥哥稍微回想了一下,清清嗓子說:“文明這種東西其實並沒有太難以理解的地方,畢竟不需要詳細扯到DNA是如何突變這種過於尖端的話題,只需要理解DNA是會突變就可以了。”
妹妹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哥哥,期待他接下來講的內容。
“首先,按照當今世界的普遍的理解就是人類的最早祖先是來源於非洲,等一下,我們先講講爲什麼文明的形成基礎,很簡單,那就是人類的特殊進化,能明白吧?”
妹妹點點頭。
“很好,所以我們先來講講人類的進化,距今大約3000萬年前,由於非洲板塊與印度洋板塊的漂移,導致了東非大裂谷的出現,而當時位於裂谷東邊的古猿由於被這大裂谷擋住了西邊的溼潤空氣,導致那裡從森林變成了草原,簡而言之就是古猿沒樹爬了,當他們沒有樹爬的時候,他們也只能在下大地適應貧瘠而危險的生活,由於要提前發現肉食動物的威脅纔能有更大概率的逃脫,他們不得不站起來,讓視線超過草叢,同時也是爲了在奔跑中辨認方向,當然這個進化是肯定經過了幾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的漫長篩選的。這期間,由於草原的貧瘠,大部分樹生生物都會下到草原生存,當然它們很快就被自然淘汰掉了。”
哥哥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古猿也死了不少,但是基因的突變是無方向的,這時便有一批能適應直立行走的古猿倖存了下來,對了,關於直立行走有個巨大的優勢,這個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人做過實驗了,那就是特定距離人類直立行走與大猩猩四肢行走所消耗能量的四分之一,意思就是說攝入同樣多的能量直立行走可以走遠得多的路。終於,人類永久性站起來了。”
這時,妹妹拍了拍準備接下去講的哥哥,問:“那爲什麼別的動物沒有直立行走呢?”
哥哥笑了笑,再次摸了摸妹妹的頭:“這是因爲直立行走同樣會帶來很多致命的弊端,比如大腿增大導致的生殖困難,對脊椎的壓力增大,要記住基因突變是進化的基本,而基因突變卻是99.999%有害於個體的,這時就只有那麼千分之一的個體能夠適應環境存活下來,而剩下的個體就會因爲種種原因喪失生存或生殖能力。而人類的祖先正是那適應了環境的千分之一的人的後代,剛纔說了直立行走是爬行消耗能量的四分之一,那麼我們的祖先在攝入食物量相同的情況下就可以行走更遠的距離,這就給了他們長途跋涉和奔跑的潛力。這時由於要在直立行走時平衡自身的情況下,也一定程度刺激大腦的進化。同時,又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出現了,我們的身體的毛髮都會顯得極爲細小,這和大部分哺乳類動物一身的毛髮截然不同,而毛髮的重要性其實也是非常高的,那爲什麼人類要放棄這一身的寶貝呢,這個就必須要回到直立行走上,畢竟這是人類獨有的特點。人類的長途跋涉會產生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熱量的產生,我們可以看到大部分動物都只能奔跑相當有限的距離,如果它們決定戰勝自己來長時間的奔跑,那隻會由於熱量的累積燒壞神經系統昏厥而死。但是,人類是唯一一種可以進行如馬拉松般長時間奔跑的動物,雖然人的奔跑相對於同等體型的大多數動物來說都不算快,可是沒有那種動物能夠像人類那樣連續跑幾個小時,就算是馬匹也只能跑十多公里就要休息一次。而現在人類需要的就是更好的散熱系統了,所以脫去毛髮的同時進化出大量的小汗腺,導致人類是自然界中出汗量最多的生物沒有之一。”
哥哥說着說着,撇了撇眼看向妹妹,看見她聽得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時,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下。
“而這種長距離奔跑帶來了什麼樣的好處呢,這樣就代表着可以長時間追逐獵物,使獵物長時間產生鉅額熱量而無法排除,最後中暑身亡。同時這樣子也給人類羣體帶來了極爲高效的捕獵效率,也就等於變相養活了這樣一個極其耗能的大腦,同時大腦的急劇發展給人類帶來了大規模羣居生活的可能性,而在長達幾百萬年的時間中,可能性便成爲了必然,隨着大規模羣居成爲現實,人類的生存率變得異常的高,人類的生存率變高代表着人類數量的增大,人類數量的增大代表着對於捕獵的要求更高,這樣對大型野生動物的羣體就會造成極大的負擔,同時人類的捕獵效率是呈指數型增長的,那麼大型野生動物還沒來得及自然篩選就被人類吃光了,這恐怕就是第五次生物大滅絕了。”
口頭上仍唾沫橫飛,肩上卻感受到一絲壓力,好似有什麼物體依附着自己的肩膀,哥哥向右肩處望去,幾絲黑髮隨着自己的肩膀墜落到腰間,妹妹的可愛小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去,夕陽的餘暉散落,兩片葉片的陰影巧妙地組合,“人”字便被投射在妹妹那偏白的臉頰上。一陣微風吹過,“人”便被無情地拆散了。微風也同時喚醒了不知何時入睡的妹妹,當妹妹的眼睛睜開,視線漸漸從朦朧轉成清晰時,她意識到自己的臉正枕着哥哥的右肩,趕忙將臉從哥哥的肩上移開。哥哥見到此景,打趣似地笑了起來,漸漸演變成大笑:“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享受到這等福氣!”
妹妹臉色略紅,怒罵道:“信不信我叫爸媽把你送到德國骨科去!”
哥哥擦了擦眼角的笑淚,又打趣般地擺出仔細觀察的樣子:“也好啊,德國可以名正言順和自己妹妹結婚。”
“變態,色魔,發情狂!你這個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的人渣!”妹妹雙手護住胸前,略帶怒色地罵道。
“哎呀,別把自己親哥想象得這麼邪惡,我怎麼可能真的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呢,還有啊,要不是現在黃昏人少,不然我還不是要被別人誤會很深?”
“活該!”
“哎呀,現在就不可愛了啊。”
黃昏的時間段,是萬物即將陷入沉睡之時,當象徵着光明的夕陽最後陷落後,就連植物的光合作用這種幾乎不會被察覺的現象都會被停止。
“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快回去吧。”哥哥首先站起身,向妹妹伸出了手。
不過妹妹並沒有遞出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明顯還是由於剛剛的事而在稍稍賭氣。
夕陽的金色餘暉撒在兄妹倆的身上,而這照在兄妹身上的餘暉也隨着兄妹進入大樓,消失了。
距離這個地方大約5120公里的中國西藏機密實驗室,太陽依然高立,雖說這些陽光也並不能給這塊地方的人帶來什麼太多的溫暖。愛德華看着眼前這架連夜趕來的專機,上面的美屬加州實驗室的標誌使他感到格外的親切。
“美國獨有的飛機外形設計,幾乎沒有國家搞的這麼花裡胡哨。”衛藏覺笑道。
“你懂什麼,這叫藝術。”愛德華擺出了向飛機擁抱的姿勢。
美國的飛機外形有一點與其他國家完全不同,其他國家依舊採用傳統的飛機外形設計,而美國的新型飛機則是採用更具棱角的飛機外形,就類似於早已換成第四代的幽靈B-2,這樣子的多棱角設計代表着和中國不太一樣的科技走向,它更偏向於反雷達,並且由於前幾年美國的對飛行器引擎的狂熱研究,更大功率的飛機發動機在一年前成功普及軍用機以及國家專機,同時也給美國大型飛機的反雷達設計成爲可能,但是無論怎樣,只要目前所有國家的最高研究項目可控核聚變無法完成,那麼就代表着人類引擎的最高功率終究無法突破美國的目前使用了天堂級飛機引擎,根據美國各大實驗室發佈的數據以及對他們的報道可以知道,這已經是普通發動機的極限了,再向上進發只會發現,看不見任何的道路。
所以按某種意義上講,這確實是一種藝術,一種來自終點的藝術。
“這幾天採集的數據帶上了嗎?”愛德華說道。
衛藏覺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包中取出一疊文件,示意已經帶上了。
“很好,走吧。”
衛藏覺隨着愛德華登上飛機後,發現這架飛機不僅僅只是外表擁有棱角,就連飛機內部依然也是到處棱角,這樣子的話,棱角設計不僅僅是爲了反雷達,也包括了美國人的審美變化,雖說着場不知何時開始的審美變化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其實也不錯。
“爲什麼內部要塗成黑色?”不僅僅只是內部也擁有棱角,內部甚至還直接塗成了黑色。衛藏覺對此明顯有點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愛德華也不曉得是裝不知還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就當是我開開眼界吧,畢竟這種設計在美國意外的飛機是絕對看不到的。”
愛德華聽聞後大笑了起來:“是嘛,就當開開眼界,來看看我大美國自由民主的獨家產物。”
“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衛藏覺不由自主地用中文說出了這句已經流傳十幾年的調侃,當然愛德華是聽不懂的。如今雖然美國的治安大大增強,但是槍擊案的出現率仍然位居世界第3,主要是其他國家幾乎沒有給平民配槍。“話說你們美國什麼時候民主了,不一直都是保自由嗎?”這句話倒是用英語說的。
“嗯......”看來愛德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句話了。
突然衛藏覺注意到一件事,愛德華在冷戰期間已經是二三十歲的人了,就算他二十五歲當時,現在也將近90歲了,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自己的,居然現在還如此生龍活虎。不過衛藏覺也不打算去諮詢這件事了,反正對方的生活習性自己應該是無法適應了。
窗外,實驗基地開始慢慢向後方平移,當然事實上是飛機啓動並開始起飛。
美國,我還是得回到哪個地方啊。這是衛藏覺內心中的感嘆。
基地裡巡邏的士兵目送着這架承載人類無限未來的飛機,漸漸地遠去。
同一時間段,還是中國廣州的那個小區裡,已經回到家的兄妹,仍然在討論那個事情。
“我可愛的妹妹啊,這個真的是很有趣的啊,怎麼就因爲剛剛的事就不聽了呢?”哥哥有點慌張地邊比劃着雙手說道。
“哼,像你這樣的變態,我詛咒你找不到女朋友!”
哥哥配合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裝作要吐血的樣子:“我可愛的妹妹喲,你這句,太狠毒了,啊。”
“哼!”妹妹看似蠻不講理的應了一聲。
突然,哥哥緊緊地抱住了妹妹,笑道:“嘿嘿,現在爸媽不在家,你怎麼講都莫得用處了!原不原諒我,原諒我就放開你!”
被這樣突然地抱住,妹妹明顯被嚇了一跳,本能讓她喊道:“放開我,你個會對妹妹發情的死變態,快放開我!”
哥哥依然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妹妹,防止她自己掙脫,一個17歲的大男人終究比15歲的小女孩力氣要大,用極短時間確認妹妹無法自己掙脫後,笑道:“妹妹啊,你現在是不可能掙脫的,來,原不原諒我?”
妹妹依然在不斷嘗試掙脫,不過數次嘗試無果後停下了下來。哥哥感受到一陣陣的顫抖,他疑惑地向妹妹的臉看去,猛然發現妹妹正賭氣似地流着淚。哥哥連忙鬆開了妹妹,並不斷向她道歉。
“我一定要告訴爸媽,讓他們把你打進德國骨科!”妹妹大罵道。
哥哥愣了愣,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到時候想辦法和爸媽交代這件事了,他走到陽臺,望着天邊漸漸消失的夕陽,突然想到一件事。
爲什麼這個這麼像一個彩蛋,哪方面都是啊。
而在另一邊的上海,由於房子仍然需要通風去除油漆味的雲朝陽如今和王振鵬在王振鵬的家中下棋,下棋是種雅興,雖然如今並沒有多少人下實體棋了,但二人比其觸碰屏幕更喜歡觸碰光滑的棋子,感受棋子上的冰涼,並且用棋子敲在棋盤上的清脆響聲也很能激起人的爽快感。
“將軍,中雙炮,這都能被我打出來,你是有多菜。”雲朝陽在最後使出了一記中雙炮,而剛好王振鵬的將軍兩邊的士並沒有移動,也沒有辦法吃掉後面那個炮,這樣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完全將死。
王振鵬無奈地看着得意的雲朝陽搖搖頭,畢竟對面那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堪比區級棋手的技術自己又怎麼能打得過呢?
“對了,你以前不是對社會學賊感興趣嗎?”雲朝陽突然問道。
王振鵬點了點頭:“是的,怎麼了?”
“我啊,有一點一直搞不明白。”
“什麼?”
“關於文明,你也知道我大學是主攻化學的,其他不說,但是關於社會學我是真的幾乎沒聽課的啊,畢竟我對此也不感什麼興趣。”
“豁,你現在回過頭髮現這個課的重要性了?當時你可是被社會學老師幾乎拋棄的學生啊,要不是你的其他科都是上等級的,學校還不把你踢出去。”
“哎呀,你還有臉說我了哈,當時心理課你不也是幾乎不聽課的?真無法想象你爲什麼能交到女......”雲朝陽突然意識到自己快要說漏嘴時趕緊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吞進肚子裡。
王振鵬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沒事了,我現在是真的已經釋懷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噗一聲相繼大笑。
笑完過後,王振鵬對雲朝陽說道:“如果要講到文明就得先講講人類的進化史的啊。”
“停停停,這些都明白,我們當時生物課上都討論過無數次,這次數都可以比得上小行星帶的隕石數量了。”
“也就是說我直接講解文明嗎?”
雲朝陽點點頭。
“好的,咳咳!說到文明這一點,文明在某種意義上講是必然的,同時在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極其偶然的,因爲文明的出現要滿足以下條件,額這裡只是個人的見解,不能被當成權威啊。首先這種生命必須難以只依靠自己的生理器官生存。二,這種生命必須有能夠有製作其他東西的靈巧器官,類似於人的手。三,這種生命必須要不經歷絕對致命得災難,因爲絕對致命的災難不會促進生命的進步,只會徹底毀滅這種生命。”
“所以,爲什麼要滿足以上條例呢?”雲朝陽對此有點不解。
“這個就要涉及到苦難的問題,我告訴你一個驚人的事實,對於最爲客觀的自然界來說,苦難毫無意義。”
“能理解。”
“因爲生命如果沒有苦難,反而會更加繁榮,但是,如果沒有苦難,這個生命羣體就不需要想盡方法存活,也不會有進化,因爲這樣已經足夠他們存活了。但是一旦一個種族經受不會徹底殺死它們的苦難的時候,他們就會想辦法存活,進化也開始進行篩選,最後適應力更強的物種,就會誕生,之前的適應力不強的物種就會徹底消失。”
“確實如此,話說能不能直接講文明,這些我們都討論過了好不好?”
“哦,好吧。文明其實就是這樣誕生的,當某個物種始終無法只靠自己的力量存活的時候,又因爲某些特別的巧合下,大腦開始發展,這樣這種生物就會使用工具來彌補自己的不足,而從這裡開始,這種生物的開掛之旅就正式開始了,其實說句題外話吧,人們都說靠自己靠自己,但有多少人是真正靠自己的呢,完全沒有,人類的繁榮就是來源於我們使用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人類如果不依靠其他事物,必死無疑。”
“然後我覺得我能猜到了,之後就是人類社交能力的提高,讓人類開始大規模的聚集,是原本就開始開掛的力量更加強悍,然後由於不斷對自然的探索發現更多的可借用力量,讓人類在自然界中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就連瘟疫都無法徹底撼動整個人類羣體。”
“然後呢?”王振鵬笑道。
“文明就誕生了。”雲朝陽稍微愣了一會兒,回過神說道。
沉默,依然是沉默,當雲朝陽悟出文明誕生的原因後,空氣變得寧靜得可怕,好似空氣被死死的凝固,無法濺起波瀾——連聲音都無法傳遞。文明的誕生代表着生命開始肆無忌憚地使用自然且本應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他們就開始超脫出進化論,因爲幾乎沒人會因爲簡簡單單的自然災害而死,沒人大規模死去就代表着不會進行自然篩選,而當這種生物不會進行自然篩選的時候,就等於在自然界中站在來食物鏈的頂端且數量巨大,隨後這種生命就開始脫離這個星球的生態圈,因爲這種生命就算完全在該生態圈中消失,也不會對這個自然界產生任何影響。而就算是人類的消失,僅僅只會讓與人類相關的農作物,以及寄生在人類身上的蝨子會滅絕之外,毫無影響。
“爸爸,雲叔叔,你們在幹什麼?”不過看上去空氣貌似不應該繼續被凝固,沉默被一個聽上去稚嫩的聲音強行打斷。
雲朝陽將原本愁眉的臉如同京劇的換臉一般瞬間變成笑顏:“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可愛嗎?”
王振鵬的反應表面上和雲朝陽一樣,但內心裡有點擔心剛剛自己和雲朝陽討論的事情被自己女兒聽到,王秀玲很聰明,但就是擔心這種聰明理解了剛剛的話語,然後讓她有可能到最後變成一個反社會人格的人:“沒什麼,沒什麼,剛剛只是在討論棋術而已。”
“是的,是的。”雲朝陽雖然不知道雲朝陽爲什麼要刻意隱瞞,但考慮到肯定有其中的原因,也不多做詢問,只是迎合似地說道。
“棋術啊?但我不是怎麼會下棋耶。”王秀玲腦袋一歪,笑道。
王振鵬雖然外表依然保持微笑,但內心裡確實有點驚歎:天哪,這丫頭這麼快就學會謙虛了,這個有點反常吧,這下要引導她可能有點困難了。
“哦吼吼,是不是餓啦?現在天都要快黑了。”雲朝陽先是笑着對王秀玲說道,隨後扭頭轉向王振鵬“振鵬兄,是不是該做飯了?”
“嚯嚯,你小子是想來蹭飯嗎?”王振鵬撇了雲照樣一眼“你再不學會做飯,就會沒有魅力,沒有魅力,就吸引不到女朋友,沒有女朋友,你就沒有老婆咯。”
“哎呀,你那時還在我家住的時候,也不是吃我爸媽做得飯嗎?”雲朝陽依舊嬉皮笑臉,同時試探道“而且啊,你不是遇到樂琦後,纔開始學習做飯的嗎,如果你們不打算要孩子,我怕你還一輩子不願意學會做飯呢。”
“你......”王振鵬欲言又止,因爲這也是事實,他確實是因爲樂琦開始懷孕才忙手忙腳開始學做飯的“算了。”
“嘿嘿,秀玲小可愛啊,叔叔要吃你爸爸做得美味的飯咯!”雲朝陽雖然對王秀玲說着這樣的話,但依舊還是在揣測王振鵬的心理。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是因爲我觸動了樂琦那根線,還是說只是因爲我擺出這麼厚顏無恥的樣子而已,希望只是因爲我自己吧。
“我無所謂的,多一人也熱鬧。”王秀玲再一次爬上大泰迪的身上,接着上一句話說道。
“好好好,我做,但是你......”話還沒說完,王振鵬猛然站起,隨後一把抓住了雲朝陽的衣領“給我過來學做飯!”
“哎,不要,我要白吃飯菜!”雲朝陽像是在和王振鵬玩似地掙扎。
“沒門,要是整個世界都在吃白食,那還得了?”王振鵬似拖似拽地將雲朝陽拖進了廚房。
王秀玲有點莫名奇妙地看着像是沒來得及完成業務的員工被老闆拖出公司炒了一樣的二人組,聳聳肩,撿起旁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了某個電視頻道。
藍色彼岸計劃的總計劃人愛德華正從中國西藏返回美國紐約,這個團隊我們正承載着我們目前探索宇宙的希望,中國共產黨主席柯文研代表全中國人民向“藍色彼岸”的全體成員致以最崇高的祝願,祝願他們能幫助全地球人類尋找到外星友人,建立文明之間的命運共同體。同時,日本首相......
飛機上,由於需要屏蔽信號,衛藏覺與愛德華尚未知曉他們返回聯合國總部的消息現在幾乎全天下人皆知,依舊在討論着之後的計劃。
“你打算怎麼運用這一堆未知物質來制定信號呢?”衛藏覺指了指檔案上的那些物質的照片。
“首先要破譯信號頻率,然後要能調試信號頻率,最後給信號頻率排序,最後嘗試將我們的信號頻率轉換成這東西的信號頻率,最後就是向太空發射信號了。”愛德華依舊從冰櫃裡找來了一瓶紅酒,從身邊拿到一個紅酒的開瓶器。
“這個牌子是,意大利的?”衛藏覺指了指愛德華手中的紅酒。
“嗷不,年輕人,對於美酒,你可是一點見識都沒有啊,這是法國的le pin啊,好東西啊!”愛德華晃了晃手的酒瓶,瓶中的酒水開始呈現漩渦狀。漩渦漸漸平息,隨後在酒的水平面上濺起最後的波瀾後,完全歸於平靜。
“那,我還有什麼需要做的嗎?”衛藏覺想起之前愛德華所說過的話。
“有,見證這一切,畢竟你也是這裡的一員,當然真正需要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已經自由了。”愛德華意味深長地說道。
“爲什麼說是已經自由了呢?”
愛德華笑了笑,用開瓶器打開了紅酒的木塞,將深紅得像似熟爛掉的血液一般的紅酒倒入高腳杯中,窗外的陽光照射進高腳杯,原本的腐爛血液瞬間變成一顆見證無數變遷的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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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當自身失去目標與希望,強行給予這個人一個目標對於他而言,真的是一個救贖與正確的道路嗎?自己的道路應該自己開拓。衛藏覺,你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你不需要變成萬千跟風的狂熱盲從者中的一員,你應該自己看透這個世界,自己尋求自己的救贖。自此以來,辛苦你了。”
衛藏覺愣了愣,他還沒有在這些話語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愛德華稍微品了品紅酒,話語如驚雷般從他的口中放出,如一條翱翔天際的龍見證來自世界以及命運的無上的恐怖與瘋狂後,承載着這些絕望隕落到衛藏覺的心裡。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我也不想深入探究了,首先我不太喜歡過於瞭解某個人,其次這也不怎麼道德。但是,年輕人,我說過我看的出你的悲慘,我很瞭解,因爲我也經歷過。那是連神明,無論是哪個神明。又或者那個制度都無法徹底根除的——恐懼,總有問題隱藏在每一個制度中,而且總有問題的解決必將伴隨着某個制度的徹底瓦解,而這些問題總會反應在個人,那怕他們看山去是多麼的無關聯也好,但那是事實存在的。同時說你自由也是因爲這一點,偉大的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曾經指出一點,探索未知永遠包含着恐懼,甚至人類根本不應該過於探索未知,有可能探索到最後的只有絕望,克蘇魯系列中的神祇其實真正代表的是真實存在於現實中種種未知,這永遠伴隨着人類的對未知的恐懼。所以無需再理會這個地方的任何事情,其實是一種幸福。真正能夠代表人類探索未知的,永遠只有冷靜到恐怖機器般的存在,以及瘋狂到極致的魔鬼般的存在,因爲只有他們能夠抗住未知帶來的恐懼。一般人一旦觸碰到這些不可名狀的存在只會徹底崩潰,瓦解自我。”
依舊是寂靜到恐怖的沉默,恐懼好似鎖住一切事物,讓一切事物變得虛無。呼吸聲、愛德華喝酒的聲音、衛藏覺顫抖的手指上偶爾發出的關節的啪啪聲。
任何寂靜終究會被打破,可能恐懼的瘋狂,也可能是像這樣的冷靜的對話。
“那你屬於那種人,愛德華?”
“我,不知道,也許是瘋狂到極致的魔鬼,也可能是冷靜到恐怖的機器。”
“你自己都不確認?”
愛德華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那這些人可能是一些怎麼樣的人?”
“不知道,他們可能隱藏在人羣中,也可能脫離與人羣之外,他們永遠和社會脫節,因爲社會不需要看清真相的人,社會只需要一些領頭羊傳播他們認爲的好東西以及一大羣跟班羊去跟隨以及不斷拾取領頭羊撒下的好東西”
“你是指他們沒有存在的意義咯。”衛藏覺第一次對愛德華產生了恐懼,因爲對於他而言,愛德華也是個未知。
“呵呵,當然不是。”愛德華笑了笑,將高腳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們都是穩定社會或者文明的關鍵,沒有他們,文明將會無法擴大規模,但是......”
“但是?”
“一旦讓他們觸碰到探索未知,整個被佈於溫室的社會就會瞬間崩塌,完全完蛋。”愛德華輕蔑地向窗外望去“真相永遠伴隨着徹底的絕望,羊羣根本無法承受。”
具有棱角的飛機顯然比相對平滑相對流線型的飛機遇到的空氣阻力要大,空氣以極快的相對速度無情地拍打在飛機駕駛室的當風窗上,飛機一直產生着輕微的振動,但這種細微的振動被不會被任何飛機成員察覺,不過也不會對飛機機體產生太大的影響,還是能較平穩地前往目的地。但沒有人發現,一架黑色的飛行器正行駛在這架飛機的下方,這架黑色飛行器從飛機進入高空後便一直跟隨。
而現在的飛機內部,駕駛員的所有儀器的數據均在正常範圍,也就是說駕駛員完全沒有發現異常,而且這架飛行器處在飛機下方,正是飛機的視覺死角之一。
愛德華收回了視線,給自己的酒杯裡續了一杯,隨後像是一個優雅的法國人一般品了品,口中除了酒精的苦澀外,還有葡萄酒特有的酵香味:“不過年輕人啊,我勸你別在過度注意這件瘋狂的事情的,現在我猜電視上如果報道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是像我之前講的那樣,說什麼外星友人,你們中國還可能說什麼命運共同體。但是,我之前說的只是在別人面前說的客套話,真正探索可能會帶來危險怎麼可能暴露給民衆,現在無論是歐洲文化,還是你們的東亞文化,都忘記裡最開始我們人類邁向全球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衛藏覺沉思了片刻:“那麼爲什麼你還要實行藍色彼岸計劃呢?”
愛德華微微笑笑,再次小口地品了品酒:“有個作家曾經說過:‘我們都是陰溝裡的蟲子,但總得有人仰望星空。’我已經忘記是誰說的了,總有人對未知擁有無限的興趣,而且說句實在話,不探索未知,人類一樣必死無疑。”
衛藏覺察覺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你隱瞞了現在藍色彼岸的所有的參與人?”
愛德華看了一眼只剩半杯的酒,將其放下,說道:“當然不是,你以爲真正的核心領導人物真的是你們幾個嗎,怎麼可能。真正的核心領導人物怎麼可能暴露給世人,這一點無論是什麼人,包括控制美國的各大家族都不知道,現在所謂的核心人物只是我們爲了平衡各國之間的關係才弄來的,他們的建議,可能有用的我們就會試試,如果一聽就知道沒用的,我們就會瞬間駁回。”
“那,真正的核心人物有多少個?”
“這我不能告訴你,你唯一可以得知的是,我也是真正的核心人物。”愛德華再次舉起只剩半杯酒的高腳杯,將這血一般的紅酒,再次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