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樹下,圍繞宇宙樹有一個環行的大湖,這裡是月球中的這個城市的水循環中樞,也是月球中整個生態系統的中心。周圍綠樹環繞,腳下青草茵茵,生機勃勃……在在聆星刻意營造下,單單看地面,若不仔細分辨,很難察覺與行星上的自然環境的差異。一陣風吹過,清澈的湖水盪漾粼粼水光,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響。李緘和郭晴並肩沿着湖邊散步,兩人都沒有說話,李緘懷中的守月也是靜靜地,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兩人。
“這裡真美啊!”望着盪漾的湖水和遠處那巨大的宇宙樹,郭晴伸了個懶腰,讚道。
李緘扭頭看着郭晴,問道:“郭晴,你喜歡這裡嗎?”
郭晴點頭道:“嗯,我喜歡這裡。”
“那……你想家嗎?”李緘又問,雖然這時候問這個問題有些煞風景,不過,李緘覺得這種情況下,正好可以瞭解郭晴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郭晴沉默了一下,道:“嗯,有點掛念我的父母。”說着低下頭去,神色有些黯然。
李緘道:“你放心,我臨走的時候安排過,他們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郭晴停下腳步,輕聲道:“李緘,謝謝你。”
“在地球的時候,我常對你說這三個字的。”李緘回憶道,輕輕一笑,地球上的往事似乎已經非常非常遙遠的了。
郭晴淡淡一笑,帶着一些追憶的神色,注視着李緘,道:“李緘,你變了很多。”
“是啊,環境使然,由不得我不變,要是還像以前那樣的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麻煩。”李緘道,對比以前自己的確是變了不少。
郭晴思索一下,道:“不過,你待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這一點你始終沒有變。”
“是嗎?!”李緘說着直視郭晴,道:“說真的,郭晴,你心中對我沒有一點怨恨嗎?”
郭晴呼出一口氣,道:“要說以前還有一些,現在卻是沒有了。記得那次你拒絕我醫治黃晉揚他們,我當時很難理解,心裡也很難受,大概是因爲你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吧,我已經習慣讓你做這做那,說起來,還是我的錯,從來沒有考慮你的想法和感受。我們相處了不短的時間,我自以爲很瞭解你,實際上,並不是真的瞭解你。雖然你平時很好說話,對許多事情都不在乎,但是,其實,你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不會爲任何人改變,即使是你……你喜歡的人……”
郭晴扭頭望着湖水,繼續道:“李緘,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什麼都想爭取第一。我的父母整天拼命工作,爲了生計四處奔波,一旦生意上出一點事就要四處求人……我真的不想自己的未來是那樣,所以,我也一直努力希望自己將來能站在社會的頂層。可是,在那樣一種社會構架下,想要獲得成功實在是非常困難,特別是像我這樣一個女生。當然,要想達到我的目標,也不是不可能,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代價……你知道嗎?大三的時候我就提前去找工作了,遇到不少老闆大款,他們對我說是要我當他們的情人,說是可以給我施展才華的舞臺,結果,我都拒絕了。雖然我向往那種富足無憂的生活,我卻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和感情,不過,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墮落。後來我就想,如果和你結婚,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一生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這裡,原本平靜的李緘露出驚愕的神色,他萬萬沒有想到郭晴會有這樣的想法。李緘也並不高興,因爲郭晴的這個想法給他的感覺像是逼不得已纔想到要嫁給他似的,李緘被勾起心中的情緒,露出怪異的神色。
郭晴轉過身來注視着李緘,停頓了一會兒,平靜地道:“李緘,我並不是自暴自棄或者是破罐子破摔,纔會有這個想法的。就是你拒絕我的那次,我突然間發現,在我心裡,你真的很重要,只是我總是忽略你,畢竟,你對我來說太熟悉了。大概是因爲我拒絕過你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
李緘舒了一口氣,一種歡喜的感覺涌上心頭,心中的某個地方活躍起來。
“沒有過多久,你的身份暴露了,我的這個念頭也被打消了,命運還真是會捉弄人,你想要什麼它偏偏就不給你什麼!”郭晴嘆道,露出一絲苦笑。
李緘有一種想抓住郭晴雙手的衝動,可惜,雙手正抱着守月,而且在守月面前做一些越軌的動作也不好。這時,郭晴又有些無奈地道:“那一次得知可以再見到你,我糊里糊塗地就跟來了,當時,只是想見你一面把一些事情說清楚,結果,這樣就再也回不去了,另外,還知道了你和美洛、艾爾莎的事情。”一邊說着,看向李緘懷中的守月,守月一直靜靜地聽着兩人的談話,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
郭晴的目光投來,李緘頭上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一下子冷靜下來,想到自己已經有美洛、艾爾莎,連孩子也有了!自己和郭晴還能和以前一樣嗎?似乎……好像……不能吧!李緘很是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郭晴又問道:“李緘,你愛美洛和艾爾莎嗎?”
李緘考慮着,道:“嗯,這個……怎麼說呢!做爲守護者來說,感情始終要擺在次要位置,這個……美洛、艾爾莎她們還有我,這個很偶然,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不過,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先前是因爲責任的關係……其實呢,我還是很喜歡她們,我會好好對她們的。”李緘思維有些混亂,他也說不準自己確切的感覺。
李緘亂七八糟說了一堆,郭晴聽得直皺眉,道:“算了,我已經明白了,感情上你還是那麼遲鈍,糊里糊塗,亂七八糟的,虧艾爾莎和美洛都那麼喜歡你,沁雪和晚秋對你也是死心塌地,我看你以後怎麼辦!”
郭晴一提這事,李緘腦子一下子就成了一團漿糊,只覺得很麻煩,想對策的心都沒有了。
郭晴見李緘一臉苦相,掩嘴一笑,輕聲道:“李緘,我們現在就維持現狀好嗎?”
“哦……!”李緘腦子清醒一些,想了想,維持現狀的確再好不過了,道:“好的。”
郭晴對李緘眨了眨眼,笑道:“呵呵,終於把這些話說完了,呼!好輕鬆!”
郭晴輕鬆了,李緘卻是鬱悶了。
郭晴伸展雙臂,放鬆道:“來到這裡雖說有些偶然的成分,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既然已經來了這裡,要回去的話是很不現實的,即便回到地球也無法過正常的生活。正因爲我們都很清楚自己再也無法回去了,所以,我們都接受了宇宙樹的洗禮,我們現在也算是宇宙樹的守護者了,和你一樣。”
李緘點頭道:“你們能這樣想最好!”
郭晴笑道:“在這裡,不用爲一些生活的瑣事煩惱,也不用整日爲生計奔波。我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我錯過了那次機會,還在那個社會中的話,現在的我又會是什麼樣子!我覺得真的很慶幸,離開那個社會,不用按着別人既定的方向前進,不用拘泥於別人制定的規則,還有就是從那複雜的人際關係中擺脫出來,現在我真的好輕鬆。而且,這裡還有更多精彩的事情可以做!”說着說着,郭晴眼中神采飛揚。
“對了,你最近都做些什麼?”李緘問道,聽郭晴話的意思她們在做很有意思的事情。
郭晴道:“每天我們都要學很多東西,十分有趣,還有就是跟着艾爾莎學習戰鬥一些技巧。雖然現在我們還很弱,不過只要努力,相信總有一天我也能和艾爾莎一樣強。”郭晴握緊拳頭堅定地道。
“看樣子你們和艾爾莎很要好。”李緘道。
“是啊!我和艾爾莎特別合得來。別看艾爾莎總是冷冰冰的樣子,實際上,她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我看得出來,她真的非常喜歡你,儘管你對她做過那種事情。”郭晴盯着李緘有些怪怪地道。
自己對艾爾莎做過的事情,當然就是指自己當初強暴了他,這事實在是不怎麼光彩,被郭晴說出來,李緘不禁老臉一紅,尷尬不已。
郭晴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現在輪到別人了。”
“哦?!”李緘不明白郭晴的意思。
郭晴解釋道:“我們大家商量過,都和你單獨談談,於是,我就先來了,接下來該輪到別人了。”
“是這樣!”李緘想了想,道:“也好,談談也好。”
“那我去叫人了,你就呆在這裡。”郭晴說着,離開了。
郭晴離開後,李緘靜下來,思索沁雪、晚秋她們的問題。他心裡就在盤算,這事還是乾脆一點解決比較好。美洛和艾爾莎與自己已經有夫妻之實了,現在只要增進感情就可以了。沁雪和晚秋,如果她們願意的話,嫁給自己也無妨,美洛應該不會反對。至於郭晴嘛……想到這裡,李緘暗罵自己花心無恥,臉上卻露出有些不良的笑容來。
李緘懷中的守月開口了,好奇地問道:“爸爸,你笑什麼?很高興嗎?”
“這個……沒有什麼!”李緘訕訕笑道。
守月又問:“爸爸,你對艾爾莎阿姨做過什麼?你剛纔怪怪的。”
“這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問!”李緘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端起身爲爸爸的架子,板起臉來道。
守月卻渾然不怕,偏着腦袋,用懷疑的目光打量李緘,道:“爸爸好凶!難道爸爸做了什麼壞事?”
李緘無語,一頭冷汗。這個女兒見面以來一直不怎麼言語,這下當真一鳴驚人,話又說回來,守月還真是聰明。
“媽媽!”守月叫道,原來是美洛走了過來,此時李緘正想着怎麼哄守月,美洛到來幫他解了圍。美洛伸手接過守月,對李緘道:“我是來帶守月回去,你和她們談話,她在這裡不太合適。”
“這樣也好。”李緘道,鬆了一口氣,目視美洛美麗的容顏,思索是不是也該和美洛談談,道:“美洛……”叫出聲來,卻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守月在美洛耳邊低聲細語,美洛聽罷對李緘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李緘有些尷尬地一笑。兩人目光相交,剎那間就明瞭了對方所思所想,一切盡在不言中,美洛抱了守月轉身離去。望着美洛的背影,李緘覺得能遇上美洛可以說是自己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了。
李緘等在原地,不多時,南雲千秋出現在他眼前。對南雲千秋李緘一隻是當妹妹一樣看待,此時面對她,李家放鬆許多,問道:“千秋,這些日子你還過得好吧?”
千秋有些不安的樣子,微微低頭,答道:“千秋很好,姐姐們都很關心千秋。”
“那我就放心了。”李緘微笑道。
千秋突然抱住李緘的一隻胳膊,認真地道:“哥哥,千秋已經長大了,已經二十歲了,所以,所以……”千秋聲音越來越低,滿臉通紅,只是緊緊地抱着李緘的手臂。
李緘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千秋現在的表現意味着什麼。李緘正思索該怎麼應對,是否該接受千秋這份純真的愛意,發現白井龍子到了不遠的地方。白井龍子到了李緘跟前,有些酸酸地看着李緘,白了李緘一眼。
李緘全當沒有看見問道:“龍子,你在這裡過得還好吧?”
白井龍子突然來了興致,應道:“這裡簡直是我夢想中的世界,除了你和那個色老頭,就沒有其他男人,而且還有許多漂亮的星羽族的女生。”
白井龍子說完,千秋放開李緘的手臂,對李緘甜甜地笑了笑,道:“哥哥,沒事了,我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白井龍子道,跟着千秋,經過李緘身邊的時候,白井龍子低聲對李緘道:“千秋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李緘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爲自己先前的打算已經解決了問題,現在看來還遠遠沒有。李緘正有些煩惱,神山素子和龍星遙兩人一起到了李緘跟前,李緘正想問她們在這裡生活得怎麼樣?神山素子低着頭,飛速地說道:“我……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歡迎你回來,我……我走了!”說完,深深鞠了一躬,也不管龍星遙,便飛也似的跑了。李緘還來不及答話,神山素子已經跑得沒了影。
龍星遙露出一抹輕笑,望了李緘一眼。李緘道:“你在這裡過得還好吧?”
“嗯,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龍星遙應道。
“……”李緘也想和龍星遙多談談,無奈兩人實在是無話可說。
龍星遙道:“那我回去了。”
“好。”李緘點頭道,看着龍星遙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些蕭索。
龍星遙走後,沐晚秋就來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緘還是那句話,“晚秋,你還好吧?”
“我還好,只是有些想你。”晚秋低着頭道。
李緘微微一笑,道:“我在外面的時候也常常想起你們。”
沐晚秋仍然低着頭,道:“李緘,你會接受我嗎?”
沐晚秋如此直接的問,李緘索性也豁出去了,事情到這個地步,的確是他的責任,他也不推脫,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真的?!”沐晚秋臉上一陣狂喜之色,隨即黯然下來,幽幽道:“美洛姐姐還有艾爾莎她們都是那麼厲害,能幫你守護月球,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我……”
李緘見沐晚秋自怨自艾的樣子,有些不忍,將她攬入懷中,道:“晚秋,你沒有必要和她們比,你和她們是不同的,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嗯。”沐晚秋重重地點頭,道:“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也能像她們一樣。”接下來,來的是沁雪,李緘和沁雪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兩人拉着手散了一會兒步,享受難得的獨處的時光。
沁雪剛剛離去,李緘本來以爲不會有人了,因爲以艾爾莎的性格是不會來找他的。李緘剛剛想到這裡,艾爾莎突然出現在李緘面前,沒等李緘答話,她就直接問道:“你又要走嗎?”
“是的。”李緘道,心想應該是聆星告訴艾爾莎的,問道:“沁雪她們都知道嗎?”
“不,現在只有我和美洛兩人知道。”艾爾莎答道,隨後低下頭,白皙的頸項一陣潮紅,用很細的聲音道:“今晚我等你!”話音一落就不見了蹤影,留下李緘一個人在湖邊發愣。當夜,李緘渡過了一個相當香豔的晚上,這也標誌着兩人關係的正式確立。
第二天,霍克老爹就回來了,他帶回來了一些外界的信息,主要也就是大聯盟中諸多文明還在尋找宇宙樹的一些動向。儘管他們如此賣力地尋找,目前來說,宇宙樹還是很安全的,月球現在所在的亞空間可不是輕易就能找到的。再說,宇宙樹正在穩步恢復,月球修復進程也大大加快,已經具有強大的防護能力,還有星羽族百萬戰鬥軍團,一般二般的攻擊還不會有什麼影響,就算被發現也可以立即進入其他亞空間躲藏。正因爲如此,李緘和聆星才能放心地執行探索封印空間的計劃。
這晚,李緘正在書房中研讀聆星給他的關於封印宇宙的分析報告,寶藍走了進來。最近幾天寶藍的情緒一直不怎麼高,似乎煩惱着一些什麼,李緘問:“寶藍,你找我有事?”
寶藍湊到李緘跟前,背對着李緘道:“李緘,去魔皇星系好嗎?”
“去魔皇星系?幹什麼?”李緘就奇怪了寶藍怎麼叫他去魔皇星系。
“那個……”寶藍遲疑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理由。
李緘想了想,猜測道:“難道你想家了?如果你想回去的話,讓霍克老爹帶你回去就是了,霍克老爹帶回來的消息說你母親很想念你呢。”
寶藍沒有答話,輕輕拉了拉李緘的衣角,道:“李緘,和我一起回去好嗎?”
李緘皺眉道:“我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不能陪你。”
“很重要的事情?”寶藍問道。
“嗯,非常重要!”李緘鄭重道。
“能帶我去嗎?”寶藍蔓延期待第問道。
“恐怕不行,這次行動只能我單獨一人執行。”李緘委婉地拒絕道,要是帶寶藍去,肯定會惹不少麻煩。
這次行動雖然只是調查,看似沒有什麼兇險,李緘和聆星還是十分謹慎,畢竟不清楚封印宇宙中究竟是怎樣的景況。爲了這次行動還特別建造了一艘飛船,飛船外形是一個直徑一百米的渾圓金屬球,用超高強度能量金屬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設備,可以說是一個超小型的基地,同時也具有很強的防護能力,和戰鬥能力。
另外,聆星還給李緘安排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幫手,竟然是一直在宇宙樹中沉睡的星河巨獸――海姆達魯,經過宇宙樹這麼多年來的改造強化,海姆達魯自然是強悍非常,這次之所以帶上它也是爲了增強李緘的戰力,以應付緊急情況。飛船建造完成後就是李緘出發的日子了,不過,在此之前李緘首先要在此進入宇宙樹接受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