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傳說中有一種接吻魚,相濡與沫,卻不肯放棄彼此…

“女人!不準給我挺,給我跑,馬不停蹄地跑!”南宮殘歌面無表情對着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吼道。

木顏雪無語地看着他,我說,南宮大少爺,你以爲姑娘我真的是馬啊,我哪有你這隻冷獸跑得快?!

“該死--”他眸子一縮,突然騰空抱起她,如黑暗中的一頭獵豹,快得如箭。

木顏雪看着這個一臉冷情自若的他,有那麼一瞬間,心底那片平靜的湖像是被人投了一塊小石子,泛起一圈漣漪…

“砰--”

又是一聲令人心驚膽顫的槍聲!

她嚇得一縮,攀緊了他的肩…

“恩哼,知道怕了?!唔--”話還未落,右腳疼得不由自主地彎曲單膝跪在地上!

木顏雪一顫,緊張地掙脫開他的手,扶着他:“你、你怎麼了?”

眼睛順着他彎曲的腳看去--

血…

好多血…

他中槍了!

手不由自主地捂着他大腿不停流血的地方,眼睛裡泛出了些許淚花:“南宮殘歌…”

“女人!你不準丟下我!”他忍着疼擠出這句話:“聽見沒有!”

也許很多時候電視裡的男主人公會讓女主自己先跑,可是他不是,他要她不許丟下他跑…

因爲,這輩子,他最怕看見別人的背影!

她顯然被他愣住了,爾後點頭:“好,我不離開你,至少這一秒不會…”

只是,他沒看她的脣型…

南宮殘歌撐起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但,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口流利的日語。

“龍騰國際的總裁還要走麼?”

聽到這句話,兩人同時一凜,南宮殘歌眼底冰冷成霜,轉過高大的身子,陰騖地看着對方。

雖然受了傷,卻依舊抵擋不住他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想不到日本的地下組織居然這麼沒素質!”他嗤笑一聲,眼底有着濃濃的鄙夷。

那個身着西裝的日本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就快要用傳統的日語罵人,但卻顧忌住了“沒素質”那三個字。

“南宮先生,那你可真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想請你去船上做個客,談個話而已!”棕色髮質的女人優雅的走過來,禮貌地勾着脣用純正的中文說道。

眼角的餘光瞄到他身邊的木顏雪,望進那雙靈動的桃花眼中,她不禁微微一徵,她長得真像夫人…

做客?!他冷笑,當他是傻子麼?本曦.安諾達想殺他這麼多年真以爲他不知道!?

(親,注意了,日本的每一屆總統閣下都會用本曦這個稱號來表示自己尊貴的身份,與自身的家族姓氏無關。)

他勾起脣:“那改天我請幾位去龍騰國際坐坐!”

木顏雪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人家開這種冷笑話。

纓子有些愣了,隨之嘲諷地笑笑:“既然南宮先生不領情,那我就只有尊守黑訓的鐵規了!”

眸子一凜,示意幾個日本武士動手!

然而,他們也忘了,南宮殘歌是何等人!

他摸出披在木顏雪身上西裝的藍色手槍,對準身前最近的那個日本武士就是一槍!

“叭嘎!”那個日本武士顯然被他的動作擊怒了,舉起手槍往他的方向開了一槍。

卻被他輕易閃過,南宮殘歌緊緊地摟着木顏雪,不顧腿上的傷,凜着一股狠勁往小道上跑去。

明明,他就厭惡她,在危險的時候,他卻不肯放下她。

明明,他可以隻身逃脫,卻爲了一句在他沒玩膩她之前而不願放棄。

不知不覺中,這句話已成了他對她的諾言。

“砰!砰!”他冷着眸子,對身後同樣對準他的人狠狠開了兩槍。

同時,在他開槍的同時那個日本武士也向他開了一槍!

“恩…”他悶哼一聲,用手捂住肩上的傷,從而放開了她。

木顏雪一驚,看着他肩上的傷,不禁害怕得流下了眼淚。

“南宮殘歌,你別嚇我,我們走好不好?我們走…”她哭着蹲在他身前,用手扶着他。

這一刻她才明白,他每天是生活在何等的境遇裡,遊走在槍彈口上的人,怎麼能不殘忍,怎麼能不冷血…

似乎看懂了她的話,他勾着脣:“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這點傷,還不能把他怎麼樣!按動尾戒上的機關,救亡消息已經發出!

“砰--”又是一聲!

木顏雪咬着脣,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停地往後退着…

“該死!你不準動她!”南宮殘歌發現她的不對勁,轉身對正用槍口對準她的纓子怒吼。

她勾了勾脣,不與理會他,繼續往木顏雪的方向走去。

正當他要對她開槍的時候,纓子突然停了下來!

看着她的眼睛,她居然下不了手!該死!這是怎麼回事?僅僅是因爲她像夫人嗎?!

“砰!”冰冷的槍聲響起!

纓子悶哼一聲,她居然沒發現南宮殘歌對她開槍,天殺的,都怪自己心軟了一下。

眼看後面的幾個日本武士又要追上來,他眉頭也沒皺一下,拉起驚慌失措的她就往小道邊的河裡跳下去--

--若不是我曾親眼看見過你被我父親的人追殺,想必,這一生,我都不會對你手軟。

--若不是在這條河邊我欠你一條命,想必,我不會放下尊嚴卑微的答應你後來的人肉契約。

——葉子分割線——

“纓子小姐,你沒事吧?”後面趕來的日本武士見她趴在地上,恭敬的用一口流利的日文問道。

她揮揮手:“讓他們走,我們回去!”剛纔那個女孩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遺失的小公主,當年若不是她粗心大意,小公主又怎麼會丟失…

嘆了口氣,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深深的不安,而且,若南宮殘歌真發起火來,滅了日本的地下黑訓也不一定…

要殺他,何談容易?

“那…總統那邊…我們怎麼回去交代?”

“我們失敗的還少麼?”她冷冷地看着他,瞄了眼平靜無波的河水:“多失敗一次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想下水去撈?!”

——葉子分割線——

如水藻般柔軟的青絲飄浮在水中,一波一波,木顏雪困難地呼吸着,手指緊緊的抓着那隻溫暖的手,就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不敢放手。

而水的周圍,是一圈圈的血水,如花般綻放…

他驀地拉住她,沉到水下…

這男人想要她死麼?硬是把她往水裡拖,她就快窒息了好不好?

下沉…下沉…再下沉…

頭好暈,眩暈感逐漸襲來,她眼皮好重好重…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窒息而亡的時候,一股名爲氧氣的東西直入她心房,讓她驀地清醒過來!

如接吻魚一般,他略帶溫度的薄脣緊貼她的脣瓣,將自己體內的氧氣灌輸與她,然後再討要回來…

感覺到他霸道的舌頭及那股來歷不明的氧氣,她知道,他是在救她…

這個吻不似前幾次那般強勢,霸道中不失溫柔,讓她深深沉溺着…

他扣着她的頭,天知道此時的她多麼像一條人魚,潔白的身子,長長的髮絲,如黑寶石般純淨的眼睛,美得夢幻…

是誰說,人魚公主是爲了王子換取這條尾巴才變成啞巴的?

人魚公主愛上王子卻不知王子是惡魔的化身,所以愛上了,註定是萬劫不復…

他一手環抱着她的腰,一手往前上方吃力地游去。

她看着一路來的血水,不禁有些自責,如若他獨自跑掉,那麼他可能就不用受這些傷了…

這次,終究是她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