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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流雪凝望着他,凝望這個明天 就要和她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子,用很 認真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着:“婚 姻,是兩個相愛的男女,在神的見證 下,許下誓言要相知相愛相守一生一 世,而今,你確定要和我走進婚姻的 殿堂?你懂這代表什麼嗎?”

南宮殘歌定定地睨着佐藤流雪,湛灰色的眼眸之中閃耀着光芒,像 是多年前,那銳利的如豹子一般的眸 子,在暗處靜靜地睨視着小獵物,不 經意之間泄露出來的寒光在撞上佐藤流雪的目光時,自然地收斂成暖和的柔 光,傲慢的眉角微微挑起,厚實的手 掌捧起這憐柔倔強的小兔子,深沉地嘆息 一氣——

“爲什麼到現在依然對我防備?仍 是放不下過去麼?”

他仍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或許連 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對他無意中 豎起的防護網,像是一種本能一樣, 只要在見到他的時候,這種防備立即 凸顯出來。

“我知道婚姻代表什麼,五年前,我欠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五年後,我希望這份婚禮不會來得太遲,讓我用剩下的一生來照顧你和小湛,好嗎?四個月裡,我正式將王位繼承人轉讓給慕慕,讓他成爲卡斯蒂利亞下一任國王,而我,決定娶你,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他低沉深情的嗓音帶着點點憂鬱,穿透她脆弱的心房,他的意思是,打算退位,然後帶着她和小湛一家三口像一個平凡家庭那般麼?

那樣的生活,是她曾經一直魂牽夢繞的,她對他愛得刻骨銘心,轟轟烈烈,曾經的一幕幕涌進她的心頭,五年前,他只是因爲孝順而放開她,卻不是放棄,五年前,他怕熱,她怕冷,像是極端的兩個人,水火不相容。

如今,五年遲來的愛就在她身邊,爲什麼不好好把握住?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她都應該學會去相信,至少,她已經爭取了幸福。

那個她深愛的南宮殘歌…

那個倨傲冷酷傲慢不可一世的南宮殘歌…

那個溫柔對她寵溺無比卻又殘忍至極的南宮殘歌…

那個外表強大內心脆弱的南宮殘歌…

那個櫻花樹下寂寞的少年…

那隻她曾深深眷戀着的冷獸…

她喉嚨突然有些哽咽發緊,鼻子酸澀,她是否忘了,不管是怎樣的他,她曾經都是深深義無反顧的愛着啊…

手指勾勒着那枚水晶發戒,往日的甜蜜和疼痛涌了上來,她倏的睜開眼睛,黑耀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帶着深深的眷戀,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相信你,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如果他是一個殘忍的惡魔,那麼她就是一隻天使,特意受上天的安排來救贖他。

她清湛的眸裡閃過點點晶芒,不 要回頭看,即便是曾經傷痕累累,她 亦只能選擇緊握他的手,既然她和他 的婚禮已經成爲定局,那麼,她會微 笑着,努力幸福的……

他湛灰色的眸子的劃過欣喜若狂,像是好久好久沒浮現過的流光,黑暗的世界像是再次被那抹久違的晴天照亮,薄脣翹得好高好高——

高興純真的像個孩子,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嗓音裡難以掩飾的激動:“真的嗎?真的嗎!”

她原諒他了!她原諒他了!

他的雪,他的晴天又回來了!

房間裡緊閉的門邊,小湛的耳朵緊緊貼在上面,鼻子酸澀,黑溜溜的大眼睛氤氳着淚霧,嘴角掛起笑容:“耙比,原來你這麼容易就把媽咪搞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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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樹開花的時候,是幸福之光出現的地方,就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我想要跟天使借一雙翅膀,飛往我魂牽夢繞的嚮往,尋找有你的地方。

若風雨飄搖,若孤寂艱險,也請佑我翱翔,通往有你的方向。

因爲那裡 ,有你,有我,有最美麗的幸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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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別緻的水上婚禮,香 醇美酒,法式香頌,迷離燈光,好似 一切都是爲夢幻中的婚禮而設計的浪 漫之景。

南宮殘歌將婚禮的地點,設置在‘城府名 邸’的那幢水上別墅,並且將附近幾 幢別墅一併買下來,建造成一片廣闊 的草地和綠塘,像極了佐藤流雪的風格, 一種鄉間小野的味道。

那一望無際的草地,幾乎可以打 造成一座高爾夫球場。

那青翠欲滴的 小草探出了頭,嬌小的身體沐浴着溫 暖的春風,踩上去軟綿綿的。

而婚禮會場最引人注目的設計, 莫過於鑲嵌在這片草地中的荷花綠塘 ——

池面上的佈滿了鬱鬱蔥蔥的荷 葉,像是綠色的海洋。一陣風吹來, 那綠的海洋霎時間波濤起伏,荷葉一 片連着一片翻騰着,美麗極了。待風 停了之後,這片綠塘又平靜下來了。 荷葉面上的水珠兒滴溜溜地滾動着, 晶瑩剔透,像一顆顆漂亮的珍珠。真 是“一陣風來碧浪翻,珍珠零落難收 拾”。

荷葉中的荷花,千姿百態,潔白 無暇,像水晶一樣純潔。彷彿映襯這 婚禮一般,有的才只有一個青裡泛白 的花苞,嬌羞欲語,含苞欲放;有的 只開了一半,一些花瓣散下去,另一 些簇擁在花蕊旁,猶如一位衣衫未整 的美人;那些全開了的,像一個個穿 着潔白素淨的衣服的姑娘在翩翩起 舞。 荷花散發出清新淡雅的芬芳,引 來花蝶飛舞,嬉戲其間,令人賞心悅 目。而那調皮的蜻蜓,扇動着翅膀, 從那朵花飛到另一朵花,與荷花快樂 地嬉戲着。讓人陶醉……

佔地千平的場地,自主式用餐, 偶爾還伴有觥籌交錯,參加婚禮的人 員大都是一些高薪人層,要麼是高官 子弟。要麼即是富商名流,還有一些 是時下耀眼的明星。

“聽說南宮殘歌娶的女人就是曾經他 在卡斯蒂利亞的側妃呢!”

“不會吧?”

“別亂傳出去啊,媒體都不敢報道 呢。”

“我聽傭人說,他們先生和 小姐的情事都可以寫成一本催人淚下 的書了呢!據說新娘子很苦情呢!”

“那不廢話嗎?跟過南宮殘歌的女 人,哪個不苦命啊?”

“噓,小點聲,好歹這個也終於變 成正宮娘娘了!”

在賓客們的低聲議論中,婚禮儀 式,即將在這一片碧波盪漾的荷花綠 塘上開始!

當佐藤流雪以一襲束胸高腰設計的婚 紗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時候,立即吸引 了所有賓客的目光!

雪白的婚紗只消一眼便知是出自 名家之手。蓬裙型的裙襬上,富有層 次感輕曼薄紗裝飾着形似櫻花的鏤空 花朵,帶着淡淡的優雅和秀氣,絲毫 不張揚,有着小女孩的精緻和細膩, 而曳地長裙的剪裁則增加了些許女人 味,華美若夢,色調柔和,將新娘的 身型塑造出修長而流暢的線條。

讓人無法抗拒這美輪美奐的新 娘,彷如有種噬魂的感覺,一如‘滴血櫻花’那晚的震撼。

深深吸引着殘歌的爍爍眸光!

佐藤流雪微低着頭,透過輕薄的頭 紗,看着婚禮被佈置成一片樂園,不 禁暗暗訝異。

“媽咪!”小湛在穿着小西裝,手捧 着鮮花,在僕人的陪同下一蹦一跳地 跑到佐藤流雪面前,“哇喔,媽咪好漂亮 哦!”

佐藤流雪溫柔地低笑,想要掀開頭紗 去親吻小湛,卻被殘歌搶先一步握住手 ——

“臭小子,乖乖去你 媽咪後面拖婚 紗。”

“哼!看在今天你娶媽咪的份上, 我就勉爲其難做一次金童啦,真是 的,也不去請一個玉女,好歹也搭配 一下我嘛……”小湛嘀嘀咕咕地噘着 嘴,衝着他做一個鬼臉,“不管 啦,媽咪,師傅也來了,他說等你們 儀式完成,就帶我去意大利……”

“不準!”南宮殘歌皺着眉,不等小湛 說完便一口回絕。

“可是媽咪同意了!”小湛用鼻孔哼 出一氣。

“我纔是一家之主!”南宮殘歌不滿的 低吼。

小傢伙纔不理南宮殘歌的反對呢, 哼着小曲兒屁顛屁顛地跑到佐藤流雪身 後,開心地替她拖起長長的婚紗裙 擺。

頓時,婚禮的音樂聲悠揚地響 起,南宮殘歌暫且放棄修理那小子的衝 動,握着佐藤流雪的手將她放入臂彎之 中,小聲說道:“今天的你,很美。”

“唔……” 佐藤流雪小臉一片緋紅,踩着小跟鞋 的腳不小心絆了一下。這算是他的贊 美吧?他那張凌厲的薄脣中,竟然也 能講出如此的話語,着實讓她有些動 心。

“喏,這麼多人看着呢,別給我出 醜。” 在外人面前,永遠別指望他會溫 柔得像個紳士,他對女人的態度依然 是趾高氣昂,就連結婚,他亦不肯顯 露出自己有半分的緊張!

在婚禮進行曲中,挽着佐藤流雪的 手,他挺直着胸膛,緩緩邁進那片搭 建在荷花綠塘之上的雪白甲板,越過 那圈用蔓藤薔薇織成的‘心’型拱形 門,手心裡居然開始冒着冷汗!

該死!他竟然還是抑制不住內心 跳騰的心臟,在衆目睽睽之下,領着佐藤流雪,高傲地走到聖壇前——

牧師身着白色罩衫,左臂披着紅 綢帶,手持《聖經》,站在聖壇上, 神情嚴肅而慈祥,“南宮殘歌先生,你 是否願意娶佐藤流雪小姐爲妻,在神面 前和她結爲一體,愛她、安慰她、尊 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 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 終忠於她,直到永遠?”

南宮殘歌毫不猶豫地迅速回答 道:“我願意。”

娶她,早就是他所期盼的事情,所以沒有點點猶豫。

牧師點點頭,於是接着對佐藤流雪致 辭:“佐藤流雪小姐,那麼你願意嫁給 南宮殘歌先生,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 體……直到永遠?”

佐藤流雪愣怔了半晌,深呼吸一氣, 脣角微微揚起微笑的弧度,就在她準 備接受命運的禮物之時——

“我反對!” 一道清脆渾厚的嗓音響起在綠塘池 畔,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佐藤流雪驀地回過頭,便看見佐藤遲菱就站在甲板的對岸,一臉嘲弄地看着 婚禮中的那對新人。

“該死的!她怎麼來了?!楓銀,送她回去!” 南宮殘歌懊惱地瞪着趾高氣揚的佐藤遲菱,他就差木顏雪一句‘我願意'了!

就差這三個字他就可以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得到他心心念念,摯愛一生的女人了!

這個女人來搞什麼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