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很令人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在如何對付女人方面,陳尚算得上是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見過在如此情況下,像欣研這種兇悍霸道的女人。
是的,她的確很兇悍。清澈的眼睛裡釋放出冷光,比極地寒冰的溫度更低,令人忍不住想要顫抖,本能的想要避開。
至於霸道,完全是因爲她擁有極其囂張的氣勢。她毫不顧忌坐姿會被旁人把私處看光,動作張狂,帶有無比強烈的警告意味。外表雖是身材纖瘦的骨感美女,卻毫不弱於菜市場持刀賣肉,腰圍身高規格爲兩米乘兩米,臉上和身上到處散發着豬油光澤,無論對誰都是橫眉豎眼,隨時把你大腿和豬腿進行對比,恨不得從身上砍下來擺在攤上出售的兇狠女屠戶。
驚訝歸驚訝,陳尚很快從大腦空白和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他吞下一口唾液,潤了潤於燥的喉嚨,用枯骨嶙峋的手撫摸下巴,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欣研,不斷釋放出憤怒和滿足的目光。
憤怒是肯定的。很少有人敢在陳尚面前用這種輕蔑的口氣說話。媽逼的,就算老子看上你,你也不過是個上尉而已。
論資歷,你連老子小手指頭也比不過。
論年齡,你當老子的孫女還差不多。
論實力,老子是集團軍司令,是三階強化人。你呢?手下不過區區幾百個女人,強化能力最高不超過二階。
對了,差點兒忘了,你還有個同樣是集團軍司令官的丈夫。不過,蘇浩那小子現在自身難保,屁股還被海風吹着,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管你。
陳尚雖然色迷心竅,卻不是能夠被女人任意玩弄於鼓掌之上的傻瓜。
“沒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按捺住撲過去幾把撕碎欣研衣服,將她按在地上狠狠蹂躪侮辱的衝動,陳尚深吸了一口氣,擡起右手,用手指虛點着欣研,陰測測地說:“你,還是第一個。”
“凡事都有第一次。”
欣研冷冷地看了陳尚一眼,她在爭論這方面從不落人下風,兇狠而暴烈:“我的感覺跟你差不多。走進這個房間以前,我還從未想過,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老邁的色中餓鬼。說真的,如果不是注射過強化藥劑,你的雞巴硬得起來嗎?還是你給自己動過手術,換了個不鏽鋼質地,永不磨損的代替品?”
“你給我閉嘴————”
陳尚粗暴地打斷了欣研的話。他雙手按住桌子,猛然站起來,臉上和脖頸上凸出密密麻麻的血管,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胸膛隨着劇烈呼吸上下起伏,節奏很快,彷彿被鼻孔吸入體內的氧氣根本沒有被利用,而是再次從另外的通道被迅速釋放出來。
欣研毫不畏懼地注視着他,那雙極其美麗的眼睛裡,全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陳尚大步走到欣研面前,帶着臉上尚未散去的紅潮,像哮喘病人一樣“吭哧吭哧”喘着粗氣,用貪婪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每一個細節。
“我得承認,你的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在很多男人面前,你有撒潑耍賴裝瘋賣傻的資格,唯獨在我這裡行不通。”
說着,陳尚飛快解開軍服風紀,幾把脫掉上衣,露出頗具肌肉線條的上身。他的動作之快,絲毫不像老態龍鍾的花甲之人。
“脫衣服,我現在要於你,現在就要於你————”
這聲音堅決而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尚忽然想通了。
自己根本不用懼怕欣研。
現在不是和平時期,無論基地市內外,無論軍人還是平民,強姦兇殺之類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是的,欣研的確很漂亮,可是那又怎麼樣?美貌的臉蛋並不意味着強悍,反倒成爲令人垂涎,隨時都有無數覬覦者撲上來爭相蹂躪的證明。這女人雖然很講義氣,爲了子衛那傢伙心甘情願走進老子的辦公室。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敢要我放了子衛?哈哈哈哈……難道你不明白嗎?這就叫羊入虎口,掙扎和反抗都沒有用。
欣研臉上猛然涌起一陣鮮豔的潮紅,然後緩緩平落下去。她咬了咬牙,以明顯控制憤怒的聲音反擊:“你剛纔說過,我答應條件就立刻放了子衛。你現在應該馬上……”
“老子什麼也沒有答應”
陳尚抹了一把光禿禿的頭頂,獰笑着再次打斷欣研的話。他毫不畏懼地解開皮帶,脫掉褲子,任由黑乎乎的生殖器在肚皮下面硬挺着,如同一根形狀怪異,尺寸大小和身形明顯不成比例的鐵棍。
欣研說得沒錯,陳尚的確做過手術。那是以他身上取下來的一塊肌肉爲基礎,添加大量活性物質進行封閉無塵式培養,最終形成新的括約肌,再與原生殖器進行對接,輔以大量營養物質加速生長的結果。據說,和平時期的韓國美容改造手術原理與其相同。不過,那時候使用的材料是膠原蛋白,陳尚使用的則是新鮮血肉。
看着毫無顧忌的陳尚,欣研眼裡猛然放射出幽深憤恨的目光。她似乎終於明白了,在這種時候,與這個毫無道義可言的老雜種廢話根本沒用。那隻會進一步刺激他本就亢奮的思維,做出更加肆無忌憚的骯髒行徑。
欣研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低緩。她坐直身子,凝視着滿面得意的陳尚。這一刻,欣研身上絲毫感覺不到怒意,那些來自她體內的憤怒火焰彷彿瞬間被水澆熄,整個人徹底恢復平靜,再次變得如冰一般寒冷。
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陳尚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女人在目的無法達到,卻陷入即將被凌辱陷阱的時候,表現不外乎是要麼破口大罵,抱起身邊所有東西不顧一切砸過來;要麼就是渾身蜷縮在角落裡,像孤苦伶仃的無助小綿羊,老老實實等待蹂躪。
欣研的表現實在太他媽的詭異了。這女人平靜得可怕,彷彿一汪死氣沉沉的深潭,又像冷而堅硬的石頭。她的美貌絲毫沒有縮減,長而捲曲的濃密睫毛下面,黑色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人的內心。
“你不是要於我嗎?那就來啊”
欣研舒展了一下身子,分開雙腿,帶着冰冷和嘲諷,衝着渾身上下已經全部脫光,表情卻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陳尚勾了勾手指。
分腿,只是個普通的動作。黑色戰鬥服擋住了身體肌膚外露的每一絲縫隙,卻使陳尚產生了無限廣闊的遐想空間。可不知道爲什麼,前後不過幾秒鐘的間隔,他的慾望和邪火正在消退,再也沒有想要撲過去的衝動。
她,她居然主動要求我於她?
陳尚老邁的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硬體的生殖器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
在如此近的距離,陳尚無比清楚的看見欣研身上每一根曲線,每一處細節
她真的很美。
無論臉龐、胸部、腰肢或者腿腳,完美程度簡直無懈可擊。皮膚細膩精緻程度根本不像是人類,而是上天某個神靈精心製作出來的藝術品。
可越是這樣,陳尚就越是覺得有種難言的恐懼。他實在無法將欣研與以往自己上過的那些女人聯繫起來。這女人漂亮歸漂亮,可那種漂亮實在是很不正常。就像靈異故事裡在黑夜裡行走的巫婆,冷豔妖媚的外表下面,隱藏着吸人精血噬人骨肉的血盆大口。
突然,欣研毫無徵兆的笑了起來。那種驟然間爆發出來的美麗,使陳尚不由得看得當場呆住。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有股冷風撲面拂過身前,刺激着赤裸身體表面的皮膚猛然縮緊,尚未顫抖,腦門上已經被一根冰冷堅硬的物體牢牢抵住。
那是一支專門配發給高級軍官使用,產量極少,威力異常巨大的毫米口徑手槍。
這感覺很明顯,絕對不是什麼幻覺和錯覺。
可怕的觸覺和思維,使陳尚被活活嚇出一身冷汗。他再次吞嚥着喉嚨,定了定神,發現欣研就站在自己身後,貼得很近。她左手扣住自己肩膀與後頸的要害,右手持槍。對面壁櫥的金屬邊框反射出她的身影,依然是那麼曼妙,充滿誘惑力。
陳尚差一點兒沒被活活嚇死。
他大口大口喘着氣,皮膚表面滲出雨滴般的冷汗。身體搖晃着,彷彿隨時可能癱倒。如果不是勉強控制緊張恐懼的意識,陳尚覺得自己恐怕會被當場嚇瘋。
他這個集團軍司令不是依靠累積戰功獲得晉升,而是擴編部隊產生的附加利益。陳尚從不認爲自己是戰士,而是呆在後方基地發號施令的指揮官。
“你,你究竟是什麼等級的強化人?”
陳尚的意識很清醒,他很快發現了問題關鍵所在————從頭到尾,都沒能看清楚欣研的動作。她的速度明顯超過自己的視覺極限。除了高階強化人,沒有第二種解釋。
這感覺很糟糕,很可怕。
就像幾秒鐘前還在自己腳下哀鳴畏縮的老鼠,突然之間變成體型龐大,有着尖利獠牙和爪子,正對着你身上最肥美屁股流口水的老虎。
欣研用指甲慢慢觸摸着陳尚頸部粗大的血管,感受着液體早指間緩緩流動的溫熱,用悅耳動聽的聲音說:“給你的衛兵下令,立刻放了子衛。”
陳尚有些遲疑。
倒不是他對欣研還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他忽然明白:對方的目的就是子衛。可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人。開什麼玩笑,這女人的強化實力比我更高,一旦放了子衛,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對她進行約束。到時候,她對我想殺就殺,想奸就奸……
帶着腦子裡紛亂如麻的念頭,陳尚擡起頭,目光與對面壁櫥金屬邊框接觸的一剎那,他的雙眼陡然瞪直,嘴巴也不由自主張大。
“等等不要……”
“砰————”
驚叫聲戛然而止。房間裡隨即響起震耳欲聾的巨大槍聲,空氣中迅速瀰漫開刺鼻的火藥味兒。很快,這味道已經被濃烈的血腥覆蓋,與之伴隨在一起的,是聲嘶力竭的慘叫。
到處都是散落的人體血肉和骨片,牆壁被噴濺的鮮血染成一片醬色,兩米多遠的地板上,橫放着一條短腿。原本與膝蓋連接的部位一片稀爛,韌帶和肌肉組織從被血浸透的布料邊緣拖拉出來,斷口中央的骨骼一片鮮紅,黏黃色的骨髓表面泛着血色,彷彿奶油蛋糕上打翻了一罐草莓果醬,光是看看就覺得很有食慾。
陳尚身子半側着,圓瞪的雙眼擴張到極致,恐懼和痛苦使整張面孔徹底扭曲。他彎着腰,用右手死死捂住傷口————他的左腿只剩下一半,膝蓋以下的部位被全部炸飛,大量鮮血如泉水般噴涌出來,多得令人震驚。
毫米彈頭的威力巨大,如果不是欣研控制着射擊角度,即便一槍命中腿部,飛濺的彈片和爆炸威力,足以使得陳尚當場斃命。
“立刻放了子衛”
欣研站在血泊中央,黑亮的長髮如瀑布般沿着肩膀兩邊滾落。她把滾燙的槍口抵近陳尚後背,在對方殺豬般的慘叫聲中,以冰冷沉穩的口氣說:“我沒什麼耐心,我會砍斷你的手腳,你仍然可以活着。你有的是機會嘗試子衛正在經受的痛苦,時間很多,我們一樣一樣慢慢來。”
走進陳尚辦公室的時候,欣研趁其不注意,從牆壁上弄到了一塊碎渣。她發現牆壁中間的隔層填充物是泡沫,這就意味着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說不定還有某種電子消音裝置。以陳尚的地位和權勢,製造這樣一個房間,當然可以杜絕、縮減被外人窺探的機率。何況,他的目的是自己。堂堂集團軍司令在辦公室強姦同僚的妻子,這種事情被外人知道,只能成爲笑柄和把柄。而陳尚消除聲音的種種作爲,卻成了欣研敢於痛下狠手的關鍵。
沒有更早的動手,是爲了確保安全。
和許仁杰一樣,陳尚在辦公室裡同樣安裝了小型激光發射器。這種高能聚變武器威力強大,欣研雖然強化實力高達五階,仍然無法達到或超過光線的速度。她必須誘使陳尚一步步離開座位,離開辦公桌,與激光發射按鈕之間保持足夠的距離。只要對方走進自己的絕對控制範圍,就意味着生死關鍵已經被自己牢牢捏住。
陳尚臉色一片灰白,卻仍在猶豫。
他不確定欣研是否會真的殺了自己?還是如同剛纔訴說那樣,把自己整成殘廢?
無論結果是什麼,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老子爲什麼要在關上房門以後啓動隔音效果?早知道是這樣,就該把門敞開着,讓所有人進來圍觀老子騎在這個女人身上的抖擻雄風。
欣研兇狠潑辣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究竟放不放?”
陳尚沒有回答,只是掙扎着,呻吟着,滿面悽苦和慘痛,彷彿隨時待斃的老人。
欣研眼裡閃過一絲猙獰,右手迅速移動,對準陳尚的右腿,再次扣動扳機
動作實在太快了,陳尚甚至沒能感覺到槍口移動,也不知道欣研什麼時候開的槍。只是右腿遭受劇烈撞擊並傳來劇痛的瞬間,他的大腦纔再次被恐懼籠罩。
陳尚殺豬般慘叫起來:“我放我這就下令放人————”
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她會毫不猶豫一槍轟爆自己的腦袋。就算沒有自己這個集團軍司令,對方同樣可以在這裡上演救人、戰鬥、逃離的劇目。她的強化能力高得可怕,說不定外面卡車上那些女人都是這樣。
見鬼她們哪兒來這麼多強化藥劑?究竟是四級?還是五級?
王啓年,科學院……我怎麼把這些因素給忘了?高階藥劑肯定已經開發成功,說不定已經投入量產。只有我還被矇在鼓裡,以爲自己很強,其實在人家眼裡,只是一頭什麼也不知道的豬。
痛苦、後悔、疑惑、恐懼……帶着種種強烈複雜的念頭,奄奄一息的陳尚用力按下肩膀上的通話器,拼着最後的力氣,以儘可能正常的語調,命令刑訊室立刻釋放子衛,將他交給在司令部大樓外等候的姜婉琦等人。
子衛像破麻袋一樣被女人們拖上卡車的時候,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爲了節省時間,姜婉琦等人的動作甚至比刑訊官更加粗暴。她們根本無法顧及這樣做是否會給子衛帶來更大的痛苦,唯一的補救措施,僅僅只是給他戴上早已準備好的氧氣面罩,儘量維持生命。
欣研如狂風般出現在大樓前的臺階上。她身上沾滿了血,紅得令人心悸。血滴沿着戰鬥服光滑的表面緩緩流下,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條觸目驚心的斷線
卡車引擎早已啓動,車隊先導已經駛出19U集團軍指揮部前面的空地。欣研剛剛跳進最後一輛卡車車廂,整個車體立刻進入疾馳狀態,咆哮着衝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