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去!”,就在門被踢開時,花逸塵聽到了從臥室傳來的一道葉子璇那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一顆心,倏地,脹痛不已。
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不要!出去!出去!啊——”,下身傳來那熟悉的,尖銳的灼痛,子璇如瘋了般地掙扎,而姜皓然依然趴在她的身上,“你是我的,子璇,你是我的了!”,姜皓然的嘴角扯起一抹複雜的笑,看着身下滿臉淚水的她,瘋狂地嘶吼。
那雙充血的雙眸,猶如一頭野獸般的猩紅的眸子,令人心顫,頃刻間,子璇的大腦如爆炸了一般,只覺得,她的世界,轟然倒塌。
完了,毀了,一切都毀了!
“葉子璇——”,然後,只聽到一記瘋狂的嘶吼,臥室的門大敞開,一道勁風吹襲,花逸塵那纖長的身影出現在門空。
在看到牀上的一幕時,花逸塵的心,被狠狠地撕碎!
“畜生!”,沒等姜皓然回首,一道森冷的男聲響起,隨即,姜皓然的肩膀被一道沉重的力量拉扯開,“啊——”,一道尖叫聲響起,“嘭——”的一聲,姜皓然的身子被花逸塵狠狠地甩開,撞到了衣櫃上……
“媽咪——”,此時,一道稚嫩的嗓音從外間傳來,花逸塵連忙伸腿,將房門踢上。
人皓在會。“葉子璇——”,花逸塵失神地看着牀上一身狼狽的子璇,那慘白的小臉上佈滿淚水,髮絲凌亂,而她的下身,在流着血……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一顆心好似被狠狠地撕碎般,那麼痛,徹骨的痛。
喉嚨哽咽着,僵硬着,硬邦邦的,“葉子璇……”,倏地,他上前,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
“放開我……不要碰我……完了……”,她在他的懷裡,失神地,喃喃地說道,那破碎的聲音,令花逸塵的心,更加碎裂成屑,全身的血液逆流,他的身體在顫抖。
“嘶……”,此時,被撞暈的姜皓然甦醒,渾身被撞得如散了架般,他倒抽口氣,大腦似乎也被撞醒,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子璇!”,姜皓然從地上爬起,就要衝上前,此時,花逸塵將子璇放開,拉了被子將她在劇烈顫抖的身體,蓋住。
他站起身,瞪視着姜皓然,伸出一腳,踹向了姜皓然的胸口。
“啊——”,本就是文質彬彬的姜皓然哪裡能忍受得了花逸塵的身手,身體被花逸塵這麼重重地一踹,再次直直地向後褪去,撞上了櫃子,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隨即,花逸塵擡腳,又要朝姜皓然踢去。
“住手!讓他走!我不要看到他!走啊!”,此時,牀上的子璇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此刻的她,也恍然從剛剛的事件中清醒,看着被打得快要死的姜皓然,她更不想花逸塵鬧出人命來,她抱着被子,蜷縮在牆角,滿臉的驚恐。
花逸塵的動作因子璇的話而停止,“滾!”,他的長臂一拉,將姜皓然扯起,隨即,向門口走去,打開門,看到的正是一臉淚水的澤瀚。
“子璇——子璇——”,姜皓然不肯出門,轉首,看着牀上一臉淚水的子璇,大聲叫道,然,他的那張臉此刻對子璇來說,猶如洪水猛獸,她抱着頭,低首,渾身被一股痛苦和絕望籠罩……
姜皓然的聲音裡,亦夾着悲痛與懊悔,他知道,完了,他和子璇的一切,都完了。就因爲他一時的衝動,就因爲那心魔的作怪,他斷送了他和她本該明媚的未來……
“滾!”,花逸塵厲聲喝道,隨即,拖着一身狼狽的姜皓然出了臥室,繞過客廳,將他丟出了公寓!
“媽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澤瀚,只不停地哭着,走進臥室時,看着蜷縮在牀裡側,靠着牆的子璇,哭得更洶涌。
“澤瀚……乖,先去睡覺,好不好?媽咪交給爹地,安心。”,花逸塵心疼地抱着澤瀚,對他啞聲說道,澤瀚一臉的淚水,眨巴着淚眸,看着花逸塵好一會,才放心地點頭。
臥室裡,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子璇蜷縮在牆角,全身都在哆嗦,彷彿深陷進那股強烈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沒事了……沒事了!”,花逸塵一步步地走近,看着她,啞聲地,沉痛地說道。
子璇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依舊蜷縮在牆角,渾身在顫抖,在抽搐,嚶嚶的抽泣聲從她的喉嚨發出,悲慘而絕望。
一聲一聲,狠狠地敲擊着花逸塵的心臟。
在走到牀邊時,他坐下,長臂一撈,將她圈進了懷裡。
“放開——不要碰我——走啊!滾——”,被花逸塵觸碰到,子璇瘋了般地捶打着他,掙扎着,嘶吼着。
“小可憐!是我!”,花逸塵暴吼一聲,雙臂按住她的肩膀,嘶吼道。
他的話,令子璇呆愣住,看着他,渾身僵硬着,許久許久,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落淚,迷濛的雙眸只看着他,那張俊逸的臉,亦是令她心悸,亦是令她痛苦的臉。
然後,“哇”的一聲,她像個孩子,嚎啕大哭起來,身體撲進了花逸塵的懷裡,那哭聲震顫人心,她的臉埋在他的懷裡,不停地哭,放聲地哭,彷彿受盡了太多的委屈般,只任由着哭聲,淚水,宣泄着心裡的痛苦,和絕望。
冰冷顫抖的身體在他的懷裡,花逸塵的手,顫抖地撫上她的後背,將她擁住。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似乎他從來只抱過芸櫻一個女人,但,此時抱着葉子璇的感覺又和抱着芸櫻的感覺是有所不同的。
她身體的顫抖,更加顫動了花逸塵的心,那般地抖動,疼着,狠狠地抽疼。
大手僵硬地撫上她的頭髮,輕輕地撫摸,彷彿稍微用力,她便會受傷一般。她的雙臂緊緊地環着自己的腰,那般地用力,彷彿溺水的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嗚……嗚……爲什麼……爲什麼……”,她哭着哭着,嘴裡開始痛苦地呢喃,破碎的音節令人心顫。
爲什麼姜皓然會那麼瘋狂,爲什麼要毀了她?!
下身隱隱的,撕裂般的痛,令她的理智漸漸地恢復,那疼,令她再次絕望。
淡淡的青草味,混合着男性的麝香味,溫暖的胸膛,屬於誰?小哥哥……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凌亂的畫面交織在一起,令她痛不欲生。
她漸漸地變得安靜,抽泣聲越小越小,身子也不再顫抖,然後,她的身體漸漸地變得僵硬,也更加冰冷。
見她平靜下來,花逸塵的心,稍稍按下,他將她從他的懷裡抽離,深眸緊鎖着她的臉,她亦看着他,一臉的平靜,那雙水眸甚至失去了焦距……
這樣異常的葉子璇令花逸塵心顫,但,在看到她還在流血的下身時,一顆心,狠狠地顫動,剛剛的一幕如炸彈般,轟炸着他的大腦,心臟,嗡嗡作響,顫抖不止。
他輕柔地抱起她,朝着浴室走去,子璇在他的懷裡,不哭也不鬧,任由他抱着,走去了浴室。
她像個沒了生氣的娃娃,對花逸塵不是畏懼,也不是厭惡,面無表情着,由着他將她放進浴缸裡,扯掉身上那凌亂的碎裂的小禮服。
斑駁的青紫的於痕,錯落在胸口處,脖子上,令花逸塵心顫的是她那手臂上,阡陌交錯的疤痕……
“怎麼會這樣?!”,他忍不住地責備出聲,腦海裡募得浮現起那次,她被他強暴之後,她躲在浴室裡,拿着刀片割着手臂的樣子,一顆心,狠狠地絞痛。
略長的劉海掩去了他沉痛的雙眸,遮掩住了他雙眸裡的溼潤。
大手顫抖地剝掉她身上的碎布般的衣服,心在滴血。
花逸塵從沒想過,除了芸櫻外,他會爲一個女人如此心痛,他以爲,他是冷血的,其他女人在他的眼裡,如空氣般。
然,此刻的他,分明體會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痛,比他被人砍殺,挨子彈,拳打腳踢要痛上千倍,萬倍。
子璇一直是僵硬着的,不說話的,也是面無表情着的。
花逸塵的大手,拿着溼毛巾,在她的身上輕柔地擦拭,每個動作都那般輕柔,仿若她是易碎品一般。
那個姜皓然不是心理醫生嗎?不是葉子傲介紹給她的嗎?爲什麼對她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看着她那殘破的下體,花逸塵自心裡痛苦地問道。
此刻的他,也想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強暴了她兩次的自己,一顆心,狠狠地自責,顫動,覺得自己比那個姜皓然更加可惡,禽獸。
看着葉子璇的傷疤,花逸塵才發現,原來,曾經的自己,竟然扭曲地那麼……
第一次,他爲一個女人洗澡,動作卻極爲輕柔,只是有些笨拙。
爲她洗完澡後,他抱起她,回了臥室。
那凌亂的牀鋪,牀單,被褥都被他扯下,換上新的後,他纔將她放上牀。
子璇那異常的冷靜,令花逸塵心憂,他想起芸櫻瘋掉時,似乎也是……不!不會的!
“葉子璇……沒事了!沒事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別害怕!”,聲音有些僵硬,他看着她,啞聲而堅決地說道。
“我沒事……”,終於,她淡淡地開口,雙眸直直地看向天花板,聲音極爲平靜。她肯說話,這令花逸塵欣喜,但是,她那極爲平靜的反應,更令他心憂。
“沒事就好,我,我給你找藥去。”,花逸塵看着她,啞聲地說道。隨即,爲她蓋好被子,起身,除了房門。
“澤瀚,去媽咪的房間一會,媽咪生病了,爹地爲她去買藥。”,小澤瀚還沒睡着,自己洗了澡,躺在牀上,見花逸塵進門後,就坐起來了。
花逸塵擔心子璇會想不開,對澤瀚吩咐道。
小澤瀚懂事地點了點頭,然後,下了牀,去了子璇的房間。
花逸塵出門了,在門口的地上,見到了幾滴血漬,眉頭蹙了蹙,他本想宰了那個姜皓然的,但是,因爲子璇,他放過了他。
許是,她對那個姜皓然是有感情的吧,所以,不會捨得他死。
然,花逸塵卻不知道,子璇一方面是因爲善良,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不想花逸塵因爲他而殺人。
他去了藥店,對營業員解釋了一番後,在營業員那鄙夷的目光下,買了消炎藥,止血藥,止疼藥,還有一些外用藥膏。
再回到公寓時,只見澤瀚還守在葉子璇的牀邊,他的小手一直緊握着她的手。而她似乎睡着了。
“爹地——”,澤瀚見花逸塵進來,小聲地喊道。
花逸塵對他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後示意小澤瀚離開。
“澤瀚,現在去睡覺,媽咪交給爹地照顧!”,花逸塵看着小澤瀚,柔聲地說道,大手在他的小腦袋上,撫了撫。
“嗯,爹地,只要你不走,我會很聽話,很聽話,爹地,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和媽咪——”,小澤瀚悽楚地看着花逸塵,祈求般地說道。
澤瀚的問題,令花逸塵的心顫動,看着他那一雙佈滿祈求了的眼神,他的心,更加抽痛。
他衝着澤瀚,重重地點頭。
回到臥室時,看着已經睡着的她,他翻開棉被,取出藥膏,照着說明書,撫上她的腿間……
“不!不要!不要碰我,走開!”,那清涼的觸感取代了那股灼痛,子璇驚恐地坐起身,大聲地尖叫着。
“冷靜點!我沒有要傷害你!只是幫你上藥,上了藥就不痛了!”,花逸塵心疼地看着她,啞聲地說道。
花逸塵的話,似乎並未安撫好她,子璇還在掙扎着,驚恐地叫着。
“小可憐,上了藥就不痛了……”,大腦靈光一閃,他按住子璇顫抖的雙肩,柔聲說道,他的話,奇異地令子璇的神經,鬆懈了下來,淚水撲簌撲簌地滑落,她擡首,看向花逸塵,貝齒緊咬着手背,嚶嚶地抽泣。
“嗚……我髒了……小哥哥……我髒了……嗚……”,語無倫次着,她說道。
“沒有!你還和以前一樣!一樣的!”,花逸塵不懂怎麼安慰她,只嘶啞着喉嚨說道,他並不在乎她被那個姜皓然玷污了,只是,心疼她的遭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