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準動他!我不准你們動他!”,芸櫻見護工要將司徒冽擡走,立即瘋了般地衝上前,奮力地將他們推開,瘋狂地嘶吼道。
“冽兒——我的冽兒——塵兒!他是你的哥哥!塵兒!快過來叫他一聲哥啊!”,穆心慈跪在地上,雙手還緊抓住司徒冽的手,看向花逸塵,對他嘶吼道。
花逸塵因爲穆心慈的話而呆愣住,他怔怔地看着穆心慈,有點莫名其妙。芸櫻和葉子璇因爲過於傷心,並未意識到穆心慈在說什麼。
“塵兒!你們是兄弟,你們是親兄弟啊!冽兒……我的冽兒……”,穆心慈看着司徒冽不停地痛哭着,花逸塵一直呆愣着……
哥哥?司徒冽怎麼會是自己的哥哥?!
花逸塵的心口悶堵着,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呆愣着,看着芸櫻和葉子璇還有穆心慈她們被護工強行拉開,呆愣着看着司徒冽的屍體被擡走……
“不!他沒死!沒死!他活着,他還活着!活着啊!你們給我放開!”,芸櫻這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掙脫開護工的拉扯,又奔跑起來,後來被葉子璇抱住。
“芸櫻!司徒大哥……真的……真的沒了……嗚……”,葉子璇抱住芸櫻,痛苦地嘶吼着。
“不,不可能,他早上還好好的,早上還好好的的,我們還談到了結婚,我們還約定了生生世世的,沒有,他沒死,他在跟我玩遊戲呢……”,芸櫻喃喃地說得,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地,決堤……
穆心慈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冽兒,冽兒別走,媽咪抱抱……媽咪帶你去見塵兒弟弟……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穆心慈似瘋了般,爬起,邁開腳步,朝着走廊盡頭走去……
“冽兒不哭,冽兒乖乖……冽兒是最乖的孩子……”,跌跌撞撞,一直走向走廊盡頭,在陽臺邊,她駐足……
“冽兒……媽咪來陪你……媽咪來陪你了……”,沒人注意穆心慈去了陽臺,沒人看到她爬上陽臺,等有人看到時,她已經縱身一躍……
“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芸櫻,葉子璇,花逸塵,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躍起,然後,消失……
穆心慈的死狀極爲慘烈,身體在掉到三樓時,頭被鐵窗勾住,脖子削斷,整個頭還掛在了三樓的鐵窗上,而身體則掉落在了馬路上。
尖叫聲,呼喊聲,喇叭聲,一時間將整棟醫院包圍住……
殯儀館裡,司徒冽躺在一個透明的水晶棺裡,安靜地睡着,化妝師已經爲他的臉整過妝容,樣子看起來就跟平時無異。
就像睡着了般。
芸櫻他們被攔在外面,隔着遠遠的,看着司徒冽的屍體。
“子璇姐,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你看,他的睡容多安靜!”,芸櫻手裡緊握着那枚吊墜,鑽石的棱角割破了她的掌心。
她沒哭,也沒再鬧,只那麼靜靜地看着他,一顆心彷彿早就被掏空了,是,她的心,在司徒冽那裡,已經被他帶走了。QvoC。
體慈們上。葉子璇一直在不停地落淚。
花逸塵坐在輪椅上,視線一直緊鎖着躺在棺材裡的司徒冽,腦子裡,滿是穆心慈說的話。
有些難以置信,卻又覺得穆心慈沒必要騙他!
工作人員上前,將司徒冽的身體從水晶棺裡擡出,然後推向火化爐……
“司徒冽,你要去哪裡?你要去哪?!我在這裡,你怎麼可以去別的地方……”芸櫻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屍體被推向火化爐,眼睜睜地看着爐門打開,然後,他的屍體被推進去……
然後,一個工作人員,按下按鈕。
“不——”
芸櫻和葉子璇同時尖叫,花逸塵沉痛地看着那一幕,一顆心,狠狠地顫動了下,喉嚨哽咽住……
“芸櫻!”
“櫻子!”
看着芸櫻的身體緩緩倒下,葉子璇和花逸塵同時尖叫道……
走了,就這麼走了……
就像是一場夢……飄渺……
就這麼突然地離開……那麼幹脆,那麼決然……
此時,芸櫻一身黑色,丫丫也一身黑色,站在遊輪的夾板上,芸櫻的懷裡捧着一個骨灰盒,海風拂過,將她的長髮吹散開,迎風飄揚。旁邊站在一身黑色的花逸塵,以司徒冽弟弟的身份,一身黑色的小澤瀚站在他的一側……
花逸塵在司徒家的老宅找到了司徒冽的那枚吊墜,與他的合成,正好是一對雙生子。
安城,葉子璇,老陳,以及一些賓客站在他們的後面,手裡都捧着花束……
岸邊的不遠處,就是那幢別墅,他們的家……
“司徒冽,你真無情……”,良久,芸櫻開口,喃喃地說道。
“我不會原諒你……所以,把你的骨灰,撒了……”,沒有墳冢,她就不會再有寄託,不會再去找他。
既然他可以那麼毅然地離開,連一句遺言都沒有,那麼,她也不會再惦念着他。
“司徒冽,我會忘了你,忘掉你!”,雙眸一直看向遠處,沒有焦點,芸櫻無比堅決地說道。
骨灰盒被打開,芸櫻的小手伸了進去。
抓了一把粉末,揚起,順着風向,灑進湛藍的海。
“丫丫,送你爹地離開吧……”,芸櫻彎身,將骨灰盒放在她的面前。
丫丫擡首,看向芸櫻,那雙水眸裡,飽含了疑惑的神色。
小手伸了進去,抓了一把粉末,學着芸櫻的樣子,灑向大海。
“爹地——你還會回來的,等丫丫長大了,你就會回來的。”
“丫丫會快快長大,那樣,爹地就會快快回來了……”
小小的孩子,還不明白,死亡是什麼樣的概念,就如花世誠的死一樣,丫丫只知道,他們還會回來。
一定會回來……
丫丫的話,令芸櫻無動於衷,一直撒着骨灰,直到一點不剩,然後,她將骨灰盒揚起,然後,發狠地拋向大海!
“司徒冽!你走吧!你就安心地走吧!”,芸櫻看向大海,發狠地說道,那般地決絕,乾脆。只是聲音極爲嘶啞……
骨灰撒完後,衆人將手裡的花束全部拋向海里,安城看着湛藍的海水,眼角,兩滴灼淚滑過。
學長,你什麼都沒交代,叫我怎麼辦?!安城看着湛藍的海水,在心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