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由他一手帶大的,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人……
內心的疼痛,該是出於對她的同情吧?司徒冽在心裡,暗暗地想到。同時也更擔心孩子的下落,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想到他還有個孩子,一顆心,狠狠地顫動着!見到芸櫻還活着,他就認爲,那個孩子肯定是死了的……
懸着一顆心看向青嫂,期待着她的答案,同時也隱隱地擔心着。
“那是個女孩,生下來的時候,奄奄一息着,就如小貓一般大小。”,青嫂的聲音有些哽咽,雙眸裡泛起溼潤。
聽說是女孩,芸櫻的鼻頭泛酸着,心,更酸,更痛。五年過去了,自己才弄清楚,孩子是男是女。想想,多麼悲哀,多麼心酸!
是女兒呵,是女兒……
眼淚撲簌撲簌地滑落,身體無力地似要倒下,芸櫻將臉貼上花逸塵的胸口,尋找着一絲安慰,一絲倚靠,花逸塵伸手,在她的後背,安慰地拍了拍。
此刻,司徒冽才真正地意識到了一個孩子的存在。想起澤瀚也是八個月大出生的,那時,在保溫箱裡的他,小小的,也如小貓咪般。Qnow。
可,他的孩子呢!沒有保溫箱!
“青嫂!那個孩子呢?!”,再無法抑制住心裡的焦急,司徒冽衝着青嫂沉聲問道。
穆心慈此刻也緊盯着青嫂,直覺告訴她,青嫂那時就背叛了她,可能並沒把那孩子掐死!憤恨地瞪視着青嫂,她也不敢再說話。
“穆心慈想叫我把她掐死,可是,那是條生命啊,看着懷裡,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孩子,我抱着她,一直跑了很久,後來遇到一個我認識的人,是老家的親戚,一大早趕來城裡賣地瓜,我就給了四百塊錢給她,請她把孩子抱回老家,送給好心人家撫養……”,青嫂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彷彿在傷心什麼。下要也慈。
“後來呢?!青嫂,孩子現在是不是還在你的老家?我馬上就去找,我要去找!”,聽說孩子沒被掐死,芸櫻激動地問道!
司徒冽的雙眸看向青嫂,同樣期待她下面的話。
“少爺!芸櫻小姐,對不起!那孩子,被我那老家的親戚賣了!具體賣去哪了,這要問她了……!嗚……”,青嫂噗通一聲跪在了司徒冽的面前,又看向芸櫻,哽咽着說道。
青嫂的話,令芸櫻差點暈倒,一張臉,血色盡失!司徒冽同樣地踉蹌了幾下,一臉地煞白!再冷靜自持的他,此刻也難以平靜!
“想必那個孽種現在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樣了吧,也許早就死了呢!”,穆心慈在聽說那孩子被賣了,心裡直叫痛快,死到臨頭,她竟然還不知悔改。
穆心慈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憤怒!
“媽!那是你的孫女!”
“穆心慈!你這個毒婦!”
司徒冽和青嫂同時厲吼道,而芸櫻早已沒了吼叫的力氣,想到孩子被賣了,一顆心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了,意識開始渙散,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死去。
“逸塵哥,帶我去找孩子……帶我去找她……”,將臉貼近花逸塵的胸口,芸櫻無助地,虛弱地說道。
“櫻子,別擔心,只要孩子還活着,我們會找的!”,花逸塵心疼地伸手,撫摸着芸櫻的頭,柔聲地安慰着。
司徒冽看向他們,心,也痛得早已不知是什麼滋味。
“少爺,芸櫻小姐,你們也不要絕望,我會帶你們去找我那親戚,對了,那個孩子,孩子的後背有個胎記,看起來像蝴蝶形狀,通紅通紅的,就在後背有肩胛骨那!”,青嫂擦了擦眼淚,被司徒冽扶着站起,爲他們提供了條寶貴的線索。
此時,從不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近。
“青嫂!謝謝你!謝謝你肯告訴我們這麼多,以前的事情,我不會怨你,因爲我知道你也是被穆心慈逼的。”,芸櫻看着青嫂,扯起一抹悽楚的笑,說道。
“芸櫻小姐,謝謝你,不過,我也做過不少錯事,雖然是穆心慈指使的,但那些錯也是經過我的手,我一直都自責着。來之前,我就報警了。少爺,我做錯的事情,會有法律來制裁,而你也不要包庇穆心慈了,她這樣的人,不能在逍遙法外了!”,青嫂一字一句地說道,此刻,一行警察已經進了門。
“不!我不要坐牢!冽兒!我是你媽!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我不要坐牢!”,見警察進門,穆心慈驚恐地尖叫道。
“媽!你先在看守所裡呆段時間吧!”,司徒冽沒有心軟,眼睜睜地看着兩名警察將穆心慈捉住,強行地爲她戴上了手銬!
“不!司徒冽!你這個逆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媽啊!”,見雙手已經被拷上,穆心慈瘋了般地掙扎着,吼叫着,不一會,髮絲已經凌亂不堪。
芸櫻冷冷地看着這一幕,花逸塵同樣冷冷地看着。
“帶走!”,帶頭的警察對同事沉聲道,隨即,穆心慈被拖了出去!
“司徒冽!塵兒!塵兒!救我!我是你媽啊!”,穆心慈在雙腳踏出門檻之前,突然這麼吼了一句,這句話,令在場的人,全都怔住。
只有花逸塵臉上卻揚着嘲諷的笑,“穆心慈!就算我是個野種,我也不相信我是你生的!你還是省省吧!”,花逸塵絲毫不相信穆心慈的話,在他看來,寧願不要媽媽,也不要這樣的人渣做媽媽。
“不!塵兒!不!我真的是!真的是——”,穆心慈的尖叫聲越來越遠,最後漸漸消失,只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司徒冽此時還沉浸在母親的話裡,感覺,母親的話,並不假,難道花逸塵真的是……
“逸塵哥……穆心慈說的……”
“櫻子!她是騙人的,難道你聽不出來嗎?!別亂想了,青嫂,現在你帶我們去找孩子吧!”,花逸塵擁着芸櫻,打斷她的問題,對着青嫂沉聲問道。
“張隊長,請你先別帶走這個人,我們還需要她幫忙找孩子!”,司徒冽回神,對着刑警大隊的隊長,客氣地說道。
“行,司徒先生,這人我們先不帶走,但是,必須留下我們的同事監視着她!”,張隊長對司徒冽客氣地說道。
司徒冽點點頭,隨即,一行人踏出了這間宅子。
“逸塵哥,等等……”,在出門前,芸櫻對花逸塵小聲道,從他的懷裡撤出,她走向了觀音像前,雙膝跪下。
虔誠地看向觀世音菩薩,雙手合掌。
“菩薩,今天你讓我看到了惡人的報應。現在,我祈求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吧!我的孩子是無辜的,請您不要再讓她受苦了,讓我早點找到她!我求你!”,芸櫻激動地說完,俯下身子,對觀音菩薩拜了三拜。
花逸塵心疼地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一直靜靜地守候着。
院子裡,司徒冽看向屋裡,看着芸櫻磕頭的畫面,眼神,黯了黯,一顆心,顫了顫。
“司徒冽!你要把青嫂帶哪裡去?”,見青嫂上了司徒冽的車,芸櫻上前,焦急地問道。她要青嫂跟着他們,帶她和花逸塵去找孩子。
剛要上車的司徒冽,頓住動作,轉身,看着她。
夕陽下,她一身黑色裝束,更顯身形的清瘦,臉色地蒼白。
微風吹過,劉海浮起,隱約可以看到她額頭上的疤痕,同時,司徒冽也注意到,她的臉頰上,有淡淡的凹痕,若不仔細看,並不容易發現。
他看了她許久,纔開口,“莫芸櫻,你放心,孩子我會幫你找回來,我保證!”,語氣平靜而堅定,司徒冽看着她,保證道。
作爲一個父親,他有責任將孩子找回來。
“不!我要自己去找!我要親自去把孩子找回來!她是被我弄丟的!你讓青嫂跟着我們!”,她一時一刻都無法心安,也不想再坐着等消息,只希望立即能夠趕路!
此時,花逸塵也已經走到了芸櫻的身後,“司徒冽!你最好把青嫂交出來!”,在心裡,花逸塵對司徒冽還是存有敵意的,或者說,還是懷恨着的。
只是,看在芸櫻的面上,並未和他作對。
“花逸塵,你還是帶她回去休息吧!我會把孩子找回來!”,司徒冽沉聲地說完,就要上車。看着芸櫻那羸弱的,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恐怕還沒找到孩子,她就已經病倒了!
“不!司徒冽!你讓我跟你一起去找!”,見司徒冽要上車,芸櫻一把拽住了他的西服下襬,仰着頭,佈滿水霧的雙眸悽楚地,帶着一絲祈求地看向他。
她的樣子,令司徒冽的心,募得抽疼,感覺一顆心,漸漸地柔軟了起來……
他無法拒絕,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司徒冽,我和櫻子也一起去!”見他們僵持着,花逸塵開口說道,聲音依舊沒放軟,不過這次,司徒冽讓了一步。
“行,今天太晚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出發!”,司徒冽看了看腕上的表,擡起頭,平靜地說道。
芸櫻感激地看着司徒冽,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司徒冽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