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七節 逃亡

當然,具體數量肯定要比那些勤勞做事的人少一些。卻也不會太離譜,比如人家發一千,你可以得到八百,僅此而已。

世界正是因爲了形形色色的人,才變得精彩紛呈。高立權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了精髓,也親眼見過這些人的華麗表演。暫且不論這些人的所作所爲是否能夠推動文明進程,但他們的確也代表了一種生活態度。甚至可以給與特殊名稱:懶人的文化。

想要被邊緣化就這麼簡單。高立權前後花了近半年的時間,纔在所有人心目中消除了之前悍勇殺人的殘忍形象。現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普通囚犯。每天渾渾噩噩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服從武裝守衛命令,吃飯、睡覺、健身。

霍克斯的鼾聲依然強大,如雷貫耳。

一個星期三的深夜,當武裝守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躺在牢房牀鋪上的高立權慢慢睜開眼睛,一絲譏諷的微笑,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從牀上爬起,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就着從牢房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輕輕轉過身,從自己牀上拿起用蕎麥皮填充的枕頭。當高立權做着這件事情的時候,外面走廊上靜悄悄的,隔壁囚室裡也沒有任何動靜。迴盪在空氣中的唯一響動,只有霍克斯那股可怕的,如同打雷般的鼾聲。

高立權靜靜地站在霍克斯牀頭,仔細而緊張的思考着自己的計劃。他把每一個環節全部在腦子裡回放,對每一個細節來回思索,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緊繃的面孔纔開始變得鬆緩,然後,慢慢走近了沉睡中的霍克斯。

在如此近的距離,高立權俯下身子,默默注視着霍克斯那張被濃密汗毛充斥的大臉。這個肥胖強壯的傢伙鼻孔裡噴出一股股臭氣,大張着嘴,在牢房外面的光線映照下,可以看見霍克斯牙齒縫隙中沾着一層黃色的噁心污垢。

高立權把手中的枕頭懸在霍克斯臉上,動作很慢,極爲輕柔,卻不斷增加着向下的壓力。這種做法很有效,也不會把沉睡中的人猛然驚醒。在地球上特種部隊受訓的時候,高立權就從教官那裡學會了這種耗時很長,緩慢,動靜卻很小的殺人方法。霍克斯的確沒有反應,他的鼾聲越來越小,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這表明他肺裡的氧氣所剩不多,而且消耗得很快。

高立權絲毫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量,蕎麥皮的枕頭非常鬆軟,壓力和阻礙空氣的效果卻實實在在。用這種東西作爲兇器,活活悶死一個成年人,並不比悶死一個孩子更加困難。

霍克斯的身體開始顫抖。突然,他睜開雙眼,難以置信,極端驚恐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高立權。光線依然暗淡,高立權卻從霍克斯瞳孔裡看到了自己反射的影像。他淡淡地笑了,笑得很是猙獰,而且殘忍。高立權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霍克斯這個傢伙,現在,殺死他也毫無心理障礙。何況,高立權的確需要一個死去的霍克斯。只有這樣,纔有機會逃出宋城監獄。

肥胖高大的身體,對氧氣的需求本來就要比其他人更多。儘管霍克斯在這一刻突然醒來,極度缺氧的身體卻使他沒過幾秒鐘又再次陷入了昏睡。這的確是昏睡,也有可能是暫時性的缺氧性休克。高立權非常適時的拿起了枕頭,檢查過後,確定霍克斯還在呼吸,只不過非常微弱,間歇性也很長。這差不多就是自己想要的狀態。

這傢伙暫時還不能死。昏迷,已經足夠了。

高立權帶着臉上殘忍冰冷的笑意,從牀墊低下磨出自己藏在那裡的自制小刀,也就是那柄被磨尖的餐叉。他扶住霍克斯沉重龐大的身體,把他反轉了九十度,使之側躺着。然後,解開霍克斯身上囚服的鈕釦,左手輕輕觸摸着他的胸口。這傢伙真的很胖,高立權自己也和霍克斯一樣,每天都吃着相同的垃圾食物。他從沒見過霍克斯加餐,監獄裡也不可能得到額外食物的機會。天知道他身上的這些厚厚脂肪究竟來自於哪裡?

儘管摸的很是費勁兒,高立權還是找到了霍克斯的肋骨,然後一根一根向下數着,當數到最下側第五和第六根肋骨的時候,高立權把握在右手的探針一樣尖利的叉子直了起來,用力插了進去。可以感覺到銳利的尖刺捅破了皮膚,進入綿軟的脂肪層,然後纔是肌肉的紮實感覺。最後,是一種硬物突破障礙的空洞感。

這個過程不需要什麼力氣。高立權把叉子從霍克斯身體裡毫不費力地拔了出來。銳利的尖端已經刺穿了他的肺部,不出意外的話,霍克斯很快會變得呼吸衰竭。高立權把霍克斯重新翻回正面,然後收起餐叉,回到自己的牀上,默默等待。

事情變化與預料中的結果沒什麼兩樣。幾分鐘後,霍克斯的臉膛一片青紫,呼吸變得愈來愈吃力。接着,一片血紅色的斑點,出現在他的嘴脣上。這表明血液流動明顯變得緩慢,而且出現了凝集現象。漸漸的,霍克斯的嘴角泛起了血沫,身體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大。

到了該行動的時候了。

“救命!救命啊!”

高立權衝到牢房門前,隔着鐵製牢籠,對着站在數十米外走廊盡頭的一名看守連聲大喊:“快過來,霍克斯有些不太對勁兒。他一直在咳嗽,我想他可能是得了什麼傳染病。或許是肺炎,或者是某種病毒。”

聲音太大了,走廊的擴音效果很不錯,遠處的看守把臉轉向這邊,然後大步朝着這裡走來。他從背上解下步槍,一臉的懷疑表情。

“爲什麼不去睡覺?你站在那裡大喊大叫些什麼?”

看守一邊加快腳步,一邊用警惕的目光注視着高立權。對於很多次給守衛們帶來麻煩的犯人,他可是記憶猶新。儘管高立權最近一段時間表現的沉默,卻也無法從根本上消除看守的戒備。儘管聽到了呼喊,看守卻並不認爲他說的是真話。

也許,這傢伙腦子出了毛病。

或者,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

“霍克斯病了,他一直在翻來覆去,弄得我沒辦法睡覺。”

高立權臉上全是無辜焦急的神情:“你覺得我在撒謊嗎?那你最好自己過來看看。”

說着,高立權從牢房門口推開,側過身子,讓開足夠的視線和空間。順着他手臂的指引,武裝守衛看見了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霍克斯。他嫌光線不足,又不願意就這樣打開房門,於是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手電,對準霍克斯所在方向照射過去。圓形光斑停留在那張佈滿汗毛的臉上,照亮了正沿着嘴角流淌出來的深紅色血沫。

“見鬼!是真的。這傢伙平時就吃得像頭豬,天知道他究竟是吞下了什麼東西?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醫生,這裡需要醫生!”

看守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着,然後迅速扭頭,從牢房門前轉身跑開。高立權聽見他的腳步“咚咚咚”跑過走廊,很快,電梯運行的“叮噹”聲又從遠處豎井的方向傳來。緊接着,是看守用鑰匙開門,生鏽的門鎖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

高立權覺得自己的心臟跳躍速度正在加快,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正在身體裡迅速蔓延開來。他不得不連連用拇指狠掐着大腿上的肉,用疼痛使自己強行變得冷靜。又過了緊張的幾分鐘,他聽見電梯到了,從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一羣人出現在牢房門前。爲首的,正是那名之前的武裝守衛。

他用緊張和嚴厲的口氣對高立權說:“往後退,到房間最遠的角落裡去。老老實實服從命令。否則,我有權把你當場射殺。”

這當然不會是口頭上的威脅。在特殊情況下,獄卒有權對犯人進行這樣的處置。

高立權絲毫沒有違逆看守的命令。按照對方的要求,他慢慢後退,雙手背在後面,緊緊抓住那隻提前磨好,可以充當武器的餐叉。

隨着鑰匙塞進門鎖裡一陣傳動,發出很不情願的“嘎吱”聲,高立權祈禱已久的那扇牢門,終於從外面被推開。

外面站着三名武裝守衛,在他們中間,站着一個醫務勤雜工。這傢伙其實也是個犯人,只是因爲表現較好,而且善於對看守們阿諛奉承,心甘情願去做些幫人舔鞋底之類的事情,以及通過向看守長和武裝守衛表現自己下賤的諂媚,才獲得了一些額外的職權。他沒有穿囚服,而是穿着一套白色的連體制服,胸口帶有一個紅色的急救標誌。這種服裝原本是屬於囚室樓層管理員,並不屬於獄卒編制。這個傢伙神情很是高傲,用譏諷冷漠的目光看了看高立權,直接走進了房間。

宋城監獄沒有醫生。這裡只是每年在固定時間有醫療人員過來,負責對所有人進行身體檢查。如果是獄卒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短時間內就有巡航機抵達,把病人帶走。如果是囚犯患病,處置方法也是同樣的。就這方面來看,監獄的確沒有必要配備醫生。不過,這樣做的目的也顯而易見:宋城監獄是獨立而封閉的,即便出了什麼問題,可以在第一時間與外界斷絕聯繫。當然,這裡也可以當做一個專門扔棄廢料的大垃圾場。總而言之,具體怎麼使用,完全看上位者的心情。

外面的人走進來,勤雜工來到霍克斯的窗邊,低下身子,檢查着他的呼吸情況。看守們密切注意着高立權,發現他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動,也表現的非常馴服,然後,看守們失去了戒心,轉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半死不活的霍克斯身上。在他們看來,這纔是真正需要關注的重點。

高立權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他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來臨了。

就在最後一個看守扭過頭,去看躺在牀上霍克斯的瞬間,高立權以驚人的高速迅速發動。他一個箭步就穿過了牢房,揮舞手中的餐叉,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過一條銀亮色的軌跡,輕而易舉切開了距離最近的武裝守衛喉嚨。他猝不及防,鮮血如噴泉一樣在幽暗的房間裡濺開。不等這個雙眼瞪大,雙手死死捂住喉嚨的傢伙完全躺倒,高立權已經從繞到另外一名看守側面,擡起膝蓋,朝着他的後腰猛撞,然後掄起拳頭朝着對方太陽穴上狠砸。可憐的看守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推動着,騰空翻滾,一直撞到了牆上。不等他落地,高立權已經彎住胳膊,從背後勒住了那個已經嚇呆的勤雜工脖子,握在右手的餐叉尖端牢牢抵住對方的右眼邊緣。

這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了。高立權一直觀察着看守們的日常活動規律。他知道會有三個武裝守衛和一個勤雜工走進這間牢房,也在腦海中無數次模擬着每個人行進的方位,以及站立的角度。在夜晚躺在牀上的時候,這一系列動作高立權在腦海裡演練過無數次。在健身房的時候,沙袋就是他最好的模擬對象。當然,外人不可能看出其中究竟,只覺得高立權是個傻瓜,把力氣和精力都發泄在毫無知覺的沙包上。

至於第三個看守,他一直楞在了原地,右手在腰帶上的手槍套子上緊緊捂着,顯然已經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鉅變驚呆。

“你最好老老實實站在那裡。敢亂動一下,他就死定了!”

高立權低聲咆哮着,威脅着那個已經嚇到腳軟的膽小鬼。他仔細觀察過,這個長着棕色頭髮的年輕看守,是所有武裝守衛當中性子最爲懦弱的一個。他們平均每兩個星期換一次班。高立權一直耐心等着這傢伙值班的時候。比起其他性格暴烈的看守,這傢伙顯然要更加容易對付。

年輕的看守臉色一片蒼白,他的雙眼在同伴屍體上掃來掃去,臉上全是恐懼的神情。他哆嗦着問:“你,你怎麼能這樣做?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要上去。”

高立權平靜地告訴對方:“我要你帶着我上到頂層。”

年輕的棕法看守大吃一驚,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你,你這是要越獄?”

“你最好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否則,你的麻煩會比現在更大。而且,還有更多的人會因此而死。”

高立權警告着他,同時收緊勒住勤雜工的手臂,那個傢伙立刻痛苦地大聲喊叫起來,卻被高立權再次勒住,雙眼頓時鼓出,差一點兒沒被活活憋死。

“你,你哪兒去不了。” Wωω● ttk an● ¢O

年輕的看守終於鼓起勇氣,想要憑着自己的力量,扭轉困境。他注視着高立權,身體猛然朝着側面方向一閃,試圖從那個方向發動進攻。可是高立權也跟隨着他的動作方向旋轉,拖着被勒住的勤雜工,使看守始終站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我說過不準動!你這是在試探我的耐心,你這個該死的蠢貨!”

高立權大吼一聲,咬了咬牙,直接把鋒利的餐叉狠狠插進了勤雜工的右眼。這個囚犯短短地慘叫了一聲,身體便隨之軟了下去。這動作非常殘忍,很多血和液體濺在了高立權身上,他絲毫不爲所動,依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叉子捅得更深了,而且隨着他手指的方位不斷旋轉着,直接刺破了囚犯顱內的薄膜,插進了腦子,把一切都攪得稀爛。

高立權把手中已經變成屍體的囚犯重重扔過去,年輕看守只能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當他鬆開胳膊,解開槍套,成功抽出手槍,想要舉高瞄準的時候,高立權早已鋪了過來,抓住他的手腕朝反方向狠擰。這套擒拿動作他非常熟練,看守的小臂骨骼頓時發出清脆的折斷爆響。他慘叫着,任憑高立權搶過手槍,自己卻晃盪着身體倒下。等待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了正指着自己眉心的黑洞洞槍口。

“別動!”

槍口牢牢瞄準看守的眉心,高立權再次警告道:“這是我第二次對你說同樣的話。我討厭那種自以爲是的傢伙。你也看到了,有人爲此付出了代價。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不介意你繼續嘗試下去。反正,老子已經殺了不止一個人。”

這句話讓年輕的看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光是躺在眼前的屍體,就有三具。還有一個是在健身房裡被活活打死的囚犯。這件事情在武裝守衛當中造成了很大反響,用槍射殺一個人並不困難,可是用拳頭把一個人活活打死就完全不同。那個倒黴的傢伙幾乎整個腦袋都被砸碎,脖子也粉碎得不成樣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人相信這是一個普通人所爲。

短暫的僵持過後,膽怯的年輕看守選擇了屈服。

“你,你想讓我怎麼做?”

這差不多就跟高立權事先預計的一樣。他高高提起的心臟,緩緩落了下來,呼出一口濁氣的同時,平靜地說:“放下你的武器,所有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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