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怡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她是很想要睡覺,可是分明是相隔一個客廳的兩個房間,爲什麼隔音的效果是那麼不好?
那個女人的***聲,簡直gvlc更-快,+是讓人汗顏,不,也許是江燕回在牀上真的太過厲害。整整一晚上,不斷地有碰撞聲傳來,還時不時伴隨着那女人尖銳又嫵媚的呻吟聲,她一再地勒令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再聽了,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可是哪怕是捂上了耳朵,卻還是掩不住那樣激烈的聲音。
胸口還是被無形之物堵着,悶悶的難受,可是她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越是這樣的悶着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越是覺得不舒服。這一晚,思怡都是似睡非睡,到了天亮的時候,反而感到比睡覺前更乏,或許是懷孕的關係,現在算起來,距離自己出院那天開始,又差不多過去了十來天,都快滿兩個月了,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一晚上沒有休息好,臉色自然是很差的,思怡着薄薄的紗窗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其實這個季節,早晨五六點的時候,太陽都要爬出來了,她着時間差不多六點半的樣子,太陽穴鈍鈍的痛着,於是把頭埋進枕頭裡,思緒昏沉飄渺,無端的焦躁,終究睡不着了,便性拖着疲累的身子起牀琬。
她昨天晚上睡的是客“領域”,全文_字房,不過客房裡面也有洗手間,只是她用的毛巾和牙刷都在主臥的洗手間裡,她這個時候自然不好進去,想了想就隨便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臉,這纔出去。
原以爲這個時間不會見到誰,卻不想一出臥室便見江燕回正坐在餐桌上用餐,思怡站在門口下意識地一頓,倒是沒有見到昨天晚上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昨天晚上是真的叫了一晚上,恐怕那個女人現在正在睡回籠覺吧藤?
大約聽見聲響擡頭,江燕回漫不經心地瞧了她一眼,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那個每天來給她做飯的鐘點工此刻正好端着一碗粥出來,一見到思怡,微微一笑,就問她:“葉小姐,您起來了啊?廚房裡有銀耳蓮子粥,我剛弄好,給您盛一碗吧?”這個小姐嘴巴倒是挺挑的,這幾天她做了飯菜她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昨天還跟自己說,今天想吃銀耳蓮子粥的,所以她是特地準備。
思怡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昨天還特地跟這個阿姨說過,自己要吃蓮子銀耳粥,只覺得會兒什麼胃口都沒有,一晚上沒有休息好,她腦殼是悶悶的疼着,舌尖還泛着苦澀的味道,真是很不舒服。可是她知道,不吃那是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地嗯了一聲,“謝謝。”
江燕回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低着頭吃着早餐,思怡想着他不開口說話,她也不能把那碗粥端着回房間去吃吧,那樣就顯得太過矯情了,就算心裡再難過,反正昨天“第五文學”,當着她的面差不多是等於上演了一場活春宮,她都已經熬過來了,現在也就是對着他而已。
她暗暗給自己打氣,何況她也有些話想對他說清楚。
走過去,在江燕回的對面坐了下來,正好那阿姨就把甜香陣陣的粥便熱騰騰地端了上來。
銀耳蓮子粥對女人而言倒是滋潤養顏的佳品,不過今天思怡的胃口很不好,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耳邊都是碗筷調羹碰撞的清脆聲,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卻是絲毫不顯得有多動聽。
思怡擡起眼簾了對面的男人一眼,他正優雅地抿着咖啡,一臉的神清氣爽,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一整晚的***聲,彷彿還是歷歷在耳,心中更是一陣刺痛。他們兩人已經走到了這般的田地,繼續再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曾經他們之間也是有美好的,如果有一天要把那些美好盡數打破了,露出彼此猙獰的一面,她寧可現在就選擇放手。
“燕少,有些話,我想對你說。”終還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倒是有點擔心,一會兒那個女人會走出來,於是決定先把話給說明白了。
江燕回頭也不擡,手邊放着一張報紙,他得很是專注。
思怡也沒有聽到他應一聲,心裡到底是失落的,可是失落歸失落,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了,反正他着自己不順眼,她也未必想要見到這樣子的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我不管你能不能聽進去,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去管你的私生活,但是我想燕少……其實你也知道的,你的房產A市到處都是,又何必非要拉個女人回來我這邊?”她的聲音格外的冷靜,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是不是昨天晚上她已經在心中默唸過無數次了,以至於現在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靜地說出口來,“其實你們這樣也沒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喜歡我,甚至是痛恨我的,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對於你母親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你不相信我,把我關在這裡,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我很配合你,有一天你真的不想見到我了,你叫我走,我一定不會多留一秒。但是燕少,我配合你,你是不是應該尊重我?你帶個女人回來一晚上弄的我都睡不着覺,這樣好像對彼此都不太好,是不是?”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口齒伶俐,語句更是毫無任何的破綻,就好像是以前她在法庭上,對着那些證人盤問的時候一樣,每一個字都是咬字清晰,說的頭頭是道——
啪一聲,江燕回將手中的報紙摔在了餐桌上,他終於慢慢地擡起頭來,見到對面的女人,脣色嫣然,神色平靜,眼圈似乎是有些黑,但是臉上卻並沒有任何傷心難過的跡象。
很顯然,昨晚的事情對她並無半點影響。
江燕迴心頭又惱又恨,可轉念一想,來日方長,這才把怒火緩緩壓了下去。他略一揚眉,“說了這麼多,你的重點是什麼?”思怡着他那雙桃花眼,此刻眼中只有冷漠不屑,她眸色微微一閃,說:“燕少,我只有一個要求,要麼你以後別帶女人來這裡,要麼你就讓我離開這裡。”
江燕回抿着脣,斜望着她,烏黝黝的瞳仁就這麼冷颼颼地盯着她,似在望着一個不相干的人,半刻之後,卻是嗤的一聲冷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笑非笑地着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思怡嘴脣微動,剛想說話,江燕回卻是揚手就將手中的那杯咖啡給掀了,啪嗒一聲,杯子裡面的液體頓時飛濺了一桌子,有幾滴還染上了他的襯衣,頓時暈開好大的一片,他卻是視若無睹,眸光陰冷地盯着思怡,“你這是在命令我做事?我想帶個女人回來這裡,難不成還要請求你的同意?葉思怡,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可別忘了,這是我的房子,你只是住在這裡的,你有權利對我說那樣的話?”
思怡咬了咬脣,忍下了心頭的刺痛,輕輕地說:“我知道沒有權利,既然是這樣的話,燕少,其實我住在這裡也是不方便的,你又何必讓我在這裡礙事?其實你和別的女人怎麼樣,那也是你的自由,我沒有——”
“給我閉嘴!”江燕回暴躁的拿起面前那隻被他掀翻了的咖啡杯子,揚手就朝着思怡的臉直直地丟過去,思怡被嚇得面色一白,那杯子幾乎是擦肩而過,飛到了她身後不遠出的牆上,清脆的響聲驚得她渾身一顫,對面的男人已經猛然站起身來,他雙手捏成了拳頭撐在那餐桌上,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像是要吃人——
“我告訴你葉思怡,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不吭聲,我就知道你在欺騙我,你現在若無其事地對我說幾句,你真的不知道,你是無辜的,你以爲我就會相信你?是你太天真了,?還有,你不要以爲我讓你住在這裡,是讓你享清福的,你受不了我和別的女人上牀是麼?呵呵,你受不了的事情多着呢,我告訴你,這纔剛剛開始,你現在就想走了?做夢!睡不着是麼?那你就每天都做好睡不着的準備吧。”
他伸手扯了扯衣領,轉身就準備去房間換衣服,思怡捏緊了拳頭,也跟着站起身來,在他身後喊道:“江燕回!”
他身子一頓,並沒有轉身。
思怡着他那冷硬的後腦勺,忍下了眼眶裡的酸澀,說:“你這是在報復我是麼?如果你要繼續這樣做,我一定會恨你的。你媽的死和我無關,我後說一次,我什麼都不知道。”
前面站着的男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大步朝着主臥室走去。
思怡痛苦地嚥下了喉頭的酸澀,愣愣地站在餐桌邊上,着那一桌子的狼藉,心頭百般滋味——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發出一陣短促的震動,思怡摸出來一,上面是一條短信,她着是葉正昊發過來的,這才點擊閱讀,上面只有一行字——
思怡,有了媽的消息,方便的話給我回個電話,別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