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債務到期時間應該還有一個半月,可能你現在會有些疑惑,但我們這樣的公司,一般都會做信息收集,避免借貸人突然失蹤,但很遺憾作爲擔保人的全巨德先生已經有一週聯繫不上了,所以我們也瞭解了一下情況,恰好也得到了good娛樂出道企劃取消的消息!”
鄭秀恆在說話的時候眼神就沒有從全孝盛的臉上移開過,一個陌生男人注視着自己說話,本來就很讓人尷尬了,而這個還是自己的債主,這就更讓全孝盛不自在,而且相比之下,全孝盛覺得這個男人比以前那個中年社長更可怕一點,雖然看上去更年輕,但那種三無的表情,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就是很公式化。
“對、對不起,我叔叔因爲工作的事,這段時間有些忙碌,我會通知叔叔的,讓叔叔和你們聯繫!”全孝盛有些緊張的回道,不過眼睛卻是看着桌上的咖啡。
“我叫你過來可不是要和你說這個!”
“咕嚕!”全孝盛不自主的嚥了咽口水,今年十八歲的她,在某些方面是絕對成熟的,但相對而言,面對真正的社會人士,就毫無經驗可言了,如果不是因爲叔叔消失,如果不是害怕信貸公司的人真的跑去家裡,全孝盛當然不會跑來這裡。
這樣的全孝盛展現給鄭秀恆的就是稚嫩一面,而鄭秀恆倒是非常滿意,因爲越是不通世事的人,就容易相信別人亦或者被人欺騙、控制。
d娛樂雖然不像是韓國那些大型的娛樂公司有名,但是因爲神話的加入,這家公司在圈內也不是默默無名的,所以作爲good娛樂精心培養的出道組合,雖然夭折了,但是鄭秀恆有理由相信這個夭折的組合並不差,同時他也讓金光路收集過一些資料,對於這個被稱爲五少女的組合大概有一點點的瞭解,比如五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而這五名爲了夢想而奮鬥的少女,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黑襠盯上了,但陰差陽錯的,鄭秀恆弄死了鄭奇龍,她們的危機也算是解除。
可鄭奇龍安排的一些事已經起了成效,比如全孝盛的舅舅染上了賭博的惡習,這並不是平白無辜而來,而是當初帶他來公司借錢的人下的套,鄭奇龍本來的計劃是通過全孝盛的舅舅,讓這個家庭陷入深淵,然後再控制全孝盛,接着再延伸到這個組合的其他人,可現在的結果是,下套那人成功讓全孝盛的舅舅迷上了賭博。
可是三龍洞事發後他就被抓緊去了,而且還判了十多年,結果就是全孝盛的舅舅,仍然在賭,一開始贏了不少後,覺得努力下去或許能把借的錢都贏回來,這樣就可以輕鬆的還貸。
然後,就陷了進去,還在另外一家公司借了不少錢。
但現實永遠都充滿了未知性,就像鄭奇龍的死,就像五少女出道企劃被腰斬。
不管過去如何,但此刻,這一切都形成了機會,對於鄭秀恆的機會,他想要進入娛樂圈,而且想要創辦自己的公司,同時還有成爲mc的想法,那麼別的先不說,創辦娛樂會社自然需要培養藝人,有藝人公司纔有可能開始賺錢,當然也有可能出道失敗而破產。
至於人從那裡來……沒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挖!
“那社長先生要說些什麼?”全孝盛小心的詢問道,因爲緊張都忘記了這位社長剛纔說的名字,只能用社長先生來稱呼她了,那不知道該放哪裡的雙手也握緊了拳頭,腦中像是已經有了答案,知道面前這位社長先生要說些什麼。
以和平手段、施以小恩小惠、加強思想教育,簡單的說就是各種洗腦方式來拉攏對方的手段,使其臣服,這種就是所謂的懷柔政策。
如果說鄭秀恆已經對金泫雅用了簡化的懷柔方式,雖然不算太好的懷柔,可金泫雅受用就可以了。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鄭秀恆對所有人都會用懷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讓自己懷柔的價值。
如果每挖一個人,就要用懷柔政策,先去建立對方的好感和信任,那在這個圈子成功永遠不會屬於自己。
“關於債務的事,以全孝盛xi現在的情況,到期後如果全巨德先生不出現,想要歸還怕是有些困難,對於你的事我已經有了瞭解,如果說一開始我們出於信任在聯繫不到全巨德先生的時候,並沒有聯繫你,但那是因爲如果你成爲了藝人,我想這筆錢應該不會成爲死賬,但現在不同了,所以我需要確定一下,你的經濟情況!”
鄭秀恆一副單純爲了公事才約她出來的樣子,倒是稍稍讓全孝盛鬆了口氣,可同時又有些頭疼了,兩億對於全孝盛的家庭來說,已經不能單純用負擔兩個字來說明了。
當初借的錢,現實用在了手術上,接着又是吃藥、化療,但最後全孝盛的父親連三個月都沒有堅持下來就離開了她。
她的父親是走了,除了一棟老房子外,什麼都沒有留下,而且當初全巨德給她算過,她們家那棟大概90平方米的屋子,大概價值1.8億。
這還是樂觀的估計,清州市雖然是韓國忠清北道的首府,但在韓國這個小國家裡,其實有許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韓國人把民衆分爲了兩種人,一種就是居住在首爾的首爾人,也可以稱爲城市人。
而其他地方的人,基本上都被稱爲鄉下人,雖然現實的情況並不是真的全是鄉下,但是大多數城市的建設並不像首爾那麼繁華。
除了釜山這類城市能夠稍微跟上首爾的步伐外,其他地方的確不怎麼樣。
2000年首爾江南/區的房價爲300萬沒平方米,然後就是一路上漲的房價,從2006年4月份起,被稱作韓國房地產價格風向標的首爾江南地區住宅每坪的價格已經突破3000萬韓元,而1坪等於3.3平方米。
但這是在江南,如果是首爾其他地區,房價會銳減兩倍到三倍,到了周邊的城市那就降得更多了。
所以全孝盛面臨的情況是,如果沒有叔叔的幫忙,哪怕賣掉房子也不以一定能還上這筆錢,更爲重要的是如果賣掉房子媽媽又怎麼辦呢?
當初在這家公司借款的原因,就是因爲利率很低,借款半年利率才5%,比銀行利率都低一些,而且審覈手續沒那麼麻煩,因爲急着用錢,就選擇了這裡,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社長換了,但是全孝盛還是很單純,因爲手機號碼的原因一點都沒懷疑,而且也沒有想過逃避,但她並不知道這些都是因爲她產生的陷阱,甚至最後同樣會抵押她家的房子。
經濟情況這種東西,此刻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悶,全孝盛只是低着頭半天說不出話來,漸漸的眼眶有些紅了,不是因爲急紅了眼,而是有點……想爸爸了。
父親的懷抱總是溫暖的,對於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的父親,就像是全孝盛的保護傘一樣,一直爲她遮風擋雨,如果爸爸還在的話多好。
有些悲傷的同時,全孝盛突然要緊了牙關,此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不正是因爲自己什麼都不會,才一直沒有幫到過家裡嗎?’
在這一刻,全孝盛仍然想着父親的保護,突然好討厭自己,如果自己也懂得關心、心疼阿爸的話,或許不會在晚期才發現病症。
鄭秀恆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也沒有看到她的眼睛,只是沉默大概有了五分鐘,喝完杯裡的咖啡鄭秀恆敲了一下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看着全孝盛微微的擡起了腦袋便直接說道:“看起來你的沉默就是回答了,因爲現在還不是債務到期的時間,所以這次見面只是瞭解情況而已,你也不用太緊張了!”
“呼!”
全孝盛稍微鬆了口氣,伸出手擦了擦眼睛,覺得應該沒有什麼異常後才擡起了腦袋,只是那異常發紅的雙眼,鄭秀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不用去深究,這個女孩的情況他知道,所以能夠理解。
全孝盛還沒回話,鄭秀恆突然又冷淡的說道:“等債務到期後,希望你們能主動上門還款,如果無法做到,我們也不會去清州,但是會直接通過法律的手段來收回這筆債務!”
“啊,社長、社長先生,我、我、我……”全孝盛被鄭秀恆的話嚇到了,腦子變得有些混亂也有些驚慌,說以結巴的叫了起來,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是簡短的交流,但鄭秀恆已經大概摸清楚了全孝盛的情況,很稚嫩、甚至比起金泫雅都還要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