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狐狸追了出來。
默默的跟在一諾身後走了很久。
一直走,跟着他坐公車,地鐵,回到他租住的地方。
在他的門口站立着,說道,你就這麼癡情?
一諾沒有答話。
狐狸道,我媽這也是沒辦法,她要保護我們。
一諾道,我沒有怪她。她讓我選擇,我只是做了自已的選擇。
狐狸見他說了話,便走過來,站在他的身邊,說道,一諾,我就這麼不如你那個長沙的女朋友嗎。
一諾停了停,說道,沒有。沒有什麼好比的。
狐狸卻道,我就是要和她比一比。她家裡比我家還有錢?
一諾笑了笑,說道,我至今都沒去過她家。狐狸不解道,那你爲什麼還這樣爲了她。
一諾望了她一眼,說道,她是我的親人,家裡的人,不是女朋友那麼簡單的事。你不會明白的。我拼命掙錢,就是爲了能讓她過得好一點,我怎麼可能本末倒置呢。
狐狸的心裡感覺像有根刺扎着一樣,冷笑道,好個癡心男人。
一諾道,這與癡心沒有多大關係,這是責任和承諾的問題。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答應你母親提出來的條件的。
狐狸一愣,問道,爲什麼?
他說的越多,她就感覺自已越失敗,因而也就越傷心。可是卻又止不住,爲什麼,爲什麼。一路問了下來。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傷心,希望卻不曾絕滅盡。
一諾本來不想說。看到她一副不明白不罷休的樣子,只得說道。狐狸,就算我不談感情,我不考慮我自已的感情,可是依我的性子,我也不會娶你。你想想,一個沒錢地男人娶了個有錢的女人,家裡的地位可想而知,在一起十多年二十多年,每次吵架,女人就會提當年,你當年是怎樣一無所有,怎樣靠我們家發了財,呵呵。
狐狸沒有說話。
一諾道。我要靠自已。我也完全可以靠自已.,電腦站更新最快.我要地也只不過是一個我愛的女孩子。所以,你回去吧。現在公司盈了利,我不管了。也不用多擔什麼心。呵呵,對了。不是我不管。是你媽不讓我管了。
狐狸一聽這話,絕瞭望。立馬站了起來。埋頭就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說道,你明天還是來一趟公司吧,什麼都給我交接一下。你不要信我媽,什麼朋友地兒子,你走了,這公司我一個人管着。
一諾一愣,說道,你還是聽你媽的話讓別人管吧。你沒有這方面能力,就算你運氣好,你能維持下去,你也扛不住這樣的壓力的。
狐狸卻嘿嘿笑一聲,說道,擔心我,就不要走啊,我又不是母夜叉,娶了不會死人的。
一諾沒有說話。
狐狸倚在門口等了一會,看到沒有答覆,忽然嘿嘿笑兩聲,說一聲,我真媽地賤,帶着大把的錢送上門都沒人要。
一諾繼續沉默。
等到狐狸走遠了,他在黑暗中坐了半個小時,想到該怎麼辦,在廣州重新找工作,還是去哪裡?
如月……
想起她,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想到這裡,他纔想起自已有多久沒有聯繫她。才知道自已犯了多大的錯,以爲她是他的,卻把她當作屋子裡的一盆花,以爲放在那裡,就永遠在那裡,在屋裡笑着等着他成功歸來。可是他現在明白就算是一盆花,你不去護理不去澆水,也會死啊。
他打手機,如月的號碼已經停了機。
這下才慌了神,只得打她家裡的號碼,打到家裡去。
想着竟然將近一個月多沒有聯繫。她暑假前,還沒有離校的時候,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他不是在開會就在外面談業務,在外人面前,當然不能多說話,每次都是匆匆的解釋一句,我在開會,我在談生意。我稍會打給你。可是過會,又有其它地事鋪天蓋地而來,他又忘了。
忙忙忙,很多男人用忙做爲藉口,可是也有人是真的忙。
電話通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一諾估計是如月地爸爸。
一諾叫聲叔叔,說自已是如月的同學,現在聯繫不上她。
老人倒好,說一聲稍等,一會就報上來一個手機號碼,告訴他是如月浙江地號碼。還反覆說了兩遍,怕他沒聽清。
一諾鬆口氣,謝了老人。
立馬打過去。手都有點抖,怕變故。
他地手機號碼沒有變。她應該認得他,不會關機吧。
一諾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如月正一個人在寢室裡。同屋地室友在給男朋友打電話,每天都打過來,幸福甜蜜。他們每次打電話,如月的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總想起一諾給她打電話的情形。
正在傷心的時候,自已的手機卻響了。
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
她手機的電話簿裡已經沒有了一諾的名字,可是那個號碼實在是太熟悉了,她曾經爲了等他的電話,經常看着他的號碼發呆,希望那串沒有感情的數字突然跳動起來,顯示在來電顯示了。可是很久了,那串數字仍舊安靜的呆在電話簿裡,從來沒有跳出來過。到最後她才絕瞭望,換了新的號碼以後,就把那個號從手機上刪了。如今在她完全絕瞭望以後,卻突然電話打了來。
她拿着手機,遲疑在那裡。翻蓋的手機卻因爲等得太久,自動接通了。
喂!丫頭?
依然是低沉溫暖的聲音。
是那個人。
她把手機貼在耳朵邊,一時卻說不出話來。生氣嗎,恨嗎,不不,只有想念。從來不曾忘記。
丫頭,是你嗎。對不起。
一諾在這邊跟她說對不起,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電話是通了,可以聽得到她的呼吸聲,感覺到她的存在,她卻不說話。
如月,我公司不開了。現在終於是閒了下來,才得空給你打電話。你也許覺得我在撒謊。對不起。
如月沒有說話。
他便一直跟她講。
講到最後,如月知道所有的事。一切都原諒了。
頓了頓,深呼吸,讓自已不要哽咽,儘量顯得平靜,對他道,那你還呆在廣州做什麼,你到我身邊來。你要是太累,你就休息,我工作了,我養你。
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已要什麼,她從來沒有變過,有一段時間,她以爲他變了,所以只能在無聲的痛楚中試着淡忘,可是如今知道了所有的事,她便很快的下了決心。
一諾一愣,沒想到她真的會這麼說。想了想,對她道,你那是江南小城,機會不多。我還是在廣州另外找一份工作。
如月一愣,所有的憤恨委屈全涌上心頭,她再也不是那個只知在原地無望等待的小丫頭了,她聲音很大的對他道,那我們要分開到什麼時候?!你忙起來又這樣幾個月不和我聯繫?!張一諾,你聽好了,我不要很多錢,我只要你!你想清楚,你要不就到我身邊來,你要是再在廣州的話,我們就分手。我受夠了!
眼淚涌了出來,她用雙手捧住臉龐,低頭在那裡。她本來就分了手,如果不是他打電話過來……前塵舊夢同時想起。
一諾聽到這裡停住了,知道她受了委屈,可是沒想到她的委屈是這麼大。
愧疚感佔住心頭,心裡在這一刻做了決定,笑了笑道,好,丫頭。我過來。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如月才笑了起來,說道,好,那你這幾天就動身,我到附近去看房子。
想起又可以回覆到長沙那樣的生活,如月的心裡就充滿了期待一諾說好,掛了電話,就開始打點行李。
現在是歸心似箭,如月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他是回家。
如月掛了電話,同一屋的室友也接完了電話,他們單位沒有那多麼住房,兩個人合住一間,雖然跟大學時不一樣,也算室友。
看到如月接電話,說道,原來你有男朋友啊,我看其它人在追你,還以爲你沒有呢。
如月也笑了笑,沒有多說話。起身出門,到附近去看看哪裡有租房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