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柔換上萍果綠的裙子再走出來,就看到秋寒在廚房忙活的身影。
“秋助理,還是我來做吧!你的傷口縫了針,不能用力。”米柔圍上圍裙,上前道。無論如何他也是爲了自己才受的傷,她不想欠他們太多了。
“粥已開始在熬,你時不時用長勺朝一個方向轉動,免得米粒粘砂煲底,好了之後才把碗里弄好的蝦米放進去。還有,早餐做好之後就放在餐桌上,少爺一般是睡到自然醒,他不講究時間,但第一餐必須是早餐菜色入肚。”秋寒說完就退出廚房回二樓臥室了。
米柔暗暗吐了吐舌頭,這混蛋總裁也太挑剔了吧?喝個粥還要費那麼大的神,而且做好還未必是當早餐吃。
半個多小時之後,粥熬好了,一陣陣帶着鮮蝦味的米香溢在廚房,就連肚子不餓的米柔都情不自禁地用小湯匙勺了一口嚐嚐,嗯,又香又稠,還帶有絲絲的蝦仁鮮甜味,忍不住吃了一小碗,然後把早餐擱在餐桌上。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但她必須要先回公寓拿些換洗衣服過來。雖答應秋寒考慮一天,但她心底打定主意還是先賴在這裡吧!自我解嘲地點點頭:是的,我這是爲家人着想,爲人身安全着想,自私也無可厚非,臉皮厚點就厚點吧!
赤腳走出大廳,就發現門口守着的兩個黑衣人跟着她。
“嗯,你們是要跟我去公寓拿東西嗎?”米柔不解地問其中的一個黑衣人。
“哦,米小姐還有什麼東西要拿的?部長已下令我們拿了一些,放在大廳的角落。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再回去拿的?”阿標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啊,你們已拿來了?”米柔覺得好意外,可愛的月牙眼彎下一臉的笑意,那混蛋竟然會想到派人去公寓幫她拿東西。呵,這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想到他護着自己擋飛鏢的情景,米柔的臉又慢慢變得迷惑。他這演的又是哪齣戲啊?
“是的!部長還說了,如果米小姐要出去,可以用他的車出去。”
“那也是你們跟我一起出去保護我嗎?”米柔發現自己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說這話時估計臉也沒紅吧。
“是的,米小姐。我叫阿標,他叫阿健。”阿標指着另一個黑衣人說道。
心莫名地感到異樣溫暖,這混蛋看來也並非象臉上表情那般冰冷無情嘛。
回到大廳,果然看到角落有很大的一堆行李,她的衣服和鞋子都帶來了,包括洗涮用具都帶來了。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到工人房,然後換了一套粉色的休閒服出來,揹着一個米黃色的小揹包。
化驗的鑑定結果今天就可以拿,忽然有點害怕那個鑑定結果。如果真是那個混蛋,怎麼辦?還告他嗎?事隔多年再告他有意義嗎?不告他,難道就任他逍遙法外?這樣的事發生過多少回?曾有多少個女孩遭受到這種滅頂之災?
就算不告他,也應該讓他受到一些懲罰吧!她忘不了這三年來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那個傍晚發生的事情猶如魔魘般日夜折磨自己,她怎能就此罷手?她的後半生可算是被他全毀了啊!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這種壞蛋的。
阿標駕着車,米柔坐在後面,另一個保鏢阿健坐在副駕駛座。兩個強悍威武的男保鏢都習慣地沉默做事,除了米柔上車後講過一句去哪裡的話之後,就再也沒別的聲音。
到了鑑證所,米柔找到化驗科的人,然後拿到了一個白色檔案袋,她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心跳加速。上帝啊,請保佑……請保佑什麼?是他?還是不是他?忽然她覺得心情好矛盾。
顧辛鬆還在睡夢中跟周公聚餐,警覺地聽到一陣急促腳步聲奔向他的房間,他不煩地仍然閉着眼睛不動。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他的牀前,然後就聽到炸雷般的聲音在吼:“原來真的是你這個混蛋!爲什麼?爲什麼????”緊跟着就一陣噼裡啪啦的拍響,來人持着不明物在拍打他……下手似乎還不輕!
“女人,你想幹什麼?大清早的跑到男人房間來想幹什麼?還是想被幹什麼?”顧辛鬆實在忍不住了,最煩就是被人打擾清夢,大吼出聲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來人還想繼續拿着袋子拍打他的手。
“你……你這混蛋。你這壞蛋。你把我全毀了,知不知道?”
米柔邊哭邊罵着他,手還不停地掙扎。
“你在說什麼?我把你毀了?哼,到底誰被誰毀了?”顧辛鬆的起牀氣可沒那麼容易消,不說出個天大的理由,想讓他心平氣和可就難了。
“你啊!你毀了我!你……在三年前。”米柔被他用力一甩,整個人倒在地板上。手掌擦在地上很痛,但心更痛。
顧辛鬆圍着被單站了起來,臉上霍然抹上一層寒冰,冷聲邪氣問:“我毀了你?說吧,我怎麼毀了你?要金錢補償還是要我的身體補償?”
米柔哽咽着想說他三年前在那個傍晚把自己……但這話如何能講得出口?說出來將得到什麼後果?要他負責嗎?這怎麼可能,既然不可能,那說出來豈不成笑話了?如果現在跟他鬧翻的話,自己被趕出門,再碰到那幫要綁架自己的人怎麼辦?這人雖然混蛋,但好歹他也救過自己,也算不上十惡不赦的壞人吧。
“你混蛋!”半晌,米柔除了這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別的完整話了。明明這壞蛋就在眼前,自己卻無法指證他要他受到懲罰。不,她會讓他受到懲罰的。
“我不否認自己是混蛋,但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如果你說不出我怎麼毀了你,那麻煩你從我的房間滾出去。以後再進來,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顧辛鬆用他都想像不出的無情冰冷口氣說出上面的話來。有些東西,如果你不佔理的話,起碼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令對方不戰而退。三年前,三年前是你算計了我,是我被你們毀了,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現在憑什麼說是我毀了你?
顧辛鬆冷冷地看着米柔從地板站起來,不及他下巴的個子挺得筆直,令那嬌小的身軀似乎有了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