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小娜,爸還希望看着你談男朋友,結婚生子,快快樂樂的一輩子。”李誠馬上開口,打斷了女兒胡思亂想的念頭。
李秋娜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爸,你給我找了這麼多醫生,花了那麼多錢,可是我的病還是治不好,小娜真的好累,現在阿姨不給錢,爸也不必爲難了,這兩年來,能得到你的疼愛,我很知足。”
女兒的話終於提醒了李誠,他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老婆既然已經開口,那就表示,以後不會給一分醫藥費。
“小娜,你放心,只要爸活着,就不會讓你死,醫藥費的事,你不心擔心,爸爸還有不少的朋友,可以借的。”
這只是一句安慰之詞,商場如戰場,李誠已經不是當初的李誠,人家現在看李氏集團,也只是看李誠老婆的臉色。
關星輕輕的靠近,臉上不知覺的帶上了一種憐愛,這個時候,李秋娜受傷的心需要關懷與安慰,或者她需要一個依靠。
“李小姐,這一次的香港之行,我也只是當作一次旅行,看病只是順便而已,不收醫療費。”
李秋娜這才擡頭,很是仔細的看了看關星,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是真的麼?那、那你能治好我的病麼?”
對她這個年紀的半青半熟的少女來說,心裡都是夢幻的憧憬,如果有一絲希望,哪裡捨得死去。
“關醫生,謝謝你。”李誠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報答,說聲謝謝,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純真,渴望,還有一絲衝動,在李秋娜的眼裡,關星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生存意志。
笑了一下,關星說道:“是真的,現在能讓我替你看看麼?”
李誠身體讓出了牀邊的空位,關星拉張凳子坐了下來,輕輕握住了李秋娜的手,關星從來沒有見到這種手,冷寒如冰,那不是手,而是一塊冰。
如果不是她臉上還綻放着笑意溢動,關星還真是以爲,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一抹冰雕。
二指搭在她的脈門,一種沉入冰谷的感覺得,立刻涌上關星的身體,即使是強大的關氏心法,也差點抵擋不住,心驚之下,關星立刻收回了那縷氣息,臉上露出了異色。
“三絕陰脈!”
是的,這個瘦弱的女人,竟然得的是三絕陰脈,這種病在歷史上被稱爲紅顏病,無藥可醫,一般得的都是女人,從十八歲開始,苦熬兩年後,不過雙十就會香消玉殞,沒有例外。
雖然現代的醫術發展,運用了高科技,可以延緩這種病亡的時間,但是三絕陰脈的存在,雖說是病,但卻是一種遺傳的特殊體質,他們病發時,會有一種常人所無法忍受的痛苦,而李秋娜母親的早逝,相信也有這種病,可是爲了女兒,她竟然熬過這麼久,關星也不得不敬倆她了。
有這種病人的女人,可以說是世上最不幸的女人。
看到關星的臉色驚變,李誠也驚然的問道:“關醫生,小娜怎麼樣,你能醫好麼?”
“小娜這不是病,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根本無藥可醫,李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三絕陰脈,這種體質的人,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會因爲身體的發育而病變,產生肌體的萎縮,痛不欲生,說實話,小娜能堅持這些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關星看到李誠一臉的不信,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小娜的母親,也會有同樣的情況。”
牀上的李秋娜終於點了點頭,在她上學的時候,偶而也會看到母親不堪負荷的痛苦,只是在她的面前強裝笑臉,不讓她知道罷了。
“小玉。”李誠一聲大叫,滾燙的淚珠,又一次灑落,沒有想到,這一生中,最思念的女人,竟然也會受如此的痛苦,而現在女兒也是,他悲從心中溢發,不堪忍受。
牀上的李秋娜也是淚水漣漣,望着痛哭的李誠,李誠衝動去,父女倆摟在一起,哭成一團。
眼見面前的兩人,像是生離死別般的哭泣,關星心裡也不太好過。
安慰道:“你們也不要絕望,任何病都有一絲生機,只是可惜,我的醫藝還沒有達到七星流水,不然應該有一半的希望可以治好的。”
父女倆也不知道所謂的七星流水是什麼,但是聽到有希望,李誠轉過頭來,一下子就激動的跪了下來。
“關醫生,求求你救救小娜,拿怕用我的命去換也行,求求你關醫生。”
關星醫術神奇,但是三絕陰脈的體質,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範疇,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看着李秋娜那閃動淚水的眼裡,對生命濃濃的渴望,看着李誠這樣驕傲的男人,也激動的跪下,他此刻卻也無力拒絕。
“李先生,你把小娜交給我吧,這裡用藥不方便,而且你的家庭環境,也不能很好的讓她修養,不過你放心,我只是把她帶到我爺爺的那裡,我爺爺有個藥屋,說不定有些藥對三絕陰脈是有作用的。”
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五星流水,對三絕陰脈也有一定的作用,可以舒筋活絡,讓冰寒之息稍稍的緩和一點,不致於太辛苦,卻也需要女體全身赤祼,但是要在這裡施展,關星覺得很不方便。
李誠被關星扶了起來,一臉的猶豫。
關星轉頭看着牀上,也是一臉沉思的李秋娜,溫和的說道:“小娜,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一起走吧,這裡不適合你。”
李秋娜腦海裡閃出了種種想法,表情也變來變去。
“關醫生,你是好人麼?”
“我也不算是好人,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爲什麼會問出這句話來,關星知道她內心與身體一樣的虛弱,經歷這麼多苦楚,對人已經有些不太信任了,所以很正經的回答她。
臉上終於有了一種笑意,很美很柔,她慢慢的升出手來,說道:“關醫生,你能讓我握住你的手麼?”
關星的手伸了上去,被她緊緊的握住,這或者是她瘦弱的身體裡,最大的力氣。
片刻,她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跟着關醫生去,我相信你。”這的確需要極大的勇氣,要知道,她與關星,還是第一次見面。
有些東西就是這般的奇妙,或者對李秋娜來說,關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但是並沒有人知道,在她握住關星手的時候,她有一種溫暖,這種溫暖,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李秋娜雖然很虛弱,但是病情不發的時候,一切行動還是沒有問題,關星問了一下她每一次發病的時間,然後再仔細的替她查看了一下身體的寒氣,發現如真氣一樣,二十四周天一個輪迴,既然幾天前才痛過,相信暫時應該沒有問題。
他們的離去,並沒有人相送,只有李誠與院裡巡邏的保鏢,與李誠眼裡的疼愛不同,那些保鏢們,流露出的是一種婉惜,李秋娜雖然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只是他們卻無力挽救。
關星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來港卻弄出這種事出來,不僅沒有想到看到傳說中的三絕陰脈,還把一個活生生的病美人帶回來。
倒是李秋娜沒有想這麼多,只是盯着車外飛旋而過的街道與行人,一臉的羨慕。
“關醫生,你知道麼,三年了,我都沒有出來過了。”淡淡的一句,關星可以體會到這其中的孤寂與辛酸,一個正處青春活力的年紀,卻被枯守一個小小的天地,她也只能用想象,來夢想外面的精彩。
關星輕輕的幫她扯了扯泄下的大衣,溫和的笑道:“不要難過,總有一天,你也可以像街上那些美女一樣,提着購物袋,逛馬路,逛商店,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李秋娜腦袋一轉,有些羞喜的點了點頭。
“那我想讓關醫生陪着我一起逛,你會答應麼?”這可能是她最甜密的夢了,關星當然不會拒絕。
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巴不得呢?”
“好哦,你答應了,不準反悔,拉勾。”
兩根手指,纏在一起,許下了淡淡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