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座使的記憶裡,黑源海遊蕩着一種傳說中會追逐生命無情吞噬的黑色巨舟。黑色巨舟共有幾艘,有的座使覺得應該只有一艘,有的座使見過兩艘同時出現,有的則認爲肯定不止一艘但總數誰也不知道。
關於這個傳說的真相,竟然連黑源海自家的座使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情報差,說明黑母王座沒有統一情報。
而唯獨在伊波菲茲的記憶深處,他非常篤定地相信黑色巨舟只有一艘。
黑源海的五名座使代表着黑母王座這個時代的部下所擁有的情報,而伊波菲茲他擁有三代的情報,雙方的情報差差就差在黑源王座之後的情報傳承。
按照這個邏輯下來,確定黑色巨舟只有一艘的整片黑源海大概也只有伊波菲茲或再加一位黑母王座,而在所有人都相信傳說中不知數目幾何的黑色巨舟正在黑源海的某個角落像渴望鮮血的幽靈般遊蕩時,吳奇突然對伊波菲茲說出這番話就等於明示伊波菲茲——我知道連你們黑源海的座使都不知道的隱秘情報。
這是一場釣魚人與魚之間的鬥爭。只要魚對釣魚人投下的魚餌產生了好奇心,那離釣魚人成爲贏家也就不遠了。
也只有釣魚人真正釣出魚來,才問到更多的情報。畢竟“搜魂”不是萬能的。搜查的大腦裡累積的記憶太多,異能使用者要搜的也只是關於自己關心的幾個問題的記憶,不可能記下一整個大腦的全部信息;而且“搜魂”只是搜索記憶,並不能對大腦記憶庫本身進行提問。
吳奇高喊完之後靜靜地等待着四周黑泥之壁的動靜,10秒、20秒過去,四周仍舊是一片寂靜。
此刻卡贊看吳奇的目光充斥着濃濃的疑問,海勒姆亦是。吳奇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使用這一招也相當於賭一把了。
“看來伊波菲茲不在,我們改天再來。”吳奇淡淡地道。
“慢着!”
霎時,一個響亮如雷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黑泥之壁深處迴盪而起。與此同時卡贊闖入黑泥宮殿堂時用鬼神之火轟碎的那塊黑泥之牆也再生修復,相當於堵住了吳奇他們三人的去路。
“吾乃伊波菲茲,整個天啓深淵知道我的來歷且知道我還活着的人,唯有現任第九王座‘黑母’一人!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伊波菲茲的聲音聽起來又驚又怒,吳奇以用能量感知探查過了,伊波菲茲仍然藏身在某處黑泥之壁中,不曾暴露本體。
“失去記憶後的第二次變得這麼謹慎啊......難道第一次這傢伙真以爲可以利用黑泥宮的環境之力殺死卡贊嗎?”吳奇心裡默想。
吳奇嘴上道:“既然你都說了這世上唯有黑母王座一人知道你的存在,那我們自然是從黑母王座那裡得知的。”
伊波菲茲的語氣瞬間降溫:“一上來就毀掉‘黑母’大人的王座的傢伙絕不會是黑母大人的友人。不管你們有何企圖,黑泥宮就是你們的墓地!”
伊波菲茲話音剛落,黑泥宮殿堂的六面黑泥之壁頓時展開形變。吳奇眼睛左右一移,腳踩瞬步躲開的下一刻原本身處的空間直接被四根突破地面的黑泥之柱猛烈夾擊。
第一輪黑泥之柱的圍攻只是一個信號,旋即大片大片的黑泥地面波濤翻涌並激射出一根根粗長無比的方形泥柱攻向吳奇三人。吳奇三人被逼到全部起飛閃躲,而黑泥宮殿堂的四壁與天花板同時往內推進壓縮,不斷壓小吳奇等人可以閃轉騰挪的空間。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伊波菲茲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因爲黑泥的力量之強就連王座級生命落入其中都要被吸走能量消化血肉,一旦失手敗北就等於死。
吳奇和卡贊齊齊出手。他們各凝聚出一把六尺火刃,右手持火刃斬斷所有撞到面前來的黑泥之柱,左手則壓縮鬼神之火到拳頭上變成燃燒的火拳,一拳轟出來打凹一大片黑泥之壁來拖延黑泥之壁壓縮空間的時間。
“海勒姆,告訴我伊波菲茲操控黑泥宮的能力的任何限制和弱點!”吳奇一邊刃拳齊上,一邊疾聲喊傳音。
“伊波菲茲操控黑泥宮環境的力量越大就必須越靠近我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限制與弱點!”海勒姆即刻迴應。
吳奇急速環視了一遍四周。也就是說伊波菲茲可以潛藏在高50米的黑泥宮殿堂周圍的任何一面黑泥之壁的任何一個角落。除了攻擊他們,他還有一個穿梭黑泥之壁移動到黑泥宮的更深處躲藏起來的選擇
他們必須趁着伊波菲茲還有自信敢出現在他們附近的時候抓住伊波菲茲的本體,而且機會只有一次。
“伊波菲茲,你難道就這樣放棄交涉了嗎?如果你不想知道你們黑源海的傳說走失到了何處,那你一開始就不用現身來承認你的存在!”
吳奇嘗試勾.引伊波菲茲展開下一項行動,但伊波菲茲悶聲不發,似乎打算一心操控黑泥宮的環境來壓制三人的騰挪空間。而隨着黑泥宮殿堂的空間不斷縮小,來自四面八方的黑泥之柱的攻擊速度、頻率、精密度節節攀升,吳奇和卡贊還能比較輕鬆,海勒姆卻是要支持不住了。
“吳奇,我們乾脆燒了整個黑泥宮殿堂,這樣他想躲也沒地方躲了!”卡贊聲音沙啞低沉地道。他是忍耐夠了,如此拖延下去死倒不至於,寶貴的時間浪費了太多。
“不急,”吳奇冷靜地道,“我在找規律。”
“規律?”
吳奇表面上手忙腳亂東刀西拳地空中閃避,實際上他一直在全功率發揮能量感知的力量,如計算機一般精確地收集環境中的情報進行高速分析對比。
“沒錯。我在演算伊波菲茲在某面牆體內潛行的規律。他對環境的控制力是越近越強,通俗的說就是如果他在左邊,左邊朝我們射來的黑泥之柱力量、速度、精密度都要比從右邊射來的高許多。而他清楚這個特點,所以會不斷在牆體之中游移,好讓威力大的黑泥之柱來自的方向快速變化,甚至故意夾雜低威力的黑泥之柱來混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