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隕石”鬧出的巨大聲響不僅驚動了普通人,自然還驚動了肩負着保衛都城重任的城衛軍。事實上在隕石還在空中,向下墜落之時,城衛軍中的崗哨就已經發現了異樣。
訓練有素,經過倫納德公爵不停折騰,早已將備戰化作本能的城衛軍戰士們迅速就進入了臨戰狀態。還在睡夢中的戰士迅速被喚醒,盔甲武器早已保養完好,騎兵隊的戰馬也被牽出馬槽。在極短的時間內城衛軍的戰士們就做好了準備,排好隊列準備出發了。
可戰士們等待了許久,軍令仍未下達,導致原本靜默整齊的隊伍也變得有點混亂起來了。
軍令遲遲無法下達的原因是城衛軍的高層出現了分歧,現在中軍帳中城衛軍的高級將領們是吵成一團,火藥味十足。
坐在營帳中的總參謀長奧熱羅氣得開始拍起了桌子,差點把倫納德公爵常用的案桌都拍碎了。
“現在大將軍不在,沒有他的命令,也沒有他的兵符,你們就想擅自出兵,你們眼裡還有沒有軍法了?”
他的話自然是極有道理的,也代表了一些謹慎持重將領的想法:擅自出兵是軍中大忌,搞不好就是殺頭的罪過,何必要冒這樣的風險呢?就怕要是真出兵了,功勞沒撈到反而惹了一身騷。
可在他對面的一員將領卻絲毫不在乎奧熱羅口中的威脅,事實上在軍中參謀是極其獨特的職位,有許多將領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參謀,認爲他們只不過是一些不上戰場殺敵的繡花枕頭罷了。
而這個名字叫做赫克託的魯莽將軍就是其中的一員,他作戰勇猛無畏,且對紫羅蘭皇室忠心耿耿,因此平日裡深得倫納德公爵的喜愛,是倫納德公爵的心腹愛將。
他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大將軍就是去你家做客後,才一直不來軍中的,誰知道你對大將軍做了什麼不軌之事。”
“你!”,奧熱羅大怒,甚至拔出了腰間的利刃,“豎子安敢如此辱我!”
“怎麼,還敢動手不成?我還會怕你?”,說着赫克託也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因爲對倫納德公爵連日失蹤不見,而心中疑慮不已的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見奧熱羅就徹底地爆發了出來。
其他幾人連忙抱腰的抱腰,架刀的架刀,將兩人死死攔住,還將軍中條例搬了出來:大將軍嚴令軍中不得自相殘殺,你們想違抗大將軍的軍令嗎?總算是將兩人勸了開來。
赫克託還是有些不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種道理難道參謀長不知道嗎。戰況瞬息萬變,哪有可能事事遵照軍令的?那還要我們這些將軍做什麼?”
“就比如突然遇到敵人夜襲,自然是要竭力反抗,難道因爲一時間沒有軍令下達,就要戰士們乖乖引頸就戮不成?”
“現在聖輝城中明顯已經生亂,不要忘記我們的職責是保衛都城,拱衛皇室,若是正因爲城衛軍的無法及時抵達,導致發生了一些無法挽回的變故,那在座的我們豈不都是大罪人?”,赫克託雖然外表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但也是粗中有細,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引得在場的幾位將軍紛紛點頭。
奧熱羅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這軍中最大的莫過於軍法,我就問你,現在擅自發兵是不是違背軍法?若是今夜開了先例,那是不是以後但凡聖輝城有了風吹草動,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就有理由擅自出兵?”
“要記住,我們是聖德蘭王國,是聖輝城的城衛軍,而不是某人的私兵!”,他的一番話說得振聾發聵,緊扣住軍法,更是聽起來極有道理。
兩人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互相爭論不休。最後奧熱羅乾脆說道:“這樣吧,軍中的將領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帳中,我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乾脆我們就集體表決。這樣做出的決議,想必大家都能心服口服吧。”
赫克託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在倫納德公爵不在,羣龍無首,沒有任何一人有足夠威信號令大家的時候,奧熱羅的提議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好,那我就說了,同意赫克託的提議,出兵入城的舉手!”,奧熱羅高聲喊道,卻見營帳中幾十號人,大家互相看了兩眼,舉手支持的人卻寥寥無幾。
“那麼支持我的提議,遵守軍法等待軍令的舉手!”,奧熱羅再次高聲喊道,卻見得一陣猶疑過後,有不少人舉起了手來,前後兩相對比,奧熱羅可謂是大獲全勝。
奧熱羅心中得意,先不提平日裡與他交好的一些將領。奧熱羅將城衛軍中的這些將領全都看透了,他們大部分與奧熱羅一樣,都是畢業於聖德蘭軍事學院,也就是有着貴族的出身,像赫克託那樣的愣頭青畢竟是少數。
就像是倫納德公爵之前評論的奧熱羅一樣,“相比于軍人,更像是貴族”,比起軍人的職責這些將領更多地會考慮自己的利益。更何況多年的未曾打仗更是已經磨滅了他們的血性,相對於出兵有可能立功,也有可能獲罪的風險,想必無可指摘,也不會出錯的“等待軍令”更符合這些將領們的利益。
當然也不乏有些將領是贊同奧熱羅“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理論,但不管則樣奧熱羅是得到了軍中高層的絕大多數的支持。
“赫克託將軍,很遺憾,看來將軍們都支持我等待軍令的穩妥建議。也請你不要再倔強了,以免造成軍心紊亂。”,奧熱羅笑吟吟地躲着一臉鐵青的赫克託說道,作爲勝利者的他自然有資格露出這樣從容的笑容。
赫克託環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憤怒地跺了跺腳,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軍帳,而赫克託則在心中暗暗嘆道:“我只能做到這麼多了,大皇子殿下,沒了城衛軍的干擾,希望您能馬到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