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力量

赫利瑞奧克斯被摧毀,讓帝國一部分黑魔法師有些迷茫,雖然瑞奧克斯也許不是帝國最強大的魔法組織機構,但是他的影響力是無法取代的,幾百年的傳承與傳統,瑞奧克斯已經成爲黑魔法師們心中不可取代的魔法師的搖籃。

據說,自瑞奧克斯事件後,帝國各個大小的傭兵公會中有至少百分之三十的黑魔法師離開了原本的傭兵組織或者冒險組織,他們匯聚在一座古老的城市中,彷彿醞釀着什麼。

而這座古老的城市,便是地位與瑞奧克斯不相伯仲的魔法誕生之地,【占星之城--斯格德爾】。

以往看似衰敗的斯格德爾再度變得熱鬧起來,不少黑魔法師們居住在這裡,除了大多數的格隆派系的魔法師外,這裡陸陸續續聚集了帝國三成、也就是大約兩千人黑魔法師集團,這讓薩森的皇家魔法師們,尤其是傑裡.貝爾福特極爲擔憂。

雖然這近兩千人的黑魔法師們實力參差不齊,大多數只是普通等級的魔法師,但是這個數量足以成爲一支軍隊,而一支完全由魔法師組成的兩千人軍隊,完全有能力佔領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別忘了,斯格德爾並不是以占星之城的稱號聞名,最著名的,是那座自古代就遺留下來的法師塔,論起歷史猶在瑞奧克斯之上的【梵德爾】!

要知道梵德爾法師塔的研究力量,可是完全不在薩森【戈瑞】法師塔之下的,在以往,這兩座法師塔便是帝國唯有的兩處研究機構,不同的是,戈瑞研究對戰爭方面的魔法武器、通訊設備、亦或是新的強力魔法,而梵德爾則研究古代遺址,研究那些沉睡在歷史長河中的古老魔法與設備。

以往,梵德爾每年會以報告的形式將研究資料交給皇家魔法師,以作爲他們超然地位的代價,但是自從瑞奧克斯事件之後,梵德爾便單方面地斷了資料的輸運,這代表着那些長老們的態度,他們不承認現在沒有瑞奧克斯的薩森皇城,不承認傑裡.貝爾福特,更不承認變身成帝國高層領導人的阿格斯……可以說,梵德爾已經成爲像奧佩瑞爾斯那樣的自由城市,不再承認帝國的決定統治,我想帝國未來的幾年,恐怕就只能從格隆地區應徵魔法師了……而在斯格德爾這座新發展城市的中央,法師塔梵德爾一如往曰懸浮在半空中,一如往曰地運轉着防護罩,以保證整座魔法城市的安全,畢竟,薩森絕不可能那麼簡簡單單就善罷甘休。

不過說真的,傑裡.貝爾福特還真不敢派軍隊進攻一座擁有兩千左右自由黑魔法師的城市,尤其是當他們正與奧佩瑞爾斯自由商人聯盟軍隊展開戰爭的現在,畢竟魔法師軍隊要比商人組織的騎士軍隊難對付地多。

“唉……”

在那座舉世矚目的法師塔中的一個房間,狄婭託着臉頰靠在窗戶邊,無助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在窗欄的一邊,自由因爲失去了與主人的聯繫而變成最初狀態的士兵魔偶索傑斯陪着她。

“索斯……”

“怎麼了,小狄婭?”隨着門吱嘎一聲,一個溫柔而帶着幾分逼人氣勢的聲音在狄婭身後響起。

狄婭下意識地轉過身,隨即臉上露出幾分釋然,輕聲喚道,“艾貝爾姐姐……”

“在想那個小鬼麼?”艾貝爾小小地揶揄了一句,隨即望着狄婭臉上的羞意,用帶着苦澀的話語說道,“明明心裡很不願意,爲什麼擋住不攔住他呢?”

“因爲……”偷偷望了一眼艾貝爾,狄婭歪着腦袋故作輕鬆地說道,“我不想成爲索斯的負擔,我相信他,支持他,這就是艾貝爾姐姐以前說的[覺悟]吧?”

用複雜的眼神望着狄婭,艾貝爾心疼地輕輕抱了她一下,梗嚥着說道,“笨蛋!——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當時有多不願意麼?那不過是我當初用來安慰自己的話……傻孩子!”

“但是我覺得艾貝爾姐姐說的沒錯。——我沒有什麼傑出的才能,不能幫到索斯許多,充其量,我相信他,支持他,等他……”

“傻孩子,”望着狄婭眼中強忍着的幾分失落,艾貝爾搖頭苦笑着,隨即伸出手捏了捏狄婭的臉蛋,爲她打氣道,“男人啊,都是自大而傲慢的蠢蛋!他們巴不得爲自己的女人撐起整片天空……”說着,她眨了眨眼睛,揶揄道,“你是一個笨學徒,但是絕對是一位優秀的妻子的……”

“艾貝爾姐姐!”狄婭強忍着羞意不滿喚道。

“害羞什麼呀,這是遲早的事!”小小打擊了一下狄婭,艾貝爾走到房間裡的沙發中坐下,從懷中摸出一個金色的扁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根細長的棕色煙放在嘴裡。

望着艾貝爾用一隻古怪的金屬打火機點燃了煙,狄婭不忍地說道,“姐姐,煙對孩子不好……”

艾貝爾聞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別跟那幾個老頭子似的,有這工夫你還不如用我教你的占星術去找找那個小鬼在什麼地方!——反正知道了那個小鬼沒事,我可不會再幫你了,自己找!”

“是……”狄婭無奈地笑了笑,隨即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說道,“不過,我只要知道他沒事、很安全就可以了……”

“傻瓜!”艾貝爾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僅僅吸了一口便將那支菸隨手按滅在桌上,自嘲說道,“如果事事都妥協的話,你最終會變得和我一樣,你願意麼?”說着,她彷彿想到什麼,摸了摸帶在無名指上的兩枚相似的戒指,喃喃說道,“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狄婭記得那另一枚戒指,那是自己拜託烏爾裡克去薩森時找到了,雖然沒有找到霍得教授與索斯,但是卻從那片被毀壞的地域中找到了霍得教授的戒指……想了想,狄婭岔開話題說道,“艾貝爾姐姐,有看到烏爾裡克麼?”

“你是指那幾個老傢伙現在在研究的某個吸血鬼麼?”艾貝爾當然明白狄婭的意思,微微嘆了口氣,順着話題沒好氣說道,“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那麼沒用的吸血鬼,竟然還是極爲罕見的梵卓吸血鬼,我真想知道,究竟是傻到什麼程度,纔會和伽迪安那個蠢貨成爲朋友……”

“姐姐說的是那扇有趣的石頭麼,嘻嘻……”狄婭不禁回想起烏爾裡克在看到梵德爾的守護者伽迪安時瞪大眼睛哇哇直叫的模樣,心下暗暗一笑。

望着狄婭的笑容,艾貝爾感覺自己的心情彷彿也好了一些,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口中輕聲說道,“乖乖的,別去想那個小鬼,好好學習我教你的占星魔法,我去看看那些蠢貨,說什麼竟然要研究魔晶大炮來攻打薩森,真是不讓人省心……”說着,她站在門口處停住了腳步,轉頭望着狄婭猶豫了一下,微嘆說道,“那個小鬼沒事的,他在薩洛尼亞!”

“耶?薩洛尼亞?——呃,艾貝爾姐姐不是說不告訴我的麼?”

“羅嗦!——如果到晚上你還記不住那些星座的名字,看我怎麼收拾你!”

“嗯!——謝謝艾貝爾姐姐!”

“別羅嗦了,去學習!——傻孩子……”

望着艾貝爾離開的背影,狄婭少少地鬆了口氣,捧着一本厚厚的書坐在沙發上。

索斯在薩洛尼亞……咦?可是他爲什麼會在薩洛尼亞呢?

狄婭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過了許久後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打起說道,“知道他沒事就可以了,現在要把這一本書都背下來呢,不然艾貝爾姐姐一定會生氣……唉!”

而與此同時,在薩洛尼亞,正如艾貝爾所預測的那樣,索斯也同狄婭一樣長時間注視着窗外,在房間的一頭,兩位修士打扮的男人正瞪大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們正是安德魯神父的兩位助理修士,伊夫斯.詹姆斯和勞雷爾.內伯。

“喂,”瞥了一眼那兩人,索斯淡淡說道,“你們要監視我到什麼時候?”

“怎麼可以說是監視呢,”比較健談的伊夫斯苦笑着說道,“我們只是奉命看着您……我們太清楚了,一旦我們離開,您一定會偷跑出去,回帝國找阿格斯報仇,安德魯神父說過,現在的您還不是阿格斯的對手……”

“所以呢?”索斯轉過身來,除了左手外他裸露的上身,佈滿了黑色刺青,那股比惡魔更加可怕的力量,讓這個看上去有些可愛的男孩變得有些恐怖,這讓兩位修士不安地暗自祈禱着。

“所以請您暫時留在這裡,薩洛尼亞有聖光的保護,一切的邪惡與黑暗都無法染指這片神聖之地,所以能夠壓制您體內的黑暗力量……”

深深望了一眼伊夫斯,男孩皺了皺眉,沉聲問道,“安德魯神父呢?是他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吧?他人呢?”

兩位修士對視一眼,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悲痛,勉強露出幾分笑意,輕聲說道,“安德魯神父……感覺有點不妥,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索斯舉起了自己左手,有意無意指了指左手的第二個六芒星魔法陣,皺眉說道,“別以爲這樣我就會認同他!——趁我昏迷的時候把我帶到薩洛尼亞……”

“是……”兩位修士微微低了下頭。

深深望了一眼他們,索斯不禁捏了捏拳頭,沉聲說道,“他……安德魯神父,死了麼?”

兩位修士對視一眼,低着頭艱難說道,“應該說是回到了父神的懷抱……神父失去了所有的聖光力量,又受了重傷,能堅持回到薩洛尼亞已經非常勉強了……”

“三天前,進見教皇陛下的時候……”

“爲什麼不告訴我?”

“那時您還昏迷着,您體內的黑暗力量擴散地相當嚴重,兩枚聖痕的力量也只能起到拖延遏制的程度,所以……”

“……”深深望了一眼二人,索斯徑直走到牀邊,取過牀上的外套,沒好氣說道,“我要出去!你們是不是要跟着……”

“是的!安德魯神父在臨走前叮囑我們,要時刻注意您的狀況,一旦黑暗力量再度擴散,就要用聖光進行壓制!”

“嘖!”狠狠瞪了一眼二人,索斯踢開門憤憤地走了出去。

“呼,”暗暗鬆了口氣的勞雷爾抹了抹額頭的不禁滲出的冷汗,喃喃說道,“可怕的壓迫力,真不知道依附着這個孩子的究竟什麼恐怖的惡魔……”

“是啊,”伊夫斯也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以前見這個孩子時,雖然有點桀驁,但是還是很有禮貌,但是現在……他的內心被仇恨和憤怒佔據,而且那股黑暗力量……”

“受到了影響了麼……”

“肯定的吧,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伊夫斯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快點趕上去吧,如果被他趁機跑了,那我們可就太對不起神父大人了……”

“唔!”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用在意索斯會偷偷跑回薩森,雖然他很想馬上回薩森找阿格斯報仇,但是……他實在是不認識路啊!

獨自一人站在陌生的國度,索斯心中不免涌出幾分名爲孤獨的感情。

在昏迷的那段時間中,索斯再次瞭解到,斯洛斯並不是普通的惡魔,他擁有的力量,不單單只是單純的黑暗力量,應該說,斯洛斯掌管[存在],從存在到存在感,從別人到自身,斯洛斯可以憑藉自己的意願抹殺任何生物。

而作爲了解這一切的代價,索斯的身體已經大部分被黑暗力量佔據,就像斯洛斯和阿格斯他們所說的,越是使用這股力量,越是依賴這股力量,那麼自己就和人類的身份越走越遠……索斯記得很清楚,他們三個中只有艾倫那個傢伙可以憑藉蠻力掰斷鐵條,但是現在……望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索斯暗暗嘆了口氣,一個脆弱的魔法師竟然可以用單手捏碎石塊,開什麼玩笑?

早前與阿格斯戰鬥時還不自覺,但是這會,他卻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涼與恐懼。

自己,真的還是人類麼?

更糟糕的是,索斯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變得冷漠起來……不,那不是冷漠,而是漠視,彷彿這世界的一切都無關緊要……無論是存在還是被摧毀……索斯毫不懷疑這就是斯洛斯所說的後遺症。

彷彿在一剎那,索斯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意義,生命、權利、財富、友情、愛情,彷彿都變得不重要……斯洛斯的真正力量是抹殺存在,這個傢伙被自己的力量整地到現在還在思考自身存在的意義,那麼自己的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站在街道中的索斯彷彿被抽去了全身力氣般,茫然地望着四周。

這裡薩洛尼亞,神聖教廷在古國薩洛尼亞的基礎上建造了擴建了這座城市,與帝國的建築風格不同,薩洛尼亞的礦產基本上以金、銀爲主,這兩種令帝國人瘋狂的礦產在這裡非常豐富,但是薩洛尼亞人對它們並不是很重視,或許是看得太多了,或許是宗教的力量所致。

從那座金碧輝煌的教廷宮殿到街頭小巷各式各樣的天使像、父神像,那可完完全全是純金純銀的塑像啊。

不過遺憾的是,薩洛尼亞缺少鐵礦、黑鐵礦等其他珍貴的戰略礦產,而本身的食物也不是很充裕,所以奧佩瑞爾斯的商人們最初大多以走私食物到薩洛尼亞以獲得黃金髮家。

薩洛尼亞很窮,別發笑,別以爲他們擁有大量的金銀礦產就以爲這裡非常富有,他們確實很窮,畢竟金銀只是觀賞物,不能當做食物,頂多作爲魔法材料被使用而已。

過去兩國交惡的時候,帝國是嚴禁鐵礦和食物流向薩洛尼亞的。

不過薩洛尼亞雖然窮,但是本土居民的素質越要比帝國人高尚的多,那些強盜團伙大多是從帝國流竄到這裡的人,本土的居民並不會用傷害他人的方式獲取食物,宗教的力量,使得薩洛尼亞有着比帝國法律更加規範的統治力。

薩洛尼亞的建築大多以石頭爲主,當然你也可以用黃金來裝飾門面,只要你是一位堅定的教徒,對教廷做出過貢獻。

金制的父神像、金制的餐具、金制的燈臺,等等等等,在帝國作爲奢侈物的東西在這裡非常的普遍,不過這些奢侈物大多是在各地的修道院與教堂中,作爲警示教徒的道具。

而比起帝國居民,薩洛尼亞人更加和善,走在路上的索斯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對自己點頭微笑了,他們的服飾都很簡單,或許是教義中規定吧,雖說金銀在這裡相當普遍,但是你絕對看不到有人佩戴着金制的首飾,也許他們連首飾都不會有。

從另外一個方面說,薩洛尼亞是一個像帝國那樣出於高度統治的國家,或許比帝國還糟,畢竟帝國的平民雖然窮,但是他們的思維是自由的,但是薩洛尼亞……類似[願主保佑你]之類的話,幾乎是每一個薩洛尼亞人談話中必有的。

索斯,從心底不喜歡這座城市!

呵,不過這或許只是他內心的黑暗力量不喜歡這座城市而已……只顧着打量四周的建築和居民,因爲茫然而鬆懈的索斯並沒有注意到前面,於是在一個轉角處時,他忽然感覺到有一個人撞在了自己身上。

當然,索斯本身是沒感覺到什麼,被黑暗力量漸漸強化了身體的他,肉體的強度甚至要超過一般的戰士。

“呀!”只聽一聲驚呼,那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反而被撞地跌坐在地上,手中捧着的書籍也掉落了下來。

“女孩子?”聽着那聲音,索斯愣了愣,打量着對方。

在索斯眼中,只見那個穿着一套白色修女裝束的女孩子站起身,連連彎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纔沒有注意到……對不起,對不起……”

聽着那一連串的道歉聲,索斯好似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

或許索斯悶不吭聲的態度也引起了對方的疑惑吧,只見那個女孩子擡起頭,在望見索斯時,不禁瞪大了美麗的眼睛,捂着嘴不可思議地喊道,“索斯?”

“唔?”索斯愣了愣,詫異問道,“你認識我麼?”

“額……”女孩子從地上拾起書本捧在懷裡,不安地低着頭。

望着那有些熟悉的動作,索斯喃喃說道,“你是……你以前去過瑞奧克斯吧?我們在圖書館見過?”

“嗯!”女孩連連點了點頭,用帶着幾分拘謹的口吻小聲說道,“凱特麗娜.凱瑟琳.拉蒂摩爾,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啊,我也很高興!”淡淡說了一句,索斯越過女孩,繼續漫無目的地走着。

“咦?”凱特麗娜好奇地望着男孩離開的背影,想了想追了上去,小聲問道,“那個……你怎麼會來薩洛尼亞的?”

“又不是我想來!”

“耶?”

“算了,別在意!”

“哦,”凱特麗娜點了點頭,咬了咬嘴脣,小心翼翼地說道,“梵多真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呢,太可惜了……不過薩洛尼亞也不錯呢!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這座城市……”

“算了,沒心情!”

“耶……好吧!”

望着女孩低着頭捧着書本悶不吭聲地跟在自己身旁,索斯想了想,說道,“剛纔你急急忙忙地做什麼呢?”

“去上課呀……呀?!”說着,凱特麗娜彷彿想起了什麼,捂着嘴驚慌失措地說道,“糟糕了,我都忘記今天還有課的,都沒時間了,這下一定要遲到了,對不起,對不起,索斯,我要走了!”

望着凱特麗娜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索斯無語地搖了搖頭,正要繼續自己漫無目的的參觀,忽然,他注意到遠處走來三位穿着黑色魔法長袍的神父。

“多麼強大而可怕的黑暗力量……就是你麼?”領頭的神父用類似命令般的口吻說道。

皺眉望了一眼對方,索斯淡淡說道,“什麼意思?”

“跟我們走,孩子!”

微微吸了口氣,索斯冷冷說道,“我討厭你的口氣,你是在命令我麼?”

“從某種意義上,是的!”那牧師面無表情地訴說道,“我奉命把你帶過去!”

“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三位牧師皺了皺眉,站開幾步,沉聲說道,“孩子,我們不想做無謂的衝突……”

“哼,那就給我讓開!”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急促的喘氣聲,伊夫斯和勞雷爾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口中埋怨道,“真是的,別讓我們找這麼久啊……”說着,伊夫斯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站在索斯面前的那三位牧師打扮的傢伙,好似嚇了一挑,喃喃說道,“黑……黑暗裁判所?”

“那是什麼?”索斯皺眉問道。

“就是……”舔了舔嘴脣,伊夫斯小聲說道,“說地簡單點,那三個是黑暗牧師,就是和那幫聖裁官一樣的傢伙,都是瘋子,異端審問局是對外的追捕機構,黑暗裁判所是對內的判決機構,專門用來處決墮落的傢伙,他們不但研究黑暗力量,而且還會折磨犯人,比起他們,聖裁官簡直就是神明的化身……”

“哼!我聽到了,伊夫斯修士!”領頭的黑暗牧師冷冷說道。

“啊,是麼?哈,哈哈……”伊夫斯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喃喃說道,“不對啊,自從查爾斯神父離開之後,黑暗裁判所不是由陛下親自掌管的麼?爲什麼你們會來找這個孩子的麻煩?”

“麻煩?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找這個孩子的麻煩?”領頭的黑暗牧師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索斯,淡淡說道,“奉教皇陛下命令,帶這個孩子去見他!”

“哦……怪不得你知道的名字……”伊夫斯苦笑着搖搖頭,隨即對索斯說道,“他們不是來找麻煩的……”說着,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沒好氣說道,“是是,不用說,我明白了,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決定你的意志,對吧?”

“我們可以一起去麼?”一直沒說話的勞雷爾修士沉聲說道,“安德魯神父讓我們一直跟着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的情況有點特殊,我們暫時是他的監護人……”

那三個黑暗牧師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可以,走吧!”臨走時還望了一眼伊夫斯修士,讓他背後一陣發涼。

“呼……”望着三位黑暗牧師轉身離開的背影,伊夫斯長長嘆了口氣,自嘲說道,“完了,被惦記上了……”

“你叫你說他們是瘋子的?”勞雷爾冷笑一聲,隨即小聲說道,“不過從某些方面說,他們確實比聖裁官還要可怕,因爲黑暗裁判所是監察機構啊……”說着,他轉身對索斯說道,“走吧,孩子,我想大概是教皇陛下從安德魯神父口中得知了你的事……”

教皇麼……跟着那三位黑暗牧師,索斯朝着這座城市最輝煌的一處建築走去,也就是教廷的神聖之地。

在穿過那一道道門的時候,索斯心中其實有點好奇,他很好奇作爲教廷的教皇,那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物。

終於,在一個庭院的門口,那三名黑暗牧師轉過頭來,對索斯他們說道,“教皇陛下就在裡面,進去,孩子!——你們兩個留下,陛下指明要單獨見這個孩子!”

“啊?”伊夫斯和勞雷爾不知所措地對望一眼,隨即小聲說道,“喂,孩子,裡面的可是教皇陛下……”

“什麼意思?”索斯淡淡說道。

“沒什麼……你快點進去吧!”兩人有些頭疼地搖了搖頭。

白了一眼二人,索斯推開庭院的大門走了進去,他驚訝地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小型的花圃,在花圃的中央,有一位看似和藹的老人正聚精會神地用小剪刀修理着花朵的枝條。

索斯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等他開口,老人低聲說道,“噓,別嚇到他們……等我一會,馬上就好了……”

望着花圃中的老人,索斯的內心突然有種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彷彿以前見到過類似場景一樣。

於是,在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後,老人才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望着那些鮮花,隨即又轉過身,笑眯眯地望着坐在廊庭欄杆上的索斯,點點頭讚許說道,“不錯,是一個沉得住氣的孩子!”

顯然,就這方面而言,老人是大大小看了索斯,因爲受斯洛斯影響,索斯一發呆就是幾個小時,半小時?小場面而已!

“你就是那個叫做索斯的孩子吧?”穿着一身很普通服飾的老人擦了擦手,隨即走到一邊拿起一件白色的外套披上,那是一件很特別的外套,整體只有白色與金色兩種顏色,給人一種很輕鬆又很肅穆的感覺。

在披風這件外套後,老人的氣質彷彿在一瞬間轉變了,散發着強大而震懾人心的壓迫力,那不是源於力量的壓迫力,而單單是指氣勢,上位者的氣勢。

“你就是教皇?找我有什麼事?”索斯平淡地問道。

老人,不,是教廷的教皇愣了愣,隨即呵呵一笑,點點頭說道,“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別擔心,孩子,我不會害你的!”

“這一點,我一點都不擔心!”

“嚯嚯,真是自信啊,確實,擁有那股強大黑暗力量的你,很少有人能夠傷到你,不過這樣好麼……公平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得到就意味着失去,你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你亦被這股力量控制着……過來,孩子!”

索斯皺了皺眉,雖然不情願,然而內心卻驅使着身體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老教皇深深注視了眼前這個孩子,不由地回想起前幾天的事……也是在這個花圃中……“教皇陛下,安德魯主教大人回來了!”

“噓,小聲點……”正埋頭打理着花圃的老教皇輕聲說道,“回來就回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安德魯主教大人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已經……”

“我知道,”老教皇暗暗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是我的罪孽,我小看了阿格斯那個男人,你先出去吧,安德魯不是那麼輕易就會死去的傢伙……”

“可是教皇陛下,安德魯主教大人的聖光力量消失了……”

“什麼?”老教皇愣了愣,隨即身體微微一顫抖,擡起頭難以置信地說道,“他……你不是說他回來了麼?”

“是的,我們發現他和一個孩子倒在城外不遠的地上,從那個孩子身上,左手的地方,我們看到兩枚聖痕……”

“兩枚?怎麼可能?”老教皇的臉上露出濃濃的疑惑,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是……”說着,他站起身,皺眉問道,“安德魯呢?”

“現在已經轉移到教廷內進行治療,但是……”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當老教皇匆匆趕到的時候,安德魯神父已經差不多已經處在最後的時刻,當望見教廷最高存在的時候,安德魯神父艱難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說道,“我……把他帶回來了!”

這是安德魯神父回到薩洛尼亞後對自己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每當想起這件事,老教皇不由有種沉重的負罪感,畢竟是自己下令讓他去追捕阿格斯那個男人的……把[他]帶回來了……望着眼前的孩子,老教皇長長嘆了口氣,指了指男孩的左手,說道,“這個魔法陣是[聖痕]的一種,可以看成是白魔法師一生所有累積的聖光的結晶!”

“你想說什麼?什麼意思?”索斯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什麼,”老教皇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是聖光的力量一直保護着你,以避免你被體內的遠古意志吞噬……”

“斯洛斯?”

“哦?是叫斯洛斯麼?看來他已經和你這位使徒溝通過了,斯洛斯……”老教皇在花圃中踱了幾步,隨即沉聲說道,“遠古意志,是比惡魔更加可怕的存在,不,比起他們,惡魔不過是小角色罷了……遠古意志是衆多意志的結合體,他們不死不滅,可以看成是黑暗方的神,這種力量,是我們人類絕對不可以染指的,就像魔法一樣,魔法不會帶來幸福,它帶來的,只有破壞與毀滅!”

“力量,不存在邪惡與正義吧?”

詫異地望了一眼索斯,老教皇微笑着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錯!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你說的很透徹,力量不分正義和邪惡,如果一個善良的人在得到邪惡的力量後,不做壞事,那麼無論是那個人還是那股力量,都稱不上邪惡,不過世界上的事往往沒有那麼簡單,邪惡力量的本質是無法改變的,我們薩洛尼亞將世界上的力量來源歸述於兩點,可能與黑魔法師不同,我們人類的力量,大多來源於信仰,相信自己、或者相信別人,都可以衍生出強大的力量,相反說,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傢伙,你說他能得到強大的力量麼?”

“……信仰?”

“呵呵,那就是相對正義的力量來源,信仰!”老教皇笑了笑,隨即沉聲說道,“而邪惡的力量,來源於恐懼,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包括對死亡的恐懼……一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比平常更加強大的力量,當然並不是單指恐懼,憤怒、憎恨等等,強烈的負面感情也會增強這股力量,而這種由負面感情衍生的力量,往往會引發悲劇,所以我認爲是邪惡的力量……人的意志很薄弱的,它很容易被環境或突發的事物影響,但是堅定的信仰可以避免自己犯下錯誤……所以說,力量其實不存在絕對正義和絕對邪惡,但是他們的本質不會改變,一味追求強大的力量,終究一天會被這股力量拖垮……”

“信仰……恐懼……”

望着皺眉深思的男孩,老教皇笑着說道,“你相信自己麼?”

“當然!”

“呵呵,自信也是信仰的一種,這麼說,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這就是信仰?”

“不,單單只是自信,那並不完全,”說着,老教皇指了指索斯,沉聲說道,“我瞭解一些當時的事,你體內的黑暗力量之所以會如此迅速地擴散,一方面是因爲那個名叫斯洛斯的遠古意志,而另一方面是因爲你自己的原意,被阿格斯打敗後的憤怒、以及面臨死亡時的恐懼、還有迫切得到強大力量的心,這纔是造成你現在這一切的根本原因,所以說,如果你想恢復之前那樣,就必須堅定你的信仰,捨棄對阿格斯的仇恨與憤怒!這樣說聽得明白麼?”

“明白!”

“做得到麼?”

“做不到!”

“……”老教皇愣了愣,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孩子,揹負仇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你會漸漸失去自我,不擇手段以獲取更強大的力量,最終被這股力量所吞噬……”

“但是不管說,我要殺死阿格斯,一定要!”

望着男孩眼中的濃濃仇恨,老教皇略微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他感覺有些頭疼,因爲這個實在是太固執、太自我了,而更糟糕的是,這個偏執的孩子卻是一位使徒,是某位遠古意志的使徒,一旦因爲仇恨而走向邪惡一方,勢必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無法承受的毀滅。

而另一方面,老教皇個人並不想這個孩子因爲仇恨而失去自我,畢竟,這個孩子可以看成是那兩位的繼承人……教廷十二位紅衣大主教之一的安德魯.阿什沃恩主教,以及同等身份的查爾斯,聖.查爾斯.喬治!

“孩子,從明天起,我來教你白魔法!”

“唔?”

望着男孩疑惑的表情,老教皇指了指他的左手,微笑着說道,“我說過,只有堅定的信仰之力,才能夠遏制這股黑暗力量,以避免被它所吞噬,況且,如果[聖痕]單單只是作爲封印使用,這未免對那兩位太不尊重了,教廷的神術,絕對不下於帝國黑魔法師,從明天起,你不能再使用斯洛斯的邪惡力量,我會教你聖光魔法,首先就教你【神術:天使降臨】吧,這樣斯洛斯的力量就不會再影響到你,唔……首先就用安德魯神父的天使吧,繼承[聖痕]的你有資格驅使那個上位天使,和那個傢伙的姓格一樣,那個天使是一個很暴躁而擅長戰鬥的傢伙,【中位天使:力天使--帕瓦斯】,記住這個名字,從明天開始,他將會是屬於你的、新的力量!”

“帕……帕瓦斯……”

(未完待續)

第四十章 不被承認的旅人(二)第三十四章 年終考覈第八十六章 意外第三章 潛藏的悲傷(二)第二十一章 諸多麻煩第三十一章 愚者第九十七章 無法控制,改變的時代(四)第十九章 籠罩着帝國的黑暗(二)第六章 超越認識的存在(二)第五十七章 崩壞的世界(三)第四十九章 動亂的開始第五章 來自薩洛尼亞的逃亡者第七十九章 晚餐第五十八章 他、他、她、她第七章 神秘的逃亡者第七十四章 在黑爾鎮的碰面第十章 不安的心第十八章 籠罩着帝國的黑暗第五十一章 深藏的感情!第七十三章 被遺棄的城市,凡托裡斯(四)第六十六章 無聲的哀傷第一百一章 欲來的風暴第十四章 魔法學院赫利瑞奧克斯第十二章 教廷會議第三十四章 愚者(四)第三十二章 兩個月後【章節名很難想】第七十章 被遺棄的城市,凡托裡斯第三十七章 三個月後第五十四章 分組賽(三)第六章 遠來的大魔法師(二)第九十二章 一類人(四)第九十九章 離去(二)第三十六章 啓程第三十章 辛秘第一章 教授居住的村莊第十五章 物以類聚第二十六章 暗流(二)第三十章 辛秘第十四章 魔法學院赫利瑞奧克斯第九十七章 無法控制,改變的時代(四)第十章 災難(二)第五十三章 深藏的感情!(三)第四十四章 久違的古魔法史第十七章 第二天使(二)第三十一章 過渡【章節名很難想】第四十九章 不安的預兆!第五十七章 決賽(二)第三十章 涌動的黑暗(二)第五十一章 深藏的感情!第十六章 物以類聚(二)第二章 莫名其妙的尷尬第三十一章 過渡【章節名很難想】第十一章 一百碼的地底下(二)第四章 潛藏的悲傷(三)第十六章 物以類聚(二)第十五章 物以類聚第五十二章 分組賽第十九章 特殊的天賦第二十六章 暗流(二)第十章 不安的心第二十一章 諸多麻煩第五十四章 幕後的幕後第五十三章 深藏的感情!(三)第四十二章 既定的命運?第三十四章 黑與白(二)第六十四章 假面第四章 不知名的世界(二)第三十五章 年終考覈(二)第二十二章 重逢(三)第二十四章 真正的魔法師之間的較量(二)第十章 災難(二)第三章 不知名的世界第九十一章 一類人(三)第六十四章 半神第七十六章第三十一章 愚者第四十一章 未來?第二十五章 實爲考覈的活動,開始第十章 一百碼的地底下第五十五章 崩壞的世界第三十三章 愚者(三)第二章 潛藏的悲傷第一百三章 瑞奧克斯戰役(二)第三十四章 愚者(四)第三十九章 天才占星師第九十一章 一類人(三)第五十四章 幕後的幕後第五十一章 兩個學院之間的比賽(二)第六十五章 半神(二)第十三章 地底下的戰鬥(二)第三十九章 不被承認的旅人第八十章 關係第十五章 物以類聚第八十章 關係第三十一章 過渡【章節名很難想】第三十二章 涌動的黑暗(三)第七十三章 被遺棄的城市,凡托裡斯(四)第九十八章 離去第五十四章 分組賽(三)第三十一章 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