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了好了,你倆真夠肉麻的。”林曼芝雙手環胸地不住摩擦着,一個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墨冉靜滿眼的欣然之意,看着哥哥跟白翩翩能這麼和睦的對話相處,更理解了他們之間建立起來的感情了,獨自轉頭掩嘴笑了。
“墨淵,既然你好了,那就起來繼續趕路,離了這危險之地。”宮孜惟沉着聲喝到,臉上一點表情也沒。
“喂,你這二貨,又鬧哪門子情緒,沒見大家還未休整好麼?”林曼芝上前用胳膊肘推了一把宮孜惟的臂膀,直面叫囂。
“咦……你丫,居然還動起手來了,小心我……”
“你……怎樣?”林曼芝更加囂張地昂起標準45°角,一臉不屑。
“你……哼!”宮孜惟無可奈何,只好甩袖轉身離了林曼芝更遠的地方。
白翩翩也跟着笑了這對歡喜冤家,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你倆到底要掐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語音落便走到墨淵身旁,白翩翩笑臉盈盈地瞧了一眼溫情滿溢的墨淵,大家心情都挺不錯的。
“來,我扶你起來。”
墨淵點點頭,想要伸手過去,卻發現自己的左臂擡不起來。
白翩翩也是注意到了這隻看似扭曲的手臂,瞳眸驟然緊縮,“你手……難道骨折了?”
墨淵沉默半響,感受這左臂的不能控制,最終還是點了頭,“嗯,應該是骨折了。”
“呀!那怎麼辦?”白翩翩驚異地凝望着墨淵,好似痛到自己心尖尖上了。
墨淵並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相反的是他看起來比平時還輕鬆了許多,這應該都歸功於白翩翩一人身上,墨淵因爲白翩翩而早就忘了身上留下的傷痛。
“不礙事!”
“都這樣了,還不礙事?你們男人,就是喜歡逞能。”白翩翩嘟囔的小嘴可愛俏皮,看得墨淵稀罕到了心底,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眸靈光一閃,“倒是你怎麼回事?”
“嗯!?什麼怎麼回事。”白翩翩一臉茫然,還是不知道墨淵問的意思。
“就是你瞬間突然怎麼就強大了的事。”
“我真的強大過?”白翩翩指着自己,誇張的表情詮釋了她自己的不信。
“難道你不知道,甚至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白錦軒一旁附和,想了半天也沒個理由。
“是的呀,我真沒感覺,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們,阿蓮那些壞人是怎麼被你們給懲治了?”
“完了完了,今天這個事情是說不清了,難道這三千凡界還真有奇蹟一說?”白錦軒仰天長嘆,攤手還是無解。
談說間,墨冉靜已經爲墨淵接好了那隻手臂,隨即再往他手臂處輸入一股靈氣,頓時墨淵感覺好了很多,手臂靈活扭動了。
這一路上來,真虧有了墨冉靜的相陪,大家有個小傷小痛的都是墨冉靜在排憂解難。
白翩翩當初的建議,的確好到掉渣。
“冉靜,你真厲害!”白翩翩調皮的眼角對着墨冉靜一擠,大拇哥豎得端正。
“呵呵……沒什麼,他可是我哥呢。”墨冉靜笑得害羞,臉上不自然地泛起一股嫣紅,看得白錦軒心中舒心喜悅。
墨淵在白翩翩的輔助下站起身來,對着墨冉靜的眼眸多出幾分欣賞之色,“回去後我就告訴爹孃,要你去師傅哪兒多學習學習。”
“呀,哥,真的嗎?”墨冉靜少有的激動表情,一跳起身,高興程度昭然若揭,“我早就想去了,可是礙於爹孃的阻攔,說一個姑娘家的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所以就……”
墨冉靜表面冷清,其實內心狂熱。
“哈哈……冉靜,這下有你哥哥給你擔保推薦,保準能遂了你的願。”林曼芝也跟着替墨冉靜高興。
“嗯!”墨冉靜滿心歡喜地點着頭,白錦軒也從頭到尾地爲了墨冉靜高興。
“好了好了,這下人也醒了,也能有說有笑了,我們就上路吧。”宮孜惟催促道。
宮孜惟是不喜歡自己被人忽略的感覺,要知道之前他也是受過傷了,卻無人問津,作爲傲嬌受的一枚,他內心倍受打擊。
自尊心與自傲心,全然碎了一地。
“二貨,你今天倒是急了,太陽打西邊出的吧。”林曼芝指了指頭頂被烏雲遮住了的太陽,滿嘴的挑釁。
“林曼芝,本宮告訴你……不要欺人太甚。”宮孜惟斂着性子跟林曼芝較勁,畢竟她還是個女子。
“咳咳……好了,我們上路吧。”墨淵清嗓淡淡說道。
墨冉靜這才瞟了一眼宮孜惟,看他不住抽搐的嘴角,關心問道,“少爺,你的傷……怎麼樣?”
“哇咔咔……”
聽聞有人關切地問到,宮孜惟瞬即快要感動得流出晶瑩的淚花來了,“冉靜妹妹,果然還是你最有心,我就是覺着胸口悶悶的,着實不舒服得很。”
宮孜惟纔是那種說不得的對象,毫不謙虛地誇張地說出自己的不適。
“哦,那麼嚴重?”林曼芝不信,伸手就要去扒宮孜惟的衣衫,“讓本小姐來爲你治療治療。”
林曼芝的笑聲來不懷好意,如今折磨宮孜惟成了她在這一路上行來的最好消遣方式。
“滾犢子……誰要你看,要看也是給冉靜妹妹,你邊邊去。”宮孜惟這刻倒是對墨冉靜親甜了不少。
倒是不喜吭聲的白錦軒聽得渾身上下沒一處自在舒服的,難道宮孜惟這麼快又轉向了?
見着林曼芝跟宮孜惟已經上演誇張的追逐大戲來,其餘幾人紛紛翻起白眼搖着頭,“這倆人,天生的冤家吧。”
小狐狸也看得仔細,目不轉睛,誰也不知道它到底看懂沒看懂,只是滴溜水靈的大眼睛一直跟着他們繞着圈,嘴裡不住發出“嗚嗷”的音。
“少爺、曼芝,你們別鬧了。”墨冉靜對着倆人似玩着丟手絹的遊戲喊道,向他們招手,示意宮孜惟趕緊過來。
宮孜惟還真就看懂了墨冉靜的意思,跟着便來了跟前,“冉靜妹妹,有何吩咐?”
宮孜惟的客氣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驚,要說來他怎麼地還是太子身份,如今對這墨冉靜一個小丫頭還這般恭敬,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白錦軒站在墨冉靜身後,牙齒不住發出咕唧咕唧之聲,然而雙手的拳頭窩得死勁。
一旁的白翩翩看得真切,心中跟着着急,要說墨冉靜肯定沒有自己圓滑,尤其在感情上的事情,她就是一張白紙,不懂得拒絕的,有些東西必須得扼殺於搖籃。
“二哥呀二哥,你可真笨,還是讓我這個當妹妹的來給你想辦法吧。”
“少爺!”
“嗯!”宮孜惟這會好似柔若無骨地在墨冉靜面前扭呀扭的,迴應的聲音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墨冉靜跟着也是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清婉道,“看你跑起來的樣子,應該傷勢不大,到時候注意自己調理,很快就能全然恢復。”
墨冉靜說得認真,宮孜惟卻還不幹。
“不嘛,我就要冉靜妹妹給我調理,怎麼都覺着心口窒悶,連喘氣都有的困難。”
的確,宮孜惟受了那掌力是在胸口處,可他們都是有靈力之人,對方卻是一幫單純爲了靈珠而跟來的匪盜之人,靈氣之說便無稽之談。
墨冉靜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宮孜惟的無理要求,兩隻小手不住地左右摩挲。
“走!”一身橫向刺來的呵斥聲,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尖聲尖氣,也只有林曼芝才能發揮得出,也只有林曼芝纔敢對這宮孜惟沒大沒小。
或許是因爲林曼芝的家境地位,更或許是因爲她乖張紈絝的秉性,所以才能格外特殊地這樣對了宮孜惟。
宮孜惟被擰了耳朵,難怪叫聲這般悽烈,乖乖地跟着林曼芝的腳步走去。
真可謂一物降一物、野物就能降怪物。
只見白錦軒悄悄地吐出一口氣,鬆了心中的芥蒂,離了墨冉靜更近。
白翩翩看得眼裡全是笑意,說白了,這倆人應該是差上一把什麼樣的火,不然宮孜惟自己都還找不着北。
那笑意,被墨淵看在眼底,心中自然明白了白翩翩的想法,跟着微微點頭。
打鬧中,幾人已經上路。
雖然他們還是不知道該往何處走去,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啓程,爲的就是天上之水還有剩下的那兩顆靈珠。
說起靈珠,墨淵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好生保管,也是受益匪淺。
靈珠的近身居然也是有天大的好處的,墨淵跟着身上的靈氣充裕。不知覺中,自己竟然也在吸入強大的靈氣並在微妙地匹練着。
每一次的打鬥與受傷,都是對*的一種鏈錘,只是他自己還不清楚,爲何受傷過後都不是那麼讓自己難受痛苦。
靈珠真真是個好東西呀。
臨走時,白翩翩刻意打望了四周坐落的村舍,爲的就是給墨淵找了一身換上的行頭。
當然,又是她給欣賞的一身。
深黑的衣袍加個淡藍的褂子,雖不是那般華麗高貴,可也輕便隨意得多,出門在外也就沒了那麼多的講究,這席地也沒什麼好的料子,一切將就便是。
墨淵少了反抗,多了順從,讓其他的人感覺異常奇怪。
“難不成摔個山洞,就能將感情摔好?要不……大家都去摔上一個看看。”
白翩翩看着自己親手打造而出的墨淵,冷清的英氣銳減,多出幾分平易近人的和悅之色,在看着小狐狸依舊圍在墨淵的項脖上,滿眼的欣然之光不斷閃爍。
“嗯,這正是我想要的。”
白翩翩擡眼望去,看墨淵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之色,心裡嘀咕道,“墨淵,你知道我曾經就是你脖子上的那隻狐嗎,成天被你戲弄欺負,如今這樣的感覺纔是正好,不想回到被你奚落欺凌的那個地方了,我們一直就在這三千凡界吧。”
忽然,墨淵猛地一轉身,好似背後長了眼睛,看穿了白翩翩的心事,如實質般的眼神盯着白翩翩看,看得她渾身發毛,“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感覺你似有心事一樣?”墨淵淺淡道,眼眸帶着一抹擔憂之色。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擔心的是什麼。
“心事!”白翩翩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他真那麼厲害,能有讀心那套術式?”
白翩翩慌忙地搖手晃腦,臉色微白,“沒有,什麼都沒有。”
只能說,這些人都是些誠實的孩子,一點不會撒謊。
殊不知,眼神與動作全然出賣了他們。
“真沒事?”
“嗯,朋友——你想多了!”
墨淵這才安然轉過身來,“好吧”,繼續走在白翩翩前面,只是圍了圍脖子上的小狐狸,“靠緊些,不然你咬住自己的尾巴。”
“呀!”白翩翩更加驚異的眼神盯着墨淵的後背,“這話……曾經他也說過!”
墨淵渾然不覺自己的說法有絲毫的不對,只是白翩翩的臉頓時煞白,好似墨妖君的影子離了自己越來越近了。
“媽媽咪呀……千萬不要呀,姐纔不要那個墨……妖……君!”
白翩翩腦子裡充滿了妖君的片段與畫面,眼神變得焦灼不安起來,嘴裡不住地翻動,魂不守舍。
“翩翩,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走呢?”宮孜惟在前端走着,不停地捂住被擰得通紅髮燙的耳朵,“該死的林曼芝,我不會放過你的。”
發呆發神發愣的白翩翩心思完全沒放在何去何從上,根本似沒聽到宮孜惟的喊叫。
“咦!?”宮孜惟見半天沒有吭聲的白翩翩,有種難掩的不確信,“難道今天被該死的林曼芝擰了耳朵,顏面盡失,連翩翩也瞧不起本宮了。”宮孜惟腹誹。
宮孜惟故意大聲“咳咳”兩聲,其餘人都見了他的反常舉動,可沒一人搭理,只是林曼芝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牢騷,“二貨”兩字堂而皇之地破口而出。
宮孜惟是累了,淡淡嘆出口氣,“翩翩,你沒聽到我的話麼,難道你也不理會我了?”
“翩翩”二字力道更甚。
這才拉回了白翩翩飛出九霄外的魂舍,“安?怎麼了?”
“問你怎麼走?”白錦軒在白翩翩身後爲她提醒。
“怎麼走?這事怎麼問我了,應該問墨妖呀!”白翩翩沒經過大腦,直接說出。
“嗯?墨妖?”墨淵聽了,瞬間皺眉,“好些時日她沒這樣叫我了,今天怎麼這樣突然,肯定是有心事。”
宮孜惟聽了白翩翩的話,也是不過大腦,“喂,問你呢,墨妖,到底怎麼走?”
“墨妖?!”
衆人紛紛望向墨淵,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心中怪想念的,都微眯了眼,各笑各的。
“翩翩,你……絕對有心事。”墨淵這纔回過頭,瞅着白翩翩,嘴上說出。
“哎呀,都說了沒心事,一個勁的問,問什麼呀問?”白翩翩火爆性子又突兀地冒出,滿眼冒着鬼火似的焰,極其不耐煩。
她心中想了被墨淵欺負的種種,不自然地狂躁,好似不像了現在的她。
着實嚇着了大家。
“什麼情況,最近她都性情大變,一會功力大增如蓋世靈尊,一會秉性怪異讓人難以琢磨。”
白翩翩頷首垂眸,情緒不穩,隨手再衣袖中扯出那柄靈境來,“誒,你來,告訴我們現在又該怎麼走了。”
靈境無反應。
“對了,忘了說了,你丫最好不要再給我們指有什麼危險發生的道了,我們寧願繞其道而行也不想再有什麼事端,太累人了好不好,你倒是安靜地躺在姐的懷中,安逸舒適。”白翩翩喋喋不休,完全沒在意靈境的動靜。
“誒,翩翩,你看……靈境好像沒有絲毫反應。”墨淵好心提醒,溫和的聲道帶着獨有的磁性。
“嗯,我知道,就你懂!”這句淡然無味的話任誰聽了心裡都會不爽。
果然墨淵沉了沉臉色,微微一僵,“你這也太……情緒化了。”
“愛咋咋地,姐就這樣。”白翩翩鼻子一抽,吊兒郎當。
“呀嘿,這究竟怎麼回事。”墨淵徹底蒙圈了,他對白翩翩還是不夠了解。
此刻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白翩翩沒有理會墨淵的反應,繼續拿着靈境搖了又搖,“你丫平時不是挺橫的,今天生病了還是咋地?”
白翩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火,逮誰不給誰好臉色。
靈境還是沒有反應,白翩翩只好罷休,攤攤手,無奈地撇嘴,“沒辦法,他睡得太香了,不想理咱們。”
“可笑!竟然該聒噪的時候卻沉默,真心想挨本宮的揍不是?”宮孜惟大了膽吼到,也只有這會靈境沒反應他才做出了這番動靜。
目的顯然,想要白翩翩跟墨冉靜都擡眼正瞧了他。
這人,真夠愚蠢!
“那怎麼辦?我們還走不走?”白錦軒擔心問道,他很少有了主張。
“走,當然得走!”林曼芝喊到,她最放不下的當然還是靈珠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是呀,翩翩的天上之水還沒找到呢。”墨冉靜補充道,不經意地也瞟了一眼自己哥哥微妙變化的情緒。
“走——該怎麼走?墨兄,你說句話吧。”白錦軒提了墨淵的醒。
沉默半晌的墨淵一臉鄭重,漆黑的瞳眸閃過一抹不懷好意,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的自私吧,但也是爲了大家着想。
“找,繼續找。”墨淵手指着下巴,輕輕摩挲,“不過得換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