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看到了我失丹軟弱的模樣, 不能留。”魔主心裡這麼想,背在身後的一隻手開始凝聚力量。
簫卿靈力低微,對此毫無所覺, 揚起笑臉對蚩君打招呼:“給魔主君上請安~”雖說昨晚藉着酒意向蚩君要到了直呼他名字的特權, 但今日他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看着少女明媚的笑容, 魔主猶豫起來。難得遇到不怕她還這麼對胃口的人, 就這麼殺了,好像有點可惜。
簫卿殷勤地湊近,彷彿忘了剛纔蚩君把她推下牀還兇她的事情。像個真正的少女一樣對蚩君問東問西, 表現出剛來魔域,對什麼都十分好奇的樣子。
蚩君還在想:“昨夜, 抱着她睡還挺舒服的。此人天賦平平, 靈力低微, 就算想傷我,恐怕也沒那個能力。長得美會說話, 留着也沒什麼問題,權當養個解悶的小東西罷。”
蚩君心裡鬥爭一番後,放棄了對少年出手。
少女問來問去,高大的魔主君上一句也沒有回覆,她只好偃旗息鼓, 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安靜地站在旁邊。
“簫, 卿?”魔主緩緩念出她的名字, 沙啞的嗓音微微上挑, 像是把這名字在舌尖轉了圈才吐出來。
簫卿耳朵一麻,趕緊擡頭回應:“在!”
“你不怕我?”魔主似乎有些好奇, 伸手捏住簫卿的下巴,陽光下快要眯成縫的瞳孔盯着簫卿,想要一個回答。
“我從小仰慕魔主君上!曾聽聞您幾百年前一人獨戰羣雄的威武風光,我就期盼,有一天能站在您身邊,近距離瞻仰您的身姿!”簫卿一溜串地說完這大段話,目光殷切誠懇地看着蚩君。
魔主君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少年的幾句誇讚當然不至於讓她飄飄然忘乎所以。不過不得不說,不管是人還是魔,聽到漂亮話總是會感覺更舒坦。既然已經決定留下簫卿,她就不會再管她接近她是否別有目的,魔主君上,就是如此灑脫隨性。
“好,那今後便站在我身邊,我在哪你就跟到哪,哪怕是死!”這句話是蚩君從話本子裡抄過來的,她覺得用在此處十分合適,捏着簫卿下巴的手微微收緊又鬆開,頗有幾分霸王風範地說完後,轉身自顧自走了。
簫卿一愣,快走幾步跟上去。她微微低頭,乖巧地走在魔主身邊,一雙耳朵卻已經悄悄紅透了。就是這句話,上輩子初見時,蚩君也對她說過這句話。那時她心裡毫無波動,還暗暗嘲笑魔主單純好騙。今日再次聽見,竟有一種天道輪迴,她終於找回他的欣喜感動。
“過去你護我,我並未珍惜,恍然大悟後卻爲時已晚。這一世,就讓我來保護你!”簫卿雖靈力低微,但依靠過去的記憶,她有把握讓蚩君獲得更多靈寶資源!以蚩君的修爲,若能成功修復魔丹,魔域人間將再無人能傷她。
蚩君魔主人高腿長,步伐看似閒散,速度卻是不慢。
現在的簫卿只有十六歲,正是人間青春年少時候,昨日宴會酒喝了挺多,卻沒吃什麼。今早也沒吃。她現在餓得有點使不上勁,跟了蚩君一段路,漸漸體力不支。
蚩君耍完帥後感覺自己狀態良好,只顧自己往前走,享簫卿前有微風拂面,後有花草相伴的清爽心情。完全不管剛收的仙門小跟班在後面有多累。
簫卿終於小跑也跟不上了,她站在原地擦了把汗。看着蚩君的背影,喊:“魔主君上!”
魔主君上終於停下腳步,卻未回頭。
簫卿趕緊跑過去,問:“我們這是去哪?”
離開寢殿後,蚩君帶着她七拐八繞,快要走出無底宮了。
“去送人。”魔主說。
魔域無底宮是魔主蚩君的地盤。幾百年前這裡是一片狼魔聚集地,三座大山互爲屏障,是處極好的天然聚靈陣。後來,有魔主提出要給新晉魔主修建宮殿,以彰顯魔族排面。蚩君就選了這三座無底,建了無底宮。
昨日是蚩君三千一百五十歲壽辰,魔域人間前來赴宴的仙門魔族都不少。雖說大部分人或魔可由幾位魔主出面迎送接待,但是身爲宮殿主人,蚩君總歸還是要現個身露個面。
比起後殿的冷清,前殿此時熱鬧得很。酒醒的衆人以宗門和家族爲中心,扎堆聚在一起。殿中太多聲音混雜,嗡嗡隆隆聽不清簫。
蚩君從後門進入,繞過祥雲屏風踏上臺階的剎那,雜亂的聲音一瞬消失,無底殿靜了下來。蚩君坐上主位,擡眼掃了一圈。
這時一位穿着紅衣,發間有羽飾的魔主走上前,對魔主行了個禮,看見魔主微微點頭示意後,又轉身面向衆人,朗聲道:“衆位魔主,衆位仙長。今次君上壽宴,諸位能來赴宴實在是魔域之喜。賓盡主歡,地妖在與諸位的論道中也獲益良多......”地妖魔主行爲舉止有禮且大方,跟那些粗暴的魔域魔族完全不一樣。
魔域中,地妖魔主算是比較另類的魔。正常的魔以武爲尊,地妖卻喜歡讀書,讀仙門的書。因爲心思都放在讀書上了,地妖魔主的戰鬥力比起別人來就略遜一籌,曾經被打得一年換三次洞府。就算無仇無怨,附近的魔也樂意欺負欺負這個修煉緩慢的“讀書魔”。地妖過去的生活就是讀書被驅趕,換地方地方讀書,繼續被驅趕......
直到蚩君遇見地妖,魔主把地妖帶回無底宮,讓地妖當了她的護法。這位不簫卿同族待見的魔才得以安心地一邊修煉一邊繼續讀書。
蚩君魔主日常沉迷修煉,很少管事。
地妖又對魔主心存感激,努力發揮自己擅長統籌管理的才能,把無底宮中的大小雜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久而久之,她成了魔主的大管家.雖然實力不是最強的,卻是蚩君最放心的一位魔主。
此次壽宴也是地妖一手組織,等她說完致謝陳詞,就擡手讓手下小魔開始送客了。
簫卿站在屏風後面,看着地妖,腦中翻找着回憶。
地妖魔過於謹慎衷心,上一世她花了好大功夫才離間地妖與蚩君,這一世既然決心站在蚩君身邊.就不必對地妖再有敵意。
往後,可能還得仰仗這位大魔頭幫她呢。
......
仙門的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乾月門的帶隊長老看了一圈身邊的弟子,發現少了人,長老木着臉詢問:“簫卿呢?”
弟子們面面相覷,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韓長風此時走上前,附在長老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長老眉間褶皺越聽越多。表情驚疑不定,眼神時不時飄向上方坐着的魔主。
聽韓長風說完,長老不贊同地小聲斥責:“胡鬧!簫卿靈力本就先天不足,沒能力自保。她埋伏魔主身邊,怕是活自己找死!”
韓長風一拱手,解釋說:“長老,不必擔心,簫師弟你放心吧。況且她長得那麼俊美,魔主見了喜愛,也定然不捨得輕易殺了師弟。她本領不高,更能讓這些魔族放鬆警惕,是留下當臥底的絕佳人選。”
長老臉皮抽動,看着韓長風把握十足的樣子,無奈地嘆氣:“罷了,既然你們已商量好。那是生是死,皆是她自己的選擇。”
簫卿,一個低階弟子罷了,帶不回去就帶不回去吧。對於乾月門而言,這樣的低階弟子,每次出門歷練,死幾個在外面,也很正常。
最終,長老朝主位的魔主一拱手,轉身帶着乾月門的弟子們離開了。
簫卿透過屏風,看着自己宗門的人走出大殿的背影。夕陽餘暉將她們映成了一副剪影,沒有人回頭看一眼。自始至終,不論是帶隊長老還是曾經交好的宗門弟子,發現她不在隊伍中後,都沒人向魔族問一句:簫卿此刻是否安好?
果然,對她們來說,她簫卿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能活着給仙門遞消息最好,死了也沒什麼關係。
如此冷漠淡薄的宗門,何須再留戀!
魔域無底宮是魔主蚩君的地盤。幾百年前這裡是一片狼魔聚集地,三座大山互爲屏障,是處極好的天然聚靈陣。後來,有魔主提出要給新晉魔主修建宮殿,以彰顯魔族排面。蚩君就選了這三座無底,建了無底宮。
昨日是蚩君三千一百五十歲壽辰,魔域人間前來赴宴的仙門魔族都不少。雖說大部分人或魔可由幾位魔主出面迎送接待,但是身爲宮殿主人,蚩君總歸還是要現個身露個面。
比起後殿的冷清,前殿此時熱鬧得很。酒醒的衆人以宗門和家族爲中心,扎堆聚在一起。殿中太多聲音混雜,嗡嗡隆隆聽不清簫。
蚩君從後門進入,繞過祥雲屏風踏上臺階的剎那,雜亂的聲音一瞬消失,無底殿靜了下來。蚩君坐上主位,擡眼掃了一圈。
這時一位穿着紅衣,發間有羽飾的魔主走上前,對魔主行了個禮,看見魔主微微點頭示意後,又轉身面向衆人,朗聲道:“衆位魔主,衆位仙長。今次君上壽宴,諸位能來赴宴實在是魔域之喜。賓盡主歡,地妖在與諸位的論道中也獲益良多......”地妖魔主行爲舉止有禮且大方,跟那些粗暴的魔域魔族完全不一樣。
魔域中,地妖魔主算是比較另類的魔。正常的魔以武爲尊,地妖卻喜歡讀書,讀仙門的書。因爲心思都放在讀書上了,地妖魔主的戰鬥力比起別人來就略遜一籌,曾經被打得一年換三次洞府。就算無仇無怨,附近的魔也樂意欺負欺負這個修煉緩慢的“讀書魔”。地妖過去的生活就是讀書被驅趕,換地方地方讀書,繼續被驅趕......
直到蚩君遇見地妖,魔主把地妖帶回無底宮,讓地妖當了她的護法。這位不簫卿同族待見的魔才得以安心地一邊修煉一邊繼續讀書。
蚩君魔主日常沉迷修煉,很少管事。
地妖又對魔主心存感激,努力發揮自己擅長統籌管理的才能,把無底宮中的大小雜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久而久之,她成了魔主的大管家.雖然實力不是最強的,卻是蚩君最放心的一位魔主。
此次壽宴也是地妖一手組織,等她說完致謝陳詞,就擡手讓手下小魔開始送客了。
簫卿站在屏風後面,看着地妖,腦中翻找着回憶。
地妖魔過於謹慎衷心,上一世她花了好大功夫才離間地妖與蚩君,這一世既然決心站在蚩君身邊.就不必對地妖再有敵意。
往後,可能還得仰仗這位大魔頭幫她呢。
......
仙門的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乾月門的帶隊長老看了一圈身邊的弟子,發現少了人,長老木着臉詢問:“簫卿呢?”
弟子們面面相覷,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韓長風此時走上前,附在長老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長老眉間褶皺越聽越多。表情驚疑不定,眼神時不時飄向上方坐着的魔主。
聽韓長風說完,長老不贊同地小聲斥責:“胡鬧!簫卿靈力本就先天不足,沒能力自保。她埋伏魔主身邊,怕是活自己找死!”
韓長風一拱手,解釋說:“長老,不必擔心,簫師弟你放心吧。況且她長得那麼俊美,魔主見了喜愛,也定然不捨得輕易殺了師弟。她本領不高,更能讓這些魔族放鬆警惕,是留下當臥底的絕佳人選。”
長老臉皮抽動,看着韓長風把握十足的樣子,無奈地嘆氣:“罷了,既然你們已商量好。那是生是死,皆是她自己的選擇。”
簫卿,一個低階弟子罷了,帶不回去就帶不回去吧。對於乾月門而言,這樣的低階弟子,每次出門歷練,死幾個在外面,也很正常。
最終,長老朝主位的魔主一拱手,轉身帶着乾月門的弟子們離開了。
簫卿透過屏風,看着自己宗門的人走出大殿的背影。夕陽餘暉將她們映成了一副剪影,沒有人回頭看一眼。自始至終,不論是帶隊長老還是曾經交好的宗門弟子,發現她不在隊伍中後,都沒人向魔族問一句:簫卿此刻是否安好?
果然,對她們來說,她簫卿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能活着給仙門遞消息最好,死了也沒什麼關係。
如此冷漠淡薄的宗門,何須再留戀!
第七章
前來赴宴的人都散去後,天已完全黑下來。
蚩君轉頭,一眼就看到少年蹲在屏風旁,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怎麼這幅表情?”蚩君挑眉。
簫卿站起來,手按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朝魔主君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了。
正在跟蚩君清點賀禮的地妖轉頭,她早就發現了這個跟魔主君上一起過來的仙門少年。但君上沒說什麼,她也沒做理會。此時看着少年撒嬌朝君上討吃的,地妖說:“這位......小公子?”
“我叫簫卿。”簫卿對地妖笑了笑。
“簫公子,”地妖點頭,伸手招了個小魔過來:“翠蘭,帶簫公子去用膳。”
簫卿卻殷勤地朝蚩君招手,問:“魔主君上,你餓不餓,待會我帶點吃的過來吧!”
魔主手點看賀禮清單,此時並沒有什麼心情:“不必。”
“好的。”眼看主動竟然被拒絕,簫卿只好跟着帶路小魔離開。
半路上,看到聖火之地,簫卿好奇地伸手探了探,手中竟然殘留餘火。
翠蘭連忙把她拉開:“你這是找死,這是聖火!”
魔族的後廚粗知識一片片的大鍋和一些簡單的架子!難道昨夜魔族宴會的菜,都是才能夠外地搶來的嗎?看着掛在這空空如也的後廚,簫卿嘆氣,自己動手打算燒飯做菜。
魔女翠蘭十分好奇,也帶着幾分警惕,上下打量着簫卿,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到了廚房後她也沒走,就看着簫卿到底想要做出什麼東西。
一團赤炎火“茲啦”地出現在簫卿的掌心,手中冒出,讓人有些吃驚。
翠蘭湊過來,好奇地問:“動用聖火殘餘,不會傷害魔族嗎?”
簫卿說:“不會啊。魔族聖火衍生的火焰,是不會燙到自己的。”
翠蘭點了點頭,蹲到了簫卿身邊:“你真厲害啊!我是無極魔,身體怕火,看到火也會很害怕。”
“對仙門來說,取聖火是一項必修功課。”簫卿笑了笑,一邊看着手中的聖火鏡像變化。
翠蘭又問:“你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嗎?”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拿到魔族聖火。
簫卿說:“不走了,我想跟着魔主修行魔族聖火之術。”
“你不怕嗎?”翠蘭像是想起什麼,顫巍巍地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副害怕的樣子:“你不知道,魔主有多殘忍”
簫卿搖了搖頭,咳嗽幾聲,卻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難道自己平時看到的那個魔主,其實不是她真正的面目嗎?
是不是,還有一張另外的面孔在她的面具下?
不過眨眼之間他也不是繼續準備,在這種事情上面糾結下去了。
“那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呢?”
面對這樣的一個情況,的確也是會有點震驚,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想要留在魔君的身邊。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再說了,更何況我也不想要再去說些什麼,你嘴裡面的那些事情我也的的確確,並不是非常的清楚,所以我也不做評價。”
自己不管它到底有什麼樣的不爲人知的面目,最起碼上一世自己和他的接觸的一段日子,大家都過得非常的高興。
哪怕自己根本就沒有怎麼樣過。
即便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過多的珍惜,可是轉眼過來一看,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好,都是那麼的甜蜜。
既然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當然要好好珍惜。蕭卿這樣想着,緊緊握着雙拳。
“也真不知道現在的人都是怎麼想的,難不成一個個的都是不知道我們魔君的厲害嗎?到底是有多麼的殘忍嗜血嗎?”
小魔走在前面,皺着眉頭想着。
死都想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這樣的一個狀況,他心裡面屬實也不太理解。
可現在這個樣子依舊還只能是這個模樣。
“可真的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唉……”
沒想到自家魔君到底有多麼的殘忍,小魔在前面都不禁打了個寒戰,臉色蒼白極了。他的嘴裡面依舊還是在自己的唸叨着,眼神也時不時的往旁邊瞟了瞟。
這個蕭卿可真的就是奇怪,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會這麼做呢?
“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現在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且你看我這肚子餓的都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不想要跟翠蘭再說太多的事情了,因爲翠蘭有很多的情況都是不明白的,自己畢竟擁有了上一世所有的精神,自己這一次魔君也是不可能會去拋棄她的。
“算了算了,既然你就這麼大膽的話,那我也只能是什麼都不能說了,現在就算我再說再多,你肯定也是不會聽信於我的。”
翠蘭雖然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只能是先。希望蕭卿能夠好運吧,想要留在魔主的身邊豈不是那麼簡單的。
“快點吧,快點吧!”
蕭卿微微一笑繼續的往前走着,其實上一輩子自己在這裡面的時候,其實心裡面是充滿了期待的,只不過那裡的期待是期待自己完成所有的任務之後。
和大師兄兩個人雙手雙飛,但是所有的事情在這裡面根本就是讓他有一些琢磨不透。
“希望這一輩子可以好好的去彌補你所有的一切,居然從這裡面開始,我要把它重新從這裡面結束,把所有的罪惡從今天開始全部都遺忘掉,我一定是會讓你好好的!這一世,換我來護你。”
簫卿暗自在心裡面想着,對於這樣的一個情況,其實他早就也已經想到了,只不過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迎來的這一天竟然是這麼的早恰好重生,竟然能夠讓自己重新重生到這一天。
還好自己還沒有做出那些讓自己有一些噁心的事情,還好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魔主的事兒。
“好了,這個就是你以後要住的一個地方,還有就是飯菜的話你確定是要自己做嗎??”
包括他們的東西其實也都是從別的地方搶過來的,如果真的是要做飯的話,那可能真的也是有些不太方便的,所以翠蘭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問。
看着他們剛剛那些東西,其實蕭卿心裡面都已經開始有一些噁心了,他還是決定自己先動手做上一點,自己先豐衣足食,畢竟看蕭卿那個樣子,也並不是想吃東西。
“沒關係的,你給我這樣的一些鍋碗瓢盆就可以了,到時候還是我來做吧,今天你們的那些食物我都沒有怎麼去吃。”
根本就不是不用怎麼去,只是完全就不想要在這裡面吃上一些不好的東西,所以纔會簡簡單單的找了這樣的一個藉口。
大家也是明白了,面前的人爲什麼會這麼去說,雖然也只能是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後便直接把他帶到了一個櫃子旁邊。
“這裡面有着一些鍋碗瓢盆,但是東西並不是非常的全,若是你自己想要做一些吃的的話,你就先委屈委屈吧,到時候的話您再……”
“沒關係沒關係,有這些也已經是夠了的,不過沒什麼問題的!”
上一世的時候,自己也只不過沒有注意到這一些離別的時候,全神貫注都將自己的心思都搭在了大師兄的身上,自然也是沒有太做這樣的一些事情。
可這一世他決定自己要好好的待在魔主的身邊,讓魔主明白自己終於明白了他對自己的好,這一輩子就換自己來守護他,絕對不可以讓那些仙界中的人繼續的來對付他們魔族。
“那就行,那我就先把東西給你放這了,到時候你就住在這裡吧,你就先暫時住着吧,畢竟今日你也走不掉了。”
“多謝。”
翠蘭離開之後,蕭卿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面簡簡單單的弄了一些麪條,便直接吃完了,躺在牀上之後開始閉上眼睛。
雖然自己這一世已經決定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待在魔主的身邊,可是當他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個大師兄那副堅強的樣子,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他那個樣子,又想到自己那一輩子錯付的感情,甚至還虛情假意地欺騙了魔主的感情。
蚩君……
那個對自己來說做什麼事情都是非常信任,不管怎麼樣都爲了自己,在關鍵時候出來救自己的人。
可惜的就是自己竟然是在生命的臨死前一刻,才慢慢的發現了這樣的一個事情,真相讓自己抱憾終生。
好在事情還是有轉機的,現在自己轉眼之間也已經來到了,這樣的一個事情上面,絕對不會再出任何的錯誤了,他一定要好好的彌補下去,要把他所虧欠的一切全部都彌補上來。
“既然給了我這樣的一個機會,我一定是會好好的把握的,這一次一定會在你身邊,不會離開的!”
夜晚,月朗星稀,簫卿卻覺得夜並不涼。也許魔族,不是那麼地殘忍……
抓住了自己的拳頭,在心裡面慢慢的放下了這樣的一個心思。
既然有了這樣的一次機會,爲什麼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呢?爲什麼不讓自己放手一搏呢?
那些所謂道義盎然的正人君子,其實只是道貌岸然,沒安好心。現在自己也已經和他們分道揚鑣了,絕對不可以在這裡面繼續的讓他們做什麼人上人了。
……
心裡面一邊想着時間也慢慢的過去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蕭卿沒有多想明日自己還要去找蚩君。
到時候一定要讓蚩君把自己給留下來,自己要跟在他的身邊努力的照顧着他,跟他學習修行也是要好好的讓他明白這一次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思。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想要留在蚩君的身邊必須要經過重重考驗,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留在他的身邊的,上一次自己的確是做了足夠的□□課,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決定自己,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個樣子了。
上一世自己的的確確利用了一些小心思,對於他所說的話,對於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違背自己的內心的,自己從來都沒有在內心當中對他有別的想法。
“我一定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對你……”
執念過於太重,又讓他重生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當中,所以即便是在臨睡之前,蕭卿的腦海當中都營造了這樣的一句話,久久不能忘懷。
第二天一大早依舊還是早早的就起牀了。
看着這一切自己明白關於蚩君的一切起居問題,蚩君在這樣的一個時辰過後,那一天他還是起的挺晚的。
“不如給他做一些吃的過去吧……”
這裡面的一些知識幾乎都不是特別乾淨的也都是了一些所謂的地妖去搶來的。
壓根常年累月的,都是吃不到一個別人自己親手做的一些東西,想到這裡之後,便趕緊使用仙術,變出了一些食材。
雖然自己的修行並不是特別的厲害,但是對於這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蕭卿還是非常的在行的,更何況自己也根本就不適合出去跟他們廝殺,做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我一定要讓他現在就感受到我的溫柔,要讓他現在就能夠接受到,我絕對不可以再跟他錯過了!”
做飯的時候,心裡面滿腦子想的全部都是蚩君,蚩君,現在這樣的一個情況對於自己來說纔是最好的一個接觸方式,想要用真心換他的真心。
而不是像上一次那個模樣繼續的去欺騙別人,欺騙別人的日子,真的是過夠了。
要不是爲了一個所謂的不存在的信念,他這又怎麼可能會堅持那麼長的時間,甚至將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者是明明知道自己在欺騙他,卻一次又一次以最好的性格面對自己的男人。
全部都已經推下了火坑,而就在自己的生命危機時刻,也是隻有他纔來回救自己。
自己上一輩子到底是有多麼的失敗,竟然會遇到這麼多個挫折。
一邊坐着,一邊也是在默默的想着,很快飯菜也都已經是做好了,準備向他們裝盤之後端到那邊先去給他喝。
早餐還是比較簡單的,做了一些桃花根,還做了一些小糕點,這樣的話蕭卿在吃了之後還能夠吃一些甜點。
隨後將他們全部都拎在了自己的石欄裡面,準備過去。
“你要做什麼?”不善的語氣。
剛剛走到了蚩君的書房門口之後,卻發現有人將自己給攔住了。
是負責。看管這邊的人,爲了防止一些有的沒的人過來,總是不停的打擾。
“我是準備過來看看魔主的,你就讓我過去吧,而且魔主起了這麼早,肯定也是沒有用掌膳的,所以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微笑着並且舉起自己手上拎着的籃子,希望面前的小魔能夠明白,不要總是在這邊攔着自己了。
“不好意思,不能夠進入。”
“通融通融吧,我並沒有什麼壞意,只是希望能夠讓魔主把東西吃了,吃了之後我就離開,絕對不會慢慢的耽誤你們的事情的!”
結果這話說完之後,面前的人依舊還是不想要再說話了,搞得蕭卿的確有些難辦。
之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只能是將東西丟在了一旁,在門口開始大喊大鬧着,希望能夠引起房間裡面的人的關注。
“你們就讓我進去進去吧!而且我這昨天不也見過魔主了嗎?你就讓我進去吧!魔主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各位,你們就好好的通融通融我吧,我這麼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想要去送個吃的,要不我下次再給你們帶兩份?”
“……”
繼續的說着,這樣的一個狀況也真的是他迫不得已按照自己的一個脾氣,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呢?
不過這個時候他絕對已經顧不上這樣的一件事情了,要以最快的一個時間讓他能夠明白,在自己身邊的事情,其實也真的都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怎麼回事??”
正是看着面前的奏摺的時候,卻發現外面好像有着吵吵嚷嚷的聲音,都是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外面這麼吵啊??”
屋子裡面還是有魔女的,現在還是決定想讓這些魔女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若是有人在店外鬧事的話,他倒是要讓他好好的付出代價來想要吵着自己,那就必須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一件事情了。
“奴婢這就去看。”
說完之後在屋子裡面負責扇扇子的魔女髒東西丟至一旁,出去好好的勘察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一直都是這麼的吵鬧着。
而且還是在大殿之前吵鬧着,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這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來之後也是有人將事情原封不動的,全部都給說了出去,而此時蕭卿也看見了這樣的一件事情,趕緊竄到了那口門那兒。
自己可不能再這麼繼續錯下去了,一把將門給大大的推開了。
“是我是我……”
看着外面的人根本就沒有經過自己的允許,就一把推開了門之後面前的魔女心裡面已經愣的不行了。
魔君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最忙的時候,有人在外面不停的騷擾自己,也正是因爲這個情況,他纔會出來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可莫怪沒有想到的就是這個人竟然如此。大膽的將這個門給推開了,甚至也是開始詢問着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樣子。
“誰?”
對於面前的人印象並不是非常的深刻,不過看着他那麼一副着急忙慌的樣子,心裡面瞬間也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能夠這麼急匆匆沒有章理的開始做了一些事情的人,的確也是沒什麼可講的。
“魔主大人魔主大人是我昨天我們兩個人還見過的,今日我來是有事情想要跟您說的,您昨天這麼早起來肯定也是沒怎麼吃飯吧!”
一臉微笑的樣子繼續走了過去,希望蕭卿配能夠注意到自己。
自己可是努力了,一大早才做出了這些吃的。
“給我出去。”
有人來騷擾自己模主直接照着自己的眉頭一把把他給轟了出去,自己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冷漠。
這樣的一個語氣,其實對於蕭卿來說真的也是太過於陌生了,如果真的說自己想要去回憶這樣的語氣的話,那可能也就是一年前了吧。
“你先不要着急,我絕對不是什麼壞人,我也不是想要怎麼跟你過不去的,這樣的一個事情就是想要希望您能夠好好地吃早餐。”
之前在一起的一段時間裡面從來都沒有任何的一些事情,其實也是感覺到了他有這樣的一個壞習慣,吃飯時間並不是非常的規定,有時候也是會間接性的胃痛。
不管怎麼去說也是一副堅持的模樣,自己一定要讓他吃到自己的手藝,並且也是要找機會跟他好好的談談心,哪怕就是現在坐在他的面前,多看看她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給我滾出去!”
語氣已經開始越來越恐怖了,旁邊的幾個魔女們趕緊害怕的跪在了地上,緊緊的埋着頭,他們知道這一次模組已經有些生氣了。
若模主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興師問罪的話,他們這一個個的都已經是活不了了。
“我讓你滾出去,你聽到沒有?”
“你……我……”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兇的蚩君這下子都是讓蕭卿有一些左右爲難了,自己真的也只是想要過來跟他好好的去把事情給解決了而已,並不是很想要在這個時間段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你爲什麼突然之間要說話變成這個樣子呢?我也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罷了,說完這個事情我就直接離開!”
在腦海當中仔細的轉了一下之後,倒是覺得要用蚩君喜歡的語氣跟他去說話,南非向來也是喜歡直來直往的,絕對不喜歡別人對他說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還需要我再說幾遍還是說你希望我現在就直接把你……”
正在談話之間面前的蚩君,一下子穿到了蕭卿的正前方,用手緊緊的掐住蕭卿的脖子。
很顯然安靜的被打擾的一個情況,現在也已經是有些兜不住了。
“唔……”
蕭卿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脖子一緊,壓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是用眼神希望能夠跟蚩君。溝通一下。
“你到底有沒有聽過我的事情,還是說你對我就這麼的不尊重我說話是不是就已經是沒有任何的一些權威性了?”
“不是的,不是的……”
努力的用手掙脫了他放在自己脖子上面的手腕。
不停的大聲喘着氣,現在自己彷彿才真正的活了過來,剛剛若是再晚一步的話,可能自己也就不在這個世界上面了,自己可能又要再經歷一次穿越了吧。
“你真的是誤會我了,我也只不過就是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你上來也是不吃早飯的,所以給你準備了這一些,你還是先吃着吧。”
不過什麼話都也沒說,就好像剛剛之前的那一幕都沒有發生一樣,心平氣和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拎着自己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桌子面前。
看到這一幕之後,整個人都是有些愣住,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面竟然會讓自己有這麼大的一個問題。
“你先過來吃吧,你什麼都不吃是不行的,以後你的胃可得要不停的疼了,所以現在養一養說不定還能夠緩一緩”
之前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管過他到底有沒有吃早餐,可是事情已經不像之前那個模樣了,自己必須要讓他清楚的接受自己,讓他明白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對蚩君,是那麼好的一個樣子。
“……”
剛剛還非常生氣的蚩君這一下子有些說不出來話,看着桌子上面那麼沙岡靜靜的食材,再加上那麼好看的樣子,一定很好吃吧。
對於蚩君來說真的是太過於陌生了。
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過,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麼的關心自己,哪怕這樣的一些事情,真的也是出現在自己的跟前了。
“先吃吧,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現在能夠把自己該吃的全部都給吃下去,到時候對於我們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句句真誠,希望能夠勸得動他。
蚩君並沒有說些什麼事情,只是默默的退了回去。
“現在這樣的一個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吧?更何況我自己人都站在這裡呢,你要是覺得我給你放了一些不好東西的話,我可以自己先吃給你看的,你要永遠相信我,絕對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大概是想明白了,蚩君一直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現在肯定是害怕自己是會一條命抵一條命的,想要過來把他給毒死。
所以簫卿趕緊湊上前去,便直接準備伸手拿起那個飯盒裡面的筷子。
簫卿自己先吃了起來,然後傻傻地笑着道,笑容很明媚:“看!沒毒吧!”
“我跟你說啊,我今天竟然能夠端過來給你吃,那肯定也就是希望你能夠幫我嚐嚐我的廚藝而已,你要是真的這麼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我也只能是先吃給你看了。”
“吃了。”
本來以爲他能夠勸住自己,可沒有想到他就這麼繼續的站在對面看着自己。
不過蕭卿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示弱的,直接就是將自己喝的那碗桃花羹換了個勺子,仔細的喝了一口,隨後又是將這所有的酒都已經滲透的差不多了。
“現在我都已經是試吃過了,你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吧,而且你看我的身體沒什麼狀況吧,先吃吧,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這一世能夠重來對於自己來說也已經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了,萬萬不能再從這事情當中繼續迷失自我。
現在對於蕭卿來講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夠讓面前的傢伙永遠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也讓他知道永遠的一些情景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就你這樣的一個小心思,其實我用腳想都已經想明白了,你無非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大紅大紫罷了,但是自己又答應過別人並不會做什麼樣的事情”
這傢伙居然已經對我說了,自己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可拒絕的一些事情,所以直勾勾的也是將這樣的一個情況全部都給他問清楚了。
“你什麼意思啊??”
“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既然面前的男人都已經反問了,此時此刻也只能是讓他好好的搞清楚這樣的一個情況。
“我怎麼可能會呢,我真的什麼都不會,我現在對於你來說,我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邊……”
說到這裡之後,面前的人趕緊什麼話都不說了,說是在繼續說下去的話,自己肯定是要把自己思想奇異的情況全部都已經給登記一下,不然的話自己如今這樣的一個情景,但是真的是支撐不下去的。
“想幹嘛?”
這個男人對自己說的最多的一些話,估計也就這三個字了吧。
“你們家到底爲什麼會這個樣子啊?還有就是我今天這樣的一個情況實在是不太好……”
兩個人遇到了非常強烈的對手。
早就在上一次蕭卿都已經將他的一些思想工作不登記,都已經準備得完好無損了。
若是在這裡自己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的話,那多半也是因爲自己實在太不好了。
“算我求求你了,你把這些飯菜全部都吃了吧,若是你自己現在沒有空吃的話,我也是可以餵你的!”
可能真的是因爲自己太過於心急了,趕緊端起了自己的東西開始準備往上面去湊。
“你日理萬機的可不能就這麼直接讓自己的身體這麼繼續垮下去,到時候對於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好的情況,即便現在你還是有着一些法術的到後面來,身體上的舒適還是會讓你特別的難受。”
一邊說着一邊用勺子舀起了一碗桃花,跟繼續的用嘴吹一吹,遞到了他的面前。
“快點過來吃一點吧,就當做我現在這樣的一個情況,我也不怎麼樣,你也絕對不可能會怎麼樣的。”
昧着笑臉,希望面前的人能夠被自己感動,也是希望他能夠讓自己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
本來有些小心翼翼的人,現在這時候看見了對面根本就沒有再幹些什麼,便直接大膽放心的給湊了過去。
“之前的事情呢,我也沒來得及跟你感謝,不過昨天晚上實在是有些太餓了,找了一些東西,找了一些東西,找到一些鍋碗瓢盆,你先試試看嘛,如果是可以的話,日後我幫你做也是可以的!”
時不時的用自己的胳膊去蹭一蹭,就好像覺得現在這樣的一個人都已經算是我的了,也已經算是他們兩個人重逢的一些慶祝。
“嗯…我說了不要。”
雖然對於面前的蕭卿的印象並不是特別的差。
不過他對於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什麼樣的一個印象,現在就直勾勾的上來跟自己做這樣的一些有的沒的事情,那簡直就是讓蚩君實在是有一些接受不了。
“就喝一點點好不好?好像也是我這一天做的呢……”
“咣噹”一聲。
實在是太過於討厭別人這麼的觸碰自己了,所以蚩君下意識的一把將蕭卿給推了開來。
蕭卿從來都沒有這麼對過,自己上一輩子那麼長的一個時間,即便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其實就是一個避開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這麼的兇狠過。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所做的東西,全部都給打到了地上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也不知道遇見這樣的一個事情,自己或者是應該要有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你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啊?就算你再怎麼不吃,你也不用把我的一番好意全部都給打爛掉了吧,我爲什麼……”
簫卿緊緊的皺着眉頭,一會兒又覺得有一些難受,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打心裡面的委屈,難不成自己從什麼時候繼續的去做一些事情,總是會被別人給辜負嗎?
現在這樣的一個事情,讓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迷茫起來,溼潤的眼眶當中都已經放棄了伊茲的淚花,不過他並沒有選擇什麼樣的事情,只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將眼神傾注到了他的身上來。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不過蚩君到也是覺得跟這樣的人,事實是有些浪費時間,所以纔會下意識的讓他給推走了,並不是真的是要把他的東西全部都給打翻掉。
雖說他是個魔主,但是他對於一些事情還是能夠分得很清楚的,若是真的有人能夠對自己這麼好,那必然也是最好不過的,可面前的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說還根本就不能夠看得非常的清楚,所以想想也就直接作罷了。
“不小心。”
看着面前的人不說話,又繼續補上了這三個字。
“ 你!”
很想要繼續去反駁什麼,可是一時之間又想起了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時候,自己和麪前的男人到底又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況。
最後蕭卿還是選擇了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也是繼續的準備跟他兩個人打好基礎,只有先跟他接觸了,後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才能夠增加一些,而不是像之前那個樣子。
“算了,我懶得跟你生氣了,既然現在東西都已經是被你打翻了,你也沒有怎麼吃東西,現在我再去幫你做一份很快的等我。”
若是平時的話,那可真的是氣得要死,更何況自己也是替大師兄做了那麼多年的一些刺客,那自己現在這樣的一個情況還能夠怎麼樣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今天過來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事情,我總是覺得你好像動機不純,意或者是說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一個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結於一件事情,那必定在這種事情上面就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情況。
所以就在蕭卿轉身回頭的時候,準備先去廚房裡面再幫他準備一些吃的。
但此時此刻的人早就已經不想要再這麼繼續墮落下去了,畢業直接一把將他給推到了牆上,認真的盯着他,同時也是利用着威脅的口吻,希望面前的蕭卿把該有的事情全部都給說出來。
四目相對,這樣的眼神說不上來的熟悉,對於別人他總是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而對於自己卻總是相信着自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一時之間自己現在也是充滿了愧疚,若不是因爲自己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經歷了那麼多的情況,還要直接來到危險的地方去解救自己呢?
“我不想要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麼,我只是希望能夠永遠的留在你的身邊,跟着你一起去學習,我並沒有什麼別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你要知道。”
繼續開始一些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你也不用再繼續把我壁咚在這裡了,難不成你真的覺得這樣子的話我就出不去了嗎?”
“我只是突然之間覺得你這個女人很有趣,你到底是想要怎麼樣的呢?你或者是說你到底是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人?”
旁邊的人倒也是開始繼續唸叨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的確也是會有點奇怪的,爲什麼這樣的一個情況就這麼直接的消失了呢?
“有很多的事情,其實根本就不屬於現在這樣的一個時間也有很多的東西是我所能夠記住的,我現在也已經想通了,我必須要跟在你的身邊!”
說完之後,面前的蕭卿便直接一下子跪到了他的面前,自己現在必須要懇求蕭卿點頭。
只要蕭卿能夠點頭,自己就可以長時間的在這邊住下來,也可以跟着蘭州兩個人低頭不見擡頭見。
這樣的一個狀態是誰都是幻想到的,所以根本都沒有一些剋制住,所以一直都是在這邊慢慢的詢問着,到底什麼樣的一個狀況才能夠讓自己這麼下去呢。
“你……”
“我就是我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要重新的認識一下,我叫蕭卿,我已經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希望日後我可以永遠的跟在你的身邊,哪怕只是坐在你的身邊做一個打雜的,也是最好不過的。”
做打雜的,自己還可以照顧魔君的一天的生活起居,根本就不用有任何的一些後怕。
“爲什麼要突然之間對我這個樣子,我記得你可不是這裡的人!”
系統提示:“這個世界是休假的,沒有虐渣任務,是時候該離開了。”
聽到系統冰冷的金屬質感的聲音,晚沐煙心中不由有種奇怪的感覺。
番外故事3,女臥底x殺手
“砰。”
火舌肆虐,子彈穿越深邃黑夜,飛旋而至,瞬間洞穿了歹徒的頭顱。
原本上膛準備射擊B的□□滾落在地,“滋啦”一聲滑出來老遠。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緊繃的暗夜裡只剩彼此粗喘的呼吸聲。
B僵在原地,褐色的瞳仁緊緊鎖住對街停住的黑色轎車,半搖下的車窗裡,露出男人銀色的長髮。
A瞧着這邊微微笑了,勾着□□在指尖轉了一圈頓住,再慢悠悠擡手,在空氣中無聲比了個子彈上膛的動作。
“砰啪——”
並未真正出聲,死寂的空氣裡,她彷彿已能感到男人呵出的冷氣猶如一條吐着杏的毒蛇順着她的脖頸纏上去。
“A……”B喃喃,聲音揚在冷夜裡,帶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輕顫與恐懼。
與此同時,黑色的轎車發出沉悶的啓動聲,連同那個黑色風衣的男人一起,沒入了茫茫夜色中,快得好像剛剛那一刻只是她驚懼到極點的錯覺。
黑暗吞噬了黑暗。
“D,線人那邊傳來消息,組織最近又有新的計劃了,是一個大計劃。如果不加以阻止,恐怕會死傷無數。”C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如同一個炸彈炸響在D耳邊。
“這次的負責人是A,他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這件事。這次,恐怕很難阻止他們了。”C的聲音裡透着一絲沉重。
D擡頭看了看天空,鉛雲密佈,是陰天。
距離上一次案子結束不過才一週時間,而B差點被鋌而走險的歹徒射殺。至於突然冒出來的第三方勢力……
“D,你在聽嗎?D?”對面女聲將他思緒拉回。
“C,我知道了。我這邊會思考一些對策的。”D清脆的聲音響起,掛斷了電話。
半夜,其他人都安睡了,D沉着臉和F商議着這件事情。
“我去吧。”B先是臉色煞白,然後淡淡地開始拋出炸彈。
“哈?”D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怎麼?就允許你出風頭,不允許我當一次女超人嗎?D。”B勾脣輕笑道。
“B,這太危險了。”D神色凝重地道。
F也勸慰道:“B,這很危險的。”
“我已經決定了。”B清冷的聲音透着不容置疑。
“A殺了我的妹妹。我要爲我妹妹復仇。”B的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痛苦和恨意,“而且,我瞭解A,再瞭解不過了。所以,這件事由我去做更合適。”
她想起多年前那個男人冷漠如刀鋒的臉,閃着寒光的眼,禁不住顫抖起來,可是她很快鎮定下來。
“妹妹……”B的眼裡滿是哀傷,她呢喃着,“妹妹會保佑我的。”
是妹妹的死給予了她無限勇氣,讓她不畏死亡,不畏地獄。
也許,那比地獄還可怕……
可是與妹妹的死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D還想說什麼,F卻向D搖了搖頭,示意他沉默。
“應該說,這樣的機會,我等了很久了……”B苦笑着道。
然後對上D複雜的眼神和F擔憂的眼神,她對D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她有些神秘地道。
“F,你先回避一下。”D道。
F依言離開了。
“B,什麼條件?”江戶川D鄭重地道。
“是這樣……”B附耳對江戶川D道。
江戶川D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嗯,這個我會跟他們商量的,爲你爭取。”
“那好,那就成交了,D。”B露出一個慣常的冷冷笑意道。
可是這次D卻沒有微笑,他有些擔憂地看着B,直到 黑髮女孩的孤清背影消失在了他的眼裡。
黑髮女子精緻好看的臉被巧妙地勾畫着,逐漸變成了另一張臉,依舊冷豔,只不過五官已經截然不同了。
工藤有希子微笑着道:“完成了,哀醬,要注意安全哦。這個妝容用了特質的粉末,可以維持幾年。”
異國A市。
陰暗的倉庫,一個黑色短髮的男人在和對講機通話,嘴中叼着一支菸,嘴角掛着變態扭曲的陰森笑容。
他的笑容很扭曲,就好像哼着葬歌唱着自己殺人會很快樂一樣。
以殺人而取樂,來自地獄的惡魔。
B邁向他的腳步頓了頓,她的身形有些顫抖,但她抑制住了退縮,繼續往前走着。
“妹妹……”B在心中默唸着這個詞,這個詞好像有很大的魔力一般,使一個少女願意鼓起勇氣,奔赴地獄。
“來了?”黑髮男人衝他一笑,比惡鬼還可怕。
B冷聲道:“把槍給我。”
黑髮男人笑了一聲,兩隻手上握着的雙槍在空氣中靈巧地旋轉了一圈,將其中一把槍遞給了B。
B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了那把槍,聲音清冷地對着黑髮男人道:“帶我去你們基地。”
“砰砰砰。”
三連擊,正中靶心。
E輕佻地打了個響指:“ok,既然你是組織的一員了,那麼從今天起,你就要做好隨時會死掉的準備。從今天起,你的代號叫做軒尼詩。”
他的語氣很輕鬆,像許多亡命徒一樣,不在乎自己生死,只想瘋狂地在這個世界上胡作非爲,讓世界生靈塗炭。
“接下來,你的負責人是A。我會將你轉交給他,軒尼詩。”E提到A這個名字時,生生打了個寒顫,隨即有些同情地看着B。
B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冷白的臉色僵了僵,悄悄握緊拳頭,最終點了點頭:“嗯。”
E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斥了整個地窖。
低沉的腳步聲在B的耳邊震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腳步停下,門被打開,B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瞳孔緊縮,臉色煞白,像一隻受驚的貓一般想要逃離。
“呵。”熟悉的低沉聲音,格外好聽,敲擊在B的心絃上。
B的脈搏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
A的臉色冰冷,他冷傲的好像西伯利亞的一匹孤狼。他那一頭金髮披散如微涼的匕首,眼底閃着寒光。好看,卻危險的能致命。
“好久不見,B。”A低啞着聲音道,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興味,似乎沒注意到身邊女孩的顫抖一般,他抽出了一把黑色的□□,直接頂住了女孩柔軟的發。
“B,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自投羅網了。那麼,就用你最喜歡的鮮紅色來慶祝這場重逢吧。”A的聲音越來越冷,B有一絲死到臨頭的絕望,卻又有了一絲釋然。
她聲線微微顫抖地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B,你的氣味。”A低啞着嗓子道。
B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她還是冷靜地道:“我現在是組織的一員了,我是真心迴歸的,只是怕組織囚禁自己。”
“哦?”A饒有興致地勾起脣角,眼底卻笑意全無,一片冰冷,“你以爲我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藉口嗎,B?”
B淡淡地道:“不信的話,你可以一槍殺了我。”
A眸子更加幽深了:“呵,我倒是更喜歡看你擔驚受怕的樣子,慢慢折磨你。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B有些訝異,她原本以爲自己一定會被A殺了的。
他不殺她,理由一定是她最不願相信的一個。
因爲那個理由是一種殘酷的美好,罪惡的玫瑰。
A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B道:“你合格了,帶上你的東西,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B看了一眼A,金髮男人的眼裡平時滿是戾氣與不羈,此刻卻神奇地消失了。
他坐在那裡,就只是坐在那裡,似乎是個普通人,又似乎是很久以前B的男朋友。
曾經,他們也曾像一對普通的戀人一樣擁抱,接吻。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A甚至差點殺了B。
別傻了。B自嘲一笑,對自己道。
“A,這次你的任務是一個S 級的,你手底下的新人就不用管了,交給你的手下E吧。”Boss 坐在辦公椅上,背對着A,臉被黑色籠罩着,看不清他的模樣。
“是,boss。”A面無表情地道。
A走出boss的辦公室,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熟練靈活地敲打着鍵盤,用手機發送了短訊,召來了E。
E恭恭敬敬地對着A道:“大哥,什麼事?”
A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新來的軒尼詩暫時交給你來負責,這是boss的命令。”
“是,大哥。”E道。
“記住,一切關於軒尼詩的動向都要向我回報。”A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黑色風衣獵獵生風,最後只剩下一個黑色的衣角。
房間內,E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
E走向訓練場,B已經接到組織通知要接受特殊的訓練了。
可是等B到訓練場時,卻發現訓練場內只有一個椅子。
“這裡是……審訊室?”B很快反應過來,隨後兩個高大的男人步步緊逼,把B直接強按上了那個椅子,然後用椅子上的綁帶結結實實地把她禁錮在了椅子上。
E輕佻地打了個響指,冷冷地道:“對不住,小姐,因爲你實在是太可疑了。”
“你在見到我那一刻時,我觀察到你的微表情,是恐懼。那麼親愛的小姐,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對於一個即將接納你的組織,你的反應會是恐懼呢?”
“我那時,只是緊張。”B冷靜地道,隨後道,“沒有A的指令,你可以擅自用審訊室嗎?”
“別拿A來壓我!”E聲音突然尖利,他道,“A已經老了,錯過了很多蛛絲馬跡,任務還經常失敗。這次,只要我成功逼問出你的來歷,相信boss一定會重用我的!”他黑色的眼睛裡閃着瘋狂的光芒。
B的身形劇烈顫抖着,臉色煞白,她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於是緊緊閉上了雙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B痛苦地尖叫起來,刻骨銘心的疼痛,火辣辣的電流流竄過她的全身,深入骨髓,折磨得她恨不得馬上就死去。
“妹妹……妹妹……”B近乎窒息地在內心中默唸着,好像突然有了信念,可她很快臉色蒼白地昏睡了過去,臉像死去的睡美人一般安靜。
迷迷糊糊醒來,似乎還能看到E扭曲的笑容。
結束了。
她看到了A,E向他彙報着訓練成果,A慢慢走近B。
E注視着B和A,B無力地張了張口,臉色脆弱地似破碎的琉璃,道:“外星人,A。那首歌,你聽過嗎?”
A眸子瞬間變得暗沉。
他將透着強烈殺意的眼轉向E,聲音涼薄透着狠戾:“E,你用哪個手指按下的電擊啓動按鈕?”
“什麼電擊?”E緊張得汗流滿面,卻還是強撐着狡辯。
“外星人的縮寫是大寫的E.T. ,而電流的縮寫是小寫的et。”A冷冷地道,“不過我很快就會知道,你是怎麼折磨她的。說出來,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
E臉色煞白,恨聲道:“那個bitch,A,你居然爲了那個女人!我看你也老了,不中用了。”
A冷笑道:“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她是我的玩物。”
A將一把黑色□□頂在E的頭上,E嚇得慘無人色。
E顫顫巍巍地道:“食……食指。”
A拿出閃着寒芒的鋒利的小刀,輕輕轉動,如同地獄的魔鬼。
A露出殘忍的冷笑,E閉上眼睛,甚至連B都瞳孔緊縮——E發出了不像人一般的悽慘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我,A !殺了我!”
A的臉一片冰冷,他沒有一絲猶豫地扣動扳機。
鮮血四濺,而E的手變成了嚇人的森森白骨,早已沒有了溫度。
A慢慢走近B,B稍微往後縮了縮,蜷縮着,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咪。
下一秒,B落入了一個溫暖如春的懷抱。A將她公主抱起,動作輕柔,緊接着找到藥箱,親自爲她上藥。
他的動作是那麼小心翼翼,怕碰疼了她的傷口。
“B,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傷害你。記住,你是我的玩物。”那個冷血到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聲音裡透着前所未有的溫柔,B怔了怔。
太……太溫柔了。
太不像A了。
可此時此刻,這樣的溫暖卻又那麼真實可信。
“嗯。”感受着男人溫暖的胸膛,B輕輕地道。
第二天,A對着boss隨意上報了一個理由,E不聽指示,破壞紀律,因此受到處決。
boss毫不在意,畢竟E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蝦兵蟹將,而A,纔是他最得力的部下。
安撫好哀,看到她沉靜睡去的第二天,A向boss請示道:“boss,可否將新來的軒尼詩調到我這邊?”
boss別有深意地笑了一聲:“A ,你對這個女孩關注過度了。希望你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A的臉色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最後他道:“是,boss。”
……
A回到B的身邊,B看着他孤傲寒冷的臉,諷刺一笑地道:“A,還真是諷刺,我黑暗中的光明,竟然會是你。”
A用帶着殺氣的眼看了B一眼,沉默良久後緩緩地道:“這算是對你的補償。B,你的妹妹……是組織爲了杜絕我對你產生過於強烈的情感而下達了殺她的命令。”
他的聲音毫無溫度,撕裂了B尚未結疤的傷口。
話下之意再明瞭不過,A是個極強的殺手,唯一的弱點就是情感。組織不願意讓培養出的殺手感情用事,就打算除掉她們姐妹倆。因爲怕A對B下不了手,就先命令他殺了宮野明美。而B的叛變,也在組織的計算之中。
B本就是化學界數一數二的研究人員,智商極高。她在A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B的聲音冷冷的,像初遇時一般好聽,可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A ,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的聲音有着一絲顫抖。
“不過,剛纔的事,謝謝你了。”
A冷嗤一聲:“你覺得我需要的是你的感謝嗎?”
B淡淡地道:“你需要的,我給不了。”
A猛得拉近他倆的距離,湊近B勾起脣角道:“B,你給不了沒關係,我會主動掠奪,你的一切,狙擊你的心臟。因爲我是殺手,不是你們正義的那一方。”
B睜大眼睛:他知道了。
A俊美的臉逐漸放大。
這是一個霸道而又極富侵略性的吻,令B逐漸沉溺於其中。
就如同A本身是毒藥一般,這個吻也是美妙的毒藥,讓人難以忘卻。
次日。
B得知,某個科學家掌握着組織的重要機密,A被命令去殺死那個科學家。
她睫毛顫動,默然。
他卻用力拉住她的手,好像要捏碎般,強硬地帶着B一起去執行任務。
“我沒有去的必要。”她冷淡地說。
A直接一把槍抵在她的腦袋上:“去,還是不去。”
B沒有扯開他的手,作爲回答。
兩人穿上黑色風衣,一起找到了那個科學家。
趁A不注意,B悄悄拿了科學家口袋內的記憶卡片——足以讓整個組織覆滅的機密。
在B不知道的時候,A沉默地看着她取走了記憶卡片。
“我們走。”A一槍解決了那個科學家,不帶一絲感情地對B說。
她要他的命。
他知道,而且默許。
“回去了,B。”A突然將B抵在牆上,狠狠啃咬她甜美的脣。
她回吻,沒有躲閃。
“A。”B突然垂眸,叫住了他,“你跟我走吧。”
“呵。”A冷笑,“B,你的智商下降了嗎?”
“是啊。”B定定看着他,眸子如星般璀璨,自嘲一笑。
“我很清醒。”A冷冷地道。
是夜。
貝爾摩德微笑着走近A,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深情的一面,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對了,貓咪的爪子,可是會致命的哦~”
A冷哼一聲,融入了黑夜。
他們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們嚮往着光明,可他們還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
……另一邊。
清冷的月色與B格外相稱,B的眼底一片冷冽的冰。
她心底是無盡的悲涼。
A ,你終究還是A 。
而我,終究是B,而不是B。
其實A的計劃她早已拿到手,她之所以逗留輾轉,也是爲了能在A身邊多滯留一會兒,哪怕一會兒。
B苦澀一笑, 黑髮透着苦澀,卻無法將她的哀傷消融。
看來,每次她生出一絲天真的希望,總是會被現實的殘酷刀劍撕裂破滅。
愛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打開,就會釀成無法言喻只剩哽咽的悲劇。
B走了,出了組織,天藍藍的,陽光暖暖的,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會給她一個容身之處。只是,這樣的陽光,爲何B還是感到手腳冰涼,還是覺得不如A的懷抱那樣溫暖呢?
也許答案她早已知曉。
可B不知道的,還有許多……許多……
比如A是故意泄露機密的,又比如她走的這麼勝利都是A事先安排的。
B突然被一塊手帕捂住了嘴,昏睡過去,蓬鬆的 黑髮徹底蓬鬆下來。
“B,前黑衣組織成員,現已改邪歸正。雖然對不起你,但我們只能利用你一下了。”警察嘆息道。
“放下槍,我們是警察!”場面一片混亂,火花四射,到處是槍聲,上膛聲,慘叫聲,以及無聲無息的死亡。
B迷迷糊糊地醒來,就看到警察對着她開了槍,是一個失誤。可B被綁架她的人禁錮住,無法閃避了,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憑藉這位小姐和A你的關係,我們大可以給她安排一個罪名,處理掉她。”警察打着電話說道。
綁架她的是警察,難……難道說,是打算用她來威脅A嗎?
那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了她緊縮的瞳孔中,他一向冷酷的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溫柔笑意。
B不顧一切地大喊道:“不要來,A!快回去!這是個陷阱!快回去!”
然而,A就像沒聽見B的呼喊一般繼續往前走。
一步、兩步……他堅定低沉的腳步從未停止,他緩緩走近B,站定。
“笨蛋。你在做什麼!別……別過來!回去,快回去!”B道。
她難以置信,他這麼冷血理智的殺手,怎麼會爲了愛情前來送死?
“傻瓜一樣,A,你就像傻瓜一樣,自己白白來送死。”
“砰!”
他半跪在她面前,單手捂着血液肆虐地傷口。大片大片地血把衣服染成了殘酷的暗紅色,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接連不斷。
A被擊中了。
他的死亡,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纔對。
爲妹妹復仇了,她應該高興纔對。
可是……爲什麼,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綁架她的計劃她不是沒有無意中聽到,可以說,她默認了A的死亡。但是在最後關頭,她還是不忍心看到A的死亡。
是她親手促進了A的死亡。
B瞳孔劇烈收縮着,她一向認爲,A是可怕的噩夢,可她,沒有想過,A對她的溫柔,纔是真正致命的噩夢。
“A......A......不,不!不準死!!我不准你死!!!”
A艱難地回過頭來,勾起一抹冷冷的笑,一如既往。他冷傲的臉第一次有了一絲溫柔,低笑道:“怎麼樣,B,我……狙擊到你的心臟了嗎?”
飛蛾愛火,他也愛她。
在 黑髮女孩無限哀傷的眼眸中,金髮男人重重地倒下,生命的絕響不斷地不斷地迴響在B耳邊,而B覺得心底的某樣東西徹底坍塌破碎了。
過去如雪花,一片片飄落在了她的黑色睫毛上,凝結成透明溫熱的水滴。
……
鮮血四濺,而E的手變成了嚇人的森森白骨,早已沒有了溫度。
A慢慢走近B,B稍微往後縮了縮,蜷縮着,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咪。
下一秒,B落入了一個溫暖如春的懷抱。A將她公主抱起,動作輕柔,緊接着找到藥箱,親自爲她上藥。
他的動作是那麼小心翼翼,怕碰疼了她的傷口。
……
警笛聲呼嘯而來,掀動街邊漫天的櫻花,B想起來,她最初曾經對D請求不要給A死刑,只是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什麼也不知道。
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像大海里的浪潮一般淹沒了她。
B受不了地捂住腦袋。
好痛。
真的好痛。
好冷。
她轉身,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高大的身軀籠罩在黑色風衣下,黑色從來沒有這樣讓人心安過。
他抹去她眼角晶瑩的淚:“這就哭了?承認吧,你喜歡我,B。”
B沒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的臉,第一次主動吻上了他的脣。他加深了這個混着血色的吻,順着嘴角蜿蜒而下的血液,流入了雲間,讓天空中的深紅暮色更加像波德萊爾的詩。
此刻,就連風裡的氣息都帶着櫻花的甜美和溫暖。
番外故事4,暗香
七月底,上海灘正值最熱的時候,除卻奔波討生活的攤販車伕,滿大街幾乎瞧不見一個人影兒。
茶樓生意好不讓人意外,可在整個平康路,還有那麼一塊兒地兒成天擠滿了人腦袋,這纔剛過午飯時間,賭坊裡頭已經盡是長衫短打簇擁在一起興奮吆喝的腦袋殼了。
御茗閒閒倚在二樓扶手那兒,漫不經心給一隻手塗指甲油,卷而密的長髮散在肩背上。繡金邊的黑色旗袍,開叉處被別出心裁又往上提了幾分,露出一雙蔥段似的大白腿,若隱若現的好身段讓樓下好幾個搖骰子的人慌了神,骰子“咕嚕嚕”從手上滾開,落在桌上,好大一個紅點。
“小小小!給錢!”
“什麼嘛!勞資沒看清不是!重開!這把子不算!”
吵吵嚷嚷的喧譁聲沒影響御茗將一雙手一絲不苟地染上紅色豆蔻,等全部完工,她掀了掀眼簾,重新去問剛剛同她說話的小丫頭。
“你剛剛說,程家小姐邀我去做什麼?”
聲音清淡,尾音揚起點女人慣有的懶倦。
送信的小丫頭只得把牛皮紙包的信封又往前遞了遞,沒好氣道:“姐姐怎麼不聽我講話哩,程小姐讓我來送信,說請您下午到隔壁戲樓聽戲呢!”
御茗虛虛點了個頭,也不知道應沒應,紅豔豔的手將信封一勾,重新慢騰騰往樓上房間去了。
小丫頭朝女人搖曳生姿的背影迅速翻了個白眼,又吐了吐舌頭才肯拔腿離開。
隔壁確實是有個戲樓,早年一家戲班子來平康路紮根,班號叫望月樓,名氣響過一陣子,但那都是老班主死之前的事了。
御茗不愛聽戲,只愛打打牌,跳跳舞,自然也不關心隔壁那沒了主心骨的破落戲樓是不是還在營生。
不過程七韻那丫頭不是也隨她一樣瞧不上這些個高雅玩意嗎,怎麼心血來潮約她看戲去了。
她沒打算去,等到兩三點鐘的時候,程七韻竟然拎着小黑皮包,敲着細高跟過來提人了。
女人一進門就推開小廝直衝上二樓去,房門一推,正看見躺椅上歪了個人,臉上蓋着一張手帕。
程七韻三兩步過去給她揭開:“不是說戲樓門口見嗎,你怎麼還睡上了?趕緊着趕緊着,都快過廖老師的登臺時間啦!”
御茗眼皮子都沒掀,換了個方向繼續睡,慢悠悠道:“我可不知道你還有聽戲的喜好,晚上還要跳舞呢,你讓我睡一會兒。”
“那可不一樣!”程七韻眉頭一挑拿手去拉她,“你這兩三天都幹什麼去了!不是說上海灘大大小小的事都跑不出你的耳朵嗎,竟然不知道最近望月樓出了位英年才俊?”
假寐的人眼睫扇了扇,半晌慢吞吞睜開,杏目落在身旁一臉急躁的程七韻身上,笑道:“奉軍什麼時候打入綏遠我知道,陳總司令前線戰況怎麼樣我也知道,可還真不知道平康路什麼時候多了個戲子。”
她就要重新躺下去,“戲子的事,我可不關心——”
話沒完就被程七韻出聲打斷,“廖卿月的事,你也不關心嗎?”
御茗不笑了。
她可以沒聽說話望月樓的新晉臺柱子,但不可以沒聽說過廖卿月。
早在一個星期前,這個名字就隨着趙部長女兒趙纖雲的大名一同名揚在外。
事情很簡單,她瞧上了他,他沒瞧上她而已。
御茗同趙纖雲不對付了許多年,眼下有個茶餘飯後逗趣的談資在,她忍不住地,眨了眨眼,隨後拎起手邊上黑羽似的披肩站起來,這下暢意地笑了:“我還真要去看看是個什麼有趣的人物。”
程七韻就知道她忍不住要湊這個熱鬧,當下牽上御茗的手往外。
票根子是下午三點整的,被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麼一遍,等程七韻跟御茗出現在戲樓門口時,門口小童已經預備收拾門口海報撤了。
御茗匆匆掃了一眼,看見上頭印着一張被油墨塗得五顏六色的臉,壓根兒瞧不清五官,衣服是一身水洗的青,有點清秀淡雅的味道。
程七韻扯着她進門,在前排角落的位置坐下。
大廳裡都是烏壓壓的人頭,靜得只聽得見窸窸窣窣磕瓜子的脆聲,她不太愛湊這種熱鬧,坐下沒多久隱隱煩躁起來,去拉程七韻衣袖。
“這戲子——”
話沒完就收了程七韻一記眼刀,女人壓了壓脣湊過來輕聲:“別出聲兒,戲前靜坐,這是廖老師的規矩。”
御茗頓了頓,有片刻的茫然,隨後毫無顧忌地拍手大笑起來,“這是什麼破規矩,一個戲子都這樣有脾氣了嗎?”
空靜的大廳,御茗的話冷不丁響在正中,與此同時一疊聲敲鑼打鼓的聲兒冒出來,紅色帷幕落下,後頭轉出來一身水洗色的青褶子。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
聲音脆亮動人,御茗聽見周身一片的屏息聲。
臺上光線昏黃,照得開腔的人一半被光襯着,一半又間或轉進黑暗裡。能辨認出是個身姿挺拔修長的成年男人,聽聲音,年紀約莫也不會太大。
她扭頭去問:“這就是廖卿月了嗎?”
程七韻頭也不回,一雙眼片刻不離臺上,“這就是廖老師,整個上海灘最讓人心曠神怡的男人。”
御茗若有所思又重新轉回頭去,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剛剛上臺時那一聲戲子廖卿月是聽見了的,而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又冷又硬,好像特別地不愉快。
御茗換了個姿勢坐着,攏了攏身上黑鴉似的披肩繼續打量起臺上的人來。
即使被一層厚油彩蓋着,風采神韻卻是算數的,御茗不用等他卸妝就能篤定,廖卿月,確實有副不錯的皮相。
而戲子又注重身段形體,故而他這人,還有副不錯的骨相。
趙纖雲蠢是蠢了點,眼光倒還是不錯的,御茗想。
臺上盛裝的戲子起腕甩袖,口中唱詞不停。衣袂流轉,戲腔清麗,恍惚間似姑射之仙,踏流雲長歌而來。
御茗也是好戲之人,起先不過是想逗個樂子,如今卻不禁生了些許興味,眯着眼,手指叩在桌子上,和着拍子輕敲。
直到那虞美人悽愴慘然,持劍悲聲:“君王意氣盡,妾妃何聊生——”
御茗坐直了身體,烏眸落在那臺上奪過霸王長劍,且退且舞的廖卿月身上。那哀豔的妝容混着悽苦和決然,揉雜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穠麗,像皎皎明月從天幕墜下,跌入紅塵紫陌,染一身華彩濃墨。
最終死在殷紅牡丹之下——
臺上霸王哀聲擁住自刎的虞姬,帷幕落下。這一場訣別在千年間被無數遍重演,在後世人的演繹中被勾畫成難以忽視的長卷。
御茗透過這卷長篇,望見了一顆明珠。
“好!”
御茗一拍桌子,大笑着鼓起掌來。身旁觀衆正回味着被她驚動,怒而側目,剛要罵出聲就被身旁人攔住。
明眼人都能看見這女子非富即貴,招惹不得。
臺上正躬身退場的伶人們也不由掃了一眼御茗,旋即眼觀鼻口觀心,只做不知。他們是亂世之中的微末人物,早就習慣了求全求穩。
唯那被御茗盯着的青衣廖卿月八風不動,眉頭都未擡起半分。彷彿一出了戲,戲中那多情佳人瞬間就化作一片無情月光,冷冷清清,連那盛裝也壓不下骨子裡那股子端莊勁兒。
有趣,着實有趣。
廖卿月被這鷹隼似飽含着侵略和窺探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舒服,退場的步子都快了些。
程七韻斜倚到御茗身側,語氣中帶着幾分與有榮焉的自得:“怎麼,廖老師着實不錯吧。”
御茗一伸胳膊攬過程七韻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意猶未盡地把目光從把廖卿月隱沒了的後臺簾子上收回,意味深長。
“這廖老師,着實不錯。”
“怎麼?”程七韻聽出她語氣中不同尋常的興趣,瞬間亮起眼光,不嫌事兒大地攛掇起來,“御老闆要和趙小姐搶人?”
御茗喉中呵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搶?她趙纖雲也配?”
她長腿一蹬,忽的站起。把被她摟着的程七韻帶了個趔趗,險些摔倒,程小姐翻了個白眼錘她一拳。
御茗面不改色的受了,攏了攏披肩,還頗爲愉快,笑吟吟:“走,我們去見一見那廖老師。”
望月樓早些年風頭還盛的時候,非有權有勢都難得見上那些角兒們一面,但如今到底是沒落了。廖卿月雖然是望月樓的臺柱子,命根子,可到底抵不過御茗手中一沓沓的錢票子。
這一大票子錢砸下去,廖卿月就算百般不願,望月樓綁也要綁來見御茗。
她和程七韻被望月樓的人賠笑着引進後院兒廳房裡閒坐,等廖卿月卸完妝換上常服來見她們。
程七韻坐下時還有些暈暈乎乎,咋舌不已。
她是想看御茗和趙纖雲爭搶,倒沒想到她這見錢眼開的朋友,眼都不眨地砸錢下去。
連帶着她也能一睹廖老師風華。
御茗也不知道自己怎就忽然來了如此興頭,端了茶盞一抿,皺着眉放下,和程七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
不多時,外面響起腳步聲,還間雜着有人低聲囑託,要廖卿月稍放些身段,別硬跟人犟着。
廖卿月是不是隨意應了幾聲,也聽不真切。
那腳步聲到了門跟前,程七韻坐直了身子,眼巴巴望着門,御茗也撞似漫不經心地擡眼。
“叩叩”
門外人敲敲門:“御小姐,程小姐。廖老師到啦——”
一片叫嚷裡,門被拉開,那人的音容相貌驀然撞入眼中。
該如何形容呢?
假如你將問題拋給多年後的御茗,她也會始終記得。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如玉君子……大抵如此。
褪去濃豔妝容的一張臉並沒有想象中的陰柔,而是滿溢着沒有被磨去的男兒氣魄,鋒利的面部輪廓,偏有着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卻也只有這樣一雙眼,才做得到眼中含戲,落淚便是傾國傾城之態。
御茗曾見過幾個同樣名滿上海灘的角兒,同樣的場景,他們的嘴角是不知是過急還是故意而爲的胭脂色,以及彷彿沒有時間完整脫下,偏要微微袒露些膚色出來的戲服,毫無古人所稱讚的傲骨。
所以當廖卿月穿戴整潔毫無不妥地走來時,御茗聽見自己鬆了口氣。
她把一切歸咎於自己的“間接潔癖”。
但她卻沒有想到,從根本就不一樣的是——他們都沒有廖卿月來的那樣,令御茗心動。
再一回神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失了態,御茗清嗓地咳了咳,就見那原本直直矗在門口的廖卿月邁開步子向自己走來。
蔥白卻不失力道的一雙手從御茗眼前伸過,端起磨砂的茶壺。緊蹙的一雙眉眼也蓋不住那勁竹般的氣質。
御茗本以爲他是要倒茶自飲,卻不想廖卿月只是將自己面前的杯再衝洗好一個,其意無非是在說,這是給她倒的。
茶水漫過杯身小半時,程七韻已經在她的神色下不情願地出去了。
寂靜室內突然響起御茗的聲音。
“想來廖老師也是有膽識之人,御某做了小半生街坊口中無利不商奸詐之輩,今日見你便直言一回。”
“廖老師的戲,在這上海灘都是極好的。”
“只是哪怕這戲唱的再好…”
“在這亂世不逢時的日子裡怕也過得不安穩。”
御茗說到這兒的時候看了看一側的廖卿月,卻見他只是自顧自地爲她斟茶。
“如今更是一把火燒了半面天,惹眼的很。”
須臾,御茗語氣間停頓幾下,這才又壓着幾分腔調,狀似無意的說道。
“若是猜的不錯,廖老師此刻最好辦法,便是尋得一山庇佑,”
御茗此番話方纔說出口,就瞥見廖卿月手上的一番動作頓了頓,原本淡然出塵的容顏上,一雙眼被濃密的睫羽微垂遮掩,一張薄脣欲言又止地微微抿起,似是無言,又好似不懂得訴苦的人被說中心事後所僞裝的默然。
“若是如此,何不與我一同合作,你只當是我呈呈威風,事後風流無限。”
“我助你一舉成名,再填一把火,雙贏,如何?”
心中像是突的燃起一把火,燒的膛中火熱,御茗下意識地攥了攥指尖,想要拿起扇柄摩挲熟悉的料子和紋路,緩緩吹上幾縷暖風,思想卻晚一步記起扇子的蹤影,原是寸步不離身的物什被落在了賭坊中。
御茗輕笑出聲,難得的沒有因爲這些小事而“打道回府”,一如既往地好脾氣樣勾脣笑着。
往日坐在賭桌後也難遇一趣事,今日這一回倒是真的激起了她的興致。
可她卻明瞭凡事不能逼得過緊,就好像現在,這公子就彷彿已經忍她許久。
“噗呲”御茗嗤笑一聲,知道今日怕是得不到什麼想要的答案了
於是推了一隻隨身穿戴的耳飾說道“不急,待哪日你若是突然有了合作的興趣,就去問問街坊鄰里。
御茗聲音中帶着無盡的狂妄,但卻顯露着自己的資本。
“這大上海灘最大的那家賭坊,便是是我的了。”
她厭惡自負之人,卻不介意真的有實力的人在她面前驕傲,只因爲她也有着同樣性格。
在這個女人被認爲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亂世,御茗活出了玫瑰一般的,妍麗而鮮明的個性。
說完便嫋嫋娜娜地拉開門徑自走去。程小姐站在門口等得百無聊賴,突然旁邊晃過一個人影,帶過一陣令人迷醉的香風,和市面上任何香粉都不同的氣味,沒有脂粉氣,媚而不俗。空氣中暗香浮動,程小姐才反應過來,戀戀不捨地看了看廖卿月,又看了一眼御茗瀟灑離去的背影,跺了跺腳趕了上去。她肯定要纏着御茗好好問問,怎麼就突然走了,廖老師的臉色也不大好的模樣。
待御茗離去,房間裡又只剩下廖卿月。他默然的坐着,外面的喧囂近了又遠,他只聽得見自己的心,在反覆掙扎。陽光從彩色的玻璃窗上照下來,折射出斑斕的光線。窗戶老舊,左上角已經破了一個小口,那一束最澄澈的陽光就柔柔地籠住了廖卿月。廖卿月輕輕嘆了口氣,輕輕伸出手掌,接住了那一縷陽光,光透過指縫顯的他潔白的手如無瑕美玉,還微微透着溫潤的瑩光。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好好唱個戲,將那些塵封的故事人物在大衆的面前再活一回。“師傅……你說,我該答應她嗎?”他垂下眼瞼,鴉羽似的睫毛一顫,無聲昭示這人的難捱。
御茗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好的了,放眼整個上海灘沒有人敢這樣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個年代,太動盪。
如果不答應,他能如何,這幾日天天來捧場的張軍長,聽聞那老頭喜好男風,已經明裡暗裡暗示自己好幾回了,眼看惱了威脅自己,倘若不從便要拆瞭望月樓。
廖卿月想了很久,手掌從放開慢慢收緊成拳又慢慢垂下,他擡頭看了看這養大他的地方。房子已經舊了,年老失修,下雨時還會漏雨,嚇得大家手忙腳亂地接雨,生怕這雨打在衣服上,毀了一件好行頭。曾經熱鬧不停的望月樓沉寂了。他想讓它變回原來的樣子,甚至更輝煌。這靠他一個人不行。
他自嘲一笑,咿呀唱起那段他熟捻於心的唱詞,“……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
“大王--”唱罷,廖卿月的目光炯炯,似有鋒芒欲略出,“當慣了虞姬,今日我便要做一回項羽。放了那虞姬去,一人一馬殺出去!”
他細細收好那孤零零的耳墜,放入袖口。等會得走一趟賭坊,這是他第一次去拜訪別人,細細思索後出了門。去拜訪別人,總不能兩手空空去罷。
廖卿月稍稍吩咐了下邊的師兄弟們後,就匆匆跑到街上去了。他站在兩家比鄰的店前又糾結了,眉頭微擰,平時深邃的眼顯出一些迷茫。一家是香粉鋪子另一家是點心鋪子,他回想了一下御茗身上的那香,女孩子應該都喜歡脂粉吧。廖卿月遲疑地頓了頓,還是走進了香粉鋪子。
一進來,廖卿月的鼻腔就被各種濃烈的香氣充斥着,他強忍着不適詢問了老闆,“老闆,您這有淡點的香嗎?”
老闆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皮,一看居然是望月樓的臺柱子,大小是個角,兜裡應該有不少子呢吧?老闆一下就精神了,樂呵呵地拿出一個圓圓的鐵皮小盒,“這可是我們店最後一個了,賣的俏得很吶。聞聞?”廖卿月湊了過去,輕輕嗅了下,是玫瑰味的。
但是和御茗身上的香味又大不相同,俗。
御茗身上的香就像是從體內散發的一般,而這凝膏帶着脂粉的膩味。
廖卿月搖搖頭,走出店鋪。老闆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狠狠朝地上忒了一口唾沫,嘴裡嘟嘟囔囔的,“窮鬼,沒錢看什麼看!”
站在店鋪門口的廖卿月看着點心鋪,揣了揣口袋裡的幾個大洋,走了進去。
“老闆,請幫我拿一份最好的小食盒。”
再出來時,口袋裡空空如也。廖卿月提着手裡精緻的點心向賭坊走去,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在了他人眼裡。
御茗的賭坊正在點心鋪子的對面,換句話說,點心鋪子對面一條街都是御茗的。
御茗倚在窗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樓下那個挺拔的男人糾結的樣子,當他被香粉嗆了個激靈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可愛。”
她愜意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滿上。”
廖卿月一上樓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御茗仰起纖細的脖頸,酒杯貼着柔軟的脣,送入玉液。一飲而盡後美人擡眸剎那,眼波流轉,看煞一片好風光。
上海灘風光無限,就連一份喜歡,也能精緻又華貴。
從此以後,望春樓不再是一人,而是有御茗支持者廖卿月,唱盡戲曲,驚豔了沉沉歲月。
戲前驚鴻一瞥,曲終人不散。
虞姬吻上了霸王,演繹比戲更精彩的情愛戲曲。
他來時,明月繾綣,如風和煦。
她來時,暗香化開,如夜深邃。
多年以後,有人問廖卿月,創作的最喜歡最滿意的一首自創戲曲是什麼?
廖卿月毫不猶豫地淺笑回答:“《暗香》。”
御茗本就不愛聽戲,她來這戲館子也就爲廖卿月一人。
這件事也算是梨園人盡皆知,但總有不怕惹事的人找上門。
不爲別的,就爲御茗這懶懶搭在桌子上,看着廖卿月的小懶模樣。
這不,御茗剛進來,原本還在遵守着廖班主的衆人立馬鬧騰了起來。
只見御茗穿着一如既往的豔麗旗袍,曼妙的曲線被勾勒得淋漓盡致。她一閃,輕輕巧巧跨過望月樓的門檻。
“呦,御老闆娘也親自來看戲了?”
咿咿呀呀唱着戲文的堂子驀然響起這個不和諧的聲音。御茗擡眼望去,又是昨天找她麻煩的那人。
御茗只單單看了那人一眼,依舊揚起精緻的小下巴,高傲地在衆人眼中走進內臺。
而堂內衆人呢?自然是被御茗老闆的這風情萬種的一眼迷的噤聲看戲咯。
說來也奇怪,以前要是有人跟御茗說,將來她會因爲一個男人而在自己不喜歡的戲場上呆個一整天都不鬧騰,御茗可能會想也不想回答不可能。
現在,御茗看着戲臺上一顰一笑盡是柔美而清朗的廖卿月。
御茗輕抿一口桌上的茶水,心裡認真想着剛剛那個設想。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嘛,畢竟按她自個那性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
一場戲文很快就唱完了,廖卿月剛落下最後一句唱詞,還沒閉幕,臺下的人就開始騷動了。
“不是吧,廖班主,這幾天的戲文怎麼越來越短了,以前您都是可以唱個三天三夜都不停歇的。”
“就是啊廖班主,這做人可不厚道了。”
“每次御老闆一來,就立馬結束,嗨,真是的。”
“······”
前臺的喧鬧聲大得傳遍了整個望月樓,給廖卿月卸下妝容的師傅一邊聽着外面的吵鬧聲,一邊悄悄看着班主偷笑。
“班主遇見御老闆後真像變了個人呢。”師傅一邊說着,一邊回想着她剛遇到廖卿月的場景,嘴角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廖卿月靜靜凝視着鏡子還殘留着一半妝容的自己,聽到洗妝師傅的嬉笑也不惱,反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柔柔一笑。
從御茗出現,到她進內堂,廖卿月都看在眼裡。
就連御茗都不知道,那個內堂還是他刻意改建的一間內堂。
唯她獨有。
*
她在桌上懶懶看着他的同時,他未必也不是在看她。
洗妝師傅的手很快,顯然也是經常趕這種事了。
卸完全妝後,師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班主啊,你可得給我加錢了。”
這兩天最累的大概就是她了吧,也不知道班主每天都在急什麼,明明兩人天天都在見面,卻放佛看不膩似的。
師傅說得委婉,調笑了他一句便沒有再說什麼,活動完之後就收拾着桌上的東西。
廖卿月低頭,拉了拉身上有些凌亂的領口,沒有說什麼,直到師傅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廖卿月低聲說了一句。
“好,加。”
廖卿月從懷裡拿出玫瑰酥,御茗懷裡一重,一盒被打包好了的玫瑰酥掉在她的懷中。
“吶,剛買來的最後一盒玫瑰酥。”
“哪買的?”御茗拆開包裝,塗着蔻丹的手指捏起一塊,“不會是白玉齋吧。”
御茗笑着品嚐起玫瑰酥。
“嗯。”廖卿月點了點頭。
御茗聽到他的回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一場戲下來天色已經很晚了,梨園聽戲的人也走了大半,只有戲院的幾個人還在收拾。
御茗垂眼,隔着簾子看着內院外的景象,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涌上了她的腦海。
御茗不漏聲色地繼續品嚐着玫瑰酥,旗袍開着大大的叉口。
御茗的小腿在桌底下輕輕地蹭了蹭廖卿月。
“你說,我要是把賭坊開在梨園,會怎麼樣?”御茗放下手裡的玫瑰酥,略低的聲線帶了些嘶啞。
御茗輕聲對廖卿月說道。
“賭坊開進梨園?”廖卿月皺了皺眉,想到剛纔御茗過來時的場景,頓時沉聲道,“不行。”
御茗就只是過來一下,這羣男的都這麼躁動,要是她真的把賭坊搬進梨園,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更不要說廖卿月喜歡清淨了。
聽到廖卿月的話,御茗也沒有沮喪,她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先不要這麼快拒絕嘛。”御茗翹着纖細的小腿,一點一點地蹭着廖卿月還穿着戲服打底的小腿。
廖卿月濃豔精緻的臉上一片嚴肅,像是沒感受到御茗的挑逗一般,耳根卻是悄悄的泛紅。
“不行就是不行。”廖卿月不爲所動,半點希望都不給御茗保留。
御茗沒說話,但也沒有繼續跟廖卿月商討這件事。
這也是她的一時衝動起的想法。
御茗默不作聲地打量着望月樓,在心裡暗自盤算着。
其實這個計劃也不是行不通,如果真的想把賭坊開到梨園的話,說不定生意還會更加火爆。
御茗不是不清楚廖卿月拒絕的理由,當然,她也有她的小心思。
要是這兩家能夠合併在一起的話,御茗就不用那麼幸苦每天從賭坊跑到望月樓了。
御茗想着兩人合作的好處,一個尚未看清影子的想法又涌進她的腦海。
她眉眼一挑,起身坐到廖卿月的腿上。
“你難道不想我每天來看你嗎?”御茗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廖卿月的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廖卿月看着她喉結一滾,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麼也沒說。
御茗擡起纖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低啞偏中性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可是,你忍心讓人家一個弱女子在賭坊裡面對那羣粗蠻的男人嗎?”
御茗欲泣不泣地把臉埋在廖卿月的脖頸處,清清淺淺的呼吸一陣一陣噴灑在他白淨的皮膚上。
*
廖卿月推開她,猛地一下站起身,“御茗,有話好好說。”
可能是第一次看見廖卿月這反應,御茗笑了。
御茗:“行,那我們先出去。”
廖卿月明明是先一步離開的望月樓,可離開的姿態卻透露着狼狽。
御茗也不着急,跟在他後面慢悠悠地看着他的背影。
兩人談完話到現在,天色已經很黑了。
黑夜朦朦朧地罩在御茗的身上,御茗身上鮮亮的旗袍透。
兩人都有些漫不經心地在上海灘走着,這是的上海灘早已沒了早上的風光,只有個別的幾處還在熱鬧着。
眼看馬上就要到御茗的賭場了,廖卿月腳步頓了頓,側身愣在御茗面前。
御茗上前,擡眼看了看廖卿月低垂着的精緻側臉。
御茗挑了挑眉,“怎麼不和我一起進去?”
廖卿月沉默地擡了擡眼睫,拒絕了她。
“先不去了,不太喜歡吵的地方。”
然而現在賭場早就關門了。
御茗想了想,突然感覺莫名好笑。
沒想到廖卿月現在還氣着,不就是想和他合作嘛。
御茗走到他的面前,擡頭對視着他漆黑的眸子,輕笑了一聲,緊緊抓住他的手往賭場走。
廖卿月就這麼輕而易舉被她拽住了。
*
“我賭場是什麼洪水猛獸嗎?就這麼不想來?”
“明明這時候已經關門了。”
御茗小聲在廖卿月旁邊說道。
廖卿月聽着她的抱怨聲,沒有說話。
他知道賭場一般御茗不在的時候會提前關門。
畢竟賭場萬一出了什麼事,只有御茗出面才能解決,
廖卿月想到這個,又想到御茗提出的合作事情,他眉頭一皺,感覺有些頭疼,
他也不是不想每天見到御茗,如果望月樓真的和賭場合作了,鬧事的話,該怎麼解決?
靠御茗?
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