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洛這麼一鬧,那位副部長老大的不痛快,也沒有等到觀看之後的演出節目,就提前離開了,直接坐飛機回了京城。
隨後的文藝匯演中,陳明洛就碰到了同樣來出席四校合併儀式的蕭名學。
“你閒着沒事兒,惹他做什麼?”蕭名學有些埋怨地對陳明洛說道,“那位楚副部長的心眼兒可不大,這一次你得罪他,他肯定是把你給牢牢地記住了。”
此時陳明洛才知道,那位教育部的副部長,叫作楚材,名字是夠響亮的,不過人品就值得商榷,據說是當初一位老幹部的親戚,生拉硬拽上去的,水平不咋樣兒,架子倒是大得很,在教育部裡面也不怎麼討人喜歡。
“主要是他的嘴巴太臭了,是個人看了就煩。”陳明洛回答道,“你聽聽他剛纔都說了些什麼話,能不讓人生氣嗎?”
蕭名學自然也很不喜歡這傢伙,只是有些話還是不太好說出來的,便對陳明洛說道,“沒事兒別去招惹那些人,那些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你使絆子了。”
陳明洛點頭稱是,不過心裡面卻有些不以爲然。
宣傳部的副部長,自己都踩過,嚇得對方出國避難了,教育部的副部長又如何了?陳明洛並不認爲教育部的副部長能比宣傳部的副部長更牛逼一些。
隨後的文藝匯演倒是挺熱鬧的,畢竟四所高校都有自己的文藝隊伍,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從這裡面找出一些優秀人才來都是比較容易的。
這一次四校合併是大事,預計慶祝活動將會持續一週左右,學生們的課業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但是從實際出發,即便是耽誤一週的課時,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畢竟大學裡面的功課其實是很鬆散的,即便是不聽課,影響也不是很大。
據說這一次文藝匯演也邀請了不少各界紅星前來助陣,比如說出自西嶺大學的柳如煙也被請了回來,除了演唱幾首經典老歌之外,也有新歌藉此機會推出。
類似的紅星還不少,爲此省政府方面特意撥了一部分資金下來,雖然說看起來是浪費了一些,但是考慮到綜合影響,對於擴大西嶺大學的聲勢很有幫助,這些錢花的還是很值的。
只是陳明洛並沒有什麼興趣留在這裡,他要趕着回去處理一些事情。
今天在慶祝儀式上鬧了一齣兒,倒不是陳明洛扯謊,事實上那個醫療監護系統前幾天就已經搞出來了,專家們基本上已經評審通過了,今天只不過是被陳明洛順手拿了過啦打擊一下楚副部長而已。
但是那個追加投資兩個億的事情,倒是陳明洛臨時起意,除了給楚副部長一個下馬威,其實也是存了對創新實踐活動基地比較看好的意思,想要牢牢地控制住這方面的收益,成爲其中最大的受益者。
最近一段兒時間裡,國際金融環境一點兒也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國內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尤其是沿海一帶跟外貿相關的那些行業,受到的影響更大一些。
經歷了東南亞金融風暴之後,亞洲往何處去?
環顧周邊的山河,已是遍體鱗傷。
日本經濟的總體技術水平,與美國的差距已經越拉越大,日本今年第二季度的經濟增長率比去年同期下降了3.3%,這是日本經濟連續第三個季度下降。
分析家悲觀地認爲,日本進入了過去五十年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
印度尼西亞以外匯計算,幾乎一夜之間就喪失了一代人發展的成果,印尼經濟今年估計將比去年下跌15%,而泰國股票市場已經失去了90%的市值,馬來西亞乾脆關門了事,實行外匯管制,資本項目上不再跟外國人打交道了。
而隨着俄羅斯經濟的崩潰,西方經濟學家已經在談論新興市場整個概念的破產,俄羅斯所欠外債總額將高達2000億美元,這是人類歷史上一國政府所拖欠的最大一筆外債。
有數據表明,僅從去年7月亞洲金融風暴開始到今年年初,就已經有大約數千億美元的資金流出亞洲,到現在只多不少。
泡沫經濟破碎、市場需求低迷、投資回報低下而導致的資金枯竭、銀行惜貸的現象,像一個幽靈,在亞洲大陸上徘徊。
儘管索羅斯飲恨香港,但是國際金融大鱷依然對香港虎視眈眈,只要香港的基本經濟狀況未發生根本好轉,這一威脅就無法根本解除。
也有消息說,國際炒家的主力部隊並沒有撤出戰場,一些美資銀行和投資公司仍在購入香港一年期遠期的匯市合同,據說僅索羅斯一人就有一筆400億港元的遠期盤口於明年2月8日到期。
“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啊!”陳明洛說這話的時候,是跟白胖子在一塊兒。
作爲國安第十七局局長的白胖子,一直在掌控經濟層面的內幕情報,此時跟陳明洛在一起談論起這方面的事情,倒是有些感慨。
白胖子說道,“我們實際上不知道怎麼使世界經濟得到發展,因爲我們的老辦法不再奏效,而明顯的特別有效的新辦法尚未出現,這是一段兒很難渡過的時期,一切都需要市場進行自我調節,自我治癒。”
他的話,陳明洛不是很贊同,“你這麼說就有點兒扯了,你不能用自己的無能來掩飾自己所犯的錯誤,這是不公正的,也是不科學的。”
陳明洛從來不認爲經濟出現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上,所有的這幾次經濟危機也好,金融風暴也罷,背後都浮現出一個龐然大物的影子,那就是美國政府。
“嚴格地說起來,我們的政體是官商勾結,而美國的政體是官商一體,兩者聽起來似乎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卻有很多的差別。”陳明洛分析道。
“你說話真難聽——”白胖子不滿道,“要是往前數幾年,直接就能把你給抓起來法辦,哪有這麼攻擊政體的?而且我也不贊同你的這種說法。”
“你別不服氣,我說的可是實情。”陳明洛瞥了他一眼道。
“國際貨幣基金會的計劃不但無法使亞洲困難的經濟重振生機,而且會使狀況繼續惡化,現在是用一些猛藥的時候了。”陳明洛說道。
他所說的猛藥,就是指亞洲國家必須斷絕國內資金市場與對外資金市場的聯繫。
這意味着也有暫時實行貨幣管制措施的必要,換句話說,西方國家力圖使亞洲國家移植自由經濟的初衷,現在卻走到了它的反面。
面對此情此景,香港怎麼辦?中國怎麼辦?
白胖子對這些問題深感憂慮,也感到自己在這方面的才能確實不敷使用。
“香港聯合證券交易所和衆多投資機構也正在研究建立旨在爲內地和香港規模較小、技術較高的小型企業服務的二板市場。”陳明洛對白胖子說道,“這件事情你應該是清楚的吧?”
白胖子點了點頭,“這事兒我知道。”
事實上通過這一次的事情,香港已經開始意識到,僅靠它的高樓大廈和房地產的各項服務業,已不足以抵禦那些國際金融大鱷的反覆襲擊。
如果說香港六百萬人民爲了保衛聯繫匯率,每人已經付出了兩萬多港幣的代價,那麼從長遠來看,倘若以不到1%的代價,即六億港幣,便能夠爲香港股市培育出一批設在內地和香港的技術密集型新興企業,香港未來抵禦國際風浪的能力,或許將取得百倍的功效。
正因爲如此,香港投資界和教育界的人士都認爲,香港必須通過爲內地知識含量高、技術水平先進的新一代企業提供金融服務,來創造新世紀的繁榮。
“所以,最近內地的很多企業,都在聘請香港高管。”陳明洛對白胖子說道,“不管怎麼說,在經濟管理方面,在同國際金融接軌方面,香港人確實比我們大多數內地人都更加精通,但是這裡面也存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白胖子非常感興趣地問道。
對於陳明洛的很多先見之明,白胖子都覺得非常驚奇,如今聽他話中的意思,顯然是對此有些不以爲然,那麼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妥之處,就需要聽陳明洛給他認真分析分析了。
陳明洛倒是也沒有胡扯什麼,直接就表示道,“有的時候,讓行家來領導一羣外行兒,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尤其是在金融方面,更是如此。”
“我有點兒聽不明白了——”白胖子被他越說越糊塗了。
既然陳明洛以前一直強調說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怎麼這會兒又表示說在金融方面,讓行家來領導一羣外行兒,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呢?
這種說法,可是前後矛盾的,白胖子直覺是陳明洛的腦子出了什麼毛病,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從各方面來看,陳明洛應該是很正常的嘛,這事兒就有點兒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