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惠子。
過了一會,張風打破沉寂,對惠子說道:“對不起,但是沒辦法,這也是形勢所逼。這就是戰爭,在戰爭中我們常常身不由己,要做一些自己本不願意去做的事,今天這件也是我不願意做的事。”
惠子拿起桌上的毛巾,將臉擦了擦,只說了一句:“我恨你,我恨這場戰爭。”
張風說道:“日本發動了這場侵略戰爭,中國每天都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悲劇在發生,他們的恨、他們的憤怒又該如何。我想日本國內也有不少家庭因戰爭而支離破碎了。戰爭不結束,這種悲劇還會一直髮生下去。惠子,回日本去吧,回去安靜地生活,別再爲這場戰爭搖旗吶喊。戰爭結束時,你和吉田畢竟還能團聚在一起。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吧。”
張風送走了惠子。去車站的路上,惠子沒再和張風說過一句話。臨上車前,她對張風說了句,“請你們不要傷害吉田。”
張風點點頭,列車啓動,惠子走了。
跟蹤張風的和候在酒樓周圍的特務有些傻眼,至始至終張風與惠子身邊沒出現過第三個人。
雨機關,大島辦公室裡。
“什麼,一直都是他們倆人,沒有第三個人出現過?”大島有些驚訝,“難道是我判斷錯了?”
“是的,大佐閣下,”一旁的山口清子說道:“去酒樓的路上他們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在酒樓裡,也只有酒樓的掌櫃和夥計進去送過酒菜,掌櫃和夥計我們都仔細查過,是本地的普通老百姓,沒有什麼問題。而他們從酒樓出來去車站的路上,同樣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接觸。”
大島半晌沒有說話,坐在那索。
“你向國內瞭解吉田的情況,現在結果怎麼樣?”大島開口問道。
“與國內反饋過來的情況進行比較,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山口答道。
“那最近兩個月,皇軍內部調動,人員進出的情況調查的怎麼樣了?”大島又問。
山口搖搖頭,“沒發現有人員失蹤的情況,新近調入的軍官,身份基本都能證實。”
“這就有些怪了,”大島的眉頭皺了起來,暗自沉吟,“吉田如果不是那名潛入的中國特工裝扮的,那這名特工又會潛伏在哪裡呢?我的雨機關,司令官那裡的參謀部,師團長官身邊,這幾個地方纔有中國軍隊最想搞到絕密情報。不在我這裡,難道會在這些指揮官的那裡?”
這時山口在旁邊問道:“大佐閣下,我們現在怎麼辦?”
“對吉田少佐的觀察不能放鬆,行動計劃、機密情報還是不要讓他接觸。”
“大佐覺得吉田少佐還有可疑的地方?”山口問道。
大島沒有答話,本來想着小雅惠子一來,吉田的身份自然真相大白,可沒想到並沒達到他的目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大島多年的情報工作生涯,那封電報讓他十分警惕,直覺裡他還是覺得這個吉田不會這麼簡單。
惠子走後兩天,這一天的夜裡,張風采取行動了。當天下午五點多快接近六點時,他算着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發生,六點鐘過後大島便會離開辦公室,回去歇息。
張風將王修平交給他的一套密碼送去給大島,說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終於破譯了軍統的通訊密碼。
大島很高興,立即將藤田喊來,將密碼交給他,吩咐藤田密切監聽,一旦截獲到軍統的電報,立即進行破譯。轉過身來又大大稱讚了張風一番。
張風卻在趁大島背對他時,悄悄將大島辦公室裡一扇窗戶的插銷給拔了起來。
當天深夜,張風悄悄去到二樓的廁所,廁所窗外的牆上,有一段鏽跡斑斑的水管,應該是這棟樓房修繕時殘留下來的,順着這段管子往上爬兩步,勉強能夠夠到大島辦公室的窗臺。
張風翻到窗外,伸手抓住水管,全身的重量剛靠上去,水管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張風有些擔心,這水管很不牢靠,隨時都有可能脫落。
但是沒辦法,張風實在想不出有第二條途徑可以進入到大島的辦公室,他只能冒險一試。
張風向上爬了兩步,儘量伸出手臂,剛剛夠到窗臺。單手勾住窗臺,另一隻手便去拉那扇被他拔起了插銷的窗戶。
輕輕一拉,窗戶紋絲不動,張風加了些勁又拉,窗戶還是不動,使勁又拉,還是不行。
“媽的,肯定是大島臨走前檢查過窗子,重新將那插銷給插好了。大島還真是小心謹慎。”張風心中暗道。
沒辦法,又不能發力將窗戶打爛或硬性撬開,那樣發出的聲響足夠讓樓頂和大門處負責警戒的特務發現。
既然不行,張風只得原路退回,看看到了二樓廁所的窗戶處,攀爬上二樓的窗子,一發力便將整個身體移到了窗臺上。誰知這最後發力的一下,讓那根水管再也支撐不住,竟從牆上脫落,往樓下掉去。
張風剛翻進廁所裡,便聽到水管摔到地上“叮哩鐺鋃”的響聲,寂靜的夜裡,聲音傳的很遠。響聲隨即驚動了警戒的特務,特務吹響警戒哨,往響聲處跑去,還有兩名特務衝進了樓裡,樓頂的特務也往樓下跑來。
張風快速跑出廁所,在過道里便聽見樓上樓下傳來特務的腳步聲。不行,這時回宿舍已經來不及了,在樓梯上就會被特務碰到,自己的身上又有剛纔攀爬時蹭到的一片一片的灰跡,特務見到自己這副模樣,肯定會懷疑。
樓裡的特務被哨聲驚醒,紛紛起身,穿衣、開燈。
怎麼辦?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