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溫和慈愛、巧言軟語的將兒媳婦送走,頓時鬆口氣:“我剛纔說的話沒有什麼問題吧?”
才向大廳走去。
地龍燒的正旺,客廳裡的擺設、東西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早上看過的《針繡》還扣在她隨手扣的位置,帝安咬了一口的點心也放在盤子裡。
項心慈打開雙臂,任人解下披風,他沒動這裡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在客廳裡。
項心慈任人簡單的收拾好自己,換了一件輕便的扇葉長裙,裙襬剛好蓋住雪白的腳裸垂在地上。
項心慈沒讓往頭上添首飾,轉身去了隔壁的書房,到了門口也不急於進去,站在屏風旁看着裡面的人,他沒有發現她進來,正在批閱摺子。
這樣的場景她並不是第一次見,以前他也是一個人在舊王府看摺子,現在不同的只是,他在她的書桌前旁加了張一模一樣的桌子,兩張桌子並放着,桌面的面積大了一倍,一半是他的摺子,一半是她的畫稿,一半整齊乾淨,另一半同樣整齊乾淨。
書房內燃着薰香,淺淡的香氣在熱氣的薰染下變的綿長,旁邊的多寶閣上放着各種各樣的畫筆,畫筆下襬放着多種多色的硯臺,這裡陳設簡單,沒有多餘的浮華,相比其它房間甚至有些單調。
項心慈在外看了一會,走進來。
長安立即躬身行禮。
明西洛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繼續手裡的事:“回來了。”
“嗯。”項心慈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看了眼他批的摺子,才發現上面是外族文,她沒看懂,似乎被這認知驚了一下,便收了放在摺子上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手指修長,寫了一手端正孤傲的好字。
大哥筆法沉穩肆意,即便再努力修飾也掩不住其中傲立羣雄的鋒芒銳利。
明西洛的字則不,他的字偏清冷孤傲,收筆有度,每一個字都是它們自己,只是是站在風雪之顛,不問前路不看後果遺世獨立的傲然而立,孤芳自賞,不懼沒有看客的孑然。
其實他的手不算漂亮,至少沒有大哥養出的尊貴修長,大哥手裡拉弓、握刀磨出的繭也是鋒芒內斂的。
明西洛的手有些粗糙,手上的繭野蠻張揚,但——有力。
項心慈眼眸微掀,目光中有對這雙手某些時候表現肯定的認可,至少真的很用力。
明西洛的手僵了一下,他沒想分心,但她站的時間有些久,讓他不分心也難。
項心慈見他停下,已知打擾到了他,收回目光,擡步向自己的位置走去,扇形的雲袖落在桌子上,鋪開了畫紙。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將心神重新放在奏摺上,擡筆繼續。
書房裡的氣氛安靜下來,除了筆落在紙上的聲音只有香氣在暖意中蔓延,沙漏裡的細沙緩緩流逝,兩個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沒有打擾誰。
項心慈一張畫稿很快結束,疲憊的擡頭轉動下脖頸,再次看到對面忙碌的他,恍惚纔想起這個人,他面前的摺子已經少了一半,手邊的硯臺似乎換過,他卻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低眉垂目的忙着。
項心慈不禁看了很久。
明西洛又不瞎,何況是她如此專注的目光,幾乎第一眼他就察覺了,因爲被看的太認真,筆下的字不知錯了幾個,也不敢驚動了似乎陷入深思的她。
但,可能……明西洛驟然停下筆,擡頭,目光平靜的不讓人探出深淺:“怎麼了?”
項心慈突然起身探出頭吻上他的脣,將他所有的話收入心中。
長安頓時垂下頭。
項心慈的手攀上他的肩膀, 依如這個吻,卻不帶任何慾念的撫過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這個人。
明西洛驟然心頭一緊,好像第一次她在大雪中出現在他面前,扼住了他所有命脈,甘願交付生命。
項心慈安靜的繼續着,她不是要得到他,那並不重要,她只是突然想感受他,感受這個男人的氣息和遊蕩的生命力。
明西洛克制着閉上眼,慢慢的放鬆自己,急切的與她氣息相融,他像被風吹散的種子,只有被人重新放進泥土裡才能破土而出,而現在,溫暖的土地、帶有陽光的雨露,像他打開了一道裂口;
他又像被人撿回去才能生存的幼崽,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他千挑萬選的一個,她已經無數次忽略了他任由他凍死在各個路口,如今她好像試着撫摸他……
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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