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看着這人,再看看裡面,他那邊還有軍務要處理,這邊還在爲這種小事吵吵嚷嚷。
更無奈的是,這個關口,絕對也不能讓太子打死王大人,如今不是以前,太子可以暴政,但絕對不能昏庸,而且好不容易做到現在,太子就因爲這點兒事兒讓歸心四散,豈不是將以往他們的努力都當成了笑話!
明西洛看眼非要死得其所的王大人,毅然恭手:“麻煩公公再去通報。”
“明大人你何必呢……”
“麻煩公公再去通報。”
壽康看眼一旁的王大人:“王大人,您何必爲難明大人——”
“爲虎作倀!畜生不如——”王大人氣息微弱,卻罵的中氣十足:“你摸着良心問問,是誰要對國不利,太子身邊就是有你們這幫小人,才矇蔽聖聽,不得開眼!”
壽康想一腳踹死這老東西,誰矇蔽聖聽!太子壓根不停!這些迂腐不化的老東西,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一方面要勸諫,一方面又覺得太子無錯都是他們這些小人的錯!他們何德何能跟着太子一起錯!
壽康想說看着他死了算了!
“麻煩公公再去通報。”
壽康甩袖而去,生氣又無奈,可該做的事還得做。
樑公旭臉色微沉,語氣諷刺:“誰給他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替這些人求情。”
壽康沒有接話。
“不過是幾個院子,幾座莊子,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還不能建了?什麼叫國庫空虛,養這麼多東西國庫還空虛,本宮是不是該把那些沒用的東西都殺了?”
壽康垂着頭,謙卑、懦弱。
樑公旭最煩他做事的時候,有人說三道四,而且還是他送給心慈的東西,這些人不舉雙手贊成,覺得給心慈少了,竟然還一個個苦大仇深,覺得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們是不是活膩了,忘了誰讓他們飛黃騰達的,不知道什麼叫侍皇了,是嗎!稍微懂事點的就該現在爲太子妃的北苑出謀劃策、貢獻智慧、想辦法給她最好的宮苑體驗,而不是在這裡指手畫腳、不知所云!“讓他滾。”三宮他建定了!
不一會兒,壽康公公又急忙來報,斟酌的看眼太子,開口:“殿下,明大人想爲王大人挨剩下的八十鞭。”
樑公旭都要被氣笑了:“他是多想做到丞相的位置。”
大廳內鴉雀無聲,壽康沒有言語,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現在這個時候,明大人只是不想傳出東宮暴虐的傳聞,太子心裡只有他要建的三所宮殿,兩人考慮問題的本質都不一樣,怎麼可能聊到一起。
大廳內靜悄悄的,除了樑公旭撫弄蝸牛殼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壽康公公靜靜的等待着,如果不能,也只能是天意如此。
樑公旭不介意打誰,何況明西洛想收買人心,他準了,這些老東西雖然迂腐不化,但對朝廷忠貞的就像信仰,他倒要看看明西洛能得到什麼好處:“準了。”
壽康公公瞬間鬆口氣。
樑公旭看他一眼。
壽康公公嘿嘿一笑:“娘娘說,回來個殿下帶花釀。”
樑公旭神色微微緩和。
壽康急忙退了出去,那老東西再多打兩下就死定了!
……
項心慈臨到中午回來,放踏入寢宮,還沒有換下衣服,便收到消息,不禁看了善奇一眼。
秦姑姑爲小姐脫下外衣。
善奇垂着頭,他特意找人問了,王大人沒事,明大人捱了八十鞭子。
項心慈覺得莫名其妙,簡直哭笑不得:“建幾座院子而已?他們至於?”
華麗的衣裙從她雪白的手腕上滑落,頭上的朱釵也卸了下來。
善奇垂下頭,說實話,也這麼覺得,幾座院子而已,建的不好,未必配得上他們七小姐。
狄路雖然沒聽到善奇說話,但還是看了善奇一眼,世子這幾個屬下,想問題都有點……
一條紫色絹花百褶如意束腰外衫穿過她蔥白的手臂穿在項心慈身上。
秦姑姑剛要爲小姐繫腰帶。
項心慈不耐煩的揮開她的手,坐在座椅上,臉色冷下來:“經他們這麼一鬧,現在不是我的錯也是我的錯,成了都是我不好,耽於享受了是不是!?”
秦姑姑小心翼翼的蹲下,避開小姐的手,爲小姐幫上絲綢繡線的腰帶,系成蝴蝶結,垂在小姐腰側,襯的娘娘的腰肢盈盈一握。
寢宮裡的人垂着頭:“……”沒有人接話。
項心慈臉色不好看,就煩那些將一件小事鬧的好像多大事一樣,咬着不放,非得彰顯他們忠心不二!
秦姑姑接過首飾樹,轉了一圈,挑了一枚金累絲自寶石步搖,沒入小姐髮鬢,鎏金鏤空金穗落在小姐耳畔,流光溢彩。
秦姑姑知道小姐恐怕正在氣頭上,沒敢用力,動作細小謹慎,免得火上澆油。
項心慈氣的憋屈,這些人就不知道動不動腦子,建不建的成,建多長時間,選址多久,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年不見得建成,兩年不見得有結果,十年二十年多有可能,又不是趕在這兩年之內,至於像喝他們的血挖他們的肉一樣嗎!
而且不能好好說!非跪在東宮門口就好了!
項心慈有的時候煩明西洛,就是覺得他們過於無聊,成天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樣,好像自己做點什麼,就會導致大梁國分崩離析,大梁乾脆分崩離析算了!
焦耳爲小姐倒了杯清熱解暑的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