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黑子的疑惑
黑子流鼻血了。
石海川迅速仰起黑子的腦袋。
是不是有誰說這樣容易腦溢血?
“噗,只是運球,不要摔的那麼過分吧。”
“你之前看到這個男生在隊伍裡麼?”
“這個不會是專門過來打醬油的吧。”
“你們看石魔頭那麼緊張的樣子。”
在另一個球場上訓練的中國孩子竊竊私語。
赤司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什麼看什麼呢!訓練還不專心訓練!阿飛,到你了!”張志龍從外面的窗戶裡叫喚着。
若是石海川看到大約還會笑出來,那個窗戶是教練辦公室唯一一個可以看到籃球場的窗戶。他原來在這裡訓練的時候,總是會聽見那個方向傳來張導氣急敗壞的聲音。張導也深怕那羣野小子偷懶不聽話,坐在辦公室寫計劃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朝這個窗戶看一眼。
不過石海川畢竟不是當年還在訓練時候的年紀了。
所以石海川現在給初中生擦着鼻子。
“我沒事!”黑子抹着鼻子推開石海川說道,又把球撿了回來。從摔跤的地方重新開始運球。
被推開的石海川和直接被無視的黃賴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尷尬。
這時候黑子驚爲天人的再一次腳踩着籃球甩了下去。
“嗚哇,小黑子,你沒有關係吧。”黃瀨跑過去,發現還是慢了石海川一步。
“沒有關係,就是摔了一下。”黑子又擦擦鼻子,手腕上的護腕一下子變的髒兮兮的。
“這還沒有關係,你的平衡能力怎麼查到這個地步?還是說之前發燒真的燒壞腦子了?”石海川沒忍住,伸手摸着黑子腦門,實在是沒有感覺到熱度。
這發燒的事情都過去將近半個月了,如果現在還燒着的話,黑子就不是燒壞腦子的等級了。
……簡直是外星人好不好!
黑子打開了石海川的手:“我纔沒有燒壞腦子!”
“原來黑子也有那麼生氣的時候。”在球場另一邊的青峰摸摸自己的手臂,就算是粗神經的他也覺得在氣場當中的兩個人的氣氛不對。
這段時間黑子訓練的時間也被延長,青峰作爲陪練也覺得有些吃不消。
黃瀨再一次被路人了好不好,青峰君你真的要道歉啊。
“好好好,你沒有燒壞腦子,現在你和我去醫務室把你的鼻子給止血了。”石海川說着有指着後面還一大羣暫停訓練的帝光熊孩子,“你也別打擾他們訓練,別一個人影響了大家。”
停了這話,黑子才慢慢的離開場地。
黃瀨站在球場中間。
……我一個人站在這裡很尷尬啊!石導!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啊!
黑子其實也覺得自己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也許是這些發生的實在是潛移默化,所以他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雖然說自己的上籃和運球都非常糟糕,但是事實上,除了這段時間之外,黑子以前的手感還沒有差到這個地步。
石海川被醫務室的醫生罵了一頓,說是流鼻血不能仰起頭。
“你一個人在這裡思考人生有什麼意思?”石海川給黑子的鼻孔裡面塞了許多的棉花,撐得黑子覺得呼吸有些費力,看着黑子現在的這張臉,石海川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黑子把亂想的思想給拉了回來,皺着笑臉看着石海川,說道:“有什麼好笑的。”
“我之前聽黃瀨他們說過,說是你之前第一次上場比賽的時候,也是緊張的摔倒,然後流鼻血下場了啊。”
“我纔沒有做過那麼丟臉的事情。”黑子撇開臉。
“比賽緊張有不是丟臉的事情,我第一次上場的時候也很丟臉,以因爲太緊張,忘記了中場是要交還場地的,直接給投到了我們自己的籃筐裡面。”石海川揉着黑子的腦袋,毫不介意的說着自己當年丟臉的事情。
黑子沒覺得那裡好笑,扯扯嘴角,算是回答了石海川了。
“我之前急着到這裡來,也沒有注意到,你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了?”石海川覺得嘮家常嘮的差不多,直奔主題。
黑子沉默。
這讓石海川煩躁的抓抓頭,事實上,對這樣的小孩子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啊,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
“石先生……”
“嗯?”
“你之前說,籃球就是要得分對不對?”
“競技運動都是爲了得分,雖然說籃球也有配合,但是如果沒有得分,零不管乘以多少還是零。”
石海川一直都很堅持這一點,不管是誰第幾次的問他,他都是這樣的答案。
黑子歪着頭,坐在醫務室的凳子上晃着腳,又說道:“石先生,你覺得青峰君他們厲害嗎?”
“厲害,這個年紀能做他們地步的確是厲害。”石海川好不猶豫的讚美,又說道:“所以在這樣一支特別厲害的球隊裡面,你實在是太不顯眼了。”
“石先生上一次也說了這樣的話,但是我不那麼認爲,我以爲就算是幫助隊友得分的話,也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黑子聲音輕輕的,說着自己的想法,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其實在初中聯賽比賽之後我也是那麼想的。”
“其實沒人說我說的一定是對的,你的堅持也沒有人會說一定是錯的。”石海川揉着初中生的頭髮,其實如果是能認定的走下去的話,是對是錯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比起這個,石海川會更加擔心黑子的亂來,如果未來手真的受傷的話,這纔是真真正正的可惜。
“但是我現在不知道,當時在電視裡播放的籃球,到底是哪裡吸引我了?”黑子說完擡頭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石海川,開口:“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能像是電視裡放的那樣進球,我就能明白我現在在苦惱什麼了?”
初中生的眼神並沒有像是當時“告訴石海川他們需要拿下三連霸的冠軍”時候的亮晶晶,這種沒朝氣的感覺那裡像是初中生的模樣?
“所以你一直在東想西想,所以在球場上摔了兩跤?”石海川換了一種語氣,想要讓氣氛邊的輕鬆一些:“籃球的吸引人是因爲它的多變性,你享受你現在的籃球的話,就算是輸球也只會感到氣餒而不是傷心。”
“誰輸球會開心!”黑子反駁,心情也好像是一瞬間被石海川拉了出來一樣。
“好了,你亂想也沒有任何結果,籃球並不是你坐在這裡想就會贏得,”石海川說道這裡扯開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需要非常努力的訓練,你需要和你的隊友去構想屬於你們自己的戰術,也需要和你們的團隊一起享受勝利和承受失敗。”
“是永遠都一起?”黑子歪頭問着已經站起身的石海川。
石海川愣了一下,彎□把頭湊在黑子的面前,說道:“誰都不會永遠在一起的,就比如我現在並沒有和當年的隊友在一起。但是我們當時的隊伍,一直都在這裡。”順着這句話的結尾,石海川的手握成拳頭,輕輕打在胸口。
這動作像是一個神聖的儀式,在告訴所有人石海川過去的信仰。
“……我和青峰君、赤司君他們也會像你們一樣嗎?”黑子不確定的抓住石海川的手。好像是想要確定石海川說的那隻隊伍,是不是真的在那邊一樣。
石海川張了張口,還沒有說話,門簾卻是被掀開,醫務室的醫生有些不耐煩的站在那裡。
“你們兩個在這裡嘰嘰咕咕到底夠了沒有,怎麼就不能安靜一點?邊上還有同學在進行治療。”
“……呃,對不起。醫生,你在給我一些棉花,等一下就回籃球場了。”
那一瞬間,什麼微妙的心情都沒有了啊,只有看着醫生微妙的想要噴飯的感覺好不好啊!
醫生瞅了一眼石海川,好像是認出來了,眼前這個小子自己認識,卻沒有想要搭話,到隔壁牀位的同學繼續做治療去了。
“好了,我們快點回去吧。”石海川拍了拍黑子的後背,又說道:“其實不用想那麼多,如果真的發現自己走的路錯了,從來再來就可以了。”
等黑子重新回到了籃球場,卻還是沒有明白石海川說的是什麼意思。
“哲也,沒事情嗎?”赤司問道。
“沒事,只是一點鼻血。”黑子搖搖頭,問隊長:“現在是準備做些什麼?”
“剛剛準備活動結束,我們的教練和他們的好像是吵起來。”赤司揉着額頭,顯然對教練也很頭疼。如果不是一定要教練隨行的話,赤司大約不會帶着教練過來。
黑子也沒有想明白爲什麼會吵起來,又問道:“他們現在吵起來了,我們做什麼?”
“我們在這裡除了繼續訓練還需要做什麼?有不需要大家,我們還需要上去幫忙不成?”綠間一個人佔據了一個球框,在練習偷懶,負責幫他撿球的可憐孩子正在不斷的穿梭籃球當中聯繫急停狀體,倒也不浪費綠間創造出來的條件。
青峰已經仰躺在場外的長凳上,把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當被子。
“我說了,如果你們的隊員都那麼散漫的話,我的球員是絕對不會輸的!”
“帝光的籃球隊自從成立開始根本就沒有輸過,如果你能反超,就算是我們輸了!”
“哈,口氣那麼大也不怕自己閃了舌頭。告訴你,我訓練的隊伍也是數一數二,想贏我,沒那麼容易!”
兩位教練雖然溝通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那蹩腳的英語和越來越重的火藥味都讓石海川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石海川上前,在兩個人的中間找了一個位置站好,希望兩位教練不要從動口變成了動手。
“阿川,你找來的是什麼三流學校?”張志龍沒理會石海川的勸架,反而是指着石海川的鼻子罵。
石海川抹掉了自己臉上的口水,張導的臭脾氣,他幾年前就習慣了。
帝光的教練用英語吼道:“你以爲你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就可以說我們的壞話了!如果不服氣的話,就用籃球來說話!你是教練我是教練,看我們兩個人帶的隊伍到底是更好!”
……所以說,到底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石海川用非常兇狠的表情瞪着內藤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