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彪頗費周折地和文志強見了面,文志強把那個風雨之夜發生的事兒講給傅彪聽,末了對傅彪說:“我懷疑你們走風了。”
傅彪說:“你咋蒙了呢? 是走風了,是手機。”
文成強一怔問:“手機?……”
傅彪進一步解釋說:“手機即能竊聽,又能定位。”
文志強有點疑慮地問:“金鐸怎麼有這能耐?”
傅彪說:“你不知道,這小子是個黑客,唐總一個多億的錢讓他轉走了,找不到線索。”
文志強驚訝地說:“呃!是我誤會了,也小看金鐸了。”
看看時間不早了,文老爺子到了康復訓練時間,臨分手時傅彪問:“你看,綁金鐸這事兒?┄┄”
文志強皺着眉頭說:“我是折他手裡了,他沒要我的命,我真挺感激的,你們的事兒,你自己看着辦吧。”
傅彪愣怔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說實在的,這事兒我真不想參與,不答應吧太不義氣,這可咋整?”
文志強垂着頭不言語,兩人握手告別。
兩人就此分手,文志強沒明確表態,傅彪有點失望。回來的路上心裡七上八下地琢磨了一道兒。
回到鳳凰山莊已經中午12點多,過了午飯時間。傅彪停好車,去東樓餐廳露了一下頭,轉身要走,曹大廚滿臉堆笑地迎出來,追着傅彪說:“稍等,稍等,雞蛋龍鬚麪,馬上就好。”
傅彪道了謝,進後廚洗把臉,回到餐桌旁等雞蛋龍鬚麪,也就幾分鐘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龍鬚麪就上桌了,隨後上了四樣兒涼拌小菜兒,傅彪來了食慾,把頭埋在碗裡狼吞虎嚥起來。
門口人影一閃,大象笑嘻嘻地來了。
傅彪看看他身後,問:“你怎麼來了?唐總呢。”這段時間風聲緊,大象和唐總幾乎是形影不離。
大象在桌邊坐下,輕聲說:“午睡了,昨晚鬧了一宿,沒睡好。”
傅彪住了嘴問:“咋的了?┄┄鬧什麼?”
大象四處看了看說:“鬧人唄!┄┄你吃你的。”
傅彪三口二口吃完麪,把空碗一推,直直腰,拍拍肚皮說:“曹師傅好手藝,味道真不錯。”
曹大廚在圍裙上擦着溼手,湊過來說:“雞湯裡放一把蝦皮兒,味道肯定不一樣兒。”
傅彪說:“我說呢,好吃,真好吃。讓您受累。”
大象說:“看你這一頭汗,走,外邊涼快。”
兩人走出東樓餐廳,傅彪往湖心島走,大象卻站在餐廳門口不挪步,傅彪好奇地說:“走啊?”
大象問:“你沒聞着什麼味?”
傅彪嗅了嗅說:“大糞味,臭!──怎麼這麼臭啊?”
大象抽抽鼻子說:“越往前越臭,回接待室坐坐吧。”大象指的是北樓接待室。
北樓是正樓,唐英傑住宿辦公都在北樓,三樓接待室在唐英傑辦公室斜對面,跟秘書室對門;平時給來往辦事的人臨時休息,也是大象的辦公室。
大象和傅彪回到北樓接待室坐下,大象整理茶具,問傅彪:“喝龍井還是鐵觀音?”
傅彪說:“剛吃完飯,啥都行┄┄咋的了?這麼臭。”
大象按下電水壺的按鈕,聽說水受熱的絲絲細響,所答非所問:“見着志強了?”
傅彪說:“見着了。”
大象說:“他怎麼樣?”
傅彪說:“他老爸恢復挺好,大夫說過幾個月能下地;志強就那樣,好不那兒去,也壞不那兒去。”
大象撲哧一笑說:“你這是啥意思?”
傅彪端正了態度說:“志強除了有點自卑別的還都挺好。”
大象說:“自卑?有啥自卑的?”
傅彪作了一個文志強隱藏右手的動作說:“老藏着,受刺激了。”
大象臉色一沉說:“也是,說沒說是咋回事兒?”水開了,咕咕作響,大象熟練地洗茶,溫杯,泡茶,分杯,一氣呵成。
傅彪端茶呷了一口,放下杯子,把文志強那天晚上的遭遇詳細地複述了一遍。末了問:“這事兒奇了怪了,他們怎麼掌握的那麼準,好像眼瞅着志強往網上撞?”
大象邊往壺裡續水邊說:“這有啥奇怪的,手機即能竊聽,也能定位,不定位咋導航啊?北斗的定位誤差也就是一兩米,那不就是眼瞅着他往井裡跳嘛。”
傅彪說:“說是這麼說,能不能有別的事兒?”
大象說:“這我也說不準了。”
傅彪一拍大腿說:“這麼說,志強早就讓人定位了唄。”
傅彪掏出手機,在手裡掂了掂說:“看來這玩意兒不能用了,泄密呀;可是,已經習慣了,沒手機就像沒魂兒似的。”
大象說:“姓金的是個黑客,幹這個小菜一碟兒。不過,也沒到那程度。”
大象湊近了輕聲說:“回頭咱都換號。讓他們追蹤不到。”
傅彪說:“換了號早晚不還得用嗎?一用他們不就知道了?”
大象說:“專號專用。”
傅彪一時想不出專號專用是怎麼用,眨眨眼睛,端杯喝了一口茶問:“你說,咱的行動他會不會知道了?”
大象搖搖頭說:“志強那時候沒防備,咱現在防備了,不一樣。”
大象說:“志強你也見了,怎麼打算呀?幹不幹?”
傅彪沒正面回答大象,他反問一句:“哥,你實話實說,這事兒,你有幾成勝算?”
大象想了一會兒說:“說實在的,我了不知道。”
傅彪說:“你覺得這樣值嗎?爲啥呀?”
大象往茶杯裡添水,放下茶壺說:“爲報恩,也爲錢。”
傅彪說:“對了,志強說了一嘴,他問能不能破財免災,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唐總想要,那就花錢買唄,唐總不缺錢,還有錢辦不能的事兒?用兩個門市去換。”
大象說:“唐總有這個意思,換不成時┄┄。”
傅彪說:“如果把人‘請’來,他乖乖交出東西還好,萬一他軟硬不吃,就不交出來呢?怎麼辦?┄┄那就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大象點點頭,陰沉着臉沒說話,不用再問了,傅彪還在猶豫不決。
大象雖然不太高興,但能夠理解,傅彪是個清白人,跟他和文志強不一樣,再說這事兒也不能勉強。
傅彪有意轉移話題,他抽了抽鼻子說:“咋整的,你聞聞,窗戶吹來的風,這麼臭?”
大象向窗外望了望,起身關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