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嶽老三還躺着,到日子收莊稼了!”
“不着急!不着急!”
“你個懶漢,再不收的話可就要壞了!”
“找什麼急啊!我家這一幕三分地我用不了多久便收完了!”
一段普通農戶之間的對話,卻是彰顯出了這個世界的平和。
只不過在這平和之下,卻隱藏着更深的東西。
這裡是不僅有農戶農田,更有驚天武者刻意斷山河,擒五嶽,這裡是武運昌隆的世界,這裡的強者輩出,構建了一個波瀾壯闊,有血有肉的江湖世界。
這裡名爲:元央界!
“好無聊啊!”
羣山之巔,
一位青年正在騎在驢子上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氣,唯有一邊走,一邊抖動長杆上釣着的胡蘿蔔,引起驢子一陣‘啊嗚啊嗚’的聲音,才能夠讓青年不是難麼開心的笑一笑。
路遇一老一小,七八歲的孩童指着青年道:“爺爺爺爺,這個大哥哥好壞呀!一直釣着胡蘿蔔卻不給那驢子吃!”
“小孩子不要亂說!”
俠以武犯禁!
在這個武者衆多的世界中,或許一言不合便可拔刀相向,更可以滅人滿門。
故此吃鹽比較多的老者還是非常嚴厲的制止了小孩子的童言無忌。
不過青年卻是早已經聽到了孩童的話,故此視線也轉向了不遠處的一老一小。
頓時,青年的眼睛透露出某種神采,隨即就見他從驢子上輕身躍下,隨手將手裡的胡蘿蔔拋給了驢子,在引起有一陣‘啊嗚啊嗚’的聲音中,青年擡步向爺孫二人走去。
百米距離一步而過。
未曾見過這等神奇一幕的孩童都嚇傻了,更不要說是比孩童吃鹽更多的老者,就見這位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非常痛快的跪下去的同時還拉着孫子一起對青年磕頭。
“武者老爺饒命!武者老爺饒命!小孩子口無遮攔,武者老爺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們爺孫倆吧!”
雖吃的鹽比較多,但老者終究還是一普通人,他並不清楚武者也是分等級的。
天地玄黃人!
修爲到了黃級便可一躍三丈,但若是百米距離那就只有地級武者纔有此威能。
剛剛青年雖然一步跨越了百米,但缺陷的閒庭信步,這已經遠遠超越了地級武者所能夠觸及的高度。
而在老者短淺的認知中,截斷山河的是武者,草芥人命的更是武者,喜怒無常滅人滿門的還是武者。
故此,
老人才會跪地求饒,生怕孫兒剛剛的言語觸怒了青年武者,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相比於老人的誠惶誠恐,孫兒倒是顯得非常好奇,雖然被爺爺按住跪在地上,但小傢伙還是擡起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青年。
見此情景,青年也是不由笑道:“你不怕我?”
面對青年的詢問,孩童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不啪嘞!爺爺說武者都是大俠,是懲奸除惡的大好人,前些年縣城有一惡霸經常欺負俺們村子的人,他就是被一位武者老爺殺了呢!”
“哦?”
聞聽此言,青年也是對老者問道:“有這事?”
或許是感覺青年沒有惡意,老者此刻的恐懼也消了不少,雖然還是跪在地上,但也是能夠結結巴巴的回答道:“稟武者老爺,是甲子年六月初三的事情,那個惡霸叫宋文三!”
“呵呵......”
輕笑聲中,青年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邪魅。
“我可不是那種懲惡揚善的大俠,我不僅殺人無數,更是會吃了他們,而且我最喜歡吃小孩子,特別是天賦異稟的那些,我看你就不錯!”
青年每說一段,老者的臉色就變一番,待到青年話音落下之後,老者的臉色已經不似人樣。
就連原本天真的孩童在聽到這番恐怖的話語之後也眼中含淚的噘嘴哭道:“嗚嗚嗚......不要吃我!喔不好吃!你這個壞人,大壞......”
“閉嘴!”
一把捂住了孫兒的嘴巴,老者渾身顫動的再次對青年叩首道:“武者老爺饒命啊!我......我們都是莊家漢,哪有天賦異稟,求求您放過我的孫兒吧,要是......您實在餓得慌,那......您那吃就吃我吧!老頭子常年幹農活,肉應該有些咬頭!”
爲了自己的孫兒,老頭也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
而這也好似是引起了青年的興趣,就見他若有所思的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我就先吃你,若你所說爲真,我便放過你的孫兒,可若你所說不實,那我不僅要吃你的孫兒,我還要將你村子的人都吃了!”
“武者老爺放心......老頭子.......絕對不會騙您!”
原本還在不停哭泣的孩童,當聽到他爺爺要被吃了之後,也不知從哪來的氣力,竟是掙脫了老者的手臂,跑到青年腳下捶打着哭喊:“不許吃我爺爺!不許吃我爺爺!你這個大壞蛋,我一定回去告訴爲我們除惡的大俠,讓他殺了你!”
老得有愛心,小的有孝心。
是童言無忌也好,是護犢心切也罷。
總之在見到這一老一小的表現之後,青年也是很滿意的點頭道:“好了!我不是什麼吃人的老妖怪,就是見着孩子的根骨不錯,想要傳他兩手!”
說着,青年緩緩抱起腳下的孩童,不顧其掙扎的輕聲道:“我不吃你爺爺,你跟我學本領好不好!”
“我......”
孩童此刻不僅怕的慌,更是委屈的很,之前爆發出的勇氣也不知丟在了哪裡,此刻他只能是用力的向後仰望,期盼着爺爺能夠告訴他該怎麼做。
而哪怕聽到了青年說不會吃他們祖孫倆,但老者還是跪在地上沒有起來,聽到武者大人要教自己孫兒習武,老者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的。
畢竟青年剛剛的表現也不想是在說笑,讓自己孫兒跟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人習武,那幾乎等同於將親孫兒推向虎口。
“我......”
開口的瞬間,纔剛剛擡頭了老者便見到青年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原本組織好的語言瞬間改口。
“小凡既然能夠得您看中,那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老頭子絕無二話,小凡,還不快叫師父!”
被青年舉着的小凡原本聽到能夠習武之後便有些期待,故此在聽到爺爺的話後,便紅着眼圈對青年到:“師、師父?”
“哎!乖徒兒!”
彷彿得到寶貝一般,青年的臉上同樣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那麼從今以後......”
青年原本想要告訴小凡他姓甚名誰,可就在青年剛剛開口的瞬間,天上風雲卻是驟然變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僅突然黑了下去,更是彷彿天連天幕都被撕裂一般,顯現出無數道縫隙。
霎時間,
青年的臉色變了,只聽他喃喃道:“域外生靈?不!不是普通的域外生靈!”
“哇嗚嗚嗚......爺爺我怕!師父......我怕!”
如此恐怖的一幕引得小凡當即大哭,哪怕是之前聽到爺爺要被吃掉的時候他都沒哭得這麼傷心。
而小凡的爺爺又何嘗見過這等場面,此刻早就已經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唉......”
莫名的嘆息聲中自青年口中發出,就見他先是看了看手裡的小凡,又看了看小凡的爺爺。
“只能怪你們的命不好了!”
咯噔!
聽到這話,小凡的爺爺當即升起了無盡恐懼,可還不等他詢問什麼,就見青年的雙手一鬆,小凡便要跌落在地上。
護孫心切的老頭也顧不得其他,立即向前就要藉助自家孫兒。
可就在這個時候,青年卻是隨意的擡了擡手。
“毀滅吧!”
話語出口整個世界瞬間定格,一切物質煙消雲散。
話語落下世界只剩一片虛無,唯有青年佇立在虛空之中。
裂痕越發巨大,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想要將元央界徹底破開一般。
青年,
不!
現在應該叫他張浩然,畢竟無論從相貌還是體型,他都與張浩然一般無二,只不過年齡定格在那個初秋的季節罷了。
望着那越發巨大與密集的裂痕,張浩然有些無奈的喃喃道:“就這麼想要來我家做客嗎?”
自語之後的張浩然又是一揮手。
“那就進來吧!”
瞬間,
那密佈的裂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身軀龐大將近兩萬億千米的巨人出現在了元央界的虛空之中。
在這等高大生物的面前,一直維持人形的張浩然就好似塵埃一般渺小。
這正是吳冬之軀。
時隔數萬年,吳冬再次降臨元央界,雖然沒有曾經的記憶,但他還是回來了。
而在進入元央界之後,吳冬之軀也沒有肆意破壞,更沒有吞噬,並且他的力量在元央界內彷彿被禁止了一般。
當然,
最主要的還是吳冬之軀感受到了,他在元央界之內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他非常確定,自己就在這裡,或者說自己的一部分在這裡。
並且有這種感覺也不止是吳冬之軀,張浩然也感受到了。
在那超越(光年)的巨大身軀以及那十六對堪比恆星的眼眸中,張浩然感受到了那個曾經最熟悉的存在。
“你是......大佬?”
看着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張浩然從中感受到了吳冬獨有的氣息。
但是很快,張浩然便自我否定的搖頭道:“不!你不是他!”
這並非是張浩然的猜測,而是某種更加直觀,涉及到更深層次的視角的關聯,哪怕吳冬之軀也是吳冬,但張浩然卻已經認定,這個吳冬不是他一直等待的吳冬。
“唉......”
微微嘆息了一聲,張浩然對着吳冬之軀再次喃喃道:
“你來了!”
“你本不該來的!”
“可你還是來了!”
“但我希望來的不是你!”
一番自相矛盾,但聽起來卻別有意味的話語。
但這些話對於吳冬之軀而言卻都只是嚶嚶亂叫罷了,他不會如張浩然這般言語,但他卻可以將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索要清晰傳達給張浩然。
“我在哪裡!!!”
其意志宏偉,哪怕是已經徹底與元央界融合,以己心代天心的張浩然都覺得在意志上,眼前這存在要遠遠超過他這個蒼天大老爺。
“你?”
稍稍理解了一番,張浩然便猜到,吳冬之軀想要的這個‘我’應該就是大佬。
對此,
張浩然淡漠的笑了,他小的是那麼溫暖,那麼陽光,猶如鄰居家的大哥哥一樣。
“曾經我一直以爲大佬是無所不能,他對於各個文明科技的理解,簡直不是人類。那時的我一直將大佬視作自己的目標,不求超越,只求有一天能夠跟上他的腳步。
但在這幾萬年的生活中我發現,其實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知道的越多,心與意志也就會被分潤的更多。
所以我拋棄了那些不切實際,又會影響我的思想,專心的只求肉身體魄的大一統,用大佬的話說,就是以武入道。
這條路很艱難,畢竟每個種族的肉身都不同,我更是早早就放棄了自己的身體,轉爲了基因融合的存在。
所以在最初的五千年裡我幾乎好無存進,但隨着越來越多的錯誤被我刨除,剩下的每一條道路都可以支撐我的武道!
一萬五千年前,
我將自身的錨點融入元央界。
一萬三千年前,
我以整個世界作爲推演,成就我的武道。
七千年前,
我將武道初成,這雖然不能夠讓我進步,但我卻得到了一對可以飛翔的翅膀。
基因,細胞,大統一。
自此,
我就是我,可以無限進化的我!”
話音到此,原本在吳冬之軀面前渺小如塵埃的張浩然瞬間張大,一息三萬萬里,眨眼功夫便已經能夠與吳冬之軀比肩。
這不是幻化,這是直接改變了自己的身體結構,並且亦如張浩然剛剛說的那般,他體內早就已經不存在什麼細胞,基因之類的東西,更不會存在內臟等器官。
他就是他,一個整體。
然並卵!
吳冬之軀從頭到尾都沒有在乎過張浩然,如果不是張浩然憑藉元央界的一界之力將其壓制的話,恐怕吳冬之軀早就不耐煩的將張浩然生撕了。
而就算是張浩然以一界之力爲根基,也不可能長久壓制吳冬之軀,畢竟兩者之間雖然體量相差不多,但吳冬之軀的本質便是無節制的吞噬與他軀體接觸的一切。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張浩然以一界之力強加在吳冬之軀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