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杯子,目光深情款款如注視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似的望着杯中漂懸的茶葉。
一石激起千層浪。
哪怕他此刻表現得再怎麼淡定,也無法掩飾掉他內心的悲愴!
好生生的,一次活命的機會,他竟然就這麼放棄了。
徐凡唏噓不已。
他目光掃了下客廳,而後走到東方赦身邊擦着他的身子坐下。
身旁的沙發陷下去一點,東方赦眉梢輕揚,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至於麼?我是瘟神讓你這麼避之不及?”
徐凡黑着臉,沒好氣地問。
東方赦面不改色,“你要是留下來的目的是勸我接受治療,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爲什麼?東方赦,難道你不想自己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給虞瑾幸福麼?”
“我是想,但……”他頓了頓,微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指發怔,“不切實際的事不值得冒險。”
“你怎麼肯定絕對會失敗?也許有一線生機。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麼?你不往前走一步,怎麼知道一定沒希望?”
“……”
“人造胃說出去確實會讓人覺得很不靠譜,但誰能否認這不是一個希望?第一次心臟搭橋手術不也需要人去嘗試?爲什麼你就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
“……”
徐凡一字一句,悉心引導,而東方赦始終不吭聲,很顯然,誰都無法說動他。
“你是不是隻肯聽虞瑾的話?”
徐凡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赦一愣,擡眼看向他。
徐凡清秀的面容已沾染一層薄怒,他是斯文書生,連生氣了都只是鼓着腮幫子,胸口上下起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被他那兇狠的眼神驚顫到,東方赦不由放下手中的杯子,正了臉色,“你要是敢將我的事情透露一個字給虞瑾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東方赦,你要是不肯接受治療自暴自棄的話,那我絕對將你的病,你故意疏離她排斥她背地裡策劃的這一切統統告訴她!你不讓關心你的人好過,那你也休想你關心的人安穩!”
徐凡發狠地瞪着他,他雙拳緊握,原先的粉面朱脣已變得面紅耳赤,就好像東方赦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東方赦皺着眉頭,因爲他這句話瞬間點燃了他的怒火,眼看着墨綠色的子瞳即將噴涌出憤怒的火焰,卻在觸及他那幽深黑暗的眸子時,忽然滅了!
“呵呵。”
東方赦忍俊不禁,狹長的眼角揚起促狹之意。
徐凡又羞又惱,不明白他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耳根子轟的一下暴血!
“你笑什麼?我在跟你說正事!”
“我笑你這副樣子還真有點味道,我猜在牀上,你都是被壓的那一方吧?哈哈哈哈!”
“……”
“哎?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交過多少男朋友?男男的感覺怎麼樣?嗯?”
“東、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