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經地義

所以我正要相勸,誰知燕毓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木木身前,嚎啕大哭道:“木木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你很委屈,替婆婆報仇天經地義,可是,可是您能放過師姐嗎?”

“燕毓,冤有頭債有主,這不關你的事!”木木面無表情,繞過燕毓,將匕首抵在燕靈的脖子上,說道:“燕靈,你做的事,你敢當嗎?你要還有點勇氣,趕快抽出你的刀呀!沒有刀也行,拿出毒藥啊,我要看看你是怎麼害死我婆婆的!”

“木木姐,你饒了我師姐吧,她也是身不由己啊!”燕毓一下子抱住木木的大腿,說道:“我和師姐都是自小在東猴頂長大,師姐大我三歲,卻像媽媽一樣照顧我。他對這個世界是冷的,可唯獨我能感到她的心是溫暖的!我們由師傅一手帶大,師傅要師姐殺人,師姐不能不從。木木姐,你倘若真的要殺了人才覺得能爲你婆婆報仇,那就殺我吧!”

“燕毓,見人下跪是我教你的嗎?你給我站起來!”燕靈忽然厲聲喝道。

她站起身,將燕鍾瞪着的死眼合上,然後轉過身說道:“我燕靈一生從來不後悔,人是我和師兄下的毒,今天花姑娘找我報仇理所應當,我自知拳腳不如你,可是我還沒軟弱到要別人求情的地步。

燕毓,你不要動不動就哭,我告訴你所少次了,這個世界是有刀尖最管用,眼淚恰恰是最沒用的東西。你記着,我死後,你不要管我們的屍體,徑直離開這裡,不許再回東猴頂。你身上還沒有離魂砂,只要安心在一個地方生活,師傅就找不到你!”燕靈一說完,掏出刀子就直奔木木而來。

兩人出手便打在了一起,三招之內還有模有樣,結果第四招木木忽然就來了個迴旋踢,一腳正中求勝心切的燕靈心窩上,燕靈當場吐了一股鮮血。

一白見到此幕,猛地閉上了雙眼,轉身一手拉着我的手腕,嘴裡說道:“老肖……”

他的話還沒出口,我便知道他是要給燕靈求情。可是此時此刻,木木怒火中燒,何況她纔是最委屈的一個,我又該怎麼讓她住手呢?一白自然瞭解我的處境,所以他的話只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木木現在是仇恨灼心,她的目光就從來沒有現在這麼兇狠,燕靈的受傷似乎並沒減弱她的憤恨,接連幾下又都是殺招,沒到十招,燕靈的刀刃已經被打掉了,肩膀也被輕刺了一刀,現在只剩下躲閃的精力了。

“凌大哥,你快和木木姐說說情吧!讓她放了我師姐吧,我求你了!”燕毓也爬過來向我求情。

我將燕毓扶了起來,心情很複雜,但是我沒辦法向木木張口,便低頭說道:“燕毓,有些事情不是別人就能幫助解決的,無論是木木還是你師姐,他們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行了,凌大哥!”燕毓忽然垂下臉去,說道:“我明白了,你有你的難處。可是,就像木木姐失去婆婆一樣,我沒辦法失去我的師姐!如果非要死一個人木木姐心裡纔會好受,那乾脆讓我帶師姐去死吧!”

誰也沒想到,小姑娘平時一副嘻嘻哈哈小孩樣子,竟然性子也這麼烈,話音未落,便提起匕首衝着脖子就要割。

我和大炮、一白雖然站的近,可壓根都沒在意她的舉動,所以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在燕毓刀刃剛剛落在脖子上的時候,“噹啷”一聲,一個泥丸閃電一般飛了過來,正打在燕毓的手背上,匕首應聲落地。

暗器能打的如此厲害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木木。令我沒想到的是,即便是怨恨攻心的時候,她仍舊一直在觀察着燕毓的表現,也許她比我們都要明白燕毓這個小妮子,倔強的像頭小毛驢……

燕毓刀刃落地的時候,燕靈已經地七次將燕靈踢倒,而且這一次似乎踢的很重,落地後燕靈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木木顫抖着聲音說道:“肋骨三根,橈骨一根,腓骨一根,指骨五根折了,夠你歇上半年的了,希望你能和你師妹一樣,以後少做點壞事!”

說完話,木木徑直朝我走來,終於是沒忍住,趴在我肩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說這就叫天造之和,老天就是派木木來拯救我這墮落分子的!老天爺明白,要是放任我浪蕩下去,早晚是個乾坤巨壞,比孫悟空大鬧天宮還厲害十倍那種!

木木說道:“你意思是說我是五指山呢還是緊箍咒呢?”

我說:“都不是,你是女國王,我是御和尚,我情願爲你放棄宏圖偉業,駕一葉扁舟,泛東海之上。那首歌唱的好啊,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說什麼王權富貴……”

大炮伸脖欲吐說道:“這麼美的情景和歌到了你的嘴裡怎麼就變味了呢?出現在我面前畫面你纔是誰?‘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紀,生得十分浮浪……張生般的龐兒,潘安的貌兒,是這城裡藥鋪的財主,人稱西門大官人’!”

我們三個說的正熱鬧,一擡頭,看見一白手握我們所有的消腫藥水走到了燕靈跟前。燕毓看到這狀況,馬上機靈地跑到我和木木跟前,再次對木木表示感謝。

一白沒說話,把那藥水遞了過去,不過從他的臉色我們也能看出,應該即使算不上肝腸寸斷,也算得上失魂落魄。

燕靈擡起頭,看了一眼藥水,又看了一眼一白,低下頭,說了句謝謝,但是卻沒有接過東西。

一白怔了一下,最後還是又說道:“無論怎樣,你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究竟要走什麼樣的路!”說完便彎下身,把那藥水塞進了燕靈的兜裡,然後再轉身回來了。

燕毓被氣的直搖頭,和我和木木說道:“白大哥可真是書呆子,無可救藥啊,這時候我師姐正脆弱着呢,追女孩你得大膽啊,直接給他來個壁咚,至少是個強吻,她的心就算不被融化,基本上也是暖軟的……”

我和木木被這小姑娘的話給鎮住了,沒想到她人不大,經驗到不少。小姑娘一擡頭,看我倆的表情,趕緊不好意思地說,我這都是從小說裡看的……

我忽然想到,這白胖子哪去了,半天怎麼沒見他說話啊!四下一張望,這小子不是道什麼時候,竟然跑到燕鐘的屍體跟前去了。

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這小子……於是趕緊大聲喊道:“褚達福,你丫的要幹啥?”

白胖子回過身來,果然已經將蠶絲卷軸握在了手中,笑着對我說:“老肖,沒別的意思,這卷軸得由我保管而已!”

“你把東西放下,那是我師兄用命換來了的!”我還沒說話,燕靈第一個喊道!

“你師兄用命換的?你師兄那叫活該,他巧取豪奪死於暗器純屬咎由自取。要說是老子用命換的還差不多,第一次探墓就差點被段家人活活打死。所以,這巖山老兒的遺物理當歸我保管!”白胖子態度強硬,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個鏤空銅球。

我對白胖子罵道:“你小子還真是天生反骨,到這時候了還想着自己!”

白胖子說到:“老肖,對不住了,原本我是以爲這東西咱們可以分享的,可是過年時我回家詢問了長輩親屬,通過一番描述,我推測,當年找我爺爺要惜金決的人中很可能就有你小姥爺,你說說,我能把這從西給你嗎?”

我說:“胖子,你多慮了,就算三夥人中有我小姥爺,可是他人已經死在雲霧山了,你擔心的是什麼?”

“嘿嘿,老肖,你人仗義、果敢有擔當沒錯,對我褚達福也沒話說,但是你還是太天真了!你確定你們所說的雲霧山的死者就是燕珪子嗎?你不能確定,你們靠的都是推斷!換句話說,這東西交給你很快有可能就會落到你小姥爺手中,那我還怎麼用它來找殺害我爺爺的仇人?”白胖子絲毫不讓。

大炮急了:“褚達福,你個白眼狼,現在把東西拿過來,咱們還是好兄弟,否則老子刀子不長眼!”

一白也說道:“胖子,你也不想想,就算東西在你手裡,你能出的去嗎?燕鐘的身手比你又如何,不照樣一瞬間成了血葫蘆?”

“二位兄弟操心了,沒有把握,我也不會暴露出來。你們放心,爺爺的大仇報了,我自當向你們賠禮道歉!”

“放你丫的屁!”我罵道:“褚達福,你以爲老子看不出來嗎?你哪是想爲爺爺報仇啊,你TM現在就是奔着燕山道的秘密來的!”

白胖子說到:“老肖,隨你怎麼說!你的判斷是對的,出去機關重重,但是我有我的辦法,咱們日後再聚吧!”

這小子說完便轉過身去,將手裡的鏤空銅球朝着燕鐘身後的墓道里一拋,那銅球便在叮叮啷啷地在墓道四壁上碰撞起來,一邊碰撞一邊朝着墓外跑去。銅球所經之處,所有的暗弩、刀牆、伏火等機關均暴露了出來。褚達福跳閃着自己肥胖的身體朝外迅速跑去!

丫的,這小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看來一直壓在箱底,就等着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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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衆人說,快走,咱們跟上去。

大炮氣呼呼地說:“還快什麼快呀,這小子肯定是追不上了,咱們就沿着他的路走出去便是!等有機會再碰見他,不給他用老虎凳,也得使辣椒水!”

我笑着說道:“還等有機會幹嘛!他就在前邊等着咱們呢,不過得快點,否則就不是活着的了!”

衆人將信將疑,燕毓扶着燕靈跟在我們身後一起朝外邊走,果不其然才走幾十米,就聽見前邊傳來了胖子殺豬般的叫聲:“救命啊,老肖,救救我,咳咳……”

我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墓道出現了一個一米左右的圓形洞口,洞裡黑黑的,除了能聽見胖子的嚎叫,還似乎能聽見他撲啦水的聲音。

我笑着說:“一白,你記着凌青木墓裡那幾幅關於器械的壁畫嗎?這就是其中的一個,也是所有機關裡最少用、最難用的一個,它叫做水葫蘆。

水葫蘆是指在墓道里先挖出來一個葫蘆狀上小下大的空間,糊上厚厚的黃土,然後通過在內部燒製,將這個葫蘆燒成一個坐在墓裡的大陶罐。這個葫蘆因爲燒製的緣故,具有儲水的能力,修建墓室的工匠將水注入到葫蘆了,水位恰好到葫蘆肚子的地方,這就變成一個大牢籠了。葫蘆的開口部分用蹺蹺板式的器械做成兩個釦子,先踩外邊時,裡面的扣子便扣在了一起,人從外邊進來安全無憂,但是,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釦子就不再動了,人踩到外邊的浮磚也就直接掉進這水葫蘆裡了。

一旦掉進水葫蘆裡,你就是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從弧形的葫蘆面上爬上來。即便是頗有水性,那也是死的慢點和快點的區別。”

“凌肖,你們能不能等會再探討這狗屁水葫蘆啊,先把我拉上去,要不,我,我可真堅持不住了!”白胖子在葫蘆裡衝我喊道。

我笑着把頭探進去說道:“呦,還以爲褚先生早就跑出去了,怎麼和蛐蛐是的鑽到瓶子裡面去了?你不是有那銅球嗎?”

白胖子喘着粗氣道:“你看見誰家鬥蛐蛐放在水瓶裡斗的?我那銅球可以觸碰機械機關,可誰成想還有這麼個狗屁‘陷馬坑’啊,我知道你會把我拉上去的是吧?”

我沒說話呢,大炮說道:“老肖,趕路要緊啊,切不可再上演農夫和蛇了,再說了,這蛇都咬咱兩次了,總得長點教訓啊!”

“唉,我覺得大帥這句話說的在理,就算不想想農夫,你也得想想東郭先生吧?被狼坑的有多慘?”一白接口道。

“行了,三位兄弟,是我不對行了吧,你們就別冷嘲熱諷的了,先拉我上去,有什麼事咱們外邊聊行不?再等會,我非泡福囊了不可!”胖子有氣無力地喊道。

木木悄聲說:“肖哥,給他長點教訓就罷了,不能真出事啊!”

我點了點頭,問燕毓,你們有繩索嗎?

燕毓說有啊,我拿給你!可燕靈卻拉住燕毓說道:“我知道現在提要求純屬無理取鬧,可是我師父派我們此次下山就是想通過你們知道這巖山麒麟的遺物到底是什麼。現在師兄已死,倘若我們回去並不知道遺物的內容,我們實在無法交代。所以,所以能不能一會也讓我看一眼那東西到底是啥?”

“憑什麼啊?你們怕燕狸,我們哥三可不怕……”大炮張口就回絕了,可是忽然看到一白臉色悽然,便把話茬收住了,看來也算是同意了。

我接過繩索,對着下面喊道:“胖子,現在有個條件,等你上來,那巖山麒麟的遺物咱們也甭帶出去了,不管啥內容,咱們三家同看行不行?你要答應你就說行,要是不答應你就把《滕王閣序》背一遍!”

下邊傳來了一聲咒罵,接着便聽見胖子悶聲道:“行!快來繩子啊!”

我將繩子一頭從葫蘆口放了下去,等了一會,裡面扥了扥,我和大炮、一白便開始合力向上拉。

“死胖子,早就說你該減肥了,累死小爺了!”大炮一邊用力一邊罵道。

白胖子剛被從葫蘆口裡拉出半個頭便還嘴道:“老子才一百八十斤,你試試把羽絨服灌滿水是啥分量!”

“呦,上來了口氣就大了,行了,咱麼還是把他放下去吧!”大炮說着要鬆手。

胖子趕緊說:“別,別,別,我知道帥哥宅心仁厚,刀子嘴豆腐腦心!”

胖子從水裡被拉上來後,大炮、一白和燕毓一起撲了上去,防止他繼續逃跑,壓得胖子嗷嗷直叫。

過了一會,燕毓終於把蠶絲纏卷從胖子心口窩掏了出來,大炮和一白這才鬆了手!

看見這小子成了落湯雞,木木於心不忍,讓大炮獻出了外套,一白拿出了毛衣,我則最慘,扯掉了外褲,一股腦送給了胖子,這小子抱着衣服嘎嘣着牙說道:“就,就木木一個好人,尤其是肖大棒槌,心眼最壞……”

我把匕首遞給燕毓,小姑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纏的密密匝匝的蠶絲割斷。

胖子裹着我們的衣服哆嗦着說:“這,卷軸裡肯定有秘密,你們就感謝這凌青木老賊吧,要不是這大坑,哪輪的上你們和我一起看啊!”

大炮罵道:“你小子臉皮可真厚,要是再多嘴,先把我給你的衣服扒下來,再把你丟到水裡面去,連木木求情都沒用!”

我倒沒有多興奮,以我這陣子對巖山麒麟的瞭解,這老頭脾氣古怪,屬於那種氣場大的可以讓所有人心生怯意的人,他連自己的遺體連個棺材都不給,你覺得他會把自己的秘密留給盜墓者嗎?

燕毓像是剝玉米一樣剝掉了外邊青黃色的牛皮,裡面露出的是像花生米一樣的紅色綢子。燕毓又像剝花生米一樣剝掉了紅紗,裡面出現的卻是黃色綢子……包布越來愈多,大家的心提的也越來高,終於把彩虹色湊全後,一小段小拇指粗細黑色的圓柱物體出現了!不過除了這東西,最裡面還有一個精緻的小香囊,囊口嘞得緊緊的,裡面像是另有其他東西!

“肖大哥,你看看這東西是啥?”燕毓把那黑色的柱狀物要遞給我,我正要接,白胖子忽然從身後一把搶了過去,說道:“先讓我看看,我看這東西有點像是黑玉!”邊說着邊拿起那東西放在眼前看了看,最後又仔細聞了聞,自言自語道:“不對勁啊,硬度太低啊!”

我看這小子拿着東西不願撒手也懶得去爭,便讓燕毓打開香囊看一看。燕毓見香囊口封的太緊,便直接用匕首在香囊上挑了一刀,然後從裡面掏出來一張精緻的皮紙。

由於字跡爲繁體,燕毓只能把皮紙交給我。我調整了一下探照燈的弧度,好在話不算繞口,都是白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聲念道:

“諸土夫子尊鑑,吾乃大遼國御前衛司巖山麒麟是也,料想您看見此信時以逾千年,見字如面。閒話短序,吾宅中除骷髏千逾,器械百架,並無金銀,諸夫子怒否?實話實說,吾厭惡土夫子如蛆蠅,素爲餘等備下黑金一根。吾斗膽猜測,爾等定競相傳看,不知此物爲何?小士現可明示於爾等,此物乃我大遼國軍犬之屎……刀筆心竭,恭賀事成,令,怒可摔吾斂罐!”

“什麼東西?我沒聽清楚,他說這是什麼?”大炮問道!

一白複述道:“‘此物乃我大遼國軍犬之矢’,矢通屎,也就是狗屎的意思!顯然這是人家故意在整咱們!”

“哈哈,死胖子,你自作自受吧?爲了一根臭狗屎差點掉進水葫蘆裡!”大炮笑道。

木木也抿着嘴樂了,笑道:“褚達福,你們盜墓的就這樣不好,淘到點明器不是聞就是搓的,碰見玉器還要舔一舔,唉怎麼說你纔好……”

燕靈神情落寞,自言自語道:“師哥,你何苦呢,看到了嗎,你竟然爲了這麼個腌臢東西丟了性命……”

巖山麒麟給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可是我們總不能在墓裡羞愧而死,除了紛紛痛罵這老傢伙一番,走出墓去纔是當務之急。

“老肖,你們餓了沒,咱們出去我請吃火鍋咋樣!”我一邊回想着剛纔經歷的幾道暗器,一邊琢磨着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時候,白胖子湊過來嬉着臉道。

我沒擡頭,直接回道:“沒胃口!”

“那去大松樹鎮的私房菜館咋樣!”胖子繼續問道。

我仍舊淡然答道:“太油膩!”

“那咱們去……”

“行了,胖子,你想說啥趕緊說吧!”大炮從一邊插嘴道!

白胖子拍着大炮的肩膀說道:“嗨,我能有啥事啊,我是說,出去之後咱們的兄弟情義不能斷啊是不?還有很多路要走呢……”

我擡起頭來說:“兄弟情義?誰啊?我和大炮還是我和一白?你呀。你不是抱着巖山麒麟的寶貝單幹去了嗎?”

“老肖!你就甭損我了!”胖子尷尬地說:“我知道這事我辦的不地道,不過我也有我的難處是不?你憑良心說說,你小姥爺該不該是我懷疑對象之一啊?”

我起身說道:“你白胖子是盜墓界的奇才,我們是燕山道徒,咱們還是別扯在一起好,否則說不準哪天又來第三次背叛了!”

“老肖,老肖,不是,一白、大炮你們給我說說情啊,那不是特殊情況嗎?好啦,就算我豬油蒙了心好吧?哎木木,你也不搭理我啦……”

我對幾個人說道:“從凌青木遺存的壁畫來看,他的機械佈置一般六個爲一組,也就是‘阻隔六道’之意,這條墓道經過大耳朵、燕鍾還有某位人士的合力探索,現在已經廢棄和避過了巨舂、暗槍、暗弩、伏火、水葫蘆五座機械,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穿過最後一道暗器,就能順利出去了!”

“肖哥,可是你能判斷出下一道機關是什麼嗎?”木木問我。

我說:“凌青木所畫的機關多了,除了這六種外,其他的還有先前咱們碰到的流沙,以及未曾見過的刀車、屍毒等三十多種,不過,絕大多數的機關都適用在墓室裡,而用在墓道里的機關除了剛纔這五種外,常用的還有一種,那就是毒蟲!”

“毒蟲?”

“對,常見的毒蟲有屍蹩、蚰蜒、蜈蚣、毒馬陸、屍蝮等!”

“那簡單,咱們就一路狂奔出去,讓那些蟲子都來不及反應!”胖子終於得着說話機會了,馬上出了昏招。

我說:“這位褚先生說的沒錯!”胖子正滿臉得意,我又補充道:“可以讓他在大家前面跑一趟,他過去了要是沒有毒蟲出沒,咱們再出發。”

這回胖子不說話了。

我說其實方法很簡單,這些蟲子天生喜歡幽暗的環境,一旦見到光源就會暴躁,所以第一點就是一會我們向前走的時候要關掉探照燈。

“摸黑走?”燕毓叫道:“我最怕黑的一點光都沒有啊!”

我繼續說,其次,這些毒蟲都被封在活磚之後,一會咱們穿過的時候,一旦聽見有機械或磚石的響動,那就是機關被打開毒蟲出現了,所以一定要馬上屏住呼吸,快步前行!

第三,因爲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蟲,倘若是屍蹩、屍蝮的話,見到活人氣息就發瘋,所以咱們還要噴上一點石蒜花粉,蓋蓋活人味!要注意的就這些,沒有意見的話咱們可以出發了!

“可是我害怕黑啊,我還要扶着師姐的!”燕毓幾乎要哭了。

木木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一會你和我、凌肖一起走,讓一白扶着燕靈不就可以了?”

“我反對,你們走吧,我不出去了!”燕靈冷聲說道。

“你反對無效,”一白不由分說地過去扶起了她,然後又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放心,就這幾十米的距離,我啥都做不了!”說完便拉着燕靈第一個出發了。

“那我和誰一起啊?”白胖子看我們都走了着急的問道。

“你瞎啊,看不見老子嗎?你是覺得人家都有姑娘陪着羨慕是吧?和我走掉你價了是不?你就說你走不走吧?”大炮衝他罵道!

“怎麼會呢,和炮哥走最有安全感!”白胖子唯恐把他丟下,趕緊跑到了大炮的前面。

熄掉了所有燈火,即便是再有經驗老道的下墓者也會感到身體發冷,這是愛光動物的生理本能。

想一想,你完全看不見四周的景象,而且還有一種身體在迅速墜落的感覺,在這種黑暗中,彷彿連時間都靜止了,一點流動空氣的氣息都無法感受到,完全就像自己也成爲了黑暗的一部分。

走着走着,“撕拉”,果然是兩壁傳來了磚塊移動的聲音,看來誰的腳下已經啓動了機關。

“凌大哥,我還是害怕!”燕毓顫聲說道。

我急忙說道:“大家別說話,屏住呼吸,加快速度!”

燕毓這丫頭原本被木木右手拉着,忽然一下跳到了我的左邊,拉起了我的左手。我有點尷尬,同時也感覺右手那隻溫暖的小手不自然地攥了攥我的手掌,可我無法將左手抽出來,只能用右手的拇指按了按手裡的小手算作安撫,好在那小手馬上做出了迴應,也用拇指按了按我的手背。

我就知道,木木終究是木木,永遠那麼溫柔和善良。

我的右手又開始攥我的手了,木木雖然英武,可終究是個女孩,對這種多足動物同樣害怕。我左邊的這位就更厲害了,貼的我越來越近,我能明顯感到這姑娘激烈的顫抖了,我恐怕她會尖叫出來,也只能攥了攥她的手,給她裝了壯膽氣。

終於,遠遠地能看見大耳朵所挖的那一抹盜洞白光了,我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再走幾十米,我們就能解脫了。

“啊!什麼東西,掉我脖子裡啦!”挨千刀的白胖子忽然在我身後大叫了一聲,然後便猛地拍打起脖子來、

瞬間,整個墓道里的沸騰了,所有的簌簌聲立刻朝我們本來,儘管看不見,但是那密集的滋滋聲讓人不寒而慄。

完了,我們暴露了,“死胖子,你在作死嗎?”我趕緊大叫一聲:“大家快跑!”

幾個人聽到我的話後,顧不得想那麼多了,都瘋了一般朝着遠處拿出洞白處猛跑,腳下時不時想起一陣陣噗嗤、噗嗤聲,一股股液體噴進了褲腳。

我知道這是有蚰蜒被踩死了,可是卻不敢停腳,因爲後邊密集的爬動聲已經追上來了。

終於跑到盜洞口了,我把探照燈打開回頭一看,趕緊讓一白別回頭,這小子有密集恐懼症,否則非得暈過去,因爲眼前密密麻麻的多足蚰蜒竟鋪滿了整個墓道和墓壁。它們見到光源微微怔了一下,然後便像發狂了一樣,急速奔着我們追了上來。

我一邊從口袋裡向外掏黃紙,一邊說道:“我和大炮殿後,其他人趕緊出去!”

“老肖,我留下來幫你們,讓我戴罪立功獻身革命吧!”白胖子竟然張羅着留下。

我擡起頭來,探照燈正好打在他脖子上,我差點被嚇蒙了,這小子脖子上竟然有個雞蛋大紫紅紫紅的毒疙瘩。我用手僵硬地指了指他的脖子,這小子茫然地伸手去摸了摸,剛一摸到便大叫一聲,嚇暈過去了。

木木見狀,便讓大炮帶着白胖子先撤,她主動留了下來幫我。燕毓也要張口,我立刻說道,你趕快出去吧,你師姐傷的重,小姑娘便跟在一白身後進了盜洞。

眨眼之間,十多釐米長的古墓大蚰蜒已經追到跟前了,可是這邊大炮和胖子纔剛剛鑽進洞裡。

我趕緊將黃紙三張一組點燃,靠着明火的火焰暫時壓制住了蚰蜒的進攻。不過對於這成千上萬的蚰蜒來說,這點紙最多維持個三五十秒,因爲我發現前仆後繼的墓蚰蜒開始摞高朝我們噴射起毒液來。密集的毒液像雨點一樣,讓黃紙只冒煙不着火。

見到這種情況,我也豁出去了,暫時讓木木點着紙火,我將我上衣唯一抗凍的羽絨服脫了下來,刀子一劃,掏出一大把的羽毛來。這時候外邊的大炮已經通知我們他們出去了,我便讓木木退進盜洞裡,然後轟的一下將整個羽絨毛團點了起來。在這股巨大火焰的掩護下,我趕緊鑽進了盜洞,拼勁了全力朝外爬,也爬出來了我也倒下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汗水浸溼了我僅剩的單衣。

這巖山麒麟墓真夠絕的,每次都要拼了老命才能從裡面爬出來,而且還要損失掉所有的家當。

休息了一會,太陽便快下山了,我們也站起身各自揮別。

燕靈傷的嚴重,木木心軟,邀她到肖家營休息一日再做打算,可燕靈執意不肯,堅持去三岔口一帶留宿。一白和她兩個人難得藉着黑暗和蚰蜒站在一起走了一會,可我並看不出一白臉上有任何喜色。倒是那胖子自從從墓裡出來後仍舊緊閉雙眼,好像不久將離開人世了一樣。

燕靈燕毓向西,我們向東,一白竟然沒在多看燕靈一眼,倒是燕毓害羞地走了過來,對木木說:“木木姐,不好意思,拉着凌大哥那麼長時間,你不會介意吧!”

木木紅着臉尷尬地搖了搖頭,燕毓這才笑嘻嘻地轉身扶着燕靈走了。

大炮問我胖子該怎麼辦,我說甭管他,就丟在這亂墳崗裡得了,那麼胖誰揹他啊。日後有人看見骨頭架子了,一準認爲是盜墓的時候被狼羣吃了。

“哎!凌肖你還是人嗎?忘了我給你們帶的肉乾了嗎?竟然這麼對我!”我剛說完,白胖子便從地上蹦了起來。

我心想,這小子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日後還不知道又要啥時候算計我們呢,便要說道:“你小子怎麼不裝了?甭跟着我們啊,肖家營不歡迎你!”

“老肖你小子眼睛就是毒,你咋知道我醒了?”胖子答非所謂,仍舊跟着我不放。

我說:“蚰蜒雖然有毒,但是毒性照蜈蚣弱多了,你就被咬了一下而已,到了外邊冷風一吹自然就醒了!”

胖子諂媚的一笑,說道:“老肖你就是經驗豐富,這一點讓胖子我佩服!”

我說:“甭套近乎,我看你是住我家住厭煩了,你還是自己找去處吧!”

“別啊,老肖,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這荒山野嶺的,你讓我住哪啊?木木,木木女俠,你給說說情啊!”見從我這裡找不到出路,胖子去求木木了。

木木知道我並不是真的要趕他走,便說道:“褚達福,我給你說情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不能總是耍小聰明,否則我們誰敢相信你啊!”

胖子連連點頭,我便說道:“行吧,明天請我們吃火鍋,我們也就原諒你了!”

胖子說道:“你們不是不吃羊肉了嗎,說看到羊肉就噁心嗎?”

我說:“沒關係,這回咱們可以吃牛肉和魚鍋,我聽說大馬哈魚鍋一鍋才398!”

“啊~”

回到家裡我自然又被姥姥大罵了一番,一是斥責我這一冬天已經損失了好幾件外套了,另外就是責備我把木木也帶出去瘋玩。木木笑而不語,完全不爲我解釋,害得我被囚禁了好幾天。

見我出不了屋,那天大炮和一白過來找我,加上胖子我們四個正坐在客廳打撲克,忽然姥姥領着一個大蓋帽進了屋。這大蓋帽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營子的派出所所長鄭大民,也是大炮的堂叔。

我心想,最近也沒惹事啊,小老鄭咋又找家裡來了,難道說我們下段家墳的事讓他知道了?正轉身要走,姥姥卻把我喊住了!罵道:“是不是做賊心虛了?放心,你鄭伯纔不是爲你那些破事來的!”

一聽這話,我趕緊迎上去:“姥姥看你說的,我這不是沒看見是鄭伯嗎?怎麼啦鄭伯,最近沒見到你啊,氣色不錯!”

鄭大民哈哈一笑,說道:“只要你們三個小子少給我惹點事,我氣色會越來越好!”

我也嘿嘿一樂問道:“那鄭伯今天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鄭大民忽然臉色一黑說道:“大事,而且這是咱們營子恐怕只有你們三個能解決!”

他這麼神經兮兮的,我不禁有點緊張問道:“私事還是你們所裡的事?”

鄭大民低聲說:“所裡的事!”

“嗨,我當咱村私事呢!既然是你們所裡的事那我們就無能爲力了,我們不是吃公糧的,那些大事我們也幫不上忙啊!”我邊說這邊要走。

“小肖,你給我站住,還真以爲你是小流氓呢?天下興亡,屁股有責,難道你還不如一個屁股嗎?至少你該聽聽你鄭伯說說什麼事嘛!”姥姥急了,上來揪住我的耳朵罵道。

“哎哎哎,好好好,姥姥你撒開,我聽還不行嗎?”我趕緊求饒!

“營子西七八里地外有個郭家屯你們都知道吧?那有一件要案,可能不太正常,可是我是公務員在職人員,就算明白這道理,也不敢請人去辦啊!聽說你們三個這方面似乎有點造詣,所以……”鄭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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