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對楊鏡頓時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傢伙竟然是我父親的至交好友?並且我父親竟然把奪影術都教了他,那麼顯然證明這個楊鏡和我的父親關係不一般。
楊鏡說:“唐安,你和你父親長得太像了,並且性格都是那麼的像。那天晚上你和你旁邊這個傢伙在我店裡鬧了之後,我一點怪你的意思都沒有,你知道嗎,其實你父親每次和我吵架沒吵贏,都是耍着這般無賴的手段。”
我臉色有點澀澀,真是的,什麼無賴,這個楊鏡一點都不會說話。這明明是迂迴戰術,證明我腦子好使。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來橫的。
楊鏡一看我臉色,頓時加了一句,“哦,還有一個我忘了說了,你和你父親都是一樣的不要臉。你們的臉皮,嘖嘖,我都不稀得說你。”
我:“……”
難道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看來我今天臉皮這麼厚也是有原因的,養不教父之過嘛,我今天臉皮這麼厚,都是我父親遺傳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嘴脣抖動幾下,“楊叔叔,您有沒有我父親的照片?”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楊鏡的嘴脣,生怕他說出否定的答案。雖然二十年前科技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但是一張照片以唐家的底氣那還是照的出來的。每次我問我叔叔的時候,我叔叔都說那時候的唐家很窮,根本照不起照片。對於這種回答,我是根本不可能相信的。
話說回來,我們唐家臉皮厚的特徵彷彿還真的是遺傳的。我叔叔和我爺爺自不必說。現在楊鏡都說我父親臉皮厚了,再加上我自認臉皮也不薄,看來我們唐家在這一方面還真的是有天賦的。
在我殷勤的期待下,楊鏡點了點頭,“你父親的照片?讓我想想,我記得好像是有的。”
楊鏡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然後遞過來一張灰白照片,他還很小心的擦了擦上面的灰塵,他不好意思的衝我笑笑,“時間久了,我也就快忘了這照片在哪裡了。你父親他不是很喜歡照相,所以我和他的合影也不是很多。現在能夠找到的估計就剩下這一張了。”
我如獲珍寶的接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量着這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穿着黑色的衣服,頗爲靦腆的站在右邊,手裡還拿着一個水壺似的東西。
“這是水壺,”楊鏡肯定了我的想法,“這是我和唐峰去泰山的那一次,在山頂上照的。你是不知道,唐峰那個傢伙太懶了,明明是兩個人喝的水壺,他卻都要我一個人來背。哎,我告訴你,要不是那個時候我打不過他,我早和他翻臉了。”
楊鏡語氣平常,就猶如說着自己的家事一般。可正是這種平常的語氣,讓我堅信了他和我父親的關係。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單單不說這種語氣,就誰能把自己和一個關係不好的人的合影保存二十多年?除了真正的朋友以外,還真的沒有人能夠做到。
我說:“楊叔叔,我……”
楊鏡彷彿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後揮了揮手笑道:“嘿嘿,你是想要這張照片是吧,行吧,我給你了。反正這照片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你看,我把他放在箱子底下就積滿了灰塵。”
我聞言頓時一笑,然後近乎是感激似的表情。我小心翼翼的擦乾淨上面一點一滴所有的灰塵,整張照片也開始慢慢的清晰起來。
右邊的是楊鏡坊主,左邊的自然就是我父親了。隨着灰塵漸漸抹去,一個英俊的臉龐清晰額顯現出來。照片左邊的男子面容看似憨厚,但是眼睛裡卻隱藏着一絲精光。短短的頭髮,堅毅的棱角,構成了一張較爲平和的臉。
“唐叔叔和你長得還挺像的,”彭永江和姜益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彭永江嘆道:“唐安,你和你父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可不是嘛,我父親也是那種看似憨厚,但是骨子裡都散發着一股淫蕩氣息的人。我嘴角一咧,然後趕忙把這種照片放在我貼身的錢包裡面,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雖然並不能做什麼,但是我起碼知道我父親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我由衷的道:“楊叔叔,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楊鏡一笑,“只要你下次別再在我研鏡坊裡面鬧事就行了,我可經不起你的臉皮。我被你父親噁心了那麼久,你看在我年紀的份上,饒過我就好了。”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後說:“楊叔叔,那你還有沒有我母親的照片?”
楊鏡這回想都沒想,十分肯定的道:“沒有,你母親是女眷,我怎麼可能和女眷照照片呢。”
我聞言頓時失望,這都什麼年代了,和女生照照片不行嗎?還是我父親太過霸道,想一人獨佔我母親。我嘆了口氣,楊鏡既然說了沒有我母親的照片,那就是真的沒有了。有心想讓楊鏡告訴我,我父母的下落,但是他顯然是不會說的,我只好作罷。
“楊叔叔,”姜益氣的臉皮和我相比也差不多多少,轉眼間對楊鏡的稱呼就改成‘楊叔叔’了,此時姜益氣的表情很是熱情,他拉着楊鏡的手不斷的撫摸,“楊叔叔,您剛剛和唐安說,那幾個人是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東西了,您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嗎?”
楊鏡連忙收回自己的手,暗歎自己時運不濟。早先有一個唐峰也就算了,現在這唐安一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唐安身邊的這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楊鏡連忙拉開自己和姜益氣的距離,彷彿和姜益氣多待一會兒都會受不了。
楊鏡說:“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我不好這口。”
姜益氣被噎了一下,但是連忙轉換成一個笑臉,“楊叔叔,您知道的,我們這次來主要是調查這件事情。您看,我們平日裡維護者S市的治安,那也不容易啊。您要是知道什麼,能不能配合配合,畢竟警民一家,大家共建大東亞共榮……不是,說錯了,共建和諧社會,和諧社會。”
“要是我不配合呢,你要把我抓進去?”楊鏡似笑非笑。
“額,”姜益氣尷尬的摸了摸頭,從楊鏡認識我父親的層面來看,這個楊鏡的背景絕對不簡單,很有可能和五大家族都有着不小的淵源。姜益氣一時間也是犯難起來。
“楊叔叔,”雖然看着姜益氣吃癟很爽,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辦點事的好,不然按照姜益氣秋後算賬的作風,我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不得不開口,“楊叔叔,您知道的,這件事情對我們真的非常重要,就請您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幫個忙?”
“你小子,我和你父親什麼關係都不知道,你就讓我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再說了,就你父親那不要臉的性格,哪來的面子。”楊鏡笑了笑,然後道:“好了,我也不逗你們了。你們要調查那八個人的死因是嗎?”
姜益氣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這個楊鏡深不可測。不單單是背景上面,哪怕是實力上,姜益氣覺得自己都未必乾的過他,不然的話,以姜益氣的個性,早用強了。姜益氣說:“真是正是,畢竟死了八個人,我作爲警察局長,總不能不管吧。”
楊鏡一笑,然後自顧自的坐下來。我順帶還看了一下,發現楊鏡做的竟然是太師椅。這可不是市面上模仿的太師椅,而是真真正正年代久遠的太師椅。因爲凌茜的關係,我對於古董也是有着一些判斷。起碼最低級的辨別能力還是有的。
楊鏡做的太師椅材質古樸,上面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木頭香味。雖然我看不出這太師椅的木料來源,但是年代起碼是幾百年以上的。最爲關鍵的是,這太師椅上面還隱藏着一副陰氣,很明顯,只有埋在地底下很多年的東西纔會有這種陰氣。
凌茜告訴過我,只有墓裡面出產的東西纔會自動的帶上這種陰氣。所以凌家出土了墓裡面的東西之後,都會放在陽光下暴曬,以去除上面的陰氣。
可是楊鏡做的這個太師椅上面陰氣十足,根本沒有一點要掩蓋的意思。我心裡對楊鏡的地位又有些看法,敢直接坐在墓裡面出土的東西上,並且毫不受影響的人可不簡單。
楊鏡說:“你要調查那八個人的死因我也沒攔着你,但是說到底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死的,只知道他們可能是招惹到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不,不能說是人。幹我們這行的,怎麼可能怕人呢。”
我和彭永江同時注意到了那把太師椅,彭永江也是有見識的人,立馬和我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姜益氣也不傻,知道和楊鏡說話該用何種語氣。姜益氣說:“那楊叔叔,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您所知道的?我們現在急需要知道這些。”
楊鏡這回道士沒在拒絕,也沒開玩笑。他對我們比了比對面的椅子,我和彭永江毫不客氣的就坐了下來。雖然這椅子比不上太師椅,但是能夠坐下,總比站着要好。
姜益氣看着我和彭永江苦笑,這裡一共就兩張椅子,都被我和彭永江佔了,對面的太師椅上面坐着的又是楊鏡。姜益氣無奈,只好繼續站着,然後衝我們比了個手勢,那意思是,你們等着。
楊鏡招呼來一個人,吩咐道:“出去把門關上,今天不接待客人了。還有,這裡不允許進入任何人,你們就守在門口吧。”
待周圍人都走光了,楊鏡這才道:“那八個人是招惹到東西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總歸是不好的東西,要不然下場也不會這麼悽慘。對了,我的鏡子你們拿來了嗎?”
雖然楊鏡講了一大通廢話,但是我還是趕忙把鏡子遞了過去。這面鏡子是研鏡坊的產物,高七家裡的和魏芬家裡的都是這種鏡子。四四方方,高約一米五,寬約一米的長方形鏡子。
按道理來說,這種鏡子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在有些澡堂裡面都會安裝這種長方形鏡子。只不過長和寬相對來說都會小上一些,畢竟這麼大的鏡子,都能夠把人從頭頂照到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