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將身上所有的火藥和槍沙都拿出來瞧了瞧,最後無奈地說道:“媽的,全都溼了!”
我和木木看着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胖子眨了眨小眼睛說道:“眼下情況你們也都看清楚了,咱們在地下深處,指着別人救咱們是不可能了。所以,咱們要想活下去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三個人沿着三個不同的方向下水,運氣好的話,三個人都能游過去,運氣不好的話,犧牲一個還能保全倆個,咱們能打開五鼎鎖走到這不容易,不管誰活着總要把秘密解開……”
“行啦行啦!”我打斷他說道:“死胖子,這就是你的計劃?這不純粹扯淡嗎?真要這麼幹,必然會有一個人死,最壞就是誰都活不成,到底是秘密重要還是活着重要!”
胖子不屑地說道:“老肖,你怕了?胖爺我都不怕你怕啥?天下人都知道我水性不好,要是真是我去死成全你倆我眉頭都不皺一下,但是,等你們揭開謎底後,給我燒香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就行!”
我哼道:“咋,你還覺得你是英雄是吧?人確實不能怕死,但是不能作死,與其三個人都處在困境,還不如我下去和它拼了。這次我是有準備下去,一對一沒準我還能把它宰了!退一萬步講,要是我真幹不過它,你們倆還可以乘着我和她廝打的時候跑過去!”
“你這主意好?還不是我建議的翻版,只不過變成了你冒個人英雄主義,你就確定能乾的過它?”胖子對我的建議也是不屑一顧!
木木見我倆爭執不下,大聲喊道:“你倆都別爭了,咱們三個人下來,就要三個人活着出去,誰也不用誰去死,再想想其他方法!褚達福,我記得你不是揹着不少吃的,投進去一點,也許咱們可以趁着他吃東西的時候溜過去!”
我說:“恐怕是不行,這變態哲羅鮭並不是餓,你沒看剛纔他把自己同伴都給吃了嗎?它這純屬於在這裡困久了,想殺人玩!”
胖子不甘心,決定還是按照木木說的,掏出來一隻燒雞來,走到神壇的一側,將燒雞遠遠地丟進了水裡!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呲着大牙的變態哲羅鮭根本不爲所動,仍舊在銅墩附近遊弋着,時不時越出水面瞄我們三個一眼!
“呀呀呸的,老子就是沒工具,要是把有AK47非把你打透氣了,然後撈上來剁成滾刀塊大火燉了!”胖子見不但沒成功還損失了一隻燒雞,對着水裡的大魚咒罵道!
我說:“就這黑水,燉了你還能吃咋地?我估計這水說不準和水葫蘆一樣,裡面少不了死人渣子!”
木木說:“算了,你倆也彆着急,咱們現在一時半會也出不去,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說不準一會有人來救咱們呢!”
胖子一邊往外掏乾糧一邊嘆氣說:“救咱們?誰?大炮啊?我看咱們這次真是老虎逮耗子——有勁使不上啦!”
我們三個只得依偎在五個大鼎下,邊吃東西便琢磨對策,可是一隻燒雞三個燒餅下肚了卻仍舊未研究出個子午卯酉來!
我有點急,便說道:“媽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咱們三個都下水,一人拿着一把利刃,我就不信幹不死它!不就是條魚嘛,就是個兒大點而已!”
“唉,你這話我聽着就順耳多了,終於像點男人了!你想想啊,木木女俠加上我這個蓋世太保,再加上你這麼個街頭惡棍,三劍合璧,必能大獲全勝!”胖子說着便拔出刀來!
我心道,憑什麼你丫的是蓋世太保老子就是街頭惡棍啊,剛要爭辯,忽然看見木木正伸出食指朝我倆做噓狀!莫非有情況?我趕緊一把堵住胖子的嘴,摟住他,三個人一起蹲在大鼎後面!
我看木木神色緊張,便也小心地探出頭瞧了瞧,這一眼瞧過去差點把我魂嚇掉了,一條海碗口粗的黃花紋大水蟒正從水中探出半個身子朝神壇上爬!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蟒蛇,那個大頭足有一個橄欖球大小,它在黑水裡慢慢往岸上游動,整個身體呈S型,顯得十分柔軟而又有韌性,身上的鱗片在潔白的月光下閃閃發亮,巨口中紅的發紫的信子一伸一縮,兩顆玻璃珠大小的眼睛在黑暗裡猶如兩盞明燈!。
胖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用力從我臂下掙扎出來,也探出腦袋張望,誰知道他看到這功夫,那條大水蟒正將沉重的身子從水中抽出來,巨大的水花拍了胖子一臉!
胖子一瞬間被這龐然大物嚇得滿臉慘白,張着大嘴就仰了過來,多虧我早有準備,從後面接住了他,然後又將他的嘴一把堵住了!
胖子此時雙眼瞪得滾圓,牙齒彼此打架,全身哆嗦着,被我捂住的嘴嗚嗚地叫着,彈着雙腿就要往後爬!
我知道,就特麼巴掌大的神壇,能逃到那裡去?還不如就暫時躲在這大鼎的後面,好歹有個憑依,所以便死命將胖子壓住。
木木見胖子已經被嚇得失了神,趕緊將手裡的半壺水潑在了胖子的臉上,胖子這才愣了愣神平靜了下來!
我示意胖子千萬別出聲,因爲這個大傢伙似乎並沒發現我們,因爲它一爬上來就將兩丈多長的身子盤在了神壇的另一面,昂着腦袋望着我們打開五鼎鎖下來的黑洞發呆!
木木張嘴像我比劃,問現在該怎麼辦?
我一時也沒了主意,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水裡一個大惡魚就夠受的了,竟然岸上又來了只大水蟒,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只能示意胖子木木先別動,靜觀其變!
實際上我們相聚不過三五米的距離,大水蟒不可能看不見我們,我猜它之所以沒過來,只是對我們不感興趣而已!
就在我們三個自以爲陷入絕境的時候,那條大水蟒終於動了起來。確實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了,大炮和我都做好了馬上逃跑的準備,實在不行就跳進水裡游過去,至少還有一點生還的希望……
可是木木卻拉住我們示意再等一下!我和胖子只好重新趴在大鼎後面,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大蟒的變化!
看了一會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木木要看一會再走了,因爲大水蟒並沒朝我們爬來,而是在神壇的另一側飛快的轉起圈來。
大水蟒越轉越快,鱗片摩擦着神壇的下得磚面發出了劇烈的沙沙聲,轉着轉着,大蟒的上半截身子還懸了起來。而且越懸越高,最後只剩下一米多長的尾巴尖在地面上撐着,而那蜿蜒的身子像是龍捲風一般在空中飛舞着……更讓人驚詫的是,巨蟒隨着身體的升高口中還發出了沉悶的嗚鳴聲,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蛇類發出叫聲!
我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民間傳說,難道說這是真的?
大水蟒就像有如神助一般,轉着轉着它那唯一支撐着全身尾巴尖竟然也離開了地面,換句話說,此時大水蟒已經完全滯留在空中了!
大胖已經被驚呆了,竟然忘了我們是躲在大鼎後面的,茫茫然地便站了起來,張着大嘴說道:“老肖,咋回事,這……”
眼看着胖子要惹大禍,我一把將他的嘴捂住,生生將他要說的“蟒”字捂了回去,然後裝作一點都不害怕地朝着大蟒喊道:“成龍啦,成龍了,快看啊,龍飛起來了!”
木木和胖子猶如看精神病一樣看着我,胖子嘴張了張還要說什麼,我趕緊衝他瞪眼示意他閉嘴,倒是木木好像看明白了一樣,也隨着我大喊起來:“成龍了,飛起來了!”
我和木木的話音剛落,這條剛剛離地還不足半米的大蟒竟然嗖的一下竄起來幾丈高,接着長嘯一聲,便橫行飛在空中了,等它再盤旋一圈正面朝我們飛過來的時候,它已經長出了長鬚大角,身下同時填了四個尖銳的利爪!和剛纔桶狀的身材相比,一下子不知道武威了幾百倍!
“龍,龍,真是龍啊!”胖子已經驚得語無倫次了!
“嗚……”巨龍朝着我們三個低吟一聲,盤旋了一圈,翻身便一頭扎進了黑色的水裡,眨眼的功夫,等它再越出水面的時候,口中竟然死死地銜着那條利齒大魚!
“老肖,它這是要幹啥,不會吃完魚吃咱們吧!”胖子終於緩過勁來開始害怕了!
我笑着說道:“咱們今天真是走狗屎運了,放心吧,它不會傷害咱們的,它是要報答咱們呢!”
“報答咱們?爲啥啊?難道是因爲它吃了我扔出去的燒雞,覺得口味不錯?”胖子嘀咕道!
我說:“你還是別爲雞做美夢了,它自然是報答咱們幫它走蛟成龍之功來了!”
當然,大魚摔得更慘,大概是主刺骨被摔斷了,半截尾巴折了回來,滿口是牙的嘴裡都是血水,黑血湯子流出了一地。
這變態的哲羅魚雖然被摔得夠嗆,可到底是皮糙肉厚,竟然還垂死掙扎,兩個巨鰭拼命向前划着,企圖劃回到水中去。
媽的,剛纔嚇老子夠嗆,還想把我當晚餐,我豈能放虎歸山?我趕緊拔出匕首便衝了過去,朝着大魚頭便一陣猛扎,直到大魚只剩下渾身抽搐才停下手拔出刀!
而那黃花大蟒剛剛走蛟成龍,還處在興奮之中,在水面和空中飛來飛去玩了一會才又盤旋在我們的面前,“嗚……嗚”低吟了好一陣子,最後終於龍首一昂順着我們打開的神壇巨龍飛天而去!
直到巨龍飛舞的沒有蹤跡了,胖子才驚魂未定地問道:“老肖,這是怎麼個意思?啥叫走蛟成龍啊,還有你剛纔大呼小叫和精神病是的又是啥意思!”
我罵道:“死胖子,什麼叫和精神病是的?老子救了你一命知道不,這回咱倆扯平了啊,誰也不欠誰的,省的出去後你又胡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胖子白眼道:“別啊,你倒是說說,你咋就救了我一命啊!”
我說:“那好,小爺就給你講講啊,也讓你們這些不讀書的長長見識!
所謂走蛟成龍一直都是民間傳說,至於誰看見過沒有人說的清,不過咱們三個今天卻有幸目睹了!古書裡說,水蟒蛇是無靈之龍,需要修行上千年纔有一次化龍的機會,但是,並不是所有走蛟都能成龍,這也要看造化。
但是,假若走蛟時能得到別人的‘封正’那效果就不一樣了,十有八九就真能化龍的!”
“我是越來越糊塗了,這封正又是啥意思?”胖子問道!
我說:“這簡單,你從字面上就能理解了,所謂封正,就是有人對它認可,將它看做什麼。就拿走蛟成龍來說,剛纔大蟒蛇飛快旋轉騰空的瞬間是它能否成龍最關鍵的時刻,這時候要是有人在旁邊替它喊‘你是龍’、‘成龍啦’之類的話,那它就是龍!但是你要是說它是蟒、是蛇,那它一準就失敗了,準保會從空中掉下來。換句話話來說,封正的人說它是啥就是啥!”
“沒錯!”木木也說道:“以前婆婆在世的時候也給我講過,只不過我給忘掉了,直到肖哥朝着它大喊‘成龍’了的時候,我纔想了起來!”
“我湊,可以啊,原來還有這麼神奇的事!老肖,這次我是真服你了,懂的也太多了!”胖子感嘆道!
我說:“你小子才知道我的厲害啊!再說我爲什麼說自己救了你!
但凡碰見走蛟成龍的場面,那都是緣分造化,甚至可以說是這條蟒蛇用力修行才換來的機會,結果你卻沒給它封正,而讓它現了原形,那得是多大的仇恨知道嗎?
元代《異世雜談》裡就記載過這麼一件事,一個秀才給走蛟的大蟒扯了後腿,不僅沒封正,還罵它‘小蟲子也想成龍?’結果,大蟒蛇不僅沒化成龍,卻變成了一隻蛆蟲。這蛆蟲那個恨啊,當天晚上就爬進秀才的家,從熟睡的秀才的耳朵眼裡鑽了進去,一口一口將腦子給吃掉了……”
“哎呀……”胖子打了個冷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你嚇死我了,媽的,我剛纔差一點說‘這鬼東西咋飛起來了?’要是這話說出去,它豈不是真化成鬼了?”
我笑道:“咋樣,所以說我救了你一命啊!”
木木說道:“行了,你倆就別說相聲了,咱們下來這麼長時間了,外邊還不知道啥情況,趕緊先過去看看這惜金地宮到底藏着啥秘密吧!”
我們三個人這回小心翼翼依次踏着銅墩過了黑水,徑直來到了懸掛着“惜金地宮”匾額的殿門前。這座殿一看就是相當於殿宇羣的門殿,黑色大理石柱,配置土黃色銅磚,一邊有兩個巨大的石雕神獸塑像,看樣子非獅非象,應該是狻猊一類的吉獸。要不是因爲在地下,還以爲到了那座皇家園林!
我們三個想進去瞧瞧的想法已經等待多時了,自然也沒多細看,邁步便朝裡走。由於地面都是用銅水鑄過的,自然也不怕腳下有什麼機關暗器了。
我們發現這多地宮雖說是安置陵寢的地宮,但是建築設置卻是按照活人的標準設置的,比如這門殿,不僅檀香木門能動,門旁還站着一個看門人的塑像。這塑像真人比例大小,身穿差衣,腰別彎刀,手裡還拎着一把鑰匙,嘴半開着,好像還在吆喝着什麼是的!
“我的乖乖,這工藝可以啊,看着怪瘮人的,和真的是的!”胖子雖然說着瘮人,可還是忍不住過去拍了拍看門人的肩膀!
我說:“別鬧了,咱們往後走吧!我剛纔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鐘了,最近天黑的早,恐怕外面都已經天黑了!”
“也不知道燕毓他們咋樣了!”木木說道!
“放心,有大炮呢!”我安慰木木道!
我們繼續往裡走,發現院子裡竟然長着幾棵綠油油的落葉松,開始我們還以爲花了眼,地下怎麼可能長松樹?走近一看才發現,這些松樹竟然是真的,只不過從樹幹到松枝都用稀薄的蠟油包裹上了,所以才保持了千年的綠色!
“老肖,你功勞不小啊,胖爺我下的墓沒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可是這麼牛X的還是第一次!回去老子請你吃全驢宴!哦,驢鞭就算了,給你吃了也白吃!”胖子一邊左看看右瞧瞧一邊和我說道!
我心道,媽蛋,說的就好像老子是太監是的,要不是毒蟲,老子的兒子都該會打醬油了!
這個所謂的惜金地宮太大了,我們三個兜兜轉轉找了半天,銅殿、銀桌、金碗、玉杯倒是沒少見,可是卻怎麼都沒找到肖靖南墓壁畫所畫的那個祭祀大殿!
開始發現那些貴重物件的時候我還留意着胖子,怕他狗改不了吃屎順手偷些東西出去,可是殿裡殿外轉了幾圈後我發現,這小子今天竟然變了個樣是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見這些金銀一般,反倒時時刻刻盯着他的我像個畏手畏腳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