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就這麼幾番話,就輕輕鬆鬆地搞定了如萱。
送走林清和的時候,如萱還在感激地道謝說:“多謝側妃娘娘提點,我會注意的。”她認爲站在自己這邊說話的林清和是好人。
林清和拍拍她手背:“叫側妃娘娘多生疏吶,叫我聲姐姐便是,咱們也算有緣,往後合該多走動些纔對。”
只聊了這麼一回,兩人便稱姐道妹起來。
林清和坐上回宮的轎子,心裡得意地想,等把這位相府大小姐徹底忽悠住了,以後可就有現成的好戲可以看了。
她心裡說不出的暢快,坐在一晃一晃的轎子裡,也不像往常一樣斥罵轎伕來。
回了宮,林清和解了披風,路過小花園時撞見太子。
太子掃她一眼:“回來了。”
“妾身謹記殿下的話,不敢惹事,略坐了片刻,和丞相家的千金聊了會兒女兒家的私房話,就回來了。”
太子見她沒鬧出幺蛾子,還算滿意,道:“往後也一樣,要注意你的言行,別丟了孤的臉。”
“殿下放心吧,妾身明白。”
此時有謀臣求見,太子揮揮手,命她退下,林清和福了個身,邁着小碎步匆匆離去。
進了自己的臥寢,林清和還是一副好心情,一個長臉的小太監跑進去嚼耳根稟報:“側妃娘娘,有您的信。”
“哪兒來的?”
“是江陽侯府那邊遞過來的。”
江陽侯府?不用說,八成是她表姐墨馨悅託人送來的信。
林清和拆開來看,信箋裡,她表姐的用詞極慘,說墨櫻成日在府裡欺壓她們母女,她實在忍受不了了。
林清和看完信,氣得拍了桌子,恨恨地說了聲:“豈有其理!”
在她看來,欺負她表姐,也就是不把她這個太子側妃放在眼裡,林清和出身不顯,平日對這些事最爲敏感,一時間,對墨櫻也是恨極了。
她攥緊了手中信,心道,墨櫻啊墨櫻,你也囂張不了幾日了,往後我自有法子來治你!
想要對付墨櫻,林清和只能尋求外援,畢竟在這種女人間的爭鬥事上,太子並不會出手幫她,而她自己手下暫時也沒什麼能用的人,於是林清和便將希望寄託在瞭如萱身上。
上回那麼一聊,林清和就知道,這位出生顯赫的相府千金不過是個易忽悠的蠢貨,如果能利用好她,來個借刀殺人,對付墨櫻,對她來說,纔是最有益的事。
林清和於是往丞相府跑得更勤了,領着如萱一同逛街、買脂粉首飾、上梨園聽曲……一時間,兩人倒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處得好似一對親姐妹一樣。
如萱對林清和也更加信賴,什麼話也願意跟她說。
林清和眼見魚兒一點點上鉤,心裡十分得意;而太子此時對她心裡的小九九卻尚未察覺,只覺得與丞相府走進些也是好事,對將來承繼大統有好處,於是也沒阻攔着,由着林清和整日進出皇宮,和如萱在一塊相處。
幾天一過,林清和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這天,兩人買首飾累了,便尋了家茶館,在二樓的廂房落座飲茶。
那梨花桌靠窗,此時窗戶開着,外頭微風徐徐,如萱將買來的首飾堆在一邊,托腮有些悵惘地盯着窗外發呆。
林清和故意問:“妹妹在想顧少將軍?”
如萱臉紅了紅,卻也沒有否認,反而有些苦惱地說:“姐姐,平時你跟太子爺是怎麼相處的呀,他們男人就這麼狠心嗎?我都不曉得我是哪兒比不上墨櫻那個女人,顧深哥哥就是死心塌地地認準她一個,總推辭着說拿我當妹妹,誰要當他妹妹來着,我纔不想呢。”
“是,不當妹妹,當將軍府的少夫人才對嘛。”林清和打趣她,又說,“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了些,不曉得這對待男人,也需要些手段,你說姐姐我爲何能在太子後院站穩腳步,自然是花了點心思的。”
她故意不往下繼續說,引得如萱不住地好奇追問:“好姐姐,對我你還藏私嗎,有什麼法子,你也教教我唄。”
“不急不急,”林清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男人嘛,喜歡貌美或對自身有助力的女人不假,可對待嬌弱可憐的女子,也狠不下心腸的。這從古到今,由憐生愛的事還少嗎?妹妹你有時候也得服軟些,哪怕是硬裝,也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不忍心說那些絕情話。”
如萱一臉受教的樣子,誇讚說:“怪不得姐姐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我要是有姐姐半分手段就好了。”
“這事慢慢來,不急在一時片刻,妹妹往後多跟顧少將軍接觸,斟酌着把握這裡頭的分寸就行。”
林清和打心底裡希望嫁給顧深的人是如萱,而不是墨櫻,她不想後者平白得個好夫君,最好叫她絞了頭髮,上山去當尼姑纔好呢。
林清和心懷叵測,如萱卻是渾然不知,真把對方當成自家親姐姐一樣的人,拿不準的事都要請教一二,和顧深那邊的進程,也一五一十地告訴給林清和。
而林清和就幫着籌劃,想讓如萱搶在墨櫻前頭,坐上顧家少夫人的位置。實際上,對林清和而言,不是如萱是旁人也行,只要不是墨櫻那個死丫頭就成!
這天,如萱照例向林清和彙報最新進展,她激動地拉着林清和的手說:“姐姐,姐姐你知道嗎,這回顧深哥哥沒拒絕我,他答應我,明兒陪我一起去湖上泛舟了。”
林清和很滿意這樣的成果,問:“說說看,你是怎麼做的。”
如萱罕見地露出羞澀的神色,扭捏地說着:“我按姐姐你教我的,顧深哥哥不答應,我看着他一聲不吭地哭,他就同意了。”
“你做得很好,如萱,沒什麼好羞澀的,能拿下如意夫君纔是最要緊的事,你說對不對?”
在林清和的“循循教導”下,如萱的心理也開始變化了。
林清和還不忘一步步給她洗腦:“如萱吶,你說咱們女人不就圖嫁個好夫君嗎,爲了這個,哪怕是有時‘被迫’使帶點見不到光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說對不對呀?”
“姐姐說得沒錯。”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如萱已經把林清和的話奉若圭臬了。
林清和滿意地看着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成品,心道,很好,這把劍很快就要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