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忽感擔憂,未曾想到墨櫻對他的仇恨能如同這般,看來不是解釋誤會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阿櫻,你這是做甚?我……可是做了傷害你的事情?讓你能如此恨我?”
顧深僵持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匕首滑破了喉嚨,獻血直流的畫面已經自行腦補。
“是,我就是恨你!”
墨櫻猶豫片刻,內心爭鬥,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時,況且自己馬上要去北淵,那時候也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吧。
“阿櫻,這是爲何,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恨我?”
顧深一句話打破了墨櫻的內心爭鬥,回想起來前世最後的時光,顧深那種噁心的嘴臉,所說的言語,全部都浮現在眼前,自己受的傷害以及腹中胎兒受的傷害,她全都要討回來!
墨櫻咬着牙,手握緊匕首,愈發愈用力。
“阿櫻,你當真要殺了我?恨我恨到要取我性命!”
顧深痛哭,扭曲,自然是不敢置信,明明什麼都沒發生,自從聽聞墨櫻落水後昏迷,他也十分緊張,後來墨櫻醒來性情大變,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唯唯諾諾的,之後對待顧深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回憶起這些毫無徵兆的事情,顧深還是難以接受,眼下更是難以置信,他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和墨櫻好生交談。
“是!至於原因嘛,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知道了,下輩子再見吧!”
顧深沒有反抗,沉浸在難以相信的情緒中,久久無法釋懷。
墨櫻輕輕滑動匕首,刀刃頂在喉嚨處,微微一用力,一道紅色的血印顯現出來,她下定決心下手了!
“小姐,奴婢給您準備了些點心,給您送進來。”晴兒提着食盒走進來,甜蜜蜜的笑容掛在臉上。
墨櫻聽到聲音,晴兒已經出現在眼前,愣神的看着她。
“哐啷”一聲,墨櫻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明晃晃的,格外炸眼。
顧深輕摸了一下喉嚨處,手上印出淡淡的血色,這脖子不過只是破了皮罷了。
晴兒見狀,尷尬的想走,她萬萬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畫面,就連晴兒也不知曉墨櫻爲何如此討厭顧深,她問,也問不出個名堂來。
墨櫻輕喚她,讓她將點心放下,晴兒乖巧,轉之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了,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那把匕首一般。
“阿櫻,你……可以告知我這是爲何嗎?”顧深默默開口,聲音聽着有些無力。
墨櫻呆站着心中難過,感到精疲力盡。
“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下一次指不定就成了……”
顧深聽着她這輕描淡寫的話語,明白了墨櫻最後一句話的含義,若是成了,那就是顧深死了。
如今墨櫻看着他的眸已經很淡然、冷漠,充滿恨,再也無從前的清澈,透亮,滿眼欣喜。
“阿櫻……”顧深弱弱開口輕喚了她一聲。
“走!”墨櫻幾乎是吼叫聲,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她選擇暫時放過顧深。
造化弄人,墨櫻在這天景國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顧深和那賤女人林清和死去,若能有幸親眼所見,那墨櫻一定會痛快不已,恨不得能張燈結綵,大擺宴席來慶祝。
顧深面無表情,內心痛苦掙扎,不願接受眼前的現實。
“好好好,我走,阿櫻你不要情緒激動!”
顧深轉身離開,脖頸上的傷是真實存在的,似乎在提醒着他這件事情是真的!
見顧深離開後,墨櫻好像全身虛脫了一般,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氣,手肘靠在桌沿上,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
“小姐,吃些點心,特意買來的漫溢坊的甜口糕點,吃些糕點心情好。”
晴兒將食盒中的糕點一碟一碟的擺在眼前,十分精細的糕點,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好。”墨櫻拿起糕點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香甜可口,清脆的蘋果味隨着咬合的動作在脣齒間爆開。
墨櫻看着晴兒不以爲然的樣子,看似她也機靈,當作沒看到一般,待晴兒離去後,墨櫻默默撿起地上那把冰涼刺骨的匕首。
將軍府內,家丁亂做一團,老將軍高聲呵斥衆人,似是要將這府裡翻個底朝天!
顧深回府,想要回去歇息幾日,今日的事情也並不想和老將軍講述,他拖着精疲力盡的身子,咬着牙踏入府中。
“少爺呀,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他快找你找瘋了!”小廝急忙跑出來,見顧深無精打采的,心知肚明這二人又要槓起來了。
“好,我知道了,現在父親在哪呢?”顧深輕聲詢問,他深知自己要受到責罰,也無所畏懼的了。
“回少爺,老爺在書房,說讓您一回來就趕緊過去。”小廝恭敬行禮,傳話。
小廝一擡頭,瞧見顧深脖頸上明顯的血痕的印記,焦急詢問:“少爺,您這是怎麼了?有血跡,小的這就去拿藥來。”
顧深反應過來,擺擺手說着:“無妨,沒什麼大礙。”
話音剛落,顧深直接用手抿去血漬。
小廝略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又不敢再說什麼,從顧深臉色便可看出他的情緒十分不好。
顧深漫不經心的走向老將軍的書房,心裡想着都是方纔墨櫻對自己所做的事情。
待走到書房外,顧深輕輕敲門,得到老將軍的迴應這才走進去。
“跪下!混賬東西!老夫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顧深默默跪在老將軍面前,年歲已大的老將軍,雲鬢花白,皮膚皺褶,他本是老來得子,對待顧深的期望也很高,奈何顧深不是那十全十美之人。
“父親,孩兒何錯之有?”
顧深脾性固執,自己的選擇絕不會輕言放棄。
老將軍起身,手扶鳩杖,在顧深面前來回踱步。
“不孝子!竟跑去皇上面前去要那女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你也能做的出來!老夫一生爲朝廷、爲君王,一生坦蕩,怎會生了你這個孽畜!”
顧深耳畔旁責罵聲連綿不斷,他也早就習以爲常。
“父親,孩兒去爭取自己所愛之人何錯之有?”顧深聲聲質問。
老將軍憤怒用那鳩杖給了他一棍,用盡全力,顧深依然是無動於衷,高昂的頭顱,倔強的眼神盯着老將軍。
“那女子如今乃是昭和公主!爲江山社稷前去和親,已有婚約,你可不是在丟老夫、丟將軍府的臉面!讓人笑話!”
老將軍的一番話讓顧深沉默。